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反擊世之虛妄 加繆 真英雄也!


本文是以《西西弗的神話》作為加繆的思想解讀,算作對他其他作品的導讀,因為只有聽懂他的思想以及時代背景,才能更好的讀懂他的著作,最好還是要回歸書籍本身的。

很多人以為加繆是作家、文學家。因為大家熟悉他的作品,以及他是法國最年輕的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但其實他是個哲學家,因為他對其時代的哲學探討做出了一定影響力的貢獻,所以更準確來說他是個哲學家。另外他還有各種隨筆以及劇本,值得一看。為什麼本期以《西西弗的神話》來聊他的思想?因為很難讀懂,至少我初中讀的時候是一頭霧水。那是一本哲學隨筆集,研究哲學和人生的荒謬與荒誕。讀懂這本也就差不多知道加繆在想什麼了。我剛開始讀錯這本書的原因是:我以為荒謬是他的結論,沒想到荒謬是他開論述的起點和設定。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加繆

這是思維定勢造成的,這裡要提醒很多讀者,讀懂加繆一定是別以正常的思維方式去理解,不然容易搞錯他的思想,甚至以為他是存在主義,百度百科也這樣寫。但事實不是,不是我覺得,而是他本人回答過自己不是存在主義,事實上他寫《西西弗斯的神話》就是直接反對那些所謂存在主義的哲學家們的。加繆認為,有些存在主義者毫不猶豫地投靠一個絕對者或超越者的力量,這是一種以哲學的方式自殺,而他願意繼續留在現實的處境裡面奮鬥。

你看到悲觀者其實不消極


我認為今天的我們一定要讀他的書,以為對腳底無堅實陸地只有流沙的當下人們所處的局面來看,是很有幫助的,因為加繆探討的就是人為什麼而活,應該怎樣去活,這裡還要提一點,加繆不是悲觀。很多人對悲觀有誤解,認為悲觀是消極、是錯誤。但事實不是,悲觀與樂觀不是矛盾的,而是對立的。

很多人讀劉慈欣《三體》以為他是對人性的悲觀,其實錯了,他通篇在表達技術決定論,暗含的意思是人類未來的唯一生存辦法就是逃離地球,飛向外太空。

還有人讀王東嶽《物演通論》認為他是悲觀,其實還是搞錯了,如果他真是悲觀,他就沒有必要現身講學,他這叫悲觀的積極者、理性的悲觀者,也就是積極態度面對悲觀,悲觀指的是對宇宙物演總體視角下的一種事實陳述,積極是為人類如何締造下一輪文明提供新思路,這叫哲學家。不然他出來跟你說什麼呢?在終南山潛修三十多年何必呢?

消極的人不會出現在你的視野中,只有積極的人才會出現,但是積極不代表樂觀。歷往哲學家們也是如此,他們不比誰懂得多?按理說應該看透一切之後就消極了,然後世人不會看到任何有關於他的內容,因為消極的人是不可能產生創作慾望的。

加繆也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持有悲觀的態度,但是他的做法卻是積極的。至少我們從他的行為和選擇上來看:他堅持奮鬥,努力抗爭,他認為人生是值得過的,儘管他始終堅定,每個人的人生都處在荒誕和荒謬中,無一例外。

這樣的人我能給你舉出一大堆例子,比如盧梭,你看他的著作就會覺得這人把人性看的太透徹,在言語中透漏著悲觀。但實際呢?他在《社會契約論》開篇第一句:

“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和桎梏之中”,這表達著他與命運作殊死抗爭的態度。還有我們熟悉的作文裡經常出現的“貝多芬”。還有那個喊著“上帝已死”的尼采,他不是表達神學崩塌之後人類何去何從的無奈,而是說“我們自由了”,這是那句話的下一句。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為什麼人們容易讀錯加繆,因為他的思想核心或者說起點就是:“這個世界,包括人的生活處境,註定是荒誕和荒謬的”。

他在《西西弗的神話》中一直在講這個,可是這句話的含義很容易被理解成:當一個人認為世間的一切皆虛無、皆假象、皆沒意義的時候人就不值得活下去了,就不應該積極面對,因為積極面對是個笑話,甚至應該自殺。佛教都沒跟你這麼講,反而佛教最拒絕自殺這件事情,古代大部分的宗教都是反對人自殺的,比如中國講自殺無法參與輪迴,地獄都不收,最終成為孤魂野鬼,以此來戒示人們萬不可輕生。

為什麼會誤解,因為你的慣性思維,你總是覺得加繆說的這句話是他論述的結果,是他最終得到的結論,其實不是,加繆是以荒誕為出發的,這與我們平常所理解的截然相反,普通人都會列舉很多醜惡黑暗的社會現象、人性中種種的邪惡,最後得出結論說人生真是苦難所以不值得努力積極的面對。在加繆的思想中,荒謬不是作為結果,而是作為起點來提出的。

加繆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從荒謬這個前提出發,對人的存在進行探索。既然我們面對的是荒謬的世界和人生,那麼,荒謬是否就必然要引出自殺的結果呢?在加繆看來不是,沒有任何一種命運是對人的懲罰,只要竭盡全力去窮盡它就應該是幸福的,無論幸福還是苦難的人生都是值得過的。

加繆認為:自殺或者說消極對待實質上是一種逃避,它是反抗的對立面,任何人想以此方式消除荒謬是不可能的,荒謬永遠不會被消除,你死荒謬沒有消失,而是你永遠沒機會和荒謬對抗,你這叫逃避。

你以為加繆只是說肉體上的死亡嗎?不是,他指的自殺還有精神和思想上的壓抑以及消極,別看你活著,其實也是逃避和懼怕荒謬。身體方面的自殺表面看來解決了荒謬,但加繆認為自殺是一種誤會,以為可以藉此化解荒謬,其實這是對他的懼怕,因為生活就是對抗荒謬。當你活著時最重要的就是要注視它

換句話說,只要你活著本身就是身處荒謬之中,你只有去反擊荒謬你才存在,如果你不反擊,即使你活著也等於不存在。你反擊的目的不是解決荒謬,那不是目的,因為荒謬不能被你解決,你要做的只有去反擊和麵對,然後過完荒謬的一生,如果你自殺,看似你解脫了,其實是逃避,荒謬依舊存在,你再也沒機會對抗他了,所以加繆反對自殺。不但反對肉體上的自殺,同時也反對精神上的自殺,什麼叫精神上的自殺?指的就是消極面對,或者乾脆說就是虛無主義。舉個不恰當的例子,臧克家有一句話:“有的人活著,他卻死了”,對這段最好的總結。

抗擊虛無主義


咱先分析什麼才是“荒謬”和“荒誕”。這倆詞的語義內涵,或者說放到語境中就是:只有你認為不對,你才會說荒謬,當你認為對的時候你不可能說荒謬,於是這個詞的意思就是對某種處境說“不”,是反對當前處境的意思,比如一個人面對不公平的時候說: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合理的。

但是我們要記得,當你說“不”的時候,等於以一種否定的方式去肯定事情的另外一面,這個邏輯關係咱不能搞錯,也就是說當你認為這個人的行為不合理,必然有一個合理的存在,這叫邏輯關係中的排中律(在同一思維過程中,相互矛盾的思想不能同假,必有一真。簡言之,總有一個正確結論)。譬如我說:“你這樣做是荒謬的”暗含著“你那樣做就不荒謬”、“你不這樣做就不荒謬了”。荒謬是使用說“不"的方式,來肯定另外一種模式的存在。就好比喜歡和不喜歡,前面加個不。你喜歡這個那個總有個不喜歡的,你不喜歡這個那個總有個喜歡的。

薩特和加繆是同時期的人物,他有一次在打仗被俘之後說:“唯一的自由就是說‘不’的自由 如果給了一個人說“不”的自由,那就是給予了對方最大的自由。

這也就是我經常給大家說的那句話的來源:“自由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是你不想幹什麼就不幹什麼”。

我們在荒謬中可以對荒謬說“不”,這是什麼?這就是一種反抗的態度。比如在那個時期,加繆反抗的一個很重要的思潮就是當時流行的虛無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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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哲學開啟的懷疑時代後的產物,是一種懷疑主義哲學,其原始的含義為:唯有我們感官可以感知的存在者才是現實的和存在的,此外一切皆為虛無,虛無主義反對科學和傳統的哲學體系以及現存的社會秩序。他們否認國家、教會或家庭的一切權威,也就是說上帝不管人類了,人間又無正義,於是一切都是假的,人活不下去了,虛無主義逐漸與政治恐怖結合在一起,最終成為一種尷尬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什麼叫虛無主義?用今天的話來說叫做“毒雞湯”,加繆這些人的思想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雞湯”,但是不同的是網上的雞湯沒有給你方法,只是鼓勵你,而加繆這些人是在用行動證明。另外要提一點,人類確實很容易陷入虛無主義,比如《三體》中智子封鎖地球科技,物理學家們說物理學不存在了,這其實也算一種,後來衍生到社會、軍隊等等之中,於是出現軍隊的失敗主義、社會的逃亡主義,這些思潮的主要來源就是高等文明的絕對壓制。和歷史中的虛無主義殊途同歸,歷史中的虛無主義主要是因為對人類本身的懷疑而展開到對人類文明社會的一切內容,包括科學、哲學、神學等等全部懷疑。

今天很多人還是持有虛無主義的看法,畢竟大家看“毒雞湯”的時候確實會有感覺說的太有道理,但實際你要知道“毒雞湯”是最害人的,它看似告訴你真相,實際是偷換概念把你導向虛無,但你要知道虛無主義早在很早之前就走到盡頭了,虛無主義後來被泛化到各個方面,而我們生活中很多人經常保有歷史虛無主義等各種,歷史虛無主義在今天看來其實是有危害的。這就是我告訴你讀哲學的原因,不然天天被網上別有用心的人引導卻還難以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加繆當時的對抗之一就是對抗虛無主義,所以很多人把他稱作存在主義,其實搞錯了,就好比一個人在講美國的方方面面很容易被人誤解是美分。加繆他們看到了在這個亂世,如果人們沉浸在虛無主義裡,這個世界就會更糟糕

你想想那時候一戰二戰之前,社會極其動亂,1793年法國大革命,也就是法王路易十六被人們送上斷頭臺,這是革命的重要的標誌,也是世界革命的開端,從此以後,各地革命的浪潮接連而來。

人們在當時面對非常多的問題和麻煩,就好比孔子所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且天下無道,禮崩樂壞,禮樂征伐不自天子出”,

所以人們一方面看著人類從神學時代走出之後依舊自相殘殺,上帝沒了,人間正義也不存在了,皇帝被殺了,貴族再也不承擔社會責任了,暴民不斷地在破壞秩序,這就是他們面對的局面,所以很多人覺得人生或者說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這時候很多人產生虛無主義的看法是很能理解的。

但是加繆卻站出來說不是這樣的!這一切不是沒有意義!而是我們要努力去找到意義!加繆認為反抗者面對了一個矛盾:一方面認為暴力不可避免,另一方面又認為暴力不合理。在他眼中,殺人是必要的,但又不能原諒。他說得非常具體:“ 誰投出了一枚炸彈之後,他一生的時間便在下一秒鐘一閃而逝,留下的只有死亡”。

於是加繆試圖找到辦法去解決虛無主義對人類的影響。這也就是加繆為什麼說盡管世界是荒謬的,上帝沒有了、人間也無正義,同時人類的一切行為以及社會的存在皆系怪誕,但我們得對抗怪誕和荒謬。這就很好的能夠把虛無主義的悲觀和絕望以及消極導向成:你可以悲觀但你不能絕望和消極,你得是積極和主動的去對抗。加繆不指望能讓這些人轉變對世界的看法,畢竟那時候在一戰和二戰時期,你怎麼可能讓人們認為世界是美好的,人性是善良的?不可能,你只能告訴他們要勇於面對和反抗這一切的不幸。

不幸確實是痛苦的、但是對抗不幸確是快樂的,儘管二者都是荒謬的,可是兩者取其重來比較,要麼你就去死,可你又不敢死,就算死了不叫解脫,那叫逃避,若你不敢對抗就算活著那就精神和思想上的逃避,所以你既然活著你就必須得面對,不然你就算活著,其實也死了,你的人生永遠是逃避狀態。

西西弗斯的反抗


西西弗斯是古希臘的一個神,諸神處罰他把一塊巨石順著山坡推上山頂,但到頂後石頭又順著坡滾下山去,就這樣往復,他永遠不可能將石頭推上去。可他永遠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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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諸神認為再也沒有比進行這種無效無望的勞動更為嚴厲的懲罰了,眾人也覺得西西弗斯傻。為什麼?因為他們認為無效勞動者的行為是不存在價值的。這個神話中表現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絕望,就像是我們看《西遊記》裡有一段:雞吃光米山、狗舔完面山、火燒斷金鎖一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現實的荒誕正如西西弗斯的命運,明知自己是徒勞無法消除荒誕,但就是不放棄的推巨石上山。不是他戰勝荒誕與否,而是他的行為表明,荒誕永遠戰勝不了他,他的行動本身就是對荒誕的最大反擊。就像海明威說的那句話:“人並不是為了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消滅,但不能被打敗。”

西西弗斯他清醒的意識就是對自己幸福的感知,正因為他有對自己清楚的認知,他才明白自己的行動不是沒有意義的,而是最有意義的,因為他在反抗,而不是放棄或自殺,只有那樣才真的叫做沒有意義,他對抗不是對諸神,是對抗命運,他壓根就沒有希望終有一天不用再推石頭,荒誕永遠不可能被消除。

他也不希望會出現那一天,因為出現就表示西西弗斯失敗了,為什麼?如果你有目的性,你很有可能在下一次嘗試的時候就放棄了,事實是剛好石頭不滾下去了,你自以為勝利了,其實不是。

比如,某人堅持做一件事情最終成功了,這不叫堅持了所以成功了,而是機會來了,如果機會沒有出現,下一秒這個人可能就放棄了,除非他堅持到死亡,這才叫堅持。所以西西弗斯只有對抗到自己最終死亡,石頭依舊滾下去,這才能證明自己沒怕過,如果永生那就永遠去反抗,永遠不放棄,而不是荒誕消失了你以為自己勝利了,這叫對荒誕的最好反擊,這才叫永不放棄。

我們反過來去想加繆,他其實是通過揭示人生的荒謬甚至是醜惡,不斷的提醒人們,這個世界不管多麼的荒誕離奇你都要選擇活下去。

回想西西弗斯真的傻嗎?他一點也不傻,現實給予他的是荒誕、絕望和悲觀,並且永遠不可能消除,但他絕不以消極態度面對,不放棄,他用自己看似愚笨的行為去對抗這種現實,儘管在其他人眼中是無效的,但對於西西弗斯來說這就是我抗爭的最好表現!


對抗消極 心不定 輸的乾乾淨淨


其實生活中我們也能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當一個人努力改變環境的時候就會有人跳出來說你這樣是沒用的,是徒勞的,他會告訴你自己年輕的時候早就試過了,作為過來人好心勸你應該要順從,應該要學會適應。在一所普通的高校中,其他人都在玩遊戲,而你每天在努力學習、按時完成作業,學校的活動都會積極參加和響應、並且每天都在為考研做準備。這時候總是會有人在你耳邊告訴你,這沒用的咋咋之類的話,甚至在課堂上你認真聽講,積極回答問題也會招致其他人的鄙視的目光。

其實這樣的事情很普遍,初中和高中就存在,之所以存在這樣的現象,是因為他們需要自我麻痺,以及對你的行為進行價值和意義判斷之後產生的安全感,也就是如果他沒有和你一樣去努力改變現狀和進步的時候,他就會傾向於通過否定一切來獲得安全感和滿足感,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克服內心最深處的焦慮,如果一個人從來不說這樣的話,那說明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焦慮的感覺,所以你幹什麼對於他來說無所謂,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和你比較過,正因為他和你比較後產生了一種不安和焦慮感,他才會通過這樣的辦法給自己當前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這是受大腦控制的,其實跟性格本身關係也不大,人的一種本能而已。

但我們可以通過這個例子或社會現象發現:努力的你其實就是西西弗斯,而其他人就是那些看笑話的諸神,你努力不只是為了改變自己,實際上是對抗現實,可為什麼不是每一個努力的人都能堅持到底而不被其他人同化,這是因為西西弗斯從來不在意其他諸神的言語嘲諷,更不在意他們的目光,西西弗斯所對抗的不是諸神,而是推石頭上山頂這件事情本身。

舉個例子,一個人對周圍人立了個目標,說自己每天都要去圖書館看書,準備考研,並且說自己做不到就咋咋咋,剛開始能堅持,可到後面堅持不下去了,但為了不被周圍人嘲笑,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去,但實際上他在圖書館呆那麼長時間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這樣是把事情做給別人看而不是為自己做事。

另外一個人他想去圖書館就去,不想去了就不去,該幹嘛幹嘛,但是他始終在學習和進步,而不是隻有在圖書館才學習,在其他時候就不學習。同學會覺得這個人三天半新鮮,一會學一會不學,於是調侃他,但是這個人絲毫不在意,因為他本身就沒覺得去圖書館才叫學習,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在走路,也是在思考一些問題,這叫為自己而學。

王陽明爹是狀元,自己從小就被眾人期待,他也是天資聰慧,可是因為和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樣,他一心當聖人,所以他看的東西和考試大綱沒關係,第一次落第之後有人安慰,也有很多嫉妒者嘲諷挖苦他,他沒在意。三年後會試又落第了,原因很簡單,他在25歲那段時期鑽研佛法,眾人這次可不能放過笑話他的機會,但其實這些人也沒考上,就好比學霸因為發揮失誤沒有通過測試和班裡成績一直不好的學生們站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被挖苦,王陽明當時說:

“世人都以落第為恥,吾卻以落第動心為恥。”。這話意思是我壓根就沒在意,你們瞎操啥心。儘管存在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但是你要是瞭解王陽明你就知道,他此時壓根就沒有想當官,他一心要找到當聖人的方法。不過你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出:心不定,輸個乾乾淨淨。內聖的標準是什麼?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我們反抗,所以存在


再說回到西西弗斯,其他人都覺得他最終完成不了那個目標,所以嘲笑他、諷刺他、挖苦他,認為這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切換視角,西西弗斯他覺得自己每一個把石頭推到山頂就是完成了一次的小目標,石頭再滾下去然後再推上去又是完成了一次小目標,就這樣往復循環著,西西弗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小目標,這是西西弗斯的視角。所以對他來說不存在無意義或無目的。

就像考研這件事情,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就是西西弗斯那不斷滾下去的石頭,因為最終很可能考不上,周圍的人就像是諸神一樣,覺得你在這條路上只有考上了才叫成功,考不上所有的辛苦的都是百搭,這叫白費勁。可事實上呢?你在完成這個大目標的同時其實完成了很多個人生的小目標,這叫成長。而那些坐著看戲的諸神,他們停留在原地。西西弗斯推石頭的一路上並不孤獨,他可能會遇到螞蟻然後聊兩句。可能會來一隻鳥落在石頭上來灘鳥屎調皮一下。這一路的風景只有西西弗斯知道,其他諸神只是看笑話。

加繆在《西西弗的神話》裡面有一段話:“舞臺的佈景也有崩塌的時刻。起床,搭車,在辦公室或工廠上班四小時;吃飯,搭車,工作四小時;吃飯,睡覺;然後是星期一、 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同樣的節奏。多數時候,這個軌道很容易遵循。只是有一天,突然產生了'為什麼'這樣的問題,於是一切在預料不到的厭煩中重新開始。”咱們都在嘲笑西西弗斯,但實際我們回顧下自己的生活與工作是不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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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裡所說的“為什麼"就是意識的突然自覺,你突然明白自己的生活是怎麼一種存在的時候,你隨後出現的是一片茫然,接著靈魂空虛,日常習慣的環節破碎,然後你心智無望地找尋新的環節,求而不得更是焦慮,從此陷入消極。

從這個角度你去重新理解西西弗斯,他的這種堅持到底是他意識到了還是沒意識到?我們以為他認識到了,其實很可能他沒有認識到?所以要麼西西弗斯是意識到了反擊,要麼是沒意識到堅持。很多人樂觀的面對生活的一切,看似積極,可如果是他沒有意識到一些事情呢?那總有一天會意識到,如果意識到了他會怎麼辦?是繼續堅持去反擊自己意識到的荒誕還是放棄?所以西西弗斯其實是在這兩種狀態之中,暗喻現實中的人們。那麼加繆在表達什麼?這就是多角度的了。

我的理解是:加繆告訴人們,我講的越荒誕就表示你無論如何都應該活下去對抗荒誕,當你有一天醒悟現實的荒誕,千萬別因為對環境的悲觀以及失望而放棄自己,別因為自己的處境糟糕就想到自殺,為什麼?因為永遠不可能存在一個不荒誕不離奇不荒謬的世界,可是你在這樣的環境中如何活?很簡單!絕不苟活!這是加繆的態度,你必須戰鬥,和誰?不是和其他人競爭,而是和荒誕比試,你要比荒誕本身活的好,就算荒誕,你活得依舊很好。儘管生活貧窮可以依然積極向上,這叫對荒誕的最大鄙視,這叫超越荒誕,最終你戰勝了荒誕。

也就是說:人們終有一天會明白自己面對的是荒誕,可依舊不放棄反而是迎頭反擊這才叫存在。就像許巍唱的那句歌詞:“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來”。

儘管加繆最後補充了一句,人們的這種選擇就很荒誕,世界的一切都是荒誕。為什麼?我前面說了積極的悲觀者,就是他看透了這一切,可是他還是積極,他的選擇是對抗這一切,可是他的選擇卻很荒誕,因為對抗這個行為本身就是荒誕的一部分,但是勝利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什麼叫真正的勝利?就是你直到死你都沒有放棄反擊。

他為什麼這樣警告人們?因為如果你沒明白還好,如果突然有一天你被現實打醒,你想明白自己的生活其實就是西西弗斯推石頭,那你會怎麼樣?放棄?自殺?不是,而是積極的對抗!這是加繆告訴人們的。

何謂英雄,何謂勇士?


現實中很多人在網絡上看到一些事情,或者被一些毒雞湯、甚至是煽情的東西搞得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可事實在加繆的思想中,你既然沒有死,你既然還在活,現實越荒謬,你就應該越反抗,只有這樣才叫精彩,這個精彩是屬於自己的。

我們大可不必失去希望,就算你悲觀,你也應該是積極態度面對生活,魯迅看透的東西多吧?但是他還是有一句話:"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出自魯迅的《記念劉和珍君》

還有我們熟悉的一個人羅曼·羅蘭,他在«約翰·克里斯多夫»這本書裡說過一句話我印象很深刻:“你得對著這新來的日子抱著虔敬的心。別想什麼一年十年以後的事。你得想到今天。把你的理論統統丟開。所有的理論,哪怕是關於道德的,都是不好的,愚蠢的,對人有害的。別用暴力去擠逼人生。先過了今天再說。對每一天都得抱著虔誠的態度。得愛它,尊敬它,尤其不能汙辱它,妨害它的發榮滋長。便是像今天這樣灰暗愁悶的日子,你也得愛。你不用焦心。你先看著。現在是冬天,一切都睡著。將來大地會醒過來的。你只要跟大地一樣,像它那樣的有耐性就是了。你得虔誠,你得等待。如果你是好的,一切都會順當的。如果你不行,如果你是弱者,如果你不成功,你還是應當快樂。因為那表示你不能再進一步。幹嗎你要抱更多的希望呢?幹嗎為了你做不到的事悲傷呢?一個人應當做他能做的事並且竭盡所能。” 這類名著都是有電影的,大家看不進去書可以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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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羅蘭

我們很熟悉的還有他的一句話是:“真正的英雄是明白世界的殘酷、見識到人性的醜惡,並且也遭受了社會帶給他的苦難,他依然能用心的說:“我熱愛這個世界,我願竭盡所能去為我的世界而好好戰鬥”。

名人名言都被縮減了,這是那句話的完整版,這句話在說什麼?

是一種積極的生活態度,是一種儘管悲觀但是卻不會消極的態度,是認清真相之前在龐大的價值基礎上延續個人價值,也就是你懷抱著一切的美好去努力,你從來不覺得世界是荒誕和醜陋的,那是一個人年輕奮鬥的時候,然後是一個人認清真相之後避免陷入虛無主義,是在荒誕和真相以及醜陋中繼續創造偉大的價值,屬於你自己的價值就是社會的價值,而不是認清楚之後放棄和消極的度過一生,那麼你就永遠輸給了荒誕的現實,並且再也沒有機會和它戰鬥了。這一點和加繆的想法差不多。

世界給予你荒誕,你給予世界反抗


我在寫到這裡的時候想起來一人,杭州保姆縱火案的受害人,他在這次疫情的時候的捐贈了物資,我不管這事真假,因為我也是從網上看的。但是我們不可否認這樣式的人物會存在於咱們的社會中,也就是說即使他受到了社會的不公和個人的苦難、受到了社會或人性給予他最大的惡意,他依舊能以善意去回報社會,哪怕是極其微弱的。

我們捫心自問自己如果是他我們會這樣做嗎?所以他這樣式的人令我佩服。他是在告訴我們什麼?告訴

我們每一個放棄抵抗的人,勇敢面對生活,因為只有面對,才是對現實的最大反擊,除此之外皆為逃避!他對社會與他人釋放的善意就是對這個荒誕世界的最好反擊。

悲觀不是消極,理性悲觀派


很多人說我的節目透露出悲觀和消極的內容,我說你一定是搞錯了,悲觀是事實,但消極是你對我的誤解,我如若消極,你聽不到我的內容,你之所以聽到我的內容就表明我是積極,不然我一個字都懶得說。

我的悲觀無從改變且永遠不會改變,這不是因為我個人生活中遇到的苦難或是社會中遭遇的不公等等,絕不是。我之前跟大家講過,我不會把這一切歸結為我個人的不幸,我是站在整個人類文明的角度去看這一切,甚至有時候我會抽離現實到整個宇宙物質演化歷程的高度去看,試問個人一生的憂悲惱苦、生老病死這些問題還重要嗎?

所以我的悲觀不可改變,因為我的視角不在個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但無論如何,我不會像很多類似的人一樣放棄生活、消極面對。因為我知道那叫逃避,那叫麻痺自己。而我要做到的是告訴各位事實,什麼?事實就是宇宙的一切存在皆苦,就好比加繆說一切皆荒誕,但是我們的導出是一樣的,就是積極面對,這叫理性悲觀派。你聽我節目千萬別聽到最後變消極了,這違背了我做節目的本意。

很多作家或者哲學家的理性無一例外都會被誤解成消極,事實不是,就拿王東嶽老先生的《人類的沒落》,很多人看完之後受不了,我想問為什麼受不了?很簡單,是因為你本來就準備放棄,只不過自己還沒有勇氣、沒有想明白。等你看到拿本書之後,你在突然站到一個很高的高度之後,於是獲得了勇氣,什麼勇氣?放棄生活從而消極的勇氣,其實這是非常錯誤的。

不明白的往前走和明白了之後往前走的區別是明白和不明白!可你為什麼找區別?你應該找共同點,什麼?“往前走”這個共同點,這就是我說的積極面對。

想明白了後一定是悲觀的。所謂樂觀看待不過是向前走的積極化解。試想你為什麼樂觀?不是因為本來就樂,而是因為本來就苦,所以你要樂,正因為你樂,你才叫對抗悲觀。你從來不會見到一個生活沒有什麼不幸的人把樂掛在嘴邊,只有那些生活很苦的人經常要把樂掛在嘴邊,並且他時常要勸周圍人樂觀。所以他們經常要對一個人說你要開心,你要樂觀,試問如果對方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又為什麼會這樣安慰對方?

他們用行動和思想告訴眾人要反擊


回到正文,加繆是一個非常可愛的人。他說:“你從生下來,就註定一生將在荒誕中度過,這是人活著的特質或者叫生命的本質”。

我之前說過生命的本質就是不自由,那是從基因角度去看的。他是從社會角度去看的。但是殊途同歸。海德格爾那位著名的哲學家也研究這些內容,他認為人類太悲催了,或者說生命太悲催了,萬物只有人類可以知道自己未來將要死,他要化解人類的這種悲哀,所以他認為人類應該用愛而活,怎麼活?“向死而生”,別隻關注倒計時認為年輕的時光是美好的,而老年的時光是痛苦的、是倒計時和死亡,其實不是。生命中每一刻都是平等的,我們應該珍惜一分一秒。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加繆

加繆沒有他這麼溫情,加繆覺得我們得向荒誕反抗,我們得戰鬥!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加繆比海德格爾在這個問題的理解上要深刻一些,甚至說比同時代的一位哲學家薩特還要深刻,我這裡不介紹薩特了,大家自己瞭解。

意思是什麼?其他人雖然也說明白了人活著好難這個問題,可是他們卻沒有說明白生命的本質是什麼,加繆在揭示生命的真相之後給出你方法:面對荒謬,無所逃遁,人必須要戰鬥。所以這不是雞湯。

就好比《自私的基因》這本書不是讓大家悲觀,作者最後說過一句話:“作為擁有自我意識和獨特文化的人類,我們完全可以同我們自私基因的本能相抗衡。因此,即使人類有陰暗的一面,也不過是基因在控制我們而已,我們完全可以認識它、警惕它,最終擺脫它的控制。”

所以你明白我前面說的這些人比誰都悲觀,因為他們看明白了很多事物的本質,但是他們卻比誰都積極!因為他們通過寫書告訴眾人:

“你要積極面對,千萬別想明白了之後放棄,你看我寫的內容就知道我看的比你還明白,但是我也沒放棄,我反而還要以行動告訴周圍人我在積極對抗。”

對了,說到這裡要提到我昨天的節目:早期東西方哲學家們為什麼反文明。這期裡面最後講到希臘哲學家們中有一個叫做斯多葛學派和犬儒學派,那是古希臘晚期,這派別的哲學家認為的和加繆的其實差不多,比如他們說:“一個人不能阻止命運給他準備快樂和痛苦,但他可以認為快樂並不是好事,痛苦並不是壞事,從而保持自我滿足的自豪感。”,這叫什麼?這叫反擊。

加繆的思想中還有一個寶貴的點:在你想好了不自殺的前提下,你怎麼才能活下去,並且活出如你所是、如你所期待、屬於自己的精彩,而不是他人目光下的精彩,只有你活得越精彩世界的荒誕就會因為你而顫抖,因為你而顫慄,甚至荒誕因為你的存在而退縮。這句話的反面就是,只要你活著就活出個精彩的樣子,如果不想活出精彩,那就自殺,但是你又不敢自殺,那你就必須活得精彩,既然想活得精彩,首先保障的就是活著,所以你就不能自殺。這是加繆思想的邏輯。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尼德蘭箴言》中雜亂無章的生活,彼得·布勒哲爾繪)

當然我添加自己理解的,至於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想,說句實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後人怎麼想,這就是我說的歷史和人物都是觀念中存在的,目的和意義只有一個,就是讓剩下的人好好活下去。不然的話,他們就不會做學問,比如老子,他既然那麼悲觀,為什麼還要留下一些內容呢?就是說明他還是積極的想給後人提個醒,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看到那些內容的原因和意義。

加繆特別可愛,他覺得命運你跟我過不去,我也不能輕饒了你。就比方說:人怕什麼鬼?遇到了你跟他幹,為什麼要怕死?他把你弄死,你死了就表示你也成了鬼,然後你再跟他幹!叫他怕了你!所以別怕鬼。

人存在的世界是荒誕的,而自殺和信仰不過是不同的逃避方式,在你不能完全理解並且確認逃避是不是最好的選擇的時候,你應該冷靜思考和觀察,然後發揮人文理性精神和主觀能動性去做你的行動和選擇,當你面對悲觀的時候,你不自殺,你不信仰神,那你就只有一條路,就是在想明白一些問題之後,堅持奮鬥,抗爭命運到底。這叫什麼?人文理性精神,這也是他們那個時代神學崩塌的產物。

就我節目中常說的,孔子那個時代,他都是一天樂呵呵的講快樂,理解論語的基要就是要讀懂孔子的快樂,他始終努力要達到的就是讓人們減少對天命的畏懼和盲目順從,人必須發揮主觀能動性和理性,另外一方面怕人們又因此胡來,頭頂無神便肆無忌憚,於是他還是講你要是胡來,天命就懲罰你,所以孔子學說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盡人事,聽天命”,雖說:

“子不言怪力亂神”,卻也講:“聖人迅雷風烈必變”。雖說:“未知生,焉知死”,卻也講:“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雖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卻也講:“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我在這裡額外說一句話你別聽成自誇。我的節目不講表層的東西,也就是說我的節目不講局部現象問題,我只給你講事物之間底層邏輯的關係,講本質問題,講文明以及文化的發生學淵源。所以聽節目請拋棄腦海中的固有觀念和思維,這不叫讓你放棄獨立思考,而是說別受自己腦海中的已知的干擾,聽一聽別人是怎麼闡述思想的,幫助你去重新看待問題,等聽完一整期節目內容之後,你再去想自己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這是將你我的思想產生對撞的唯一辦法,這叫有效學習。

只有這樣才能具備多元思維能力。你的腦海中就會有不同的認知體系,想用哪個用哪個,面對事情的時候理性切換,只用當前最合適的,不用自以為最正確的。這不是取巧,這叫第一流智慧。如果不理解,請看《了不起的蓋茨比》這本經典表達的意思,就能明白我在說什麼了。

加繆的一生


我說過理解任何一個人物或事件,是不可以脫離他所處的時代背景以及當時人們的觀念和認知,就好比你想看懂畢加索畫的是個啥,你必須瞭解他所處的時代背景和他的遭遇,不然看不懂,這是其一。其二,不可以拿著今天人的觀念認知以及底層邏輯去理解古人,那麼很容易你覺得他們也就那麼一回事,就好比00後如果去看長輩學手機和電腦的時候會不自然覺得對方好笨,亦或者今天的孩子們不稀奇飛機,可幾十年前人們稀奇飛機。所以要知道我們回看經典,回看歷史,很多人在那個時代能有這樣超前的思想,是非常難得的,畢竟那時候連飯都吃不飽,甚至身處戰爭年代,隨時面臨生存危機。

咱們回到加繆的時代,他生於1913年,第二年一戰爆發,二戰也隨之不久就發生,二戰結束的時候1945年。試想一個人從出生到快中年都身處在人類最大的兩次戰爭中,他比起今天人所謂的苦難是不是更甚?你想想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啥樣的經歷?好不容易盼著一戰結束安寧了,結果更可怕的二戰馬上發生。

加繆《西西弗的神話》| 反擊世之虛妄者 真英雄也

二戰

這樣的人在今天人觀念中是不是最悲觀、最消極,最不願意活下去的呢?恰恰相反,他們是最想活下去的,人只有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求存的本能會被激發,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思想會很接地氣,也就是很接人與人的生存問題、社會以及政治等等相關內容,而不是天上的星星和宇宙的萬物。他們此時沒有古希臘那些哲人們吃飽了撐的聊聊宇宙的那種休閒時刻和場所,都讓炸平了。

剛才是時代背景和社會,咱再說他的家庭,一戰時期他爸爸死於某次戰役,他當時不滿週歲。二戰時期,他老家法國被德國佔領,幾乎轟平。青年的他肯定不會當走狗的,於是他開始了地下工作,也就是反擊自衛隊。二戰結束,他活下來了。在這之後還經歷了阿爾及利亞脫離法國的獨立戰爭,這場戰爭持續了很久。

他的立場站在法國嗎?不,他站在阿爾及利亞人這邊,咱說過這個人的血液中流淌的是鬥爭的基因,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爹雖然是法國人,媽是西班牙人,可是他出生於阿爾及利亞,那很早就是法國的殖民地,你聽聽這生平是啥意思?就是下層階級的貧窮農民,他出生的環境就是小鄉村,周圍都是貧窮和壓迫,試想殖民地能讓你舒服的過生活嗎?尤其他週歲爹就死了,所以他自己經歷著吃完這頓愁下頓的日子,但是這個人很牛就在於他的思想中沒有所謂的這種自卑,他不覺得貧窮是件壞事,他認為貧窮和富裕這種事情,無外乎自己身處其中的一種比較,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看,這些都算不得啥,所以他才能有超越同時期人的想象力,有也就是說貧窮沒有限制住他。

我之前在群裡看到一位聽眾說:“工薪階級去想哲學問題是一件很難,甚至是沒有必要的事情”,我不否定他話的正確,因為哲學就是無用的,一旦你追逐有用那就成了成功學了,哲學就被玷汙了,並且哲學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眼巴前既得利益,但我也不贊同他所表達的觀點。

至少,人生是多種不同的嘗試。每個人不奢望對方能夠理解自己的選擇,所以無論貧窮還是富貴,人一生應該給自己一張屬於自己的滿意的答卷,這個答卷沒有統一目的、沒有標準答案,更沒有考試大綱、也沒有所謂的階層,只要你活著你就是有資格參與,所以,你就是你,你一定是你。

加繆在那樣的環境下放棄了嗎?他努力的讀完了高中,然後大學,居然還拿了雙學位——古典學和哲學。《西西弗的神話》就是他在人生該階段產生對世界和人生的荒謬為起點做哲學思考。

加繆最後結局是死於車禍,我們經常聽到說世界失去了誰誰誰,有人會說世界不差這些人,但不知你想過沒有,如果牛頓早亡,如果愛因斯坦幼年夭折,不是說他們的思想和研究成果不會出現,但可以肯定的是即時有,那也一定是很遲後才會出現,並且後人很可能會缺失他們那個時代寶貴的內容以至於在思想中或者研究中缺失一些內容,很長時間可能才會補充完整,這個補充一定人類又得遭遇戰爭之類的苦難歲月。

這就是所謂時代之產物的寶貴之處,很多東西人都能搞出來,但是特殊時代的背景下的人搞出來的東西可就不是誰都能來的了,比如加繆,如果不是他這段特殊經歷,我們很可能現在還沒有試圖描述清楚什麼是荒誕。這個人寶貴不僅在思想,而是在於他有行動,他是思想和行動結合極其緊密的一個人。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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