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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
宋 · 李之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今天，在武汉城里，还有千里长江边的无数大城小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 隔水凝眸，长夜相望。
想起李之仪这首词。它太过知名，脍炙人口，在上个世纪不知道被多少封情书引用过。相比之下，作者反而不那么知名。
词的作者叫李之仪，是北宋苏门文士之一。苏东坡在北宋文坛堪称苏大强，有很大一帮团团伙伙，即所谓的“苏门四学士”、“苏门后四学士”。李之仪都不算。但他和苏轼关系很不一般，苏轼在政治上吃瘪遭难，李之仪也受了牵连，被人参劾。我觉得当时不被牵连的都不配称苏门学士，说明你关系不近嘛。而李之仪当之无愧。
李的祖籍是沧州无棣，放在今天算是山东人，晚年居住在安徽的当涂县，李白归天就在那个地方。《四库全书》里说李之仪的文“神锋俊逸，往往具有苏轼之体”。他是个爱情词人，流传下来的作品里，词约有90多首，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写爱情。
这首《卜算子》是李之仪小令的代表作。上片写女子和爱人分别住在长江两端，一个头，一个尾，日日思念，但却见不到他，只有靠水来将彼此相连。下片写女主人公对爱情的执着与期望，江水不休而思念不止。
最后两句化用顾夐《诉衷情》中：“争忍不相寻，怨孤食。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这个顾某，我也不了解。花间集里有他，没耐烦看。今天也讲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这首词说是小令，其实更像民歌，读来感觉与汉乐府《上邪》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或是《孔雀东南飞》里“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很类似。
全篇没有秾词艳字，却直抒胸臆，一腔深情。古代的女子足不出户，咫尺便是天涯，何况隔山隔水，未来不期。
李之仪一生文才横溢，胸有韬略，但在官场却屡屡失意，不得重用。这首词以男子而作闺音，大概也是掺杂了他对身世的感怀，以及对羁旅迁谪的感受。可是这么一解释，词就没意思了。
一首卜算子，短短四十五个字，我们在今时今日读起，更让人感慨。
文 / 洁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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