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音樂詩人

流浪的音樂詩人

你從夢裡醒來,一切都變了模佯,不像從前,你聽到心碎的聲音,踩在石板上的心情也不似曾經,你拿出藏在箱底發黃的筆記和那把老掉牙的胡琴,走,我是流浪的音樂詩人

------By 老王

漠北

你路過漠北,長河落日,黃河孤影,風沙夾著馬奶酒的味道,飛鳥傳來信天游的歌聲,你說:“不像過去,卻似曾經”。溝壑縱橫,一毛不拔,荒涼原來也是一種美,你說,你前世定是愛上了這片枯漠,因為那忽然呼嘯,轉而沉寂,像極了一個人,你只是站在高崗,巴不得親一口這深沉的泥土,入夜了,寒冷瞬間侵蝕,你說,冷,也是一種境界,你覺得冷,你覺得熱,都是一種情緒,像這無邊的大漠,張開了口,可以把生靈養活,也可以湮沒。你突然不說一句話,突然又在地上亂畫,後來聽你說才知道,你在感應著造物的點化,那些文字,便是流浪的聲音,你拉了一曲,像是嗚咽,又像是低吟,忽而轉高,你說,這時候馬兒上了套馬杆,正在掙扎,不一會,便歸於平靜,你說,黃河於是安靜,咆哮只是恐嚇那些無知的人類,黃沙的下面,是一顆苛求安穩,嚮往自由的心。落霞,孤鶩,秋水,長天,草長,鶯飛,萬物都是造化,既是造化,便沒有貴賤,於是流浪也是一種境界,微斯人,吾誰與歸?

江南

你說,你很戀舊,像江南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村莊,只要有水流,只要有放牛的兒童,只要有奔跑玩耍忘我的人們,只要在那傍晚的時候,有蒲扇,有故事,有電影,有皮影,有豐收,有播種,如果還有翠翠,還有石板,還有小船,有酒莊,有成天無所事事的流浪漢,有整一副眼鏡,開個小書店裝知識的青年,有繫個馬尾辮胡鬧的女子,你說,哦,江南好,風景舊曾諳,不用尋覓,再冷清也不冷清,你來,就是感受,兒童放學歸來早,東風夜放花千樹,是春天,你就知道泥土的芬芳,夏天,你便嚮往河流的清涼,秋天,你卻垂涎山上的野果,冬季,整天翹首等待著雪花,你說,你一直是個孩子,別人說你長大,那是別人的事,別人說你混蛋,那也是別人的事,我只知道,我一直是個孩子。鄰家的姑娘正待出嫁,紅被紅毯紅衣裳,嗩吶吹的震天響,姑娘哭的也是淚滿眶,你說,天惶惶,地惶惶,人生不過夢一場,喜怒哀樂天註定,緣分禍福早修成,河流總是向下,太陽也不會回頭,流浪不是終點,音樂也不是靈魂,只有歲月,才是永恆。

東方

你說你是一個好學生,即是流浪也不能改變過去曾經,我說,有些事沒人關心,除非你有說服力讓我們相信,你說東方有一位美麗的姑娘和你一樣年輕。你於是來到了岸的盡頭,聽別人說,許一個願望,然後裝在瓶子裡,扔出去,飄的越遠,便越會實現,你說你的眼裡只有波濤,呼嘯,還有狂風來時大浪的吼叫,你說你曾經發誓要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情,老了才發現很多都已經忘記,你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人居然自殺了,你說你真的不願意相信很多看起來真的事情,你的手腳站的太久,於是冰冷,你說,至少現在,心還是熱的,你說你想下到海里,最深處的地方,你想知道所有的神秘,我說流浪而已,不要太認真,你說你不怕,你怕的是看不見的浪和躲不了的漩渦,你說你要帶著胡琴,還有你的思想,去見那些未知的生靈,我說你一躍,只有一圈漣漪,你說,即使殞命,那也是歸一,我說,你小說看多了。你醒了,揉揉眼,還問我,今天星期幾,我說,星期八,星期七放假了,你說,哦,然後倒頭又睡了。我抬起頭,看了看東方的霞光,才透過雲層,那是一種可以穿透心靈的光,那光,照在樹上,地上,照在一切,一切以及一切。

結尾

你說臘月了,是不是該回家了,我說既然是流浪,那便四海為家,你說這畢竟不是家,我說我沒有多少音樂,沒有多少詩作,你說一切隨緣,何必強求,我說既然隨緣,現在在這裡,不是挺好,你說茱萸遍插,獨少一人,我望了望家的方向,那便回吧。

少小離家老大回,笑問客從何處來,遙知兄弟登高處,一片冰心在玉壺。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推開家門,大黃認了好久,才搖頭擺尾起來,酒已經溫好,爐火也已經就位,父母的白髮也爬上了雙鬢。

我是流浪的音樂詩人,來,乾杯。

-----彭蠡 2013.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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