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難得糊塗”“吃虧是福”

,乃系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所提匾額之詞,至今廣為流傳。這位“不受前人束縛,自闢蹊徑”乃至“或墮魔道”的第一代書畫大家,為官“無所謂失”;做人“無所謂得”;一副人間自喧囂,只做世間一過客得到灑脫表現。只是,在官場上,鄭板橋確實做到了“難得糊塗”;但在行走世間尤其是私生活方面,他卻並沒有做到“吃虧是福”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作為一代書畫大家,鄭板橋的科舉之路並不順坦,康熙年間中秀才、雍正年間中舉人,直到乾隆元年才高中進士。可是被賜進士出身的鄭板橋,並沒有按照慣例被安排進入清廷儲備幹部的培養地——翰林院,只得留駐京城等待官缺。

這一等就是七年,在此期間他雖然得以結識清朝皇室宗親,“詩詞氣韻高古,王室罕可匹儔”的康熙帝皇二十一子胤禧,卻也未能給其仕途之路帶有些許優勢。乾隆七年,鄭板橋授範縣知縣;乾隆十一年,調任濰縣知縣;知縣任上,鄭板橋重視農桑,體察民情、興民休息,頗有政績、官聲。乾隆十八年,為民請願的鄭板橋得罪了上司,憤而辭官,到處巡遊,賣畫為生。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鄭板橋的另一面

不可否認,知縣任上的鄭板橋就如當代書畫大家啟功所評價的那樣,“坦白胸襟品最高,神寒骨重墨蕭寥”,乃系古代文人錚錚鐵骨、剛正不阿、清廉正直的典型代表。在見識了官場黑暗和世態炎涼後,鄭板橋又“難得糊塗”,辭官而去,又不失為一種文人固有的灑脫和執拗。可在私生活,尤其是對生理需求的追求上,鄭板橋的所言所行實在是不能和“吃虧是福”有半點聯繫。

乾隆二十五年,68歲高齡的鄭板橋成《板橋自敘》,用作自己一生的總結,其中依據關於自己私生活習慣的描述,令人瞠目結舌:

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賒桃口齒,及椒風弄兒之戲。然自籌老且醜,此輩利吾金幣來耳。

所謂“賒桃口齒”、“椒風弄兒”,均系代指男性之間

“龍陽之好”,即同性相戀的歷史典故。也就是說,鄭板橋自認非但好色還專好同性相戀。雖然當時的鄭板橋又老又醜,但紛紛前來“投其所好”的年輕男子卻並不在少數,只是目的不太純潔,皆為利來。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板橋自敘》手稿

乾隆二十八年,71歲的鄭板橋遇到了自己的老友,另一位偏好

“斷背”的文人袁枚,兩人之間的談話也能成為其偏好同性的證據。

“今日之衙門,動輒板子伺候,那板子偏又打在桃臀之上。若是姣好少年,豈不將美色全糟蹋了?要能參與朝廷立法,一定將律例中的笞臀改為笞背,這才不辜負了上天生就的龍陽好色。”

鄭板橋對於“桃臀”的特殊嗜好,乃至生出憐惜之情,這讓同樣有此嗜好的袁枚頓生“心有慼慼焉”之同感,兩個老男人之間相視一笑,心中齷齪頓生。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清代文人的“龍陽之好”,乃系社會風氣使然

清朝雖然在乾隆年間達到鼎盛狀態,但官場之風也隨著逐步腐敗,吏治不清、官風不正,當時文人“學而優則仕”的思想觀念逐步敗落,與其在官場隨潑逐流,還不如浪跡天涯、隨性而活。於是,這些空有一腔學問的文人們,開始流連於酒肆妓院,沉迷於南曲靡麗之鄉。可是,文人畢竟是文人,怎麼能和一般販夫走卒一樣,僅僅滿足於皮肉之歡、生理需求呢?

於是,象姑館又開始佔據主流市場,成為清代文人的嚮往之地。所謂“象姑館”,乃系男性青樓,專門用以滿足男性的同性嗜好。在這些文人的描述下,這些身段妖嬈、幾近物美的年輕男性,絕對是“美男妝成如美女”的所在,以致文人們頓生“不重美女重美男”的特殊社會風氣。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清代象姑館

在清代文人餘懷所成《板橋雜記》,曾經記載了當時青樓、象姑館並行繁茂的奇葩景象:

紈茵浪子,瀟灑詞人,往來遊戲,馬如游龍,車相接也。其間風月樓臺,尊罍絲管,以及欒童狎客,雜妓名優,獻媚爭妍,絡繹奔赴。

及至道光、咸豐年間,“雜妓名優”的受歡迎程度甚至一度落於“欒童狎客”、“垂臀相公”之下,乃至發展到“世上無如男子好,看他髯發也驕人”的瘋狂地步。而且,這種荒唐的社會風氣非但於文人間盛行,甚至清代帝王也受此影響,紛紛沉迷其中。

據《清代野史》記載,咸豐皇帝就曾經對一個“貌為諸伶冠,善崑曲,歌喉嬌脆無比,且能作小詩,工楷法”的雛伶朱蓮芬,非常喜歡,“不時傳召,以成龍陽之好”。作為咸豐皇帝唯一的兒子,同治皇帝在此方面也毫不示弱,其身邊有一翰林侍讀,

“美丰儀,工度曲,擅諂媚之術”,遂得聖心。同治皇帝不但將其從五品官職直接升為二品頂戴,還命其毓慶宮行走,“寵冠同儕,無與倫比”,乃至公開與其“同榻起臥,如漢哀董賢故事”

鄭板橋:官場上可以“難得糊塗”,私生活決不能“吃虧是福”

後記

鄭板橋的特殊癖好,雖有荒唐之處,但也無法掩蓋其在書畫方面的超高成就,無法掩蓋在為官一方時一心為民、剛直不阿的正面形象。更何況,作為當時失意文人的代表,鄭板橋在私生活上的放縱和荒唐,又離不開社會主流風氣的拉扯;清廷吏治敗壞的負面影響。荒唐之下有風骨,放縱背後有無奈罷了!

​參考文獻:《清史列傳》、《板橋自敘》、《板橋雜記》、《清代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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