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為什麼忽然對我們這麼好了?

日本人最近和我們的關係急劇升溫,好到啥程度呢?

好到《紅高粱》都暫停播放了。

因為後面的20集主要描述二戰時的情結,涉及抗日,限於當下這個局面,他們舉國之力幫我們一起抗疫,不好意思,回頭再播吧。

日本是第一個伸出援手的,國際上。

大年初一,他們就緊急援助了100萬個口罩。

而且撤僑的時候,他們的飛機飛來的時候,也滿載著口罩,防護服等等。

其實這裡面有10萬套防護服是馬雲提出購買的,讓阿里來付錢,但日本拒絕了,沒收錢,理由是不可趁人之危。

日本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舉著一箇中文的牌子,寫的就是“雪中送炭”。

而且更令人感動的是日本很多小學生,向我們捐贈口罩。還有一名十四歲的日本女孩,身穿旗袍,向路人鞠躬,為武漢募集資金。

如果僅就這一個鏡頭看,日本的社會氛圍比我們好。

你可以假想,假如遭災的是日本,一箇中國女孩穿著和服為日本募捐,可能遭到的社會輿論,是相當負面的。

其實更令人感慨的是語言。

他們給我們的箱子上寫著: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很震驚吧,你應該很久不曾聽聞這麼美的語言。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我們曾經聊過,出自詩經,秦風。

秦國,民風厚重。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什麼意思呢?

誰說我們沒有衣服穿,我們同穿一件戰袍,大王發兵去交戰,我們生死同行。

秦國早期沒有後來那麼牛,秦始皇那會兒是“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這誰寫的呢?

西漢賈誼寫的。

《過秦論》。

奮六世之餘烈,秦始皇的爸爸,爺爺,太爺爺,一直往上,六代君王的功烈,才輪到他“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所以說,六世之初,秦孝公,面臨的局面是很慘的。

慘到什麼程度?

那時候的秦國,西邊有少數民族,南邊打不過楚國,也沒有得到什麼巴蜀糧倉,東邊成天被魏國追著打。

魏當年有支軍隊,很牛掰。誰訓練的呢?吳起。

殺妻求將的戰神吳起,他訓練了一支軍隊,叫做魏武卒。

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要以為這個招牌是屬於苗人鳳的,他抄的,抄吳起的。

你看《大秦帝國》裡面有首歌。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在商鞅變法之前,秦國就是這麼個狀態,只有一腔熱血,其他啥也沒有了。

所以才只能同穿一件戰袍。

無它,窮。

當然商鞅,就是公孫鞅,魏國相國公叔痤的中庶子,入秦,被封在商洛,所以叫商鞅。

他來了之後,秦國就開掛了,從此吊打天下,那是另一碼事。

那麼我們說第二句詩,“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這一句是唐詩,全文是: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寄諸佛子,共結來緣。”

好奇怪是吧,怎麼來了個佛子。西遊記總看過,唐僧老被稱做佛子。

這故事打哪兒來呢?

來自《東征傳》,又名《鑑真和尚東征傳》。

這裡面記載了一個故事。

日本的長屋親王在贈送大唐的千件袈裟上繡了一首詩,詩云: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寄諸佛子,共結來緣。”

長屋是什麼人呢?是日本皇族裡的第一權臣。怎麼跟你說呢,就像清宮戲裡,那什麼八阿哥。

特別有權的那種宗室。

當然他後來運氣不好,死於權力鬥爭,輸給了藤原氏。

藤原氏,《源氏物語》,日本版的《紅樓夢》。

鑑真和尚,是咱們的人哦,唐人,揚州人。

很多人,不學無術,課本上的內容都忘了,把他當日本人了。

他作為唐朝的和尚,看到了日本親王捐贈的袈裟,十分感動。

當時,日本派遣唐使,相當於留學生,航海的死亡率,2/3。

啥意思呢,就是你要去留學,去三個,倆埋海里了。

可想而知,這是什麼學習精神!玩命啊,哥哥。

鑑真和尚有感於日本親王對佛教的赤誠,決心東渡傳法。

他先後出海六次,最後一次,出海四條船,沉了三條,很幸運,不是他。

鑑真在日本什麼地位呢?

比達摩在中國的地位都高。

達摩我們知道,金庸你總看過吧,動不動上來個達摩祖師,少林七十二絕技,云云。

當然,被金庸演繹了,但達摩東渡,是漢傳禪宗的祖師,初祖。

那個寫“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是六祖。

可是鑑真在日本就不僅僅是個佛教的問題了,他的背後是大唐。

大唐與日本的文化差距,那不是印度和大唐之間能比的。

所以鑑真和尚,傳去的不只有宗教,還有文化,醫學,等等。

他在日本被稱作“天平之甍”。

天平是日本的一個時代,“天平之甍”就是天平時代文化的珠穆朗瑪峰。

日本與大唐的佛教文化交流,鑑真起了一個頭,相當於達摩東渡。

鑑真到日本的那一年,日本本土也出生了一個人,叫做空海。

電影《妖貓傳》看過吧,空海,跟白居易混的那個,查案的那個。

如果說鑑真相當於日本的達摩,那麼空海就相當於日本的唐僧。

他跑到大唐去取經,學成之後,歸國,回到日本,傳播文化。

今天陝西省西安市有一座寺廟,叫做青龍寺。

青龍寺是佛教八大宗派之一密宗的祖庭。

北宋年間就被毀了,到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考古發掘出遺址,日本人援建仿唐式建築群。又恢復了青龍寺,而且寺裡種滿來自日本的櫻花。

日本人為啥這麼積極?

做事很積極,肯定有問題。

因為青龍寺就是空海學習的地方,就像唐僧在印度的那爛陀寺求學。

空海本人是密宗的八祖,是惠果的徒弟。

那一年入青龍寺,從此結下千年的因緣。

青龍寺就是日本人心目中的那爛陀寺。

所以幫著修廟很積極,這是他們心目中的聖地,菩提樹。

那麼最後一首詩,哪兒來的呢?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也是唐詩,作者王昌齡。

名字叫做送柴侍御。

柴侍御是他的朋友,倆人分別,王昌齡寫了一首詩,送別。

你我共歷風雨,縱然相別,但心在一起,因為千里共嬋娟,你我頭頂同一份明月。

如果是個文科生,大概寫到這裡,抹一把眼淚,就結束了。

但很遺憾,我不是文科生,我是理工男。

如果穿越到古代,或許我是個會寫詩的,武夫。

粗人,就得說粗話,這才符合咱們公眾號泥石流的定位。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美國人寫的《菊與刀》,我看過。

這是對日本性格的一種很好的闡釋。

日本戰國時代有個名將,織田信長家第一猛將,柴田勝家。

人稱破瓶柴田。

他與六角作戰的時候,被人斷了水源,學項羽,破釜沉舟,割破水瓶,拼死一戰,大獲全勝。

柴田勝家後來娶了戰國第一美女阿市,信長的妹妹。

他被後來的豐臣秀吉,當時還叫羽柴秀吉,圍困,不得以剖腹。

臨終前,對阿市說的不是什麼豪言壯語,而是指著庭院裡的牡丹,說:好美。

這就是日本的精神,藝術與兇悍,是並存的,並不矛盾。

如果你就短期看,我們與日本,一會兒好了,一會兒惱了,但長時間看,人家對你的態度,取決於你自身的實力。

這話很多人不愛聽,但說穿了,本來就那麼點事。

你愛聽,也是這回事,你不愛聽,也是這回事。

我中學的時候,看過一本電影,叫做《甲午戰爭》,當時心靈非常震撼。

震撼在哪裡呢?

震撼在那句結論:落後,就要捱打。

這是實話裡最大的實話。

當我看著鄧世昌,用船去撞吉野號的時候,我內心深處無比悲憤。

不是恨對手,而是恨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走到這一步,為什麼被逼到如此悲壯的局面。

李鴻章,當年與伊藤博文談判,伊藤博文要求賠3億兩白銀,他不幹,被日本的憤青在臉上打了一槍,中了一彈。

伊藤博文迫於全世界的壓力,改為賠償2億兩白銀。

李鴻章激動的拉著他,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把子彈全都打在我身上,別說一顆子彈少賠一億兩,一個子彈少賠一百萬,我也幹。

可恨的是伊藤博文麼?

你要這麼想,你就永遠長不大。

可恨的,永遠是自己,因為只有自己才是唯一能改變的那個人

說到底,從長期來看,日本人對我們好,是因為我們強大了;美國人對我們不好,也是因為我們強大了。

強大,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辦法。

要強大,要更強大,要越來越強大。

要像漢唐一樣強大,要比漢唐,更強大!

無論多美的文化,無論多美的詩句,只有贏家,才能傳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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