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病后我发现自己吃药越来越严重,在药里我发现妻子做了手脚


故事:病后我发现自己吃药越来越严重,在药里我发现妻子做了手脚

1

3天了,闹钟一次都没有响起来过。疼痛总能先一步叫醒程逸白,他也照旧摸索着找到羟考酮片,囫囵吞下去,等药效扼住了疼痛传导的通路,他才能长出一口气关上闹钟。公司早就让他病休了,可是闹铃依旧设着,可能是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是个病人了,幻想着有一天一切还能回到正轨上。

程逸白摸到珊瑚绒的睡衣披上,蹑手蹑脚的进了洗漱间,时间还早,不把家人吵醒就算给自己争取安宁的时间。儿子小,正是醒了就缺不了人的年纪,什么都好玩,什么都喜欢往嘴里放,大概人认知了解事物更多的是通过嘴巴,而不是眼睛。同住的母亲患了老年痴呆,还不如儿子好管,说不听骂不得,刚刚还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一转头就举着剪刀要缝衣服,听不进任何劝导,像个大号的幼童,只不过杀伤力更强。无论每天怎么苦口婆心的叮嘱她都记不住,可是有的时候程逸白又觉得母亲记得住的太多了,牵挂的也太多。

早点是被微波炉榨干了水分的速食包子,程逸白看着母亲吃下,妻子抱着儿子从屋里转出来,“我今天得晚点回来,你还出去跑车吗?”

手术花了不少钱,病休期间又没有收入,程逸白只能出去跑跑滴滴,赚点菜钱。

“得去,还得去开药呢。你把儿子送到你妹的那个日托所吧,我妈,自己在家应该没事。”

“开药?什么药?”

程逸白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音量提了两三倍,“你说什么药?止疼的呗。我一个癌症病人还能开什么?”

“啧,你喊什么喊,你得病是我害得吗?”儿子被吓得哭了起来,妻子边哄边絮絮叨叨的骂,“程逸白,我嫁给你过了几天好日子?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你动手术,我一个星期没睡着,我图什么?还跟我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那药14天一开,不到时候你就去不是白跑吗?”

“就是到了我才去啊,我又不是傻。”为了照顾儿子的情绪,程逸白的声音又降了下来,但还是不服气的打开手机日历,“你看看,上次我特意记下来的开药时间,哎?”

程逸白一愣,根据手机上的记录,他的确是明天才能去开药,可是今天早上他吃药的时候,明明只剩下两片了,今天早上一片,晚上一片就要断顿了,不然他也想不起来开药啊。

“明天早上没有了?这样不对啊。”他有些迟疑。

“怎么不对,就是早上去开然后吃上吧。”妻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抱着儿子回了里屋,在翻柜子拉抽屉的背景音中继续说教,“再说,保不齐就是你自己多吃了一片。我看你最近总是晕头晕脑的,还多疑,昨天跟我说什么药长得不对啦,程逸白,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加大药量了?以后药给我保管吧,不然我怕你自己吃的没有准头。”

程逸白闷闷地应着,心想不应该吃多了吧,自己还专门买了个放药的盒子,里面放好自己每天要吃的各种药的药量,怎么还能无意中打错了盖子?旁边看电视的母亲哼唱着什么,手里握着个小铁盒挥舞,哗啦哗啦的像是给自己伴奏。

2

梁娜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冰冷得冻手,扎得骨头缝都疼,脸上的热气才褪下去些,心脏还嗵嗵嗵的像是要跳出来。

“还不赶紧出来吃饭?”屋外响起了丈夫的声音。

梁娜稳了稳心神,嘴里应着,脚下却没有动。她伸手来回摸索,从裤袋缝里扣出个白色药片,抬手想扔进马桶里,犹豫半晌扯了点卫生纸包了包,又揣回了裤袋里。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碰见居委会的人了,咱们家水费没交?”丈夫坐在沙发里,脸色不太好。

“嗯,我忘了。”梁娜坐下来吸溜了一口粥,掩饰嗓子里的颤音,“你别管了,我有空就去交。”

丈夫没有应声,面色愈发沉重,半晌开口,“还有钱交吗?”

“有,你就别管了。我不是还上班呢吗?”

“之前听你的就好了,应该买个保险,要是买个保险,现在还能落手里点钱。”丈夫的声音愈发低沉,夹杂着气息不匀的长叹。

梁娜夹菜的筷子一顿,嘴里的饭粒不小心吸了进去,边咳嗽边说,“咳咳,嗨,我,咳咳,我当时也就那么一说。咱们不都是想好好生活么,谁能想这么多。”

丈夫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低低重复了一句,“没买?真没买?”

“你那时候刚开公司,我哪有钱买。没买。”梁娜把碗里的粥喝完,起身收拾桌子,“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跟儿子玩会儿。之前你上班没空陪他,现在有时间了,别荒废了。”

梁娜把碗盘拿到厨房,用脚轻轻踢上了门。她拉开操作台下的柜门,不常用的铝锅下面有个活动的木板,她伸手进去抠出来密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份人身意外险的合同,受保人是自己的丈夫。合同还在,也看不出什么被动过的痕迹,梁娜重新把东西藏好,起身洗碗,没注意身后的门开了个小缝,有个刚到门把手高的小脑袋停留了一会儿。

“小娜,我昨天吃了药,但是还是睡得不好,今天能不能加一片?”丈夫睡前询问道。

“睡不着是你想得太多,大夫说过吧,不要自作主张加药。喏,今天的,其他的先放我这里。”梁娜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来一片递过去,又认真的把首饰盒锁好,钥匙装进了随身的提包里。

“嗨,不就是两片药么,能出什么意外似的。”丈夫有点不满的接过药平躺下来,没注意妻子的眉毛挑了挑,脸部有点不自然的抽动。

3

早上刚起来,程逸白感觉还不错,昨天睡得很好,疼痛也没有过早的来打扰,一觉就睡到了8点,妻子叫醒他就去上班了。

他瞥一眼客厅,儿子坐在地毯上啃着玩具,母亲咳痰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程逸白忽然觉得得到了久违的宁静,几乎是欢喜鼓舞的去刷牙洗脸了,自己得趁状态好的时候赶去医院,不仅要取自己的止疼药,还有母亲的药。

屋外儿子不知道抓了什么新玩具,摇得哗啦哗啦响,许是被这声音刺激的,程逸白觉得一点点隐痛泛了上来,这是剧痛的前兆。他叼着牙刷去看,好像是个小铁盒,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不过几秒钟的愣怔,疼痛在体内泛起涟漪,一波一波地席卷而来,程逸白疼的弯了腰。

“嘿,不许玩,嘿。”他还没做出反应,刚刚还咳得肺管子要烂掉一样的母亲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差点被地毯绊了个跟头,人还是很执着踉跄着往过跑,“放下,嘿,放下,多宝,放下。”

多多是程逸白的小名,母亲患病之后就像做了时光机,一直生活在旧日的岁月里,也因此认知产生了微调,程逸白的儿子在她眼里才是小时候的多多。

母亲叫嚷着拼命去抢那个小盒,儿子被吓得撕心裂肺地哭泣,小盒哗啦哗啦的声音都像把钝刀,在切割程逸白的神经,让疼痛越发难以忍受。

“行了,行了!”疼痛的折磨让焦躁的情绪瞬间到了爆炸点,程逸白几乎是耗尽全力的大吼一声,快走几步去劈手去抢小铁盒,谁知道上了年纪的母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说什么也不松手,两个人争执之间,哗啦一声,随着“噼噼剥剥”的掉落声,好多白色的类似清口用的小糖片掉落了下来。

母亲怪叫一声,把程逸白都推得后退两步,双手竭力把地上的小糖片划进怀里,表情几乎是有些歇斯里地的癫狂。

程逸白捡起一颗舔了舔,没错,是小糖片,可是,这个形状和样子,跟自己正在吃的止疼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外壳包了糖衣所以是光滑的亮面,而另一个是没有光泽的雾面。他想起总觉得药盒里的药哪里不对,三天来吃了药仍旧剧痛难忍,早早醒来,想起明明自己特意记下了开药的时间还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颗。再看看那个分成两半的小铁盒,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

“妈,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还是想起来什么了?”程逸白试探地问道。

“这不是糖,多宝不能吃,不能吃。”母亲碎碎念着,好像是在回答他。

病后我发现自己吃药越来越严重,在药里我发现妻子做了手脚。

4

梁娜躲在厕所里,掏出那团卫生纸,抖抖索索的放进了一个小盒里。这是给儿子买的糖,当时听说是新出的就买回来给小孩子解解馋,自己尝过一颗,甜味淡淡的,倒没什么其他味道,结果儿子不太爱吃了,剩了小半盒。

犹豫了半晌,她回到卧室,把半盒糖都倒了出来,又打开自己的首饰盒,把里面包在纸袋里的药倒在桌子上,把小糖片装了进去。

“小娜,你干什么呢?”

梁娜正把桌子上的药片划进糖盒里,丈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手一抖,一颗药片掉在了地上,三蹦两蹦的滚进了黑暗里。(作品名:《慈母》,作者:林逸。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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