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寫不好律詩,貝多芬寫不好賦格曲,大家同意這種說法嗎?

郎曉君


問題:

李白寫不好律詩,貝多芬寫不好賦格曲,大家同意這種說法嗎?


前言

貝多芬不瞭解,但是說李白寫不好律詩,是因為對李白不瞭解。李白當然能寫好律詩,也有大量的律詩傳世。

大家認為李白不寫律詩或者認為李白寫不好律詩 , 似乎李白更擅長古體詩。的確,我們熟識的《靜夜思》、《蜀道難》、《夢遊天姥吟留別》等等古體詩太深入人心,掩蓋了李白格律詩的光芒。

一、五言絕句

歷朝歷代五言絕句中,有大量的古體五絕,當然也有近體五絕格律詩。

《靜夜思》是最膾炙人口的五言絕句,這首的確是古絕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2、4句都是古體句式,所以肯定是古絕句。

但是李白也有幾十首律絕句呀,例如《見京兆韋參軍量移東陽》

潮水還歸海,流人卻到吳。相逢問愁苦,淚盡日南珠。

《對雪獻從兄虞城宰》

昨夜梁園裡,弟寒兄不知。庭前看玉樹,腸斷憶連枝。

《寄上吳王三首其一》

坐嘯廬江靜,閒聞進玉觴。去時無一物,東壁掛胡床。

多不勝舉額,說李白不寫律詩的人找幾首李白的五絕看看,其中有大量的五言律絕。

二、七絕

七言詩在唐朝進入鼎盛時期,同時,格律詩也開始成熟,所以七絕大部分都是律詩,反而找古絕句不好找。李白既有古絕句也有律絕。李白最有名的古七絕是《送孟浩然之廣陵》: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熟悉格律的朋友知道,”人“字出律,此處應該仄聲。

李白也不例外,七絕大部分是律詩,甚至有人認為是唐朝七絕成就最高的人。

明朝王世懋認為李白是唐七絕第一人:

“(絕句)盛唐惟青蓮(李白)、龍標(王昌齡)二家詣極。李更自然,故居王上。”《藝圃擷餘》

李白的律體七絕更多了,名篇也多:

《永王東巡歌》

三川北虜亂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淨胡沙。
《贈汪倫》,白、及,入聲字:
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

楊花落儘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人說李白不擅長律詩?

三、五律

1、不標準的五律

李白的五律有所謂的”古律“,對仗不嚴謹,嚴羽《滄浪詩話》中說:


有律詩徹首尾不對者(盛唐諸公有此體,又太白牛渚西江夜之篇,皆文從字順,音韻鏗鏘,八句皆無對偶)

《夜泊牛渚懷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雲。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餘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明朝掛帆席,楓葉落紛紛。

也有平仄不嚴謹的五律,如《沙丘城下寄杜甫》:

我來竟何事,高臥沙丘城。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魯酒不可醉,齊歌空復情。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2、標準的五律

同樣,也有大量的完全標準的五律,例如《見京兆韋參軍量移東陽》第二首:

聞說金華渡,東連五百灘。全勝若耶好,莫道此行難。猿嘯千溪合,松風五月寒。他年一攜手,搖艇入新安。

又如《口號贈徵君鴻》都是嚴謹的五律:

陶令辭彭澤,梁鴻入會稽。 我尋高士傳,君與古人齊。 雲臥留丹壑,天書降紫泥。 不知楊伯起,早晚向關西。

又如《贈崔秋浦三首》:

吾愛崔秋浦,宛然陶令風。門前五楊柳,井上二梧桐。山鳥下廳事,簷花落酒中。懷君未忍去,惆悵意無窮。

四、五言排律

科舉中的進士科,必考格律詩,而且大部分是五言排律。

就如同今天的初中生不懂英語一樣,讀書人不會格律詩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白同樣精通五排,也有完全標準的五言排律傳世,如《宣州九日聞崔四侍御...》

九卿天上落,五馬道旁來。列戟朱門曉,褰幃碧嶂開。登高望遠海,召客得英才。紫綬歡情洽,黃花逸興催。山從圖上見,溪即鏡中回。遙羨重陽作,應過戲馬臺。

五、七律

大家都知道李白與崔顥鬥詩的故事,不過無論李白的《鸚鵡洲》、《登金陵鳳凰臺》,崔顥《黃鶴樓》,都不是標準的七言律詩。

但是崔顥也好,李白也有都有標準的七律傳世,例如李白這首《送賀監歸四明應制》:

久辭榮祿遂初衣,曾向長生說息機。真訣自從茅氏得,恩波寧阻洞庭歸。
瑤臺含霧星辰滿,仙嶠浮空島嶼微。借問欲棲珠樹鶴,何年卻向帝城飛。

賀知章告老還鄉,從皇帝到臣子,都作詩相送。注意觀察唐朝的應制詩,大量作品是標準的七律,李白也不例外。

結束語

題主問:李白寫不好律詩,大家同意這種說法嗎?

不知道有多少人表示贊同,實在是委屈了李白。李白是一個因為作詩太優秀而被皇帝特聘的皇家詩人,結果後人說他寫不好律詩,估計詩仙在九泉下也在生悶氣吧。

@老街味道


老街味道


小可不懂樂理,所以難評論貝多芬(說得好像就懂李白似的),但李白畢竟是我們中國的,還能故作深沉裝B一番。

這種說法見於《隨園詩話》,原文是“鄭夾漈極誇杜徵南之注《左傳》、顏師古之注《漢書》,妙在不強不知以為知。杜不長於鳥獸蟲魚,顏不長於天文地理,故俱缺之,不假他人以訾議也。餘謂作詩亦然,青蓮少排律,少陵少絕句,昌黎少近體。善藏其短,而長乃愈見。”

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創作特點,即專長、擅長、喜好,由此形成的“偏科”現象。實際上確實如此,白居易的律詩寫得一般,李商隱的七言古風我幾乎都沒有見過。蘇東坡也不以律詩見長,古往今來,能夠諸體皆工似乎沒有,就算是強說,也不過是杜少陵,王荊公,陸放翁(七古見得少,放翁以律絕見長),李易安(律詩少見,多為殘句),元好問,黃山谷等幾人。

李白太豪放了,豪放到不愛受到對仗的約束,人家是隨口拈來,自然妙文,所以大多是絕句和古體詩。

為什麼律詩要單獨說出來?不是因為平仄格律,而是因為對仗,如果說對到精工必須要經過精雕細琢,即使是天縱之才也不可能每一首律詩都是一揮而就,那是不可能的。絕句之類的東東,連小可都能一揮而就,但是對面律詩,不停一下,不想一下是不可能的。對仗容易,想要對得工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GET到的,試問李白如何受得了這約束?

同樣灑脫的蘇東坡也是如此,他的七律的含金量絕對沒有七古七絕甚至詞高。

因此,可以得出一個未必對的結論。之所以寫得少,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懂,更不是寫不出,當然也不是不擅長,只是不喜歡,不通暢,不如意,不是我的菜。

僅此而已!


亦有所思


李白寫不好律詩的說法太片面,律詩有五言律詩和七言律詩,李白不擅長的是七言律詩,其五言律詩不同凡響,我們可以從以下方面理解:

1、七言律詩是李白各種體裁作品中的最弱一環

李白是盛唐詩人中一個了不起的天才!他的五言古詩,如《古風五十九首》《月下獨酌四首》等,寄意深遠,包舉恢宏,皆能見他胸中浩渺之氣,當然非常人所能及。他的七言古詩,如《蜀道難》《夢遊天姥吟留別》《遠別離》等,被前人評價為“大江無風,波浪自湧,白雲從空,隨風變滅”,這等渾然天成之妙,是李太白所獨有,更不必多說。

李白的五言律詩,如《夜泊牛渚懷古》《秋登宣城謝脁北樓》《渡荊門送別》《聽蜀僧濬彈琴》等,意境蒼茫高遠,屬對自然疏放,皆有其不同凡響之處。他的五言、七言絕句,悠然意遠,不負其“詩仙”之名。只有七言律詩,是李白各種體裁作品中最薄弱的一環。《李太白全集》收錄各體裁詩作994首,其中七言八句,比較符合七言律詩體式的,只有8首而已,最為人們所熟知的便是《題金陵鳳凰臺》。

2、才氣與格律的矛盾

李白這8首詩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豪縱自然,才氣盡顯,全然不顧七律的格律,如《鸚鵡洲》:

鸚鵡來過吳江水,江上洲傳鸚鵡名。鸚鵡西飛隴山去,芳洲之樹何青青。煙開蘭葉香風暖,岸夾桃花錦浪生。遷客此時徒極目,長洲孤月向誰明。

一類才氣完全被格律束縛,顯得平俗,才情越是不羈,束縛便越是緊迫,如《題雍丘崔明府丹灶》:

美人為政本忘機,服藥求仙事不違。 葉縣已泥丹灶畢,瀛洲當伴赤松歸。 先師有訣神將助,大聖無心火自飛。 九轉但能生羽翼,雙鳧忽去定何依。

這種矛盾,可以打一個比方,把麻雀放在鳥籠裡,雖然拘束也有迴旋的餘地,把蒼鷹放在鳥籠裡,當然不堪束縛,只能低頭委頓了。這就是李白的天才與七律體式的矛盾。

而杜甫的好處,便是憑藉他的功力,把這隻鳥籠變成了森林公園,從此便再也不受拘束了。這也是杜甫的七律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同時代及其以前詩人的原因,併成為後人學習的典範。

綜上所述,李白不擅長的只是七言律詩,這是他的天才與七律體式的矛盾,七言律詩是他各種體裁作品中最薄弱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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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鶴讀書


李白的春夜桃李園記代表作。賦詩詠懷,暢敘天倫之樂的情趣。文章辭短韻長,行文轉折自如。風格清新俊逸,膾炙抒情。貝多芬的交響曲沒人能比。天才音樂家。李白是天才詩人。


許嶽炳


李白放蕩形骸、桀驁不馴一生,他是不願讓人牽著韁繩的野馬,所以,他寫不出七律來。其實,崔顥的黃鶴樓、李白的鳳凰臺的詩都不算七律詩,只不過孫洙給他們留點面子。畢竟李白是唐玄宗的本家。


老張1800


我覺得中國詩歌當中,運用技巧最複雜的大概就是《蜀道難》。技巧牽扯的東西很多,包括押韻、文法、結構。如果把《蜀道難》分段,用現代詩的方法做排列,就會發現這大概是中國文字結構上,長短句子變化最大的一首詩。我曾經試著用現代詩的方法去改寫《蜀道難》,發現“噫籲嚱”是三個單音,就是三個“啊!啊!啊!”,不應該連在一起。

這種形式《詩經》中沒有,《楚辭》中也沒有。漢樂府和其他唐詩中都沒有,李白在語言的創造上真是大膽。

這三個單音非常像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開始時的幾個重音。音樂家傅聰一直認為他在詮釋貝多芬的時候,最喜歡用的是李白的詩。

貝多芬是西方的音樂家,可是“鋼琴詩人”傅聰有自己的母體文化,他接受過很好的古典文學訓練,所以他常常用李白的詩詮釋貝多芬。

西方人在傅聰的鋼琴當中聽到某一種熱情,好像是貝多芬,又有一部分不完全是貝多芬,他們不知道這部分來自李白。在我們的文學中,激情常常被壓抑,會以比較含蓄的方法處理,李白是唯一把激情放出來的人,在《蜀道難》中最明顯。

“噫籲嚱”就像三個驚歎號,把情感一下釋放出來。這種描述方法,在我們的文學傳統裡幾乎沒有出現過。

感嘆詞為什麼會出現?是因為覺得情感飽滿、洋溢到形式無法容納,必須這樣表達。這裡只有聲音的存在意義,沒有文字的存在意義,“噫籲嚱”是三個沒有內涵的字,只是聲音。

當對一個東西簡直無言以對時,就“啊!”。感嘆之後,才可以寫出有意思的字,也就是“危”、“高”。

“危乎高哉”,“乎”和“哉”沒有意思,是感嘆詞,真正有意思的只有“危”與“高”兩個字。李白直接把我們帶到這麼危險的一條路上,讓我們感覺到抬頭看時那種高和危。

整首詩先是三個單字,然後出現兩個字,接下來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中國詩歌一直五就是五,七就是七,規格嚴整。《蜀道難》卻一直在變化。

一個好的詩人不是在寫文字,而是在寫視覺上的那種感覺。在“高”、“危”的路上,無論從上往下看,還是從下往上看,兩端的空間都非常大,視覺上就是拉長的感覺。

如果沒有前面的短句子,“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這麼長的句子出不來。李白先用三個字的短句子,然後用兩個字加上兩個感嘆詞,成為稍微長一點的句子作為襯托,再到“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在視覺上也是對比,而且放大了。

七七二二三四三

李白開始追溯這一條路最早什麼時候存在。“……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他用一個抽象數字,來表示時間上的茫然。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太白山上有鳥可以飛過的道路,但人過不去,因為全是懸崖峭壁——“橫絕”兩個字用得極好。這裡用鳥類的飛翔帶出俯瞰的角度。

他用鳥的飛翔,來書寫這一大片領域。他忽然就變成了那隻鳥,然後從鳥的視角來看宇宙中的風景。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念一下這個句子,感覺一下節奏吧。這是我們非常陌生的節奏,傳統古典詩裡很少有這種節奏。

讀“地崩山摧壯士死”時,節奏不會快,下一句,“然後”、“天梯”、“石棧”都是兩個字,通常是二加二再加三。

可是這裡李白把速度放慢了,如果用音樂形式來解讀李白,把“然後”拿掉,直接接到“天梯石棧相鉤連”,速度不會這麼慢。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描寫的是眩暈的感覺,他把視覺先拉到上,再拉到下,上面是巨大的天體運行。

“六龍回日之高標”,太陽一定是在最高的位置。

“衝波逆折”,峽谷裡面的水在衝。這是非常精彩的描述,整個視覺完全被放大了。

再往下看:“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在語言的節奏上,李白似乎一直在給我們設置阻礙,讀這首詩會覺得不順,可又不知道原因何在。

其實是因為節奏一直在發生變化,比如“黃鶴之飛尚不得過”是四四的關係,“猿猱欲度愁攀援”又回到了四三的關係。

有時候節奏的變化只是一個字的差別,讀起來卻覺得有很多變化。

浪漫詩的極致

我們彷彿在跟著李白去爬山,走在坎坷的山路上。

他的語言和節奏也是坎坷的,有很多的阻礙,讓我們讀起來不那麼順暢。

因為他要想讓我們體會爬山的艱難,那個艱難全部轉成了語言上豐富的變化。

有時候是四言去對抗五言,有時候是八言去對抗七言。《蜀道難》中的語言變化非常複雜,如果整個念一遍下來,馬上就能感覺到。

從“其險也如此”到“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到“劍閣崢嶸而崔嵬”,再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句型的變化有多大!現代詩都很少這麼不對仗,文體如此錯落。

這首詩大概是浪漫詩的極致,裡面描述的心情跌宕起伏,洶湧澎湃,完全可以用貝多芬最好的交響曲來做對比。

我們在讀這首詩的時候,情緒一直被李白帶著走,越來越高亢,這種帶動又不是煽動性的,而是通過視覺與聽覺把你直接帶到山川中去,經歷一個危險的過程。


興華453


李白一生狂放不罹,寫詩基本上不遵格律,但他的詩絕大部分是漢樂府的曲調。但他的詩有時也按格律平仄寫成,不過較少,有時一首詩裡時而平仄,時而散漫,如《將進酒》就是個例子。有人甚至說李白就不是個詩人,光會說大白話。可就是這些大白話才是真正的金子,千古流傳。至於貝多芬的作曲格調如何,本人不懂樂曲,不好亂說,只知道貝多芬交響曲很好聽,特別是第九交響曲一一一一命運交響曲特別令人激動振憾。







龍山真人


《自由體詩》

——(唐朝之人寫詩,從未有人冠以“七律,五律,七絕,五絕”的,而冠以“七律,五律,七絕,五絕”者,皆為後來之人耳)

李白心中無律詩,只有通天靈氣嘶。

律詩後為小兒語,妄言此乃論詩尺。

論詩尺,胡扯之,平平仄仄調嘴日。

一框框成格律死,害了無數人學詩。



如若天風


有些問題的提問很有問題。就像盲人問,世界是不是黑的,因為我啥也看不見?於是很多人就開始從宇宙膨脹說起,暗物質,黑洞之類……好吧,我們換個思路:至少問了,還是有進取心的。


知詩醉影


《頌*李白*》

唐詩宋詞絕凌空

李白豪氣千古鳴

如今詩詞滔天賦

難染狂仙杯中情

《李恭覺~2019年2月10日*正月初六*11時O6分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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