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溝通的悲劇


《通天塔》:溝通的悲劇


導演: 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裡圖


編劇: 吉勒莫·阿里加


主演: 布拉德·皮特 / 凱特·布蘭切特 / 蓋爾·加西亞·貝納爾 / 艾德里安娜·巴拉扎 / 菊地凜子 / 更多...


類型: 劇情


製片國家/地區: 法國 / 美國 / 墨西哥


語言: 英語 / 阿拉伯語 / 西班牙語 / 日語 / 柏柏爾語 / 法語 / 俄語 / 日本手語


上映日期: 2007-03-13(中國大陸) / 2006-11-10(美國)


片長: 143 分鐘


又名: 巴別塔(港) / 火線交錯(臺)


IMDb鏈接: tt0449467


“巴別塔”這個詞取自於《聖經》第十一章,講的是洪荒之後,諾亞方舟上留下的人類妄自尊大,竟然想修一座通天塔與上帝見面,於是上帝非常生氣,混亂了他們的語言,造成思想無法統一,文化產生差異,分歧,猜嫉等各種問題接踵而來。於是,這座塔也便成了一個泡影。“巴別塔”這個詞在希伯萊語中意為“混亂”。

如果說“巴別塔”這個詞可以直指影片的內核,那麼“蝴蝶效應”一詞則多少可以解析此片的結構問題。“蝴蝶效應”是由氣象學家洛倫茲於1963年提出的,大概意思是指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週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引起一場龍捲風。其原因在於:蝴蝶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變化,並引起微弱氣流的產生,而微弱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它四周空氣或其他系統產生相應的變化,由此引起連鎖反映,最終導致其他系統的極大變化。

關於影片的結構似乎可以不說了,導演亞利桑德羅是一個玩結構的高手,《愛情是狗娘》《21點》都是出自他的手,而這種交措敘事結構的影片最近也出不少,從《低俗小說》到《撞車》莫不如此。所以在評論時筆者還是按照順序進行,這樣雖然缺少了導演那種“混亂”的本意,但的確是更為清晰一些,也可以看出蝴蝶效應的可怕來。

影片開始於摩洛哥的沙漠中,但實際上那蝴蝶偶爾振動的翅膀卻在日本,即聾啞女孩的父親將槍支送給了摩洛哥人哈桑的手中。其實我們很難說女孩的母親用槍支自殺在前,還是這個父親送槍在前,但這無關緊要,只是憑藉著一杆步槍,故事便發生了。

哈桑將槍倒手之後,兩個孩子游戲之時無意中射殺了一位美國遊客,由於事件發生在摩洛哥這個阿拉伯國家,於是事態變得充滿了政治意味,甚至說整個國際都陷入一種恐怖襲擊事件中,大家的關注早已超越了那個日本父親送槍那麼簡單的事。

為了擺脫這種窘狀,摩洛哥警方迅速破案,兩個孩子也是一死一被抓,但那位美國遊客卻已經送進了醫院。但身在異鄉的美國遊客卻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子同樣出現了問題。一個墨西哥保姆帶著兩個小孩前往墨西哥參加婚禮,在回來的路上卻遭到了某名的懷疑,於是兩個孩子平白地在荒漠中度過。

與此同時,日本那位聾啞女孩極度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青春萌發之時險些釀成苦果,而自己父親送槍一事也終於水落石出了,當然那個所謂的恐怖襲擊事件也就不攻自破了。

整個故事看起來是如此的荒謬,其內在的聯繫也並不是那麼地緊密,無論是保姆問題還是送槍之舉都並沒有將這三地發生的事件結構故事之中去,那麼,我們看到的可以說是三個獨立的故事,發生地分別為美國邊境,摩洛哥與日本。

保姆由於帶著僱主家的孩子回墨西哥返回之時由於誤會而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雖然兩個小孩平安無事,但對於這個在美國生活了16年的女人來說,這卻是一場真正的災難,她不得不被驅逐。美國的移民政策對於這種外來人是極度脆弱的,而那誤會的產生也是由於一種美國人對墨西哥人的敵意,誤以為是某某嫌犯。一個墨西哥人想真正地融入進美國社會幾乎是不可能的,生活16年竟然連做工的資格都沒有,這是一個巨大的反諷。

東京的故事發生在一個聾啞女孩的身上,首先這種殘疾身份的確立已經表明了女孩對外界社會的渴望,但事實上,她根本達不到自己的心願,於是,她將性的出讓當作自己融入社會的一個方法,暴露,吃搖頭丸,泡迪廳,這一切都是她極力想融進社會,成為社會一分子的手段,但事實上,她並沒有成功。於是,她陷入了一種絕望之中,對警察講述自己母親跳樓一節實際上是她對生命渺茫的一種表現,她逃離社會的一種極端可能性。在她的幻想中,母親跳樓的瞬間,父親是處於睡眠狀態,這實際上也表明了她在家中得不到父親關愛的現狀。於是,我們看出這種青春期的少女最渴望的就是來自於父親的關懷。當女孩脫光了衣服站在警察面前的那一刻,她試圖尋找一種類似於父親的關愛。

影片的重頭戲發生在摩洛哥,兩名少年由於遊戲而槍擊了美國遊客,於是這件事立即被敏感的定義為恐怖襲擊事件。於是,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摩洛哥警方忙著破案,遊客忙著自救,而闖禍的少年則忙著逃避。彼特所扮演的遊客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下,言語不通,交通不便,通信障礙,這一切都是他必須要面對的,必須忍耐的,但妻子卻身處生死關頭。不過,作為這對有著問題的夫婦來說,這次關乎生死的考驗卻將他們的隔閡消除了,也許只有在生與死之間的時候,人們才能夠真正地坐下來勾通一下,即便是夫婦。而兩名少年卻陷入一種可怕的狀態,從影片的鋪陳來說,兩個少年生活在山裡,是閉塞無助的,開槍實際上是他們走出去的方法之一,是他們能力的一種體顯。但可惜的是,他們這槍打錯了地方,無聊的閉塞的生活害了他們,在關乎國際恐怖問題的時候,他們只能選擇逃跑,哥哥也終於被打死了,兩個孩子成為悲劇者。最大的反諷莫過於美國政府的發言,當事實擺在觀眾面前的時候,我們看到了美國政府一意孤行的那種認定,恐怖襲擊,這種定性是美國人天生的一種思維,尤其是在阿伯拉國家遇到了這種事情,這一方面表現了美國人無聊的政治手段,而另一方面也體顯出美國人強烈的危機感,似乎認為自己是全球同愾的對象。

三個地方講述了三個故事,其實最小的故事那日本的聾啞女孩,它表現出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一種困難,不僅僅是和外界的接觸,即便在家庭中,女孩與父親之間也是無話可說的。雖然影片結尾女孩赤身被父親懷抱著,但這真能意味著那種心與心的交流嗎?導演的用意是好的,但東京的燈光高樓則將這種用意無情的迷失了。同樣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那對美國乘客必須通過生與死的考驗才能將他們的愛情繼續下去,這豈不是一個悲劇嗎?

如果說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存在著一種悲哀的話,那麼國與國之間的溝通便是一種可怕的敵意了。美國與墨西哥間雖然接壤,但所有政策中的名不副實,所有觀念上的疑慮都體顯在保姆的這段故事中。而真正的敵意自然是美國與阿拉伯國家之間的對峙,由槍擊事件引出的美國政府第一反應便是一種敵意的象徵,這種敵意是長期存在的,也是所有媒體都津津樂道的。但事實上,這的確是一件意外,於是,那種敏感的敵意便成為了一個巨大的諷刺。

人類社會由於無法溝通由於誤會而產生了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這些問題無論僅僅限於個人還是擴大到某些民族之間,某個國與國之間,都是非常可怕的,也許都將會演變成一種敵意。當影片中彼特在上飛機時與阿拉伯人握手告別的時候,導演還是留有一絲善念的,但如果彼特的妻子死去了呢?也許龍捲風便會颳得更猛烈一些了。

這部影片所體顯的不僅僅是美國本身的問題所在,雖然對美國政府的移民及主觀國家意見有一定的反諷,但也表現出一種更為人本位的溝通關係,所以在今年的奧斯卡角逐中顯然顯得立意極其高遠,而且極有力度。成為今年的最大熱門獲獎影片當屬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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