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以色列之七——躋身世界最美小鎮的薩法德

我看到的以色列之七——躋身世界最美小鎮的薩法德

沒有有人的薩法德僻靜處


狹長的以色列,西部為地中海沿岸平原,南部是一片高原。東部為約旦河谷地、死海窪地和阿拉伯谷地,加利利山、薩馬裡和朱迪山貫穿中部,北部則是戈蘭高地和提比利亞地區。

仔細閱讀上世紀20年代從歐洲移民到巴勒斯坦地區的青年人開墾荒地時的照片,會發現那裡的不少土地,荒涼和貧瘠得叫人膽寒。眼見為實,讓我疑惑起這方土地的別稱"流著奶與蜜的地方"來。

那張開墾荒地的照片,拍攝距今已經100多年。這100多年裡,巴勒斯坦地區發生了很多變化,最大的變化,是這裡有了一個名叫以色列的國家。自從有了以色列後,巴勒斯坦地區就紛爭不斷,這就愈加激發起局外人的好奇心。

我們從特拉維夫入境以色列,到雅法、海法、提比利亞、加利利海地區、戈蘭高地……所到之處,不乏綠意,不是低矮的灌木叢,就是高聳的椰棗樹,用滴灌技術培植起來的農作物,更是綠化了以色列大片大片的國土——不是說以色列國土多半是沙漠嗎?

多年前查詢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的個人資料,得知他告別基布茲後帶領家人定居在了以色列南部沙漠中的小鎮阿拉德,還曾經嘀咕過:他為什麼要選擇自然環境那麼惡劣的地方生活?

雖然是走馬觀花,我的所見讓我確信,以色列人已經用他們的聰明才智將一些不宜人居的地方,變成了美麗的家園。饒是這樣,總有犄角旮旯能讓我們窺到成為綠洲之前這片土地的真面目。

滿目蒼黃、遍地荒蕪,就是行進在這樣的地貌中時,我們被告知要去一座名叫薩法德的小鎮。

能像雅法那麼美麗嗎?也許像阿卡那麼富有特色?能代言以色列小鎮風貌的雅法和阿卡我都已經到過了,還能期待薩法德什麼呢?


我看到的以色列之七——躋身世界最美小鎮的薩法德

爬上去,才能看到薩法德


導遊告知我們薩法德近在咫尺、接下來的路程需要步行後,我急不可耐地跳下大巴,馬上心頭一涼。停車的地方,岩石堅硬、顏色單調,米黃色、米黃色、米黃色。我們被帶至寬大的臺階前,被告知,爬上這高高的樓梯,就是薩法德。又是米黃色!臺階很高,讓我大費猜疑:我要不惜氣力爬上去看看薩法德嗎?仰頭估摸了一下,覺得不可能像雅法,很可能又是一處阿卡嗎?如是,我已經把阿卡的土黃色看進了心裡,還需要再看一次嗎?

同行的人已經不由分說地開始攀爬臺階,我只有跟上。等爬到頂端一扭頭,滿目的藍色讓我的心頭一顫,正待細讀其中的幽深,一小隊正統猶太教打扮的男士,從藍色中走來。他們頭戴黑色的圓筒高帽,身著黑色的長禮服,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皮鞋,更顯得禮服內的白襯衫白得響亮。每一個人的耳朵前,都垂著捲髮,這又是什麼講究?

信奉猶太教的男人或男孩,被規定必須戴圓頂帽,其中,圓頂高帽最為正統,大多數人會選擇或呢子或毛線或綢布面料的普通圓帽扣在頭頂,更有選擇印有卡通形象圓紙片頂在頭上的——猶太教認為,假如讓自己的頭頂直接對著天空,就是不敬上帝。可是,我的第一眼薩法德,看見的怎麼都是正統打扮的猶太教男人?在雅法、海法和特拉維夫,也曾看見過正統打扮的猶太教男人,但就比例而言,薩法德如此打扮的男人要多得多,尤其是為表達對上帝的順從在耳前掛著鬈髮的男人,在薩法德更是隨處可見。那是因為,小鎮薩法德是猶太神秘主義哲學的誕生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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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禮貌,我只拍了他的背影


斐洛,生活在公元前20年至50年,是希臘化時期重要的猶太哲學家。斐洛堅信自己的宗教是一種普世宗教;認為各種哲學之間有共同的思想基礎,那就是來自上帝的真理;而許多希臘哲學思想在《》中早已有所闡述,因此,借用希臘哲學觀念和語言來向大眾論述《摩西五經》,是合理的。

那麼,斐洛的哲學思想與薩法德有什麼關係呢?斐洛的鑽研精神帶動了一批學者研究猶太教法典,這些學者喜歡薩法德,便選擇定居在加利利海西北側的墨蘭山上的這個小鎮心無旁騖地研讀斐洛以降漸漸形成的一門學問猶太教神秘主義哲學。只是當時,深藏在墨蘭山上的小鎮略顯普通罷了。薩法德為眾人矚目,始於1102年,那一年,十字軍在那裡建造起了一座城堡。100多年以後的1188年,阿拉伯民族英雄薩拉丁將薩法德的城堡當做了攻擊目標,他佔領了薩法德後旋即就摧毀了十字軍建造的城堡。

阿拉伯人與基督徒在薩法德拉鋸的那些年裡,城堡成了政權更迭的見證者。1240年,法國基督教聖殿騎士成了薩法德的主人,他們便又重建了薩法德,不過很快,他們就不得不把城堡拱手讓給了馬穆魯克王朝派駐在薩法德的總督巴巴斯。

那以後200多年裡,薩法德的日月星辰究竟是輝耀還是暗淡?我一時無從知曉,只知道到了16世紀,奧斯曼帝國統治了薩法德所在的這一大片土地,從歐洲和北非等四面八方來到此地的猶太人,紛紛選擇薩法德定居。移居到薩法德的猶太人人口不斷增多,到1550年薩法德的猶太人人口已達1萬人。一些大拉比和猶太名人隨後定居薩法德後,他們為薩法德的居民制定了猶太教的一些律法和戒規,併成功地印刷了第一本希伯來語書籍。到了17世紀,薩法德就已經擁有了18所學校、21座猶太會堂,神秘主義宗教學者頻繁又積極的活動,還使得這座山城成了希伯來神秘哲學運動的基地。許多猶太知識分子在薩法德孜孜不倦地致力於自己民族文化的傳播事業,使該城成為一個近代猶太文化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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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薩法德


現在,猶太文化的中心已不在薩法德了吧?但是,猶太文化中心的遺風,依然能在薩法德看到,噓,又一群正統猶太教打扮的男孩從我們眼前走過,我的目光追隨著他們,看到他們魚貫而入走進了一間門臉很小、看上去很是逼仄的小樓。等到小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後,我小心翼翼跟過去辨識門邊上希伯來文旁的英文,原來,

這是一處研讀《塔木德》的學校。

與穿梭不止的猶太文化傳統的學習者和諧地共存於薩法德的,是售賣藝術品的小店,這,肇始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猶太藝術家慢慢聚集到了薩法德。加利利山區的這座小鎮到底以什麼吸引到了藝術家的注目?有的青睞的是薩法德的悠久歷史,有的喜歡的是彌散在薩法德的猶太傳統文化,還有的看上了薩法德居民的生活方式,在《塔木德》的陪伴下不疾不徐地走過每一天。藝術家們紛紛來到薩法德開設工作室和畫廊,薩法德在猶太教神秘主義哲學誕生地之外,又多了一個名分,以色列藝術之都。


我看到的以色列之七——躋身世界最美小鎮的薩法德

岩石色的薩法德


被評為世界最美十大小鎮之一後,薩法德總是遊客如織。人們在一家家妝點得分外優雅的藝術畫廊裡進進出出,站在一間間看上去很神秘的學校門外努力想窺探點什麼,好奇地走進猶太會堂裡想一看究竟……這就是薩法德的真面目嗎?我覺得不是。被藝術家們塗抹成藍色的薩法德,是給遊客看的薩法德。真正的薩法德,需要我們繞過藍色,繞過藍色裡的熱鬧,走到薩法德的褶皺裡。還原了岩石本色的薩法德,男孩女孩在自由地奔跑著。看見我們兩個闖進了薩法德的腹地,男孩問:要不要給你們拍一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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