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郅支單于懂了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句膾炙人口的名言流傳千年,每一箇中華兒女聽到這話,都會油然而生一種驕傲和自豪。很多人只知道,這是強漢最為振奮人心的號角,出自西漢名將陳湯,歷史很奇妙,他的這句話,比陳湯本人,更具有知名度。

故事依然在繼續著,漢朝和匈奴曠日持久的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兩個國家都打不動了,只是漢朝經過昭宣中興,國力恢復,而匈奴卻陷入了大分裂。在匈奴的土地上,幾乎同時出現了五個單于,分別是:呼韓邪單于,屠奢單于,呼揭單于,車犁單于,烏籍單于,大分裂讓匈奴互相攻伐,再也形不成統一的局面,而漢朝卻可以從中大獲其利。(參見拙作《匈奴大分裂時代的來臨》)千頭萬緒,都要從這五個單于說起,但需要找到一個開頭。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郅支單于懂了

郅支單于劇照

郅支單于的擴張之路

郅支單于並不是五大單于中的一個,卻扮演者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五大單于中,呼韓邪單于屬於根正苗紅的太子,比較合法的繼承人,而屠奢單于卻看不慣呼韓邪單于,於是自立為單于。至於呼揭單于、車犁單于、烏籍單于全都是分裂自屠奢單于一方。當太子黨和各方勢力互相攻伐之時,郅支單于看到了機會,在匈奴西部,自立為單于。

郅支單于和呼韓邪單于的關係非常近,他是呼韓邪單于的哥哥,當時被封為左賢王。擁有者獨立的武裝力量,並不屬於五大單于任何一方勢力。郅支單于獨立後,也開始尋求擴張,他冷眼看著五大單于自相殘殺,終於找到了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屠奢單于的弟弟休旬王發動兵變,自立為單于,被稱為閏振單于。但休旬王的勢力十分弱小。郅支單于看準時機,立刻攻打過去,一舉將閏振單于攻滅。帶著勝利之師,順手教訓了呼韓邪單于。終於在匈奴各方勢力中站穩腳跟。

郅支單于站穩腳跟之後,開始走上擴張之路。這時候東部的呼韓邪單于已經和漢朝達成和解,於是,郅支單于也照貓畫虎,派使者和漢朝和解。對於兩大單于的和平訴求,漢朝照單全收,不偏不倚的來了一個坐山觀虎鬥。匈奴越亂,漢朝越安全。

郅支單于和呼韓邪單于的區別在於,呼韓邪單于的勢力範圍離漢朝太近,分分鐘可能被漢朝進攻。但郅支單于地處匈奴西部,中間有極大的緩衝地區,和漢朝通好,不過是政治手段而已。

在派使者向漢朝表達善意的同時,郅支單于順手滅掉了一個叫伊利目單于的小股勢力。開始向烏孫以及西域擴張。這次擴張,才是郅支單于的目標所在。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郅支單于本身遠離匈奴內戰,又滅了兩個小單于,實力變得更加強勁,他和漢朝無法抗衡,卻可以碾壓西域諸多小國以及北方的小部落。在幾年內,郅支單于擊敗烏孫國,呼揭單于,北部吞併丁零,西部攻滅昆堅,先後控制了伊犁河流域,勢力範圍囊括現在的新疆北部、中亞及俄羅斯南部部分地區。史料記載:

勒兵逢擊烏孫,破之。因北擊烏揭,烏揭降。發其兵西破堅昆,北降丁令,並三國。

這次擴張,讓郅支單于自信心爆棚,但他不敢回到匈奴單于的故地,而是在堅昆國的故土作為自己的都城。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郅支單于懂了

西域諸國

匈奴的盟友康居國

擊破烏孫,攻滅三國,郅支單于的勢力達到頂峰,他再也不願意看漢朝的臉色,甚至驕縱跋扈,誅殺漢朝使節,並且染指西域。他的目標是康居國。漢書西域傳中,簡單的介紹了康居國的情況:

康居國,王冬治樂越匿地。到卑闐城。去長安萬二千三百里。不屬都護。至越匿地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內九千一百四里。戶十二萬,口六十萬,勝兵十二萬人。東至都護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與大月氏同俗。東羈事匈奴。

從史料記載來看,康居國的國力,在西域諸國中也算是排在前列,更主要的是,康居國是妥妥的親匈奴的國家。郅支單于還娶了康居國的公主,兩國的關係非常好,康居國也非常樂意聽從郅支單于的指揮。

一個擁有勝兵十二萬,又位於西域這樣的戰略要地之上,再加上對匈奴親善。這三個特點,絕對可以威脅到漢朝對於西域的統治地位。如果郅支單于足夠聰明,足夠有戰略眼光,用康居國作為進攻西域的跳板,西域的歷史或許會更改,郅支單于的命運也會更改。但郅支單于除了會攻伐以外,什麼都不會,這麼好的一個盟友,在郅支單于面前,和奴僕無異。

匈奴根本不知道國家治理得關鍵點,以為自己是大國,為了體現自己得威嚴,他開始肆意殺戮康居國得貴族以及百姓,好無休止得奴役康居國得人民,在郅支單于各種作死得政策下,原本是匈奴盟友得康居國,漸漸變成了匈奴的仇敵,康居國自上而下,全都痛恨匈奴人的暴虐,確又忍氣吞聲,毫無辦法,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年之久。

恨瘋了郅支單于的康居國君臣,在忍氣吞聲兩年之後,終於迎來了一線曙光。這一線曙光,來源於漢朝。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郅支單于懂了

西域都護府

西漢王朝的底線

漢朝希望看到匈奴的內亂,所以不希望看到哪一方過於強大,呼韓邪單于已經在漢朝的掌控之下,郅支單于,因為離得實在太遠,漢朝實在沒有精力去處理。沒有精力卻不代表不關注,當郅支單于處死漢朝使臣之後,就已經意味著,漢朝必須關注這一支匈奴勢力。

郅支單于擊敗烏孫,連續滅了三國,這對於漢王朝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就算是滅三國,依然在匈奴的勢力範圍。但當郅支單于想要染指西域,漢朝就不得不管了。

從漢武帝開始,漢朝就開始和匈奴爭取西域,如果從公元前138年張騫出使西域開始算起,到漢宣帝公元前60年成立西域都護府,漢朝足足用了近80年的時間,三代皇帝,近八十年的時光,才有了西域都護府,才勉強讓西域諸國認可漢朝,服從漢朝的領導。現在,郅支單于想要控制西域,這就觸動了漢王朝的底線。

但西域情況的複雜,遠超過漢王朝的想象,西域都護府在現在的新疆輪臺縣,實際控制的區域只有新疆東部一帶。這種控制並不強勢,更像是聯合國性質的存在。西域都護府之時調解各國矛盾,除了一些必要的保衛力量以外,沒有大量軍隊入駐。西域諸國依然保持著獨立的地位,之時在有矛盾或者受到攻擊無法應付,才會通過西域都護府求助漢朝。

漢朝無法完全控制西域諸國,因此,對於康居國以及郅支單于,漢朝一直處於觀望狀態。可以說,如果郅支單于不作死,不欺凌康居國,漢朝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

如今,在郅支單于的胡亂作為下,康居國民怨不止,漢朝終於找到了一個好的機會。

首先,陳湯出場了,這個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膽大心細之人,要是放在漢武帝時期,絕對是霍去病一類的猛人。只是這時候的陳湯級別並不高,頂多算是一個漢朝駐西域辦事處的負責人,享受著副校尉待遇。陳湯的搭檔,也是他的上級領導,時任西域都護騎都尉的甘延壽。這個甘延壽,也是一個猛人,史料記載:少以良家子善騎射為羽林。兩大猛人碰在一起,開始作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郅支單于懂了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郅支單于,千里送人頭

現在陳湯和甘延壽必須面對一個問題,手下兵不夠,就憑自己這點部隊,想要解決郅支單于,基本就是送死。這時候,漢朝對於西域長達八十年的經營,終於派上用場。和匈奴經營西域不同,漢朝對於西域的政策屬於懷柔政策,只要西域諸國可以和漢朝交好,漢朝就會尊重西域諸國的獨立地位,也會給與大量好處。即使在西域設置西域都護府,也不會管理西域各國內部事務,頂多會當個和事佬,出面調解爭端。

當然了,像是輪臺,大宛,樓蘭一類不聽話的小國,漢王朝絕不手軟。漢王朝的軍事實力很霸道,但政策又相當懷柔。在漢王朝的庇護下,西域諸國感覺很輕鬆,而且還能得到許多好處。因此,當漢朝有事的時候,都很樂意幫忙。

陳湯很容易就在各國召集足夠的兵馬,算上自己手下的部隊,足足有四萬人。但著諸國聯軍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少,陳湯沒啥把握,很有可能打不過匈奴軍隊。

於是,陳湯開始下一步計劃,這個計劃只有四個字“秋毫無犯”。

陳湯的聯合國部隊表現出和平的一面,直到康居國邊境,紀律都是非常嚴明,並不影響各國的正常生活。這讓康居國鬆了一口氣,面對這漢朝的友好,以及匈奴的暴虐,康居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關於郅支單于大量的消息,源源不斷傳遞到了陳湯的耳中。萬事俱全,只欠東風了。

郅支單于萬萬沒想到,陳湯等待的東風,居然是自己。康居國已經完全成為漢朝的小弟,他給郅支單于送了一個消息,要和郅支單于結盟,共同對付烏孫國,並且送給了郅支單于大量的騾馬牛羊 以及金銀財寶。郅支單于只當是康居國害怕自己的威名,毫無防備。

在行軍路上,老天爺送了郅支單于一份“大禮”,一路上,天氣突變,天寒地凍,郅支單于的主力病死的,凍死的不計其數,到了康居國,只剩下三千多人。其實,郅支單于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辦法回頭,遇到這種鬼天氣,回頭也是死,倒不如來到康居城有吃有喝。只是,迎接郅支單于的,不是好吃好喝,而是砍刀和弓箭。

就這樣,橫行西部的郅支單于,被陳湯輕易解決,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郅支單于老實點,或者對康居國好點,不去染指西域,也許還能多存在幾年,可惜,郅支單于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惱漢朝。就像陳湯在奏章中說的那樣: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