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天生的聖人

有人問,為什麼有的人年紀輕輕,就見識過人?

其實哪有那麼多“生而知之”的聖賢神明啊?

人的一生,都是不斷學習,不斷成長的。

教員早期,還誇過曾國藩,追捧過樑啟超,當過“皇漢”,還追捧過克魯泡特金的無政府主義,反對過激烈的鬥爭和革命,甚至還鼓吹過“湖南省獨立”,認為資本家是“可以通過教育”,讓他們減輕剝削。但是,漸漸的,他發現了那些地主階級英雄身上的反動性,看破了民族資產階級身上的軟弱性,明白了權利不能靠妥協得來,槍桿子才能出政權,更明白了中國的問題,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問題,外來的任何經驗未必管用,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

起初,他和蕭子升他們一樣,認為社會是可以改良的,資本家、軍閥、上層階級都是可以對話,可以商量的,他們認為,大政府不重要,政權也不重要,通過教育逐步改良,也能實現人的平等和自由。後來他和蕭子升們分道揚鑣,認識到中國的社會是是沒法自上而下改良的,只能靠無產階級自己,來改造世界。

從來沒有天生的聖人

中國的階層太複雜,利益鏈錯綜複雜,今天反對帝國主義的民族資本家,明天就可以變成阿附帝國主義的買辦;今天高呼反對皇權、反對獨裁的中產階級知識分子,明天又能為軍閥買辦們張目,把抗爭的農民罵成痞子和流氓;今天“打倒列強、除軍閥”的國民革命軍,明天又有可能把槍口指向工人和農民。

所以,他發現,教育是可以的,但教育不能慢慢來,“批判的武器,不能取代武器的批判”,所以,他要把“改良”,變成徹底的“鬥爭”。而這個“鬥爭”,不能盲目照搬他國的經驗,因為中國那時候,並沒有太多真正意義上的“無產階級工人”,社會的大多數,其實是農民,中國的社會,也不是成熟的資本主義社會,而是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農業社會,那麼就要因地制宜,從實際出發,講究策略和方法。

其實,他學習馬克思主義的過程很慢,遠不如同時期的其他同志,早期,他沒有出過國,也沒有系統完整地熟讀馬列理論經典,更沒有讀過什麼正規的、現代的軍事書籍,可以說,30歲左右的他,既沒有系統的社會主義理論,也沒有工人暴動經驗,更沒有現代的軍事指揮經驗。而那時候,已經有很多比他年輕的同志,甚至只有十九二十歲的同志,他們熟讀馬列經典,有人能用德語、俄語背誦資本論,隨意引用馬列名言,甚至有人能夠隨時隨地復讀機一樣複製粘貼《共產黨宣言》。

當時的張老闆諷刺他:“他像個鄉下來的道士,穿著長衫,臉上脖子上的泥垢有斤把,說一口難懂的土話,基本上不懂馬列原理,但非常善於辯論,經常把別的同志引入他的語言陷阱中,讓你陷入自相矛盾的囧境,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最初的時候,他為什麼總是被“邊緣化”,為什麼某段時間,在黨內的地位,還不如在國民黨那邊的地位高,因為那時候的布爾什維克們,很在乎出身、來歷,就像今天的知乎一樣,開篇就要告訴大家自己的學歷,自己的母校,是清北,還是莫斯科伏龍芝,有沒有去過法國和蘇聯,能不能引用資本論和共產黨宣言。

而他,被認為是鄉下來的農民,太土氣,不夠“布爾什維克”。

他的許多理論和思想,都是一邊實踐,一邊探索,一邊總結的,有一段時間,他被邊緣化,被趕出了指揮崗位,沒有事幹,住在一個小廟裡,和三個和尚相對無言,就開始讀書,讀馬列著作,再後來到了延安之後,他再根據自己的鬥爭實踐,和對馬克思主義的領悟,寫出了《實踐論》和《矛盾論》,一舉奠定了自己的哲學思想。

所以,起初的他,並不比其他人高明,特別是在學問、理論上,以至於凱豐在遵義城依舊不服他,說:“你不過就是靠著《三國演義》和《孫子兵法》打仗。”

他說:“對不起,《孫子兵法》我還沒有看過,你要看過,給我講講,有幾章幾節,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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