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詩中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她具體在指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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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單從黛玉進府第一天具體的情節,來體會黛玉詩中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具體指向。

《紅樓夢》第三回,黛玉初入賈府時,“卻不進正門,只進了西邊角門”,她是“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 ——開宗明義,“風刀霜劍”端倪已現。

進了賈府,見了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兩個舅母及迎春、探春、惜春。及至鳳姐來了。鳳姐把黛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之後,說的是“天下真有這樣標緻的人物……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褒揚中不露痕跡地把黛玉劃到了“三春”之外了!其實,外孫女兒,不同樣是“嫡親”?——“風霜”一緊!

鳳姐的下一句是“……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 預示以後的人們對你不好,在所難免——“風霜”之來,無可避免。

接下去是王夫人的囑咐:“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個孽根禍胎,……你只以後不要睬他,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王夫人對黛玉防範之心,昭然若揭。

——“風刀霜劍”亮出真身!

用飯吃茶,“黛玉見了這裡許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不得不隨的,少不得一 一改過來” ——實乃違心之舉!

寶玉聽說新來的“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玉,就狠命摔去。嚇得黛玉淌眼抹淚的說:“今兒才來,就惹出你家哥兒的狂病,倘或摔壞了那玉,豈不是因我之過!”——自知犯了王夫人之忌!

第五回,寶釵來到賈府,“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而且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 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衝突來也!

第七回,薛姨媽說是宮裡頭的新鮮樣法,拿紗堆的花兒十二支,讓周瑞家的送給姊妹們戴去。周瑞家的先送給迎春、探春、惜春、平兒,平兒拿了四支,叫人給“小蓉大奶奶”兩支。黛玉問是單送她的,還是怎樣,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這兩枝是姑娘的了。"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 "——黛玉說的是實情。


二,黛玉詩中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的直接因素。

那一日晴雯為了和碧痕正拌了嘴生氣,寶釵到怡紅院去了,晴雯就對寶釵生氣: "有事沒事跑了來坐著,叫我們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覺!"黛玉聽說賈政叫寶玉去了,怕寶玉又被賈政訓斥了,不放心也到怡紅院去打聽消息。晴雯不知道扣門的是黛玉,就沒好氣地說:“都睡了,明兒再來吧!” 黛玉再扣門,晴雯說:“二爺吩咐的,誰也不準放進來。”

之後,黛玉看見寶玉送寶釵回去。她就在華陰之下悲慼傷感。

加之無意間聽到戲子們唱曲:

只聽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幽閨自憐"等句,細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個字的滋味。忽又想起前日見古人詩中有"水流花謝兩無情……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等句子,又兼所見《西廂記》中"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之句,都一時想起來,湊聚在一處。仔細忖度,不覺心痛神痴, 傷春之情益盛,不覺眼中落淚。所以把些殘花落瓣去掩埋,由不得感花傷己, 哭了幾聲,便隨口唸了幾句: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從這裡看,“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具體指向,似乎就是一個誤會,就是黛玉的“敏感”所致。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請看下文。


三,黛玉確實很敏感,但她的敏感並非所謂“尖刻”,並非所謂“小心眼”。

1、黛玉的敏感和不饒人,一方面表現的是她的機敏:

比如說,《紅樓夢》第八回幾處:

寶玉去看望寶釵,黛玉後來也去了。黛玉一進門就對寶玉說,知道你來我就不該來。 寶釵問是何意?黛玉說,沒人來曉得冷清,人來多了又曉得鬧騰,今天他來,明天我來,大家錯開了,就天天有人來,不冷清也不鬧騰。

寶玉在寶釵處吃酒,寶釵說,酒燙熱了吃發散得快,冷酒容易滯留在身體裡。寶玉覺得有道理,就等酒燙熱了再吃。黛玉抿著嘴笑,等丫鬟雪雁送手爐給黛玉,黛玉問是誰叫她送的,雪雁說是紫鵑叫的。黛玉笑道:"也虧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旁風,怎麼他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些!"寶玉、寶釵聽這話,都知是黛玉藉此奚落他倆。薛姨媽對黛玉說,她們知道你經不得冷,記掛你反倒不好?

黛玉笑道:"姨媽不知道。幸虧是姨媽這裡,倘或在別人家,人家豈不惱?好說就看的人家連個手爐也沒有, 巴巴的從家裡送個來。”

2、黛玉的敏感和不饒人,另一方面表現的是她如同探春一般的精明:

黛玉不可能接觸到賈府的賬目,但是她同鳳姐談及賈府的入不敷出,如數家珍,令鳳姐對她刮目相看。

3、黛玉的敏感和不饒人,更表現在對“風刀霜劍嚴相逼”的見微知著和深刻的預感;

賈府這樣的公侯之家,是很難讓她與寶玉的“木石前盟”有結果的,只有寶玉和寶釵,或者寶玉和湘雲的“金玉良緣”,才符合賈府政治聯姻的需要。“四大家族”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決定了“金玉良緣”的必然性。這一點,《紅樓夢》小說中從未正面從黛玉的思慮中出現,但精明如黛玉,她不會不明白其中關竅的。所以,她縈繞於心的恐懼,是無時或忘的。而這一切就是扼殺她與賈寶玉“木石前盟”的“風刀霜劍”!——這才是“風刀霜劍嚴相逼”的真正指向。

所以,後來在偷樑換柱的掉包計,李代桃僵的巧機關的安排下,一邊是寶玉和寶釵的洞房花燭夜,一邊是黛玉的魂歸離恨天!


初曉兒


《紅樓夢》林黛玉詩中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這指向什麼?我以為,在前八十回中,沒有什麼嚴相逼,二個舅舅不見,不是相逼,周瑞家的給黛玉送花最遲,也不是相逼。賈母愛黛玉如心肝肉兒,怎會相逼。寶玉與黛玉雖有時發生矛盾,寶玉會叫幾百個好妹妹更不會嚴相逼。只要賈母健在,其他人誰敢嚴相逼!

對林黛玉“風刀霜劍嚴相逼”會不會發生?這是肯定的,但這應在八十回後。因為,林黛玉葬花吟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詞句前,有這樣幾句“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這幾句充分訴說,林黛玉的婚事初定,“香巢”也已經壘成。八十回中,作者黛玉在寶玉屋裡,如第二十八回回末:寶釵說黛玉“你又禁不得風兒吹,怎麼又站在那風口裡?”林黛玉笑說:何曾不是在屋裡的。只因聽見天上一聲叫喚,出來瞧了一瞧,原來是個呆雁。薛寶釵問:呆雁在那裡呢?我也瞧瞧。林黛玉說:我才出來,他就‘忒兒’一聲飛了。林黛玉口裡說著,將手帕子一甩,向寶玉臉上甩來。寶玉不防,正打在眼上。

這實伏後文,林黛玉因寶玉離家,‘忒兒’一聲呆雁飛了,林黛玉只能從屋裡出來,“香巢”傾覆,婚事又變,大官欲娶林黛玉作愛妾,林黛玉誓絕,才:會發生“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老猴悟通靈


“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這句出自林黛玉的《葬花吟》,所以,理解這一句,首先要從解讀整首詩開始,循序漸進,剝繭抽絲。


《葬花吟》出現的背景

《葬花吟》出現在書中的第二十七回,這一回的回目是“滴翠亭楊妃戲彩蝶 埋香冢飛燕泣殘紅”。曹雪芹把薛寶釵比作楊貴妃,把林黛玉比作了趙飛燕,說明她們二人在地位上不分伯仲。但是在人生態度上卻截然相反,薛寶釵戲蝶體現出她的樂觀積極向上的人生觀,這種人生觀不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值得提倡的。而林黛玉則恰恰相反,她的葬花之舉充滿了悲觀主義。


再加上兩種事物的襯托,一隻蝴蝶,一朵殘花,蝴蝶翩翩起舞空中翻飛是一種美的化身,而殘花在文學意象中,一直都是傷春悲秋的代表物。花是自然界在特定時間內的事物,生命的過程短暫而又美麗。用花來比喻絕代佳人,用落花比喻紅顏逝去的青春,而葬花則體現了生命的消逝。

從回目上看,《葬花吟》的出現似乎在鋪墊一個巨大的悲劇。


黛玉為什麼要葬花,在她吟《葬花吟》之前,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在林黛玉的世界中,只有賈寶玉,除了賈寶玉,沒有什麼大事兒。在此之前,他們兩個先是吵了架,之後又發生了一次誤會。


先說吵架,第二十六回,賈寶玉跟紫鵑說“若共你多情小姐共羅帳,怎捨得疊被鋪床”。 林黛玉聽了便惱了,還沒來得及發洩,結果被薛蟠騙了出來,說是賈政叫他。結果林黛玉把這惱怒忘了,轉為替賈寶玉擔心。飯後,聽說賈寶玉回來了,她便跑到怡紅院去問,結果發生了誤會。


林黛玉走到怡紅院,先是看到薛寶釵進去了,她自己因留戀泌芳橋下水中的“各色水禽都在池中浴水”,耽擱了一會兒。結果因晴雯沒聽出是黛玉叫門,而吃了怡紅院的閉門羹,又引發出她的一段幽怨,聽到寶玉、寶釵二人的笑語之聲,又想起第二十六回二人之間的不愉快,揣測出寶玉必是惱她了。


從小說情節的安排上來看,林黛玉吟出《葬花吟》,在現實中,她受到了更大的壓力和挑戰,並且與賈寶玉有直接的關係。

“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指向什麼?

林黛玉以落花自比,用導致花落的“風刀霜劍”來比喻自己所處的環境,《葬花吟》從表面上寫在風霜的摧殘下,花兒憔悴枯萎,實際上寫的是林黛玉對社會對寄人籬下生活與命運的感受。被現實摧殘的絕望之花是無力與風刀霜劍鬥爭的,只能任憑風吹霜打,走向凋零,但即便是凋零,也時刻保持著自己高尚的節操和那份潔淨之美,“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這是林黛玉人格魅力的表現,有魏晉風骨之態。


那麼,林黛玉所指的“風刀霜劍”到底指向什麼?首當其衝的便是薛寶釵。寶釵在撲蝶時,還發生了一件事,那便是薛寶釵或有意或無意的向林黛玉潑了一盆髒水。作者不會無緣無故寫到這個細節,事出必有因。


薛寶釵對木石同盟到底持什麼樣的態度,看她的表現便知了。在此回前,薛寶釵進京原為進宮而來,實質上是薛姨媽為了薛寶釵的前途而來。但自從入宮受阻,住進了賈府後,便不曾打算隨時搬出去,而是選擇了長住。單就這一行為,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在第八回,“金玉良緣”便初見端倪,薛寶釵看了賈寶玉身上戴得美玉,上面寫有“莫失莫望”,她的金鎖上面則寫有“不離不棄”。寶玉細念兩遍,笑說“姐姐這八個字倒真與我的是一對。於是丫鬟鶯兒便要把“金玉良緣”一事兒明說,中途被寶釵阻止,未說完全。寶釵的阻止是為了避免尷尬,因為貴族小姐還是要幾分矜持和麵子,這句話此時也不適合說出來,更不適合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通靈寶玉正面圖式
  通靈寶玉
  注云莫失莫忘仙壽恆昌
  通靈寶玉反面圖式
  注云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
(第八回)
寶釵被纏不過,因說道:“也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所以鏨上了,叫天天帶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第八回)

書中第七回,薛姨媽說薛寶釵不愛花啊粉的,第四十回更是提到,蘅蕪苑更是如雪洞一般,但薛寶釵卻天天把金鎖沉甸甸的掛在胸前,這與她的簡撲作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足以說明,從心理上,薛寶釵是認可“金玉奇緣”之說法的。既然認可,一些認可的行為便會顯現。


第二十二回,賈母專門為薛寶釵過15歲生日,這說明薛寶釵在賈府已漸得人心,站穩腳跟。在生日會上,她進一步擴大這一戰果。用現代人的觀點來看,她非常會利用環境,審時奪勢。如何在婚姻上為自己取得主動,她深諳封建社會的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所以最先要拿下的便是賈府的最高領導賈母。於是她點戲點得都是賈母愛看的熱鬧戲,所愛吃食物也是老年人的甜爛之物。薛寶釵這樣的做法,是機會主義,還是與人為善?收斂自己尊重他人,給自己創造機會,值得肯定。投合賈母,其用意恐怕就不那麼單純了,少不得有更深的想法。

反觀林黛玉,一身詩情畫意,她只會爭取賈寶玉的愛,對於雄踞在婚姻之上的大家長們,她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爭取賈寶玉的一顆心上,她對“金玉良緣”無比的敏感,對“金玉良緣”處處譏諷。
第十九回,
寶玉見問,一時解不來,因問:“什麼‘暖香’?”黛玉點頭嘆笑道:“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來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沒有‘暖香’去配?”

這是在第十九回的對話,此時說明“金玉良緣”已在賈府傳開,到了第二十二回,賈母專為薛寶釵過生日,林黛玉心裡是不平衡的,她不會看不出薛寶釵在生日會上的處處籠絡人心,她心裡有氣,很不高興,於是又向賈寶玉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單就薛寶釵過生日這件事,有紅學研究者解讀為賈母對“金玉良緣”動心了,甚至提到儀事日程上了。


第二十六回中,薛寶釵晚上到了怡紅院,從晴雯的抱怨中,可以看出,薛寶釵已是非常勤快的往賈寶玉處跑了。
誰知晴雯和碧痕正拌了嘴,沒好氣,忽見寶釵來了,那晴雯正把氣移在寶釵身上,正在院內抱怨說:“有事沒事跑了來坐著,叫我們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覺!”

所以,《葬花吟》出現之前,薛寶釵的“金玉良緣”已在賈府成為公開的秘密。賈母親自為她操辦生日,她已深得賈母認可。有事沒事兒往怡紅院跑,說明她和賈寶玉在不斷的套近乎。到了第二十七回,面對自己的困境,她毫不猶豫的把林黛玉推了出去,有意無意讓林黛玉去揹負下人們的負面評價。可以說,薛寶釵把審時奪勢運用到了極致。

薛家長期如主人般的寄居賈府,薛寶釵便是那最強烈的摧花之劍,在林黛玉心中,確實是“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


其次,在《葬花吟》之後,緊接第二十八回,馬上就出現了元妃賞賜的端午節之禮,賈寶玉和薛寶釵賞得一樣兒,這讓賈寶玉心裡很是疑惑,他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意味。於是寶玉又急著向林黛玉表忠心,先是拿去給她挑,然後又發毒誓什麼的。不得不承認,賈妃的這一舉動確實是在對“金玉良緣”釋放出有利信號。薛寶釵如果真的避嫌,她便不會把元妃賞賜的紅麝香珠光明正大的戴在手腕上,讓人時時起起,她與寶玉的賞賜是一樣的。


《葬花吟》的詩讖一步步在書中鋪開,黛玉在吟《葬花吟》之前,已經感受到了薛姨媽散步“金玉良緣”的威力,受到了賈府長輩們無形當中認可“金玉良緣”的壓力,這對林黛玉來說,是除了薛寶釵之外,又一道強硬的不可逾越的“風刀霜劍”。


所以,儘管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愛一日勝似一天,但林黛玉依舊憂心仲仲,時不時掉眼淚,與寶玉發脾氣。這正是她面對“風刀霜劍”無可奈何的表現之一。

讀書悟道


黛玉性格敏銳,眼光犀利,用一句俗語說就是:“極度聰明的女子”。

世人皆道聰明是好事,卻鮮有人意識到聰明,其實是一把雙面刃。黛玉之靈動婉轉,神采飄逸的氣質是源自於於聰明,但是,不幸亦源自於此。

曹公借用了張醫生的口,評論可卿的話說得深刻:

奶奶是個心性高強聰明不過的人,聰明忒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則思慮太過。

這一語道出了天下多少聰明女子的病源。

太過聰明,就容易看穿人性,容易覺察到人性冷暖。

而黛玉一進府時,曹公就說她舉止行動善於察顏觀色。

這樣的性格特徵,自然很容易被外境的人事所困住。

而富貴鼎盛的賈府,卻又偏偏是一個最為勢力的地方。

孤女黛玉,身世悽傷,又生性敏感,心中要強,她在此間自然倍覺神傷。

那麼,風刀霜劍究竟指什麼呢?

黛玉聰明而又犀利,她一進府時,王熙鳳的異常熱絡,王夫人淡泊疏離的言辭,她是看在眼裡的。

真正疼愛她的,只有雙鬢如銀的老祖母。但是老祖母畢竟已經年邁,而且此時當家的也不是她老人家。

所以,周瑞家送宮花的情節裡,就難免不洩露出,當家人王夫人等對黛玉的不屑。

再比如,趙姨娘之流,雖然不直接針對她,但是對寶玉鳳姐的陷害,黛玉也是看在眼裡的,以黛玉性格的敏感程度未免不暗自驚心。

正如她與寶釵說的那樣,連寶玉和鳳姐敢害,何況於她?

只是黛玉的性格犀利,她會即刻反擊別人對她的輕慢,眾人此時畏懼賈母,自然不敢對黛玉怎樣。但是,黛玉的心裡卻是明白的,她眼下所擁有的那些,不過都是依仗老祖母罷了。

設若一旦沒有了老祖母,大舅的親生女兒迎春都被拿去抵債,她這個來依附的外孫女又是什麼結果呢?

以黛玉縝密的心思,她心中的憂思難免重重疊疊。

所以,風刀霜劍四個字,不一定是指直接對著她的人和事,而是暗地裡的各種殘酷的競爭,以及冷酷的人性。


書燈幽見


如果各位覺得《葬花吟》這段膾炙人口的宏篇鉅作,僅僅是黛玉因為受了一點小小的委屈便開始的悲秋傷春!那麼各位也太小瞧了作者曹雪芹了!更小瞧了這部偉大作品的真實用意!



說的直接一點,葬花吟葬的既不是花,也不是黛玉自己那點無聊的委屈,而是萬千香豔,潔白,氣正風清的為國捐軀的義士!與78回的姽嫿詞聯繫甚緊。我們對比其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而詭畫詞中:

恆王得意數誰行?姽嫿將軍林四娘。號令秦姬驅趙女,穠桃豔李臨疆場。繡鞍有淚春愁重,鐵甲無聲夜氣涼。勝負自難先預定,誓盟生死報前王。賊勢猖獗不可敵,柳折花殘血凝碧。馬踐胭脂骨髓香,魂依城郭家鄉隔。

很顯然,葬花吟中所指的香魂豔骨,皆與姽嫿將軍所號令的秦姬趙女,儂桃豔李有莫大的關聯性!葬花吟葬的應該是這些人,哭祭的也應該是這些人!作者只不過是借用了林黛玉的悲秋傷春,而抒發了自己對這群為國捐軀的豪俠女子的祭奠之情!


國風1974


要讀懂“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這樣的內容,一定要了解到“紅樓夢看其反面方是會看”脂硯齋這樣的暗示。紅樓夢的正面是小說,背面是歷史真相。如果僅從正面去看,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不合理。但是如果從歷史的角度去看,從歷史的真相中去發掘事實,讀者就會發現小說中所說的都能夠和歷史真相對榫,可以說是絲絲合扣,這也是作者苦心孤詣所要讓後人讀者明白的。不然不會用非常隱晦的寫作手法。

紅樓夢裡的每一個人物,都有歷史上的原型。如果你知道林黛玉、薛寶釵的指代人物,你就會豁然開朗了。小說中林黛玉有外婆的寵愛,有賈寶玉的呵護,再怎樣都和“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掛不上鉤。但是如果你知道歷史上的崇禎皇妃“田秀英”、崇禎皇后“周皇后”,如果你知道周皇后是如何迫害田貴妃的,你就會真正理解林黛玉的葬花詩。具體的可以去看《紅樓隱史》,一部揭開紅樓夢真相的書。

重點是:如果紅樓夢裡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和歷史上的真相對榫,你就可以相信小說是為了當時不能言語的歷史真相而作的。


紅樓勿夢


《紅樓夢》裡黛玉是賈母的外孫女,她出身書香世家,雖然父母辭世寄居賈府,因有賈母庇護,身份仍然非常高貴,與賈母嫡親孫女享受同等待遇,但是她在《葬花吟》中詠唱“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託物寄情、借景感懷,說明黛玉的生存狀態堪憂,暗指三大勢力。

一、頑固冷酷的“金玉良緣”保守勢力

黛玉初進賈府,王夫人便嚴詞警告:“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裡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往廟裡還願去,尚未回來,晚上你看見就知道了。你以後總不用理會他,你這些姐姐妹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其時黛玉只有五六歲,但是王夫人對寶黛關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很明確,這是“木石前盟”無法消除的最大障礙。

很快薛姨媽便創造機會讓寶玉看金鎖、寶釵看“通靈寶玉”,並通過寶釵的丫鬟鶯兒在下人中傳播“金玉良緣”輿論,她自己亦和王夫人說“金鎖”須配“寶玉”的“金玉良緣”言論,薛蟠也知道了,勢必薛蟠寶玉的朋友圈也知道。

“金玉良緣”的輿論在賈府上下階層中已形成勢力,更可怕的是貴為皇室的元春亦在其中,黛玉是“心較比干多一竅”才女,她固然體會到“金玉良緣”勢力的咄咄相逼,因此慨嘆。


二、冷嘲熱諷、暗箭傷人的投機勢力

看戲的時候,眾人都看出演小旦的齡官“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嫋嫋婷婷,大有黛玉之態”,可是都不說出來,偏偏湘雲心直口快,說像林姐姐。比作戲子的說法,嚴重觸犯了黛玉的底線,她氣得拂袖而去。

在封建社會,人分上中下九流,上九流指帝王、聖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工、商;中九流指舉子、醫生、相命、丹青、書生、琴棋、僧、道、尼;

下九流指師爺、衙差、秤手、媒婆、走卒、巫婆、盜、竊、娼。戲子歸入“下九流”當中,因為古代“戲子”生活在大染缸裡,身不由己,如琪官,越出名越被包養,在普通人的觀念裡,戲子等同娼妓。這就是黛玉不能容忍的原因。

湘雲一方面確實耿直,另一方面也對黛玉存有排斥心理,畢竟黛玉來到賈府後便取代了她原有在賈母、寶玉心中的地位,加上她因詩社做東受惠於寶釵,自動成為寶釵忠實粉絲。湘雲處處將寶釵來對比打壓黛玉,又將與戲子相似來凌辱她,存在投機取樂的心理。

另一個投機分子就是襲人,她與寶玉發生“雲雨情”,當寶玉誤將她當成黛玉表白時,反擔心寶黛發生“不才之事”。瞄準機會襲人便向王夫人告狀,特別提及“寶姑娘、林姑娘”,王夫人自然認定黛玉是影響寶玉的“危險人物”,劉姥姥進大觀園來到瀟湘館,她就拒飲黛玉奉茶。

襲人從賈母的人投機轉向王夫人,成為王夫人的眼線,後來怡紅院裡眉眼象黛玉的晴雯、戲子芳官、和寶玉同月同日生日的四兒等,統統當成“狐狸精”被王夫人攆走。

可想而知由於投機勢力的逼迫,有點象黛玉模樣的女子,都被逼走逼死,這些都是對黛玉“風刀霜劍”的預演。


三、長著一雙富貴眼的下層勢力

賈府裡的人都長著一雙富貴眼,包括下人在內。審美本沒有絕對標準,黛玉初到賈府時,連王熙鳳都讚歎天下竟有如此標緻人物,當見到寶釵,人人都說黛玉不及。這和黛玉為一孤女無依無靠,而寶釵有母親兄長撐腰“吃穿用度一概自理”的氣場不無關係。

小紅、墜兒等下人私下談論便說,要說寶姑娘聽見還罷了,那林姑娘嘴裡又愛剋薄人,心裡又細,她聽見倘或走露。寶玉的奶媽李嬤嬤張口便數落:“真真這林姐兒,說出一句話來,比刀子還利害。”這些下人根本沒將黛玉當主子看待,當面背面都沒有情面可言。

寶釵說黛玉的病應該吃燕窩,黛玉說“雖然燕窩易得”,“老太太、太太、鳳姐這三個人便沒話”,恐怕其他人嫌自己太多事。可見下人對平時煎藥熬藥的怨言已傳至黛玉耳中。

當寶釵命婆子雨夜給黛玉送燕窩時,黛玉說耽誤了嬤嬤喝酒娛樂了,一抓銀子就打賞,生怕得罪這些勢利的下人。

生存在賈府裡,雖然賈母萬般疼愛、寶玉萬千寵愛,但是黛玉反更遭人口舌,所以從五六歲長到十八歲,黛玉在一年年的三百六十日裡,頂著三大勢力,捍衛“木石前盟”,處境堪憂,是病況每日愈下的根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寶黛愛情真摯,自由戀愛具有劃時代意義。


方哲健康生活


要回答黛玉詩中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指向什麼,需要了解她寫這句詩時的背景,包括心態。


這句詩出自黛玉的《葬花詞》,是哭成的一首長詩,而且是邊哭邊葬花。黛玉為何要哭著去葬花?



我們來看看她的行為背景。


在葬花的前一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五日,因寶玉百無聊賴,襲人擔心他大白天睡覺對身體不好,把他趕了出去。寶玉信步來到了瀟湘館,隔著窗偷聽到黛玉嘆息著說了一句《西廂記》裡的詞:每日家情思睡昏昏。這是句極具曖昧意味的詞,表達的是相思難耐。寶玉聽到這句詞,情不自禁地進入了西廂情境,對著紫鵑說了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疊被鋪床?”這就是赤裸裸的調戲了,於是黛玉馬上變臉,哭著說要去告訴舅舅。



正在這個關頭,寶玉被薛蟠以賈政的名義叫走喝酒去了。


寶玉屬於過後就忘的個性,這一走,就把這件事給忘了。黛玉卻屬於什麼事都藏心裡的個性,一直想著這件事沒有個結果,又擔心寶玉被賈政訓,於是打聽著傍晚寶玉回來了,便去怡紅院探望。


這一探望,就探出事了。先是看到寶釵先她一步進了怡紅院,等她再去時,被晴雯擋在了門外,而且是用寶玉的名義:“憑你是誰,二爺吩咐的,一概不許放人進來呢!


於是,愛想象的黛玉,聽著寶釵寶玉的笑聲,開始了想象:“必竟是寶玉惱我要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嘗告你了,你也打聽打聽,就惱我到這步田地。你今兒不叫我進來,難道明兒就不見面了”,認定寶玉是故意的。



這個階段的黛玉,正因與寶玉共讀西廂而進入了兒女情的狀態,即戀愛的初級階段。寶玉的這種行為,非常具有殺傷力,足夠抹殺黛玉所有的驕傲。於是,黛玉的傷感開始延伸,想到了父母雙亡,想到了寄人籬下,想到了無依無靠。這一想,就把自己想成了天底下最可憐的人,周圍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正是在這種情境和心態下,哭了一夜的黛玉,在姐妹們都高高興興過芒種節時,她避開眾人,獨自去葬花,把一腔悲慼都發洩了出來。



在她的《葬花詞》中,黛玉以花自喻,花的特點是美而嬌弱,禁不起風霜。芒種節正是花神退位的日子,代表著花落飛紅,屬於花的季節到了結束的時候。這本是自然現象,黛玉睹物傷情,聯想到自己,覺得自己就像這些落花一樣,飽受風霜的摧殘,才不得不紛飛飄落。


因此,在她的詞中,把環境中的所有人,包括最疼她的賈母和寶玉,都歸為風刀霜劍。這正是她多心的體現,也是她的病因,太容易傷感和聯想。


浮生漫讀




以我的的理解,黛玉主要指向以下幾個方面吧:

一是寄人籬下之苦。

黛玉因母親病逝,七歲淚別慈父,被賈母派人接到賈府,從初進賈府的小心翼翼以及舉動看,我們看到了一個知禮節、守規矩的敏感的女孩形象。

在賈府,雖然有賈母的特別關照,甚至在日常生活中。賈母對黛玉的呵護比迎春等還要周到細心。但是,似乎總是一種待客之感。所以讓黛玉產生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始終不能象在蘇州的家裡那樣隨心所欲、快樂開懷!



比如一次因史湘雲說起南邊的話,便想著起逝去的父母,感嘆自己的寄人籬下:

“父母若在,南邊的景緻,春花秋月,水秀山明,二十四橋,六朝遺蹟。不少下人伏侍,諸事可以任意,言語亦可不避。香車花舫,紅杏青帘,惟我獨尊。今日寄人籬下,縱有許多照應,自己無處不要留心。不知前生做了什麼罪孽,今生這樣孤悽。真是李後主‘此間日中只以眼淚洗面’矣!”



二是相思難託之苦。

黛玉和寶玉自小兩小無猜,情深意濃。及至長大,在賈母以及鳳姐的日常言談和行動中,無時不傳遞出將來兩人在一起的信息。最明顯的一次是鳳姐當面調侃黛玉:喝了我們家的茶,就要當我們家的媳婦!還有一次鳳姐算賬,直接說黛玉和寶玉的婚姻大事不用花府裡的錢!

可是,一直沒有任何人給她吃一個定心丸。而寶玉和她,也從來沒有一個直接明確的表白,真的是一個流淚哀怨,一個在寶釵的到來,讓黛玉更有危機感:薛家官商之家有錢有勢,薛姨媽又與王夫人是親姐妹關係,薛寶釵有心計,會籠絡人,上至賈母下到婆婆婆媽媽丫鬟等都喜歡她。



而黛玉唯有借《葬花吟》表達內心的苦悶: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朝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三是多病纏身之苦。

我們知道,從進賈府,我們就看到黛玉體質差,一直在吃中藥,由於身體衰弱,她患有嚴重的失眠症,一年之中,按她自己說的:只有過幾次睡得好的!現代人中老年人都知道失眠之痛,那種煎熬那種折磨足以讓人崩潰!何況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女!何況又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所以看見王夫人送的蘭花。她傾吐出自己的憂傷:

“草木當春,花鮮計茂,想我年紀尚小,便象三秋蒲柳。若是果能隨願,或者漸漸的好來,不然,只恐似那花柳殘春,怎禁得風催雨送。”

這樣一種刻骨的痛苦,怎不讓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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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名著


不是指什麼,林黛玉的性格使然,她從小就沒了父母,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也養成了她特別敏感的性格,其實在賈府中由於受到賈母的寵愛和關照,她的待遇僅在賈寶玉之後,任何一句話都會被她認為是針對自己的,都會引起她尖酸刻薄的回懟,再一個就是隨著她年齡的成長,對賈璉處理她們家的財產有了看法,認為人情太薄了,為什麼上天對我如此不公,這是她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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