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散文)

大蒜(散文)

  自从与高中同学加好朋友徐丽取得了联系,我家的大蒜就没再买过,每年都是徐丽给我们送。老徐不是“大蒜姐”,更不是“大蒜总”,她也只有二分的小地种大蒜。而每年收获的大蒜,都平均按袋儿分给了她的这几个闺蜜好友。

  老徐的大气豪爽,在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就是大家知道的。也因为这,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而那个时代那个年龄里,老徐这份单纯的性格和气场,与物质绝无半毛钱的关系,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人格。从十几岁的年龄到今天不惑的岁月,我们都再也不是那个曾经追梦的青涩少年,但我们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那份真诚和初心。

  记得,一次老徐来送大蒜,无意间我看到了她的双手,那双我曾经握起来很柔软很温暖很有爱很白皙的手,今天,黑了,发黄,皮肤里透着点劳作后的粗糙,有点点的色斑从肌肤里投射出来,手指手掌好像也比原来大了厚了。这双手,从曾经手捧彩虹梦的那双手变成了今天辛勤劳作不辞劳苦的劳动人民的手。

  我的心里隐隐的痛。岁月呀,能不能只让我们奋斗,不要夺去我们的青春。那一刻,我特别想再一次握紧这双盛满友爱和辛勤劳动的双手,就像当年我们手牵手趟过那条青葱的河流。

  有一年,大蒜特别贵,大概七八块钱一斤,我劝老徐说:今年大蒜贵,你去卖了吧。她却豪爽地笑起来,笑的跟当年我们还是的学生时候一样,清脆而干净,笑过后,她认真地说:卖多少钱,也不如咱们姊妹的感情重要呀。这句话,温暖的人热泪盈眶,就像当年我们一个碗里吃饭的那份情意绵长。

  我常反思自省,自己是一个性格缺陷很严重的人,很多时候,固执,任性,我行我素的特立独行也特别突出。上天眷顾我,时间怜悯我,生命垂怜我,为我沉淀这样好的几个朋友,几个知己,几个姐妹。

  说起几个,是因为除了徐丽,还有郭凡美,我们可以算得上“铁三角”的情分。当然郭凡美也是“大蒜党”的成员之一。

  老郭,是我们三个好朋友中情商最高的,同时,她也是个比我和老徐经历过更多一点故事的人。也许正因为她的故事多一点点,所以她情商才那么高。总之,老郭是我和老徐很欣赏很喜欢很佩服的好朋友。老郭的故事有悲伤的,有快乐的,可以说她的这两类故事,各占她生活空间的一半。老郭悲情了几年。那几年,悲情里的老郭也是美的,尽管她美的像凋谢了的牡丹,但依然不失“真国色”。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里走出来很难很艰涩很荆棘,对不对?但老郭做到了。我和老徐都由衷的为老郭感到高兴。逝去的,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真的不想因为一个没办法改变的过去再失去一个贴心温暖同频的好朋友。现在的老郭,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因为她自身的阳光已经足以照亮她自己也会温暖着她身边的每个人,就像徐丽的大蒜,朴实,真诚而善良。老郭已经找回了多年前走丢了的她自己。我们都很开心,特别是自从老徐不小心充当了“大蒜总”以后,我们三个的世界就更加幸福了。

  每年老徐给我们送来大蒜,我们三个都会以“收蒜礼”这个名义,小聚。大蒜给趋向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色彩和绚烂。比如去年,老徐开着车,带着老郭,拉着大蒜,一脚油门就来到了我家。我们三个在一起从来不要求吃什么,只要能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开怀的笑一场,就能深深感觉到生活里的“小确幸”。可不是么,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修。希望我们能做三辈子的同学好朋友。不过,三个情深似海的好朋友还是会搞一点点“小浪漫”的,我们会像当年那样,以“单身美少女”的姿态,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饭店吃一顿,各自谈谈生活和向往,互相地胡乱吹捧或者批判一番。而后,我们会就近选择,去湿地或者公园或者草坪,去寻找春天里遗失的花朵和明媚,去寻觅盛夏里的阴凉和清新,带着“花季少女”般的心情,在河水畔打闹嬉戏,与苍苍蒹葭处穿梭散步,在柳暗花明里你言我语,在这个长大的世界里,回望我们美好的从前,憧憬我们不远的未来。

  现在,每次做饭,拿大蒜做调料的时候,我都会想一下老徐老郭,想一下曾经的曾经,想一下现在的现在,想我们三个一起吃肉喝茶,一起公园散步,一起溪边遐想,一起林下吟诗,一起与花草合影,一起随心所欲……吾生得一二知己足已。

  真的希望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不是怕会变老,是怕老了的老徐没有力气再种大蒜,我们就没办法每年吃到免费的大蒜了。  

大蒜(散文)

  唐丽,女,公安民警,热爱事业,喜爱文学,热衷国学。工作间隙,坚持读书,勤于写作,文章多见于公安内部刊物;散见于《山东商报》、《山东文学》、《济宁日报》等杂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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