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二則——燒狼筋,王老三

燒狼筋

  藍府有狼筋一條,凡是家中丟失東西,就燒狼筋,那偷東西的人手腳都會顫抖。有女孩子丟失金釵一隻,不知是誰偷的,就聚齊奴僕保姆數十人,取狼筋來燒。數十人神氣平和,沒什麼異常,只見房門的布簾閃動不止。揭開看視,釵掛在上面,原來是女孩子走過時,釵被門簾勾住了。

<strong>【原文】

<strong>燒狼筋

<strong>藍府有狼筋一條,凡家中失物,燒之,則偷者手足皆顫。有女公子失金釵一隻,不知誰偷,乃齊奴婢姏姆數十人,取筋燒之。數十人神氣平善,了無他異,但見房門布簾閃顫不已。揭視之,釵掛其上,蓋女公子走過時,釵為簾所勾留耳。



王老三

  江西的陶悔庵排行老五,他的妻子某氏,偶然與小姑發生口角,忽然身體騰飛起來坐到房頂上,大笑不止。再三招喚她,才下來,口裡是北京男子的聲音說:“我是天津衛的王老三,誰人不知?年紀有一百三十歲了!從北方遷移到南方,住在這裡已經七十年。這屋子是翰林蔣士銓的故居,我還見過他初生的時候呢。”陶家人聽了很驚駭,問:“你是鬼呢,狐狸呢?”答:“我不是鬼不是狐狸,我是半仙。我的住處被你家五爺拆毀,使我沒有安身的地方。我暫時在房頂上呆了七天,又凍又餓,不得不借用你家娘子的身體,快買面來給我吃。”給它面,一頓吃五斤。五爺,就是陶悔庵,問:“五爺並沒有拆房子,怎麼這樣說?”答:“拆的是東廂庭柱的下面。”原來陶得到古錢一千文,想要錢變成青綠,所以挖柱子下的土掩埋,不知道這就是怪物住的。問:“既然惱恨五爺,為什麼不附在五爺身上?”答:“他手心裡有印記,我害怕,所以不敢。”陶這才看自己手掌,有正方形的紋路,平素也沒注意。

  陶太夫人責怪說:“你既然自稱半仙,便應當知道男女有別,怎麼能糾纏我家娘子?”陶妻就作出男子行禮樣子說:“我自知這樣是非禮,但是不附在你家娘子身上,恐怕要求不能如願。因為知道男女有別,所以我夜間不許她睡,教她睜著眼睛,就是避嫌疑啊。而且我年高修道,豈能再有邪念呢?”問:“求什麼?”答:“送我遷居新地方。”問:“怎麼送法?”答:“請五爺用有印的手,用紅紙寫王三先生的神位,貼到東湖水邊松樹上,我就走了。”就按他說的做。王又說:“我還需要衣冠才能走。”又到紙店買紙衣冠燒化。王又大笑說:“我是普通百姓,並沒有入學堂,又沒有捐錢買官,何必用這種金頂帽呢?快換!快換!”看店中的紙冠,果然有金頂,換了王才離去。陶悔庵親自拿著紙牌貼到東湖松樹上,然後聽到空中大聲感謝再三,從此家中平安。

  陶問妻子的感受,她說:“我與小姑口角時,忽然見到空中有大鬍子矮人,用手提我到房頂上,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怪在家胡鬧時,人們問吉凶事,有的準有的不準,問多了就不回答了,說:“我回答有什麼難,但是你們也須要可憐娘子,少費一些中氣。”閒下來也作詩數句,文理粗俗,沒有落款,只是說“王三先生高興”六字而已。

<strong>【原文】

<strong>王老三

<strong>江西陶悔庵行五,妻某氏,偶與姑口角,忽騰身而坐屋瓦上,大笑不止。再三招之,始下,口作北京男子音曰:“我天津衛王老三,誰人不知?年一百三十歲矣!從北遷南,住此已七十年。此屋是翰林蔣士銓故居,我猶見其初生時也。”家人聞之大駭,問:“汝鬼耶,狐耶?”曰:“我非鬼非狐,乃半仙也。我所住處被汝家五爺拆毀,使我無安身之所。我權立瓦簷七日,既凍且餓,不得不借寓你家娘子身上,速買面來療飢。”與之面,一啖五斤。五爺者,悔庵也,問:“五爺並未拆房,何得云爾?”曰:“所拆者東廂庭柱下是也。”先是悔庵得古錢千文,欲其生青綠,故掘柱下埋之,不知即此怪所居。問:“既惱五爺,何以不附五爺身上?”曰:“彼手內有印,我畏之,故不敢。”悔庵因而自視其手,有紋正方,平素亦不自知也。

<strong>陶太夫人責之曰:“汝既自稱半仙,便當知男女有別,何以纏擾我家娘子?”某氏即作男子揖狀曰:“我自知非禮,但不附你家娘子身上,恐所求不遂。因知男女有別,故我夜間不許他睡,教他張著眼,所以避嫌疑也。且我高年修道,豈復再有邪念耶?”問:“何求?”曰:“送我遷居。”問:“作何送法?”曰:“請五爺用有印之手,用紅紙寫『王三先生之神位』,貼向東湖水邊松樹上,則我去矣。”如其言。又曰:“我尚需衣冠才去。”乃向紙店買紙衣冠焚之。又大笑曰:“我布衣也,並未入學,又未捐官,何必用此金頂帽哉?速換!速換!”視店中紙冠,果有金頂,乃去之。悔庵親持紙牌送貼東湖松樹上,聞空中呼謝者再,從此家中平安。

<strong>問其妻,曰:“我與姑口角時,忽見空中有短而髯者,以手堤我至瓦上,此後我不知矣。”怪在家作鬧時,人問休咎,有中有不中,問多則不答,曰:“我答何難,但你輩亦須哀憐娘子,省費些中氣。”閒亦作詩數句,文理粗俗,末落款但云“王三先生高興”六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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