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網絡帝王”,一個迷信加貪婪的媒體權貴

自詡“網絡帝王”,一個迷信加貪婪的媒體權貴

作為一省廣電網絡集團的“當家人”,王建又自詡“網絡帝王”。他把國有企業當成自己的家業,任意干涉人事任用。就連生活也如“帝王”一般——喝水用九龍杯,車牌尾號是“111”……

不問蒼生問鬼神

王建又,原名王建中,1957年3月26日出生於雲南昆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剛滿17歲,他就參加工作了。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在工作崗位上依然沒放棄讀書的王建中,考上雲南大學中文系,畢業後,被分配到雲南省委辦公廳工作。1987年入了黨。

因為文筆出眾,王建中很受領導賞識,被提拔為雲南省委辦公廳三處副處長。從普通家庭出來的王建中,十分珍惜這頂“小烏紗帽”,夢想著以後能當大的官,光宗耀祖。

自詡“網絡帝王”,一個迷信加貪婪的媒體權貴

(圖源網絡)

2003年年初,一個偶然的機會,王建中認識了一名姓施的“風水大師”,兩人相談甚歡。“王處長,你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啊,日後必定是人中龍鳳。”施大師能言善道,每句話都說到王建中心裡,他被誇得飄飄然。突然,施大師掐指一算,話鋒一轉:“只不過,可惜啊……”

王建中臉色一變,神色緊張,抓住施大師的手,連連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還請大師指點。”施大師面露難色,王建中隨即塞上一個紅包,他這才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門:“你的名字不太好,這個王建中的‘中’字,會攔住你的前途。”

“名字嘛,可以改。”王建中不以為然,施大師見他如此,便說:“改名字非同小可,等我回去細細算來,3日之後給你答覆。”看著施大師離開的背影,王建中一臉虔誠。

這三天,王建中感覺無比漫長,好不容易再見到施大師,他又大方地送上一個包有數百元的紅包。施大師讓他把名字裡的“中”字改成“又”字。王建中追問其中有何玄機,施大師雙手合十:“天機不可洩露。”

就這樣,王建中改了名字,叫“王建又”。說來也巧,名字改了不出半個月,他被任命為雲南日報社副總編輯。從此,王建又對“風水”之說更加深信不疑,對施大師更是頂禮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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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行差踏錯入泥淖

那個時期,王建又雖然篤信神佛之說,但對工作還算兢兢業業。他幾乎走遍雲南各個州市,尋訪當地報紙發行等情況,瞭解雲南報業在各地的發展優勢、發展瓶頸,以便更好地進行工作。

黃某是雲南日報下屬一個記者站的資深工作人員,他兒子在昆明做生意,家中經濟條件不錯。兒子成家後,黃某想花錢走走關係,也調到昆明,方便照顧兒子一家。

黃某很快盯上了王建又,覺得他手中有權,肯定能幫上這個忙。於是,黃某輾轉託人,組了飯局,請來王建又。

酒席上,黃某不斷巴結王建又,敬酒遞煙,賠笑臉。飯後,他主動提出送已有點醉意的王建又回家。王建又一坐上車,黃某就徑直把車子開到飯店旁的一個茶室。

三杯清茶下肚,王建又稍稍緩過神來,突然看到桌上放著一個信封。“這是什麼?”那時的王建又還沒把信封和錢聯繫起來。黃某把信封塞進他手裡:“一點小意思,請王總笑納。”王建又這才感覺到,信封裡面應該是錢,他連連推脫。黃某說:“王總,我對您是非常佩服,沒別的意思,朋友之間禮尚往來,您就收下吧。”在黃某的再三堅持下,王建又只能把信封裝進公文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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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回到家,王建又數了又數,信封裡是2000元現金。這是他當官以來第一次收到見不得光的“真金白銀”,王建又一晚上都沒睡著,心跳得厲害,既驚喜又忐忑。

其實,這2000元只不過是黃某用來“試水”的,他想探探王建又會不會收,敢不敢收,再安排接下來的事。

自從收了黃某的錢,每次黃某來電話,王建又顯得特別客氣,吃飯洗腳也是隨叫隨到,兩人的關係有了“金錢做媒”,突飛猛進。

權錢往來生意火

2003年夏天,兩人在一個私密的酒店包廂裡吃飯,黃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演”了起來:“我一把年紀了,和兒子兒媳分隔兩地,家裡的老太婆一直埋怨我沒本事,要是把工作調到昆明來,一家人就能團聚了,我一輩子窩在小地方,也想到城裡來享享福啊。”王建又有點同情黃某,不斷安慰。

“王總,咱們是自己人,我就有話直說了,在單位裡調個人,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黃某表示,事情辦妥後,一定會“報答”他。

王建又想到那個裝有2000元的信封,琢磨著如果幫黃某辦了事,肯定能得到更多好處,他心動了,對黃某說:“那我試試看吧,能辦儘量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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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作為副總編輯,王建又調動一個下屬的工作並不那麼難。他打了幾個電話,人事部的人就積極配合,沒多久,黃某的工作調到了報社總部,他和老伴一起搬到了昆明。

安頓好後,黃某在一個夜晚,獨自開車到王建又家小區門口,王建又剛坐進車裡,黃某就扔過去一個信封。信封一下子“砸”進王建又的懷裡,他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力量,“這麼多啊。”王建又下意識冒出4個字,話一出口,他覺得自己“失態”了。黃某說:“這些錢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以後還請王總多多關照。”

回到家,王建又走進書房,關上門,把信封裡的錢全部倒出來,開始數,48000元現金。那一刻,他內心依然忐忑,但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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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到了新崗位,黃某和王建又保持著“密切”來往。2004年,王建又已是雲南日報報業集團副社長、副總經理,權力更大了。恰逢此時,黃某看上雲南日報報業集團地產公司副總經理的職位,他決定花10萬元,向王建又“買”下這個職位。

這一回的“買賣”,沒有第一次那麼遮遮掩掩了,黃某開門見山,把10萬元裝在兩個信封裡,直接塞到王建又的包中。“你這是幹什麼,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王建又嘴上客氣,手卻早已把包的拉鍊拉了起來。

很快,黃某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報業集團地產公司副總經理。兩年後,地產公司總經理一職懸空,王建又聞到“商機”,主動提名黃某接任。黃某喜出望外,為表感謝,再次送給王建又10萬元現金。

呼風喚雨開“錢路”

王建又收錢漸漸收紅了眼,對下屬也是格外“關懷”,總是側面打聽和留意哪些下屬有升職調任的需求。

當上雲南日報報業集團總經理後,人事任免對他來說更是“小事一樁”。下屬方某就是打聽到王建又這裡有“路子”,請他幫忙調動工作,先後送給王建又現金和購物卡,合計6萬元。

2010年,王建又當上雲南廣電網絡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兼總經理,“權錢交易”的買賣愈發紅火。集團一個工作才兩年多員工,好勝心強的去競選某部門的副主任。為了能打敗競爭者,他走“後門”,找到王建又,送上10000元現金。王建又收下錢後,覺得不夠多,對此人打起“太極”:“優勝劣汰,是正當競爭,年輕人只要努力,一定會有所回報的。”

該員工聽出話中意思,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來到王建又辦公室,又送上21000元紅包。這下,王建又的說法不一樣了:“有上進心的青年,領導是最賞識的,你放心,有我在,以後保你前途無量。”果不其然,這人如願當上副主任,儘管很多人對這個沒什麼成績和資歷的副主任有些不服,但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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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收了那麼多錢,王建又除了日常花銷外,有一部分落入了“風水大師”口袋。王建又常常請施大師“指點”。2011年,他覺得手下一個集團副總經理在工作上總是不聽他的話,非常不滿意,便把施大師請到辦公室,看看“風水”。經過施大師的一番“佈陣施法”,辦公室的桌椅花盆都移了位。巧的是,一個多月後,因工作需要,這名副總經理被調走了,王建又特別開心,感覺自己有“風水”相助,“呼風喚雨”都不是問題。

一個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就這樣瘋狂地膨脹起來。王建又認為自己天生“尊貴不凡”,他用收來的賄賂,買了一套價格不菲的“九龍杯”,上面九龍盤珠,十分精緻。每天,王建又拿著這個水杯喝水,沾沾自喜。

從一個收“小紅包”都會緊張的官員到一個收數萬元大紅包面不改色的貪官,王建又徹底把官場當成了“生意場”。不僅如此,他的索賄本事也日益看長,胃口越來越大。

2010年,王建又和雲南廣電網絡集團下屬一個企業的老總吃飯時,明目張膽地提出,讓老總以企業名義購買一輛價值110萬元的越野車,供他使用。礙於王建又的權勢,老總只能照辦。

看著嶄新的豪車,王建又覺得,得有一塊“霸氣”的車牌,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於是,他一個電話,從車管部門那裡要來一塊尾號為“111”的車牌,以此來彰顯自己在集團裡“絕對權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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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有了名車,豈能沒有名錶。王建又藉著集團和上海一家房地產公司合作之際,向房地產老總“要”來一塊價值近8萬元的勞力士名錶。戴名錶、開豪車,王建又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峰。

“尊貴不凡”終落網

劉某是王建又的主要“索賄”對象。王建又覺得,自己早年對劉某有恩,向他索取是理所應當之事。兩人相識是在1993年,當時的劉某是一個遊手好閒的社會青年,有事沒事常跟在王建又身後,幫他辦事跑腿。

王建又看中劉某身上的“義氣”,覺得自己身邊應該有這麼一個“忠心跟班”。在他的精心部署下,沒學歷沒經驗的劉某,先是成了雲南日報報業集團房地產公司副總經理,到了2015年,他搖身變成雲南廣電網絡集團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一名享受正處級待遇的幹部。這期間,無論職務怎樣變化,劉某始終像以前那樣,幫王建又跑前跑後,擺平一些瑣事。

有了身份地位的劉某,曾送給王建又兩根價值7.55萬元的金條,表示感謝。但王建又覺得“遠遠不夠”。

“看來小樹苗已長成,該是摘果子的時候了”,王建又盤算著,一家銀行有一款理財產品的收益較高,便讓劉某幫他購買。這款理財產品起售是150萬元,王建又轉賬給劉某50萬元,剩下的錢讓他墊付。

半年後,理財產品到期,根本沒有盈利。王建又約劉某見面,帶著命令的語氣說:“你把150萬元全部拿給我,以後我會幫你在事業上搭建更多的平臺和升職機會。”劉某想到,當初王建又只拿出50萬元,現在居然問他“要”150萬元。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索賄”,劉某知道,自己有如今的地位,全靠王建又,只好咬著牙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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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激濁揚清在雲南》截圖)

王建又高調的為人和猖狂受賄,引起不少人的不滿。2014年,有人開始向有關部門舉報王建又,王建又聽到風聲,不但不收斂,反而多次在公開場合揚言:“你們要告就去告,我不怕!”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王建又心裡還是在意的,他又向施大師求助。施大師說是“單位內部小人作祟”,送他一串“開光佛珠”。此後,無論在什麼場合,什麼季節,王建又的脖子上都會佩戴著這串佛珠,並不斷暗示自己“我有佛祖保佑,不會出問題”。

可惜,王建又只記得“我佛慈悲”,卻忘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在被有關部門帶走那天,王建又萬般不捨地摘下了脖子上的這串佛珠。2018年3月,昆明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王建又有期徒刑6年,並處罰金人民幣30萬元。

落馬後的王建又,在懺悔書中寫道:“我自認為自己的行為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就像皇帝的新裝,陶醉其中,實則欲蓋彌彰。這些年來,我竟然一次次冠冕堂皇地在主席臺上、在報紙電視上高談闊論黨性修養、拒腐防變,現在想來是多麼可恥、可笑。回首這些年的人生,以奮鬥開始,以輝煌展現,以自我毀滅結束……(文/樂幫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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