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21年前,有兩部關於大船的電影轟動全球。一部是好萊塢導演詹姆斯卡梅隆的《泰坦尼克號》,它講了一段壯烈的愛情故事,因其破了多項紀錄的票房成績而名留電影史;另一部是意大利導演朱塞佩託納多雷的《海上鋼琴師》,它是關於一部天才鋼琴師的傳記,因其特有的文藝氣質而備受讚譽。

《泰坦尼克號》的故事大家可能都太熟悉了,那巨大的冰山撞擊下產生的動人的愛情,小李子正值年少時的容顏,經典的《My heart will go on》的旋律...它是好萊塢入侵全世界電影產業的完美典例,我承認它的偉大,但我卻私心更愛《海上鋼琴師》。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海上鋼琴師》是導演託納多雷“時空三部曲”的第二部,第一部是《天堂電影院》,第三部是《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這三部電影奠定了託納多雷在意大利的地位,成為了意大利最具國際知名度的導演之一。

託納多雷三部曲探討的是人與世界的關係,在時空的交錯變換中,人是否還能守得住自己的初心,是否能在世事變遷中重新找回自己。《海上鋼琴師》就是講的一個關於堅守自我的故事。

被遺棄在從歐洲開往美國的大船上的一個嬰兒,煤炭工人收養後取名為1900,後來在無意中,他發現自己有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他信手拈來的鋼琴曲讓在頭等艙的每一個貴族都為之痴狂。後來他的聲名遠揚,爵士樂的締造者也敗給了他。

只是這樣一個天才,他卻從來沒有下過船。他曾經嚮往過在陸地上聽大海的聲音,也曾因為心愛的姑娘而想要走下船,但最終他都因為那看不見盡頭的城市而遲疑。直到戰爭結束,他寧願和大船一起被炸燬,也不願意離開那艘船。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託納多雷把大船當作一個海上的烏托邦,1900在船上與音樂作伴,與大海同行。1900將自己禁錮在大船裡,也將自己禁錮在音樂的世界裡。這似乎是他的精神世界,他的心靈因從未踏上過真實世界而顯得尤其純粹而乾淨,他的音樂為自己而作,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音樂能被多少人聽到,即使是有唱片公司想幫他發行自己的唱片,他也會把錄製好的唱片扔進垃圾桶。

這樣一個孤傲的天才,他的人生註定是孤獨的。電影中有一個鏡頭是,當眾人都還沉浸在1900美妙的鋼琴曲中的時候,人群中有人看到了自由女神像而大喊一聲:America,於是人們呈鳥獸狀紛紛散去,只留下1900和他的鋼琴。

但1900的臉上卻並未顯露出任何失落的神情,他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場景,這種人們見到了美國就離開的場景。美國在這裡是新興文明的象徵,它承載了從古老的歐洲來的移民們太多的幻想和期待,而一直出生在這艘船上的1900,它卻不願意捨棄養育了他的文明。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或許用當代人的眼光來看,不願意下船的1900,更像是一個不願意接受新興事物,不願意離開自己舒適圈的懦夫。我們似乎可以想象,陸地世界的人們面對這樣一位天才的鋼琴家,會有著怎樣的痴迷和瘋狂,1900會在陸地上得到怎樣的地位和名聲,但他卻永遠邁不出那一步。

但1900不是當代人,我們也都不是1900。他那未經世俗浸透過的乾淨和純粹,只屬於那艘永遠航行在大海上的烏托邦裡,那裡雖然不能真正地聽到大海的聲音,對心愛的姑娘也只能擦肩而過,但他卻是屬於那裡的,他作為一個異類被大海廣博的胸襟所包容,他也因為大海的廣博而能看到世界的盡頭。

而我們在有著成千上萬的街道的城市裡,始終看不到世界的盡頭,肉體和精神都被陸地禁錮著,又如何能做到心靈的堅守?

這不就是我們之所以愛《海上鋼琴師》的原因嗎,因為它只是一部純粹到極致的童話故事啊。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除了1900離奇的一生和烏托邦的寓意外,《海上鋼琴師》還有許多值得我們討論的地方。比如它的音樂。電影以爵士樂作為主體配樂,自由而靈活的爵士樂突破了以往音樂對節奏的限制,讓電影的整個氛圍時而歡快,時而憂愁。

最為影迷和樂迷們津津樂道的一個片段還是1900和爵士之王的那段battle,那應該是炫技的最高級別,1900對音樂的態度和玩音樂的技巧都在三個回合之中被凸顯得淋漓盡致。

當然電影的攝影也是很值得稱道的,尤其是在1900從甲板上緩緩走下舷梯時的那一段,攝影師從1900走下的臺階切入視角,映入觀眾眼簾的不是1900的面部表情,而是在臺階和1900的腳步的縫隙中那斑駁凌亂的城市,從這裡,我們就知道了,1900不會下船,他不會去陸地。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時隔21年,《海上鋼琴師》在內地重映,與意大利原版的165分鐘比刪掉了40分鐘,但精華幾乎都保留下來了,整體還是很流暢,且更精練。能重新在大熒幕上看到這樣的經典被修復,是我們的幸運。

設計師黃海也為《海上鋼琴師》重映設計了海報。

我們喜歡《海上鋼琴師》,不就是因為它是一部純粹的童話嗎?

趁還在熱映,希望大家都能再去一睹風範,願我們都能找到自己的那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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