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看來，世界上有兩種腦回路，一種是正常的，一種是印度式的。
從獨立建國至今，從政治到經濟，從文化到外交，印度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笑點擔當。印度令人發笑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們看待自己的時候總是開著濾鏡，從頭到腳散發著迷之自信。
最近兩則新聞又一次將印度和印度網友推向了熱搜——
一是網友質疑國防部打壓國貨，置“人間精品”阿瓊坦克於不顧，非要增加採購俄製T-90的採購量；二是印度斯坦航空公司（HAL）發佈的“全球2018~2028戰機需求量”的報告，印度國產戰機LCA有望成為世界銷量冠軍。
消息一出，推特，臉書還有Quora（美版知乎）上又炸鍋了，一臉蒙圈的印度網友剛一上線，就像孔乙己走進了不懷好意的咸亨酒店，每個人都要上來調戲兩句。
講真，印度的過度自信的確給自身招黑。但一味地嘲笑並非正途。要是不吹不黑的話，印度的軍工實力到底咋樣呢？
01
寫手小姐姐不是軍事科技方面的專家，連民間二手專家都算不上。但作為一名工科女生，基本的工業設計、生產流程和造價算法還是知道一點的。
先來看關於阿瓊坦克的這條熱搜。印度網友聯名DISS俄製T-90坦克，認為舶來品搶了國產坦克的飯碗。那麼這款印度人心目中的陸戰之王到底什麼水平？
阿瓊坦克是印度窮40年之力造出的第一款國產坦克。阿瓊被人笑話的原因有很多，首先，這種坦克本質上是個拼裝貨，美國德國英國以色列各家技術和設備雜糅在一起，搞系統兼容本身就是一件難搞的事情，出現前軲轆不轉後軲轆轉的情況很正常；
其次是在指標設計方面的隨意和任性。在漫長的研製過程中，阿瓊坦克屢次更改方案調高指標，最後的成品與最先的設計方案簡直就是兩種坦克。更要命的是，印度工程師的解決方案十分簡單粗暴，加裝備就增重，絲毫沒有整合的概念。結果阿瓊坦克的體重從50噸一路飆升到68噸，典型的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還有就是故障率和良品率的問題，在印度國會的強制要求下，軍方特別不情願地賣了一百多輛，但平時基本就是放在倉庫裡落灰，只有閱兵的時候才開出來轉一轉。再有，這款“閱兵專用坦克”的報價高達800多萬美元，比美國陸軍專用宰客神器M1A1還要貴得多。
02
說到貴這件事，印度人對於東西值多錢的理解總能顛覆人們的認知。
如果說阿瓊坦克負責承包印度陸戰兵器的笑點，那麼印度的LCA（光輝）戰機簡直就是印度航空工業裡的一股泥石流。
首先，LCA戰鬥機優勢一個典型的1+1＜2的產品。美軍現役F/A-18“大黃蜂”戰機同款發動機，以色列出品的有源相控陣雷達，機體複合材料比法國人用的高檔，通用美英法以多國導彈，飛機的飛控系統更是美國洛•馬公司研發的正宗4餘度數字式電傳版本，紙面實力直接破錶。
依照印度的要求，這款飛機機動性要搞，起降距離要短，維護性要好，可空戰，可反艦，可洗地，簡單地說，最好插塊芯片就是變形金剛。
更為重要的是，LCA戰機要在印度人的主導下進行設計和組裝。
呵呵，這一句話就把上面的所有歸零了……
從1983年立項，到2001年技術驗證機首飛，從2006年原型機亮相到2013年交付部隊，LCA走過了整整30年。但時至今日，LCA仍然不斷爆出設計缺陷和質量問題，就連他們的國防部長都承認，現在的LCA還是個“半成品”。
拖延症勉強能忍，但造價妥妥跑贏通貨膨脹就不能忍了——最初LCA的定位是和引進的外國重型戰機高低搭配，售價預期在1500萬美元上下。但最終量產版的LCA的價格高達8500萬美元！
什麼概念？上個月憑藉最新一筆340億美元的大單，F-35的銷售單價歷史性地下跌至7790萬美元，這就意味著LCA的潛在用戶要花比買F-35五代機更貴的價錢，才能得到這件毛病不斷的飛天神兵。
這還不算後勤、彈藥、培訓和升級的費用。這樣算下來“完全體”的LCA價格直接破億，在全球戰鬥機市場上坐二望一，只有已經停產的F-22和它有一拼。
性能呢？只能掛4噸彈藥，飛不到2倍音速，滿載情況下飛出去40分鐘就要回來加油……
03
按照印度斯坦航空公司（HAL）發佈的“全球2018-2028戰機需求量”報告，十年內全球共需3400多架新戰機。他們宣稱，已經有多個國家對印度的LCA感興趣，他們估計至少可以佔據1200架以上的份額。
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的邏輯是，LCA戰機的性能對於第三世界國家來說足夠用，所以那些老式二代機空出來的市場就是他們家的。但有個問題他們沒想過——LCA的外銷報價超過一億美元一架，能花一億美元買一架飛機的會是第三世界國家嗎？
說到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小姐姐在此前的專欄中曾經介紹過它：著名的“飛行棺材生產商”，“寡婦製造者”。40年如一日修啥壞啥，憑藉一己之力幹掉1000架印度空軍戰機。
該公司有著印度軍工企業的通病——管理散漫、工藝差勁、辦事拖沓，此外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尤甚。
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的字典裡似乎從來沒有“圖紙凍結”這個概念，每次設計完畢後都要這裡動動，那裡改改，殊不知航空器設計是非常嚴謹的一件事，任何一點變動都會影響氣動佈局，每增加一克重量都可能導致推到重來。
唯一肯定會購買LCA的只有印度空軍，這個國會指定的御用冤大頭被要求採購500架以上，這就是印度斯坦公司的底氣所在。
不過被阿瓊和LCA早期型號坑得不輕的印度軍方這一回學精了。採購合同裡標明，印度斯坦公司必須嚴格按照供貨計劃確保進度，否則就轉買國外的產品。
這筆訂單總數超過240架，考慮到LCA前年全年的產量總有3架，這可能成為一次“跨世紀”的工程……
04
天上飛的LCA，地上跑的阿瓊不斷共同譜寫印度軍工的黑歷史。再加上印度網友的神一般的民族自豪感，更讓兩款裝備槽點滿滿。
在印度國內，網民們討論的是LCA能否打贏F-35和殲20的問題，談論的是阿瓊坦克如何吊打豹2、M1AI和99A等主戰坦克。國防部棄兩款印度鎮國神器不用，浪費寶貴的外匯海外購，就是赤裸裸的賣國貪腐行為。而作為上述產品主要用戶的印度軍方的體驗，一點兒都沒人願意聽。
印度軍方不傻，真的不傻。
採購可以，軍工領域大規模採購印度國貨就是找死。象徵性地花一點錢堵住國會和網民的嘴就夠了，真用這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破爛貨打仗，那就是壽星老嫌命太長。
印度網民認為俄製T-90代表印度參加俄羅斯坦克兩項競賽是有失國體，結果還比輸了，這就更是喪權辱國了。
他們也不想想，這種動不動就斷履帶飛負重輪的組裝貨，怎麼和人家比速度？鑄造工藝不過關，動不動就炸膛的坦克炮，怎麼和人家比準頭？
還有，體重超標的阿瓊可以壓斷全印度大多數的橋樑，怎麼把它們運到指定位置是個世紀難題……
05
說了這麼多印度軍工的槽點，很容易讓人產生一個錯覺——“弱”成這個樣子很丟人。但強弱好壞從來都是相對的，需要參照物。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想當世界級大國的選手，印度自然要被拿來和中美俄這樣的軍工BUG來比較。
武裝到牙齒的美帝就不說了，曾經用鋼鐵洪流嚇唬整個西方世界的老毛子也不提了，中國的眼下排名全球第一的工業產能更不是放在那裡好看的。三個國家都有能力設計各類高尖精武器，並有（或者曾經有）白菜價海量製造的能力。
曾經有一個腦洞：如果世界一夜之間五常國家全部消失會怎樣？
知乎上的一個高贊答案說到，二流的強國們會馬上開戰，然後一個星期後，戰爭水準就會滑落到二戰水平；一年後，大刀長矛間的較量會重新成為戰場的主導。
人們對於現代戰爭的認識少得可憐，很難真正理解工業化信息化時代戰爭的門檻有多高。沒有五常的裝備和技術，在消耗完手上有限的儲備後，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連小米加步槍的仗都打不起。
這一點絕非誇張。
06
世界上能造（萬國貨組裝即可，能兼容不死機就行）三代主戰坦克的只有9個半國家，印度是那半個；
能造出（買散件自己攢，能上天不會散的也算）三代戰機的有8個半，印度算半個；
可以生產（國產化零件率超過5成，炸膛事故別太高）現代火炮的有13個半，印度算半個；
簡單地說，各種現代戰爭必須的常規武器，印度基本都有一定程度的仿製、組裝和修理能力。雖然良品率看運氣，修不修的好看天意，但這樣的實力已經足以跑贏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了。
很多人不知道，世界上能生產子彈的國家不超過30個，同時能生產炮彈的國家只有13個，沒有了彈藥，全世界軍隊手裡的傢伙還不如燒火棍好使。
還有就是產能問題，印度網友一萬個看不上的俄製T-90坦克其實就是在印度本土生產的，年產量能達到120輛左右。而過去十年，烏克蘭管理的前蘇聯最強的坦克廠，全新坦克的產量只有一輛。
是的，一輛。
07
在中美俄三國的軍工水準面前，印度當然是被碾壓的存在。但除了五常、日韓、德意和以色列、瑞典等少數幾個國家，其他國家還真的沒有笑話印度的資格。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被東西方網友聯手笑話的LCA，研製工作共分為600個子單元，全印度50家科研機構參與其中。發動機蒙皮、機體碳纖維，疲勞強度測試，靜力試驗，複合材料應用以及系統兼容模擬，這些都是印度人自己搞出來的。
當然了，發動機技術、風洞試驗和飛控軟件這三大頂級技術難關都是花錢找人代練通關的，但前面那些技術，對於現在大多數國家來說，還是遙不可及的雲裡霧裡。
LCA項目帶給印度的不僅僅是一架漏洞百出質次價高的半成品，在全世界的嘲笑聲，印度的航空工業竟然已經開始有了體系的模樣。
再說說，同樣被人詬病的火炮炸膛問題。
現代火炮誕生不過一百多年，但為什麼能生產的還是那二十幾個國家？首先，造炮用的鋼鐵一項就淘汰了100多個選手。零部件的加工精度問題，又讓剩下的70多個國家出局。所以，看看世界上有多少國家在深孔加工行業有點兒看頭，能同時掌握電弧爐+電渣重熔爐雙聯工藝，就知道製造現代火炮的門檻在哪裡了。
印度火炮頻頻炸膛的主要原因在於炮管用鋼的雜質控制不好，但基本的工藝還是掌握的，一旦未來開戰，印度人只要保證炸死敵人比誤傷自己炮兵的人數多就行。
08
阻礙國足成為世界冠軍的只有兩個障礙：他們的左腿和右腿。
而擋在印度通往軍工強國之路上的石頭稍微多了一點兒——
散漫的國民性導致的對品控的漠視，種姓制度對國民創新能力的束縛，官僚體系給成本控制帶來的災難，軍購貪腐對國產兵工體系的吸血和打壓……
但最重要的還是心態問題。
印度心中對標的本來就是五常級別，迎頭趕上的唯一路徑應該是認真發展刻苦攻關，而不是在嘴炮大戰中吵贏全世界。活在幻想中是不能幫助印度成為世界頂級軍工大國的。
在美版知乎Quora上，有位印度答主的帖子很有代表性。
他認為，印度陸軍選擇生產俄製T-90坦克是出於成本的考慮（這一點沒錯），但唯有阿瓊坦克才是站在技術巔峰俯視眾生的那一個。就好像二戰時期的虎式坦克一樣，這種具備獨特印度風格的武器是戰爭美學的典範，對於它的理解必須要上升到哲學的高度。
好吧，牆都不服就服你。古德里安和隆美爾若泉下有知，不知棺材板是否還按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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