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鄰居借我家錢一直不還,老媽知道後想出一招他乖乖給錢

故事:鄰居借我家錢一直不還,老媽知道後想出一招他乖乖給錢

大概五六年前,我和老媽有過一段很有意思的小故事,現在都記憶猶新。

下班後正在休息的老媽接到一個電話,當時老媽正在熟睡,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身材有點發福,我相信她會以一個完美的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老媽被驚醒很生氣,嘴裡不住地罵娘,看看電話號碼完全陌生,直接就給掛了,正準備接著睡覺,電話不識趣地又響了。

“誰啊?”老媽接起了電話,語聲中可以聽出火氣。

我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只是看到老媽一個勁傻笑,等她把電話掛了,抓著我的肩膀瘋了似的搖了半天,在她搖我的過程中,我從她的言語中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

剛才那個是她多年未見的老同學,現在在西安,好不容易才從姥姥那裡要到了她的手機號,兩人隔著上千裡敘了半天舊,腦子一熱說要組織同學聚會。

聽完老媽的敘述後我幾乎是崩潰的,腦袋“嗡嗡”的轟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小學沒畢業,聚的哪門子會?”

老媽在我後腦勺抽了一巴掌,責罵道:“去你孃的,小學沒畢業怎麼就不能聚會了?”

這就是我老媽,我長這麼大了,沒見過她柔情似水,性格剛強得勝過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她小學沒畢業,讀書不多,但無論到了什麼樣的一個圈子裡,都能混得遊刃有餘、風生水起,我老爹都比不上她。

現在想想,老媽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現實版的洪興十三妹。

母親節到了,老媽一直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節日。當初母親節給老媽買了副手套,被她訓了半天,說我亂花錢,但轉手就把手套藏起來了。沒見她戴過,就是有人來家裡串門拿出來一個勁兒顯擺,不可一世地說:“我們臭小子買給我的,太難看了,我才不戴。”

話雖怎麼說,可傻子都能從她那“飛揚跋扈”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在炫耀,把來家裡做客的阿姨大媽看得滿是嫌棄。

現在離老媽遠了,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好好為她寫一篇文章,以後拿給她看,讓她在被窩裡抱著偷摸樂吧。

我高中因為瞎混,沒少被老媽臭罵,她的舌頭毒辣無比,不罵到口吐白沫決不罷休。我倒也習慣了,她罵著,我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她罵完了立即覥著個大臉和她要五塊錢買煎餅吃。

老媽大白眼一翻,一腳就踢在了我屁股上,狠狠地罵道:“滾,再敢瞎混,打斷你狗腿。”另外一腳伴隨著一張十塊錢的鈔票飛了過來,躲開大腳,撈上鈔票一溜煙跑了。

十二三歲的弟弟有時候被老媽收拾得沒轍了,給姥姥打電話告她狀,讓姥姥把她閨女帶回家好好教育一下,姥姥聽小人兒說的可憐,在電話那頭笑得直不起腰來,嘴裡說著會好好收拾她閨女,可誰都知道,老媽天不怕地不怕,姥姥姥爺也拿她沒辦法。

我經常看著老媽年輕時候的相片納悶,這麼一個大美妞怎麼會變得如此暴躁,脾氣也忒火爆了點。我為此專門問過姥姥,想探究一下老媽是啥時候開始暴力的,難不成真跟段子上說的,姐們從出生就更年期?

在姥姥和藹語聲的講述中,我大體瞭解什麼個情況。

姥姥姥爺吃苦耐勞,從年輕那會兒就攢下了些錢,村裡人有用錢的都登門去借。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哪有輕易借出去的道理,所以很多人失望而歸,但是也有例外的。

這例外之中就有癩子,錢借了一年多了,自己吃肉喝酒一樣不缺,就是不還錢,姥姥姥爺上門要錢,那混蛋往地上一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姥姥姥爺都是良善人家的子弟,哪見過這陣勢,幹看著沒辦法。

姥姥和姥爺明白了過來,拽著大舅二舅就要打上那混蛋的家門,大舅性子憨厚,幹不出這事,死活不去,老媽沒給二舅退卻的機會,拎起二舅提著菜刀就上了那混蛋的家門。

我絕對沒有誇張,老媽真的拎起了二舅,她從小就幹農活,力氣大得很,當時二舅也瘦小,所以拎起來並不困難。

到了那混蛋家後,老媽把二舅往自己身後一藏,交代二舅不許上前,看見老媽使眼色就大哭。老媽單槍匹馬進了那混蛋院子,揮舞著菜刀破口大罵。雖然老媽身材矮小,但氣勢一點不弱,把那混蛋嚇得躲在家裡根本不敢出來。

街坊四鄰聞訊趕來,老媽立即給二舅使了個眼色,二舅放開嗓子哭了起來,讓人揪心。四鄰瞭解了情況後,對那混蛋大加譴責,紛紛表態以後再也不與他相交。那混蛋迫於無奈,只好乖乖還錢。

那一年,老媽十四歲。

我十四歲的時候,被村裡的女生打得哇哇哭。

我算是明白了,老媽女漢子的氣質是小時候逼出來的。

老媽嫁給父親之後,依然是雷厲風行,但老媽絕對不會胡攪蠻纏不講理,這也是她在村子裡落下好名聲的原因。

在我懂事之後,我清楚地記得一件事。

有一年夏天,村裡人分割各家草地的青草,因為奶奶就父親一個兒子,所以勞動力少一些,割草比較慢。

那些兄弟幾個的人們就偷著割我們家的草,爺爺和父親發現之後和他們吵了起來,最後動起了手,由於對方人多,爺爺被打得住院了,父親也受了輕傷。當時我的想法就是搞一把機關槍把那夥王八蛋突突了。

事情被一位道上混的表叔知道了,帶著十幾個大光頭回了村裡,要把那些傢伙揍殘廢。母親招待他們吃過飯之後,好言相勸一番:

“咱們現在佔著理,要是把人打壞了,那就沒了理了,再說了,打壞了還得賠人家,到頭來還是咱倒黴。這樣吧,你聽嫂子的,你少帶幾個朋友,咱們去一下那幾個人家裡,嫂子能解決。”

表叔覺得老媽說的在理,就應了她。

老媽在表叔的陪同下,到了行兇者家裡,那哥幾個一看老媽帶著的光頭大漢,嚇得直哆嗦。老媽也不嚇唬他們,拿出一瓶六十二度悶倒驢啪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

“咱們該把事解決下了,都是粗人,廢話不多說,就用最簡單的辦法,喝酒。你們要是能把我喝倒了,我啥也不說,立馬走人,要是喝不倒,咱們該怎麼賠就怎麼賠!”

對方大哥一想,一個娘們,能有多大酒量,喝就喝,為了展示爺們氣概,他沒有無恥地使用車輪戰,自己一個人單挑老媽。

二兩的杯,老媽一口一個,把那傢伙嚇傻了,沒見過這麼喝悶倒驢的。一瓶子喝完,老媽除了面紅耳赤,沒有別的不適,倒是那行兇者,吐得滿地滿桌子都是,躺在炕上哭爹喊娘,嘴裡一個勁說:“服了,我服了。”

自那以後,沒有人再因為我家男丁少欺負過我們,尤其是那哥幾個,見了我媽得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嫂子”,這樣的女人難找啊。

我沒有老媽的硬氣,小時候常被村裡大一些的孩子欺負。在上小學的時候,奶奶每天都要給我一塊錢零花錢,中午在學校不回家買點東西吃。有一次我的錢被高年級學生搶了,哭著回去找老媽。

老媽又給我一塊錢,並把我送到了學校,我以為老媽會把那搶我錢的傢伙收拾一頓,結果並沒有,老媽找都沒找他。到了下午放學回家,母親在我寫完作業後帶著我去了搶我錢那孩子家,把這事告訴了他的家長。

老媽提前已經說好,不是來鬧事的,就是來告訴一聲,讓他們好好管教孩子,不然長大了就不好管了。他們顯然沒有抓住老媽的重點,執意要還錢,卻沒有後續管教他們孩子,現在他們孩子二十七八歲,在社會上晃盪,連個媳婦也沒有,人見人嫌。

對於我和弟弟,老媽從來不吝嗇棍棒,小時候我因為學習沒少捱打,但她極為護短,誰要是欺負我,她總是說一句“你還手啊,幹嘛讓他欺負,打壞了老孃賠”。

饒是如此,在我年少無知時,也沒和人打過架,因為爸媽的處事方法告訴我,暴力絕對解決不了問題。比如我初中時發生的一件事,就給我深深地上了一課。

我初中時候喜歡打籃球,沒事就到籃球場和同學們玩會兒。某天下午,我和本班級一哥們去打球,遇上了低一年級的男生,於是湊在一起打全場。其中一個男生頗為靈活,上躥下跳,快攻打得不錯,而我,就負責盯著他。

前半場平安無事,後半場那哥們被我盯急了,仗著比我高大往內線強突,我也不懼他,兩人直接懟在了一起,只不過是他的大肩懟在了我的喉嚨上。

當時那叫個火辣辣的疼啊,不過並沒有大礙,等過了十幾分鍾,我要罵隊友是豬,卻發現嗓子發不出聲了,給我嚇夠嗆。

我同班級哥們帶著我直接去找校長請假,這位一天沒個正事就知道騎一破摩托在學校以七十邁速度晃悠的白麵校長在得知情況後,先不著急給我假,而是指責我不好好學習打什麼籃球,之後我說和他借點錢萬一急用,他更是磨磨唧唧,好半天掏出一百塊錢,在我臨走前還不忘讓我記得還他錢。

到了鎮醫院,人家根本不敢接收,說我八成聲帶撕裂了。我一聽這,立馬嚇傻了,但又說不出話,只能哼哼吱吱連比劃帶叫,和護士借了手機,我哥們瞭解我的意思,在我撥通手機後,代我說明了情況。

父親找了輛車,我們連夜去了張家口,老媽則鎮守後方,在學校處理這事。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大礙,連夜掛了個急診,拍了張片子,還不等結果出來,我就能說話了,在二姑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跟沒事人似的。

那時候我一直在擔心,因為老媽那句“你還手啊,幹嘛讓他欺負,打壞了老孃賠”一直縈繞在腦袋裡,我想老媽會不會把低年級那小子碎屍萬段,會不會把他們搞得雞犬不寧,會不會把學校夷為平地等等,現在想想,當時真是中二的厲害。

第二天我回到了學校,還好,學校還存在,也見到了那男生和他父親。我老媽在班主任辦公桌前面坐著,見我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長出了一口氣,像摸著小羊羔似的撫摸著我的腦袋。

“玩的時候注意點。”

和班主任寒暄幾句後,我和老媽回了家,我問她怎麼處理的,她也沒說,就說事情已經過去了。

在我回到學校上學後,語文老師講完課後神神秘秘地走到我課桌前,問我:“你媽是做什麼的?”

“放羊的!”

“不可能,看看你媽在辦公室說的那話,像個高素質的人。”

“我媽真是放羊的。”

“那你媽年輕時候是不是見過什麼大世面?”

“聽她說她在北京待過一段時間。”

“那就對了,她在北京做什麼?”

“嗯……放羊。”

“……”

在語文老師那裡,我知道了老媽怎麼處理的這事。

剛剛得知我失聲的事情,老媽很生氣,以為我被人打了,怒氣衝衝地到了學校,但她得知是打籃球撞的,就平和了許多,當她再知道對方是單親家庭,而且家裡過得拮据,就拒絕了學校要求對方賠償的好意。

“我們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家庭,既然這事是無意的,而且我們也沒花多少錢,那就算了吧。孩子也可憐,我要是連這種錢也要,那還算個當媽的嗎?”

這就是我老媽說的話,簡單直白,通情達理,被辦公室老師一致好評,致使有三四個老師專門找我聊天,問我老媽什麼背景。

放羊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因為我老媽當時就是放羊的,如果偏要說出什麼了不起來,那就是我老媽一個人放了將近二百隻羊,沒放過的人不知道那是什麼難度。

2011年,我們全家搬到了市裡,老媽除了放羊沒啥技能,只能在飯店了洗盤子,但就算是洗盤子,老媽也用她的粗獷的處事哲學洗出了名堂。

因為老媽性子直,飯店了無論是主管還是打掃衛生的大媽,都和她處得極為融洽,經常沒邊沒沿地扯淡開玩笑。正因為如此,飯店主管才知道我媽除了洗碗,大餅也烙得相當了得。

於是在一次飯店面點師傅請假後,母親得到了一個代替他烙餅的機會。老闆問她幹了幹不了,老媽的回答是“有什麼幹不了的,不就是烙餅嘛”。

事實證明,老媽不僅幹得了,而且幹得非常好。那家飯店在每個餐桌上都放了紙筆,讓顧客在吃完之後留下意見,以便改正。

在老媽做麵點的那段時間,飯店的紙條總能出現這麼一句“大餅非常好吃,有家鄉的味道”,有甚者自己吃還不夠,偏要打包帶些回家,給在農村出生吃慣了大鍋烙餅的父母嚐嚐。

有了這樣的好評,老媽徹底告別了洗碗工,成了飯店的麵點師。

飯店下班晚,夏天雨水多,老媽神經粗大,總是忘了帶傘。有一次遇上下雨,我拿著傘去接她,到了飯店她還在加班,我便站在大堂等她。大堂經理以為我要吃飯,說快下班了,不接待客人了。我說我接我媽下班,她叫袁霞。

大堂經理一聽這話,笑得滿臉桃花開,說:“哦,原來是袁姐兒子,都這麼大了,我看袁姐也就三十來歲,竟然有怎麼大個兒子。”

我說:“她四十多了。”

經理笑著說:“這個袁姐,又忽悠我,她告我三十三了,不過人袁姐長的年輕,看上去真像三十三。”

我嘿嘿一笑,心想老媽確實年輕,當初剛到市裡讀書,我留著小鬍子,再加上皮膚黑,同學們都認為我媽比我還年輕,真他媽的尷尬。

在張家口飯店做了五年,老媽現在又到了北京打拼,我說讓她歇一歇,在張家口開一家麵食店多好,安安穩穩地,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玩什麼北漂。

老媽這就怒了,說:“你看老孃像個做買賣的料嗎?我不漂,怎麼給你和你弟弟買房娶媳婦?”

我說不出什麼了。心想,等我成家了,一定要你消停在家享福。

上了大學後,我離家遠了,一年不過和老媽見兩次面,關於她的日常,我已經不清楚了。或許她有了白頭髮,或許她更矮了,但脾氣應該還是那麼剛強。要不是前一陣子弟弟玩失蹤,我想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她脆弱的一面。

弟弟今年十五週歲,正是叛逆的時候,已經一年不上學的他一直在外面打工,但每份工作都幹不過半年,有的幹半個月就跑了。

在三月份的時候,我託朋友幫他找了份心儀的工作,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好好幹活,好好學技術,不要亂跑了,但沒出半個月,二姑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已經五天沒去上班了,行李衣服還在,人沒了。

我想打他電話,但是關機,用qq微信聯繫,發現已經被對方刪除。我當是那個生氣啊,恨不得狠狠抽他兩嘴巴子,但關鍵現在連人都找不到啊。

我沒有立即通知爸媽,想過兩天有了消息再和家裡說,但紙包不住火,弟弟聯繫了家裡,讓老媽給他打錢。老媽聯繫了我,讓我給他轉賬,她那裡不方便,我這才將實情告訴了她。

老媽一下子急了,問弟弟現在在哪,弟弟不說,也不願意視頻,更不願意回家拿錢,全家炸了鍋,這是被騙進傳銷了。在多方求證後,我們更加堅信他進了傳銷。

弟弟也許是怕事情鬧大了,告訴了一個地址,說在那附近一家理髮店當學徒。

爸媽立馬去找,但沒有結果。就在家裡人商量要不要報警時,弟弟給我微信發來這麼一句:“哥,我實話和你說吧,其實我一直在張北縣xxKTV這上班,就是不希望你們管我,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叫人來找我,但我不會和你們走的。”

這孩子腦子裡全是漿糊,就顧著自己呢,不讓管你,那你和家裡要個屁錢。

作為家人,怎麼也不能讓他四處晃盪。這件事發生後我的那幫子兄弟也在擔心,沒有一個說是不屑一顧嬉皮笑臉地和我開玩笑,當我決定請假回去找弟弟時,六七個哥們要和我一塊請假回去,有的學校不給假,直接就曠課。

我沒有把聲勢搞得太大,帶了兩個哥們回去,同時爸媽也趕了回去。

四月下旬的張北縣依舊是寒風凜冽,一下車凍個半死。

我們直接去了弟弟說的KTV,但是沒有找到,挨著老媽坐在車上的我感覺到老媽的身體在顫抖,我連忙安慰她,她把頭扭到一邊說沒事。

接下來我們走遍了張北縣所有KTV,還是沒有找到,老媽聲音顫抖著說:“別找那兔崽子了,我就當沒生他。”

她雖然這麼說,卻不住的隔著車窗張望,尤其是看到路邊那些小年輕的時候。

看著他這樣,我真的心痛,但我不能亂,我仔細想了想弟弟給我發的那句話,和一塊找的兄弟說:“你看啊,他說他在這上班,是不是並不代表他在裡面上班,而是在附近。”

兄弟恍然大悟,拿手一拍腦袋,說:“對啊,我那會兒從KTV出來的時候,見到對面有家網吧,他會不會在裡面做網管之類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老媽,老媽立即振作起來,讓表舅開車再去一趟第一次去的KTV。我讓爸媽和表舅待在車裡,我和我哥們上去找他。我們剛到了門口,就看到招聘網管的啟事,心想八成有戲。

推門進去,一張熟悉的臉龐進入了視線,弟弟黑了,也瘦了,看到他這樣,原本打算狠狠揍他一頓的我心裡翻江倒海,酸楚無比,身上連一點力氣也沒有,哪還有心思揍他。我和我哥們示意一下,讓他通知我爸媽。

我走到了吧檯前面,“啪”的一聲拍在上面,弟弟抬頭看到了我,愣在了那裡,他怕是萬萬沒想到我會回來找他。

我就那麼看著他,一言不發。

很快,老媽和爸爸舅舅進來了,爸媽看到了弟弟,爸爸哽咽了,老媽失聲痛哭,這是我第一次見老媽這麼撕心裂肺地哭。

我們一家人開始勸弟弟,但這孩子鬼迷了心竅了,就是不和我們走,表舅好言勸說,他卻和表舅吼了起來,老媽和爸爸大聲斥責他,我實在被他激怒了,上去就是一耳光。這一耳光打醒了他,讓他消停了下來,總算和我們走了。

回家之後,老媽更是哭得不成樣子了。

“學富,你到底想幹什麼,有什麼事你和家裡人說,別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瞎混了。你知道嗎?自從以為你進了傳銷,我夜夜睡不著覺,一想你就哭,一想你就哭,你就不能省點心啊。”

是的,自從弟弟玩失蹤,我每次給老媽打電話,她幾乎都是哭著的。

爸爸也說:“我那天在架杆上,聽說你進了傳銷,差點從上面摔下來。”

我:“你不為我們想,也為爺爺奶奶想想,老人一大把年紀了,經得住你這麼折騰?爺爺哭得連飯也不吃,奶奶嚇得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褲子,你的良心呢?你好意思?”

弟弟是奶奶哄大的,最心疼爺爺奶奶,我希望能觸動他。

但他根本不為所動,從始至終都在低著頭摳手指頭,連句話也不說。

好說歹說半天,但弟弟連句話也沒有,最後才說了一句:“你們欠我的,誰讓你們從小不管我。”

聽到這句話,老媽呆了幾秒鐘,等幾秒鐘過去,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弟弟面前,哭著說:“行,我們欠你,你說要我怎麼補償你,你倒是說啊。”

弟弟還知道羞愧,連忙往起扶老媽。

“你快起來!”態度非常不好,幾乎是在吼。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我忍無可忍,上去就揍他,這次揍得非常狠,拳打腳踢。爸媽哭著攔我,但我在氣頭上,他們根本攔不下來。

等打完了,弟弟不敢耍狠了。老媽又是好言勸慰。弟弟總算說出了她的想法:“我不想打工了,我想回學校,學計算機。”

“好,學計算機,咱們就學計算機,多少錢媽都給你花。”

第二天弟弟的情緒好多了,老媽的臉色也好看了,但弟弟明顯還對老媽當初不怎麼給他零花錢耿耿於懷,讓老媽趕快回北京,別和他在一塊,不然他還會走。

老媽看著弟弟,沉默了許久,說:“好,我這就走,但你好穩穩當當的別亂跑了。”

我還要安排後續的事,所以老媽是一個人離開的。

看著老媽離去,我知道她在用手擦眼淚。

老媽老媽,確實老了,陽光下些許白髮顯得扎眼,矮小的身材擠進人堆根本找不到。(作品名:《老媽》,作者:老街李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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