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見 深藏在雲南邊地的明清石磨群

2015年11月29日 ,結束雲南鳳慶縣魯史古鎮採風,我搭過路班車抵達詩禮鄉。據說,早年這裡出過進士。地名“詩禮”“古墨”都帶著翰墨香、書卷氣。

嘈雜擁擠的鄉街上,古墨客棧年輕的美女老闆娘(魯史鎮“四方香”私房菜主人介紹的微信新朋友),憑微信圖片一眼認出了我,大老遠招呼坐她的車到了古墨客棧。

午飯後太陽頂光,正是攝影人午休的時候。四點出門,情人河湍急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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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路周邊錯落有致的木橋(石橋),磨坊、碾子房、榨油房掩映在百年老核桃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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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股激流衝起白色的水花,從磨坊一側轟然噴湧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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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路邊專門有一面牆上鑲嵌著雲南省重點文物保護的標誌和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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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墨石磨房群始建於明末清初,現有水磨房27間,其中可以使用的21間,水磨房遺址3間,碾子房遺址3間。榨油房2間,石橋9座,直徑30公分的古核桃樹90多棵。箐溝裡的磨區有通兩邊山村寨的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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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磨坊牆體一律就地取材用片石幹磊而成,屋頂全部鋪的是採自附近不遠處的青石板,古樸甚至於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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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榨油房門口,一塊青黑的薄片石板上紅油漆寫著:鐵核桃油86元一市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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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路人,榨油房門前的木門、石門樓有什麼意思?答拍電影《紅茶鎮》時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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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遊客在一座磨坊門口探頭,進去一看,外間是主人的伙房、雜物間,裡間磨坊門外一影友架了三腳架在拍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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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一次古磨磨面20元,主人姓楊60多歲,收錢後才能拍照。徵得同意,我躲進磨坊裡角觀看,一個大石磨足有一米多直徑,磨上一個盛玉米的袋子,磨盤外圈木製方框盛磨出來的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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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水磨溝區,利用落差順流建築引水分流渠道及閘閥,激流衝擊下,木製的水輪帶動立軸轉動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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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曾經在古籍《齊民要術》還是《天工開物》上見過。這些看似簡單的水能利用,明末清初在邊遠的“南蠻”邊地能如此大規模地開發的確彰顯出中原文化的巨大影響。

朝前一影友拍完輪我上,光照嚴重不足,又不宜用閃光。換上奧林巴斯定焦頭按動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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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拍了一段視頻 ,主人領我到磨坊背後看水渠閘門,

他說:“最好的水磨,一天能加工800斤原糧,現在才磨200斤,如要圖多,可以竄,但質量不好”。

路上,他反覆推銷石磨玉米麵,說面細膩,口感好,還問蜂蜜和鐵核桃油要不要……出門人不便攜帶,我婉言謝絕了。

返程路上,路過一家規模和建築格局都氣派的“古墨居”客棧,門口掛著古墨旅遊產品開發專業合作社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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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右側別出心裁地從高處引來一股清泉,水流兩米多高,不斷流落到大石缸裡。出來一女孩迎客,她告訴我,客棧是五家人合股經營,輪流值班,房價標間80元。客棧房屋是政府蓋的,合作的五家負責內部設施購置。

我問:“有WIFI嗎?”答:“還沒有。現在主要是政府方面的接待。”我再問:“今天你們客棧一個客人不見呀!”答:是。

我告訴他,今晚我住古墨客棧 ,一樓客滿。

據說除了古墨客棧和這古墨居,村裡還有第三家客棧 。

古墨石磨群保持著良好的原生態:古磨遺址和使用中的碓房、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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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老式的簡陋的一層磨坊和改建過的兩層磨坊。也有由磨坊改造成的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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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共生共存的磨坊景區。

有的磨坊頂還架設了衛星天線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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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磨坊招牌、窗戶美術設計和用料設色顯然出自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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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磨群所用的蓋房磊牆和打造石磨的石材全部就地取材,我在溝邊一塊地裡看到村民正在挖石開鑿石板,小夥子告訴我這裡的石頭非常堅硬耐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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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在古磨群裡僅有的一座石砌墳墓,主人姓楊,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去世的老磨工。我想,也許聽慣了潺潺流水和石磨轉動的聲響,逝者願意守護著這古磨區,這是他永世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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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墨古磨群的確是缸“好酒”,“酒好不怕巷子深”它可以吸引全國各地甚至海外遊客,特別是攝影和考古愛好者,民俗文化學者及觀光休閒遊客,也可以與魯史古鎮景點串聯起來作旅遊線路推廣。古墨農家十分好客,見面都客氣地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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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古墨的土雞,非配合飼料喂的“土豬”和無公害蔬菜做的菜,味道格外可口。

看得出當地政府“扶上馬”的痕跡,目前還有再“送一程”的需要。旅遊宣傳,景點推介、旅遊商品銷售和景點網絡營銷都需要培訓指導。旅遊接待盈利與古墨村民利益的關係處理也值得探討。

眼下從詩禮鄉到古墨11公里的短途尚沒有固定班車,分明是古墨旅遊業的短板。

入夜,村裡20多位村民絡繹來到古墨客棧串門 ,客棧老闆請他們燒烤,客棧小賣部裡最先來的是男人,一進門就圍坐在一起喝寡酒。年輕的媳婦、姑娘們在飯廳說笑。老闆娘怕我嫌吵,建議我睡樓上,我說我愛熱鬧。這種邊地遠村的聚會別的地方真還少見。

第二天一早,月兒還掛在西天,我已經在古磨旁架起了三腳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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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無人值守的磨房,我從客棧繞到對面公路,透過核桃古樹光生生的枝幹,拍下了金黃色油菜花為前景的山村。一朵白雲飄來,平添山野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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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正門歸來走進客棧,老闆娘驚訝地說:“我還以為你沒起床呢,昨晚那麼吵,你的呼嚕卻那麼響。”

我說:“我七點出門,天才麻麻亮呢!”

老闆早起收鐵核桃回來,開車送我到詩禮搭鳳慶的班車 臨別,我對古墨客棧老闆火木(李文光奶名)說:“這裡的自然環境與古磨群很有特色 ,將來古墨的旅遊業一定能火,我會約朋友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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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5日修訂於洱海之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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