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屆00後特別能哭

可能《少年的你》裡最大的一顆彩蛋,就是演員易烊千璽。00後演技天賦代表隊,再+1。

當時17歲的男孩子,竟能把眼淚流出一種隱忍而又熱烈的味道,看得芭姐不由心思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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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感慨,說千璽是偶像轉型演員的一位成功代表,這麼多年不容易,難得;而芭姐想提醒一下,雖然千璽當了6年偶像,但他也才18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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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這個詞,用在少年身上還是稍微刻意了點兒。任何一個沒有經過科班訓練的(《少年的你》時,易烊千璽還未開始大學學習)、十幾歲的年輕人能漸入佳境、把角色和自己真實融為一體,拿張藝謀的話說,這就叫“老天爺賞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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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後這類型的演員還挺多的;而且他們都擅長——哭戲。不怪,畢竟哭戲是檢驗演員情緒和演技的重頭戲,想哭的真實動人,信念和技巧缺一不可。

而這些00後“小演技派”,不僅能做到“真實”,還能把眼淚流的有性格,有審美,有故事。

孩子的眼淚

你想孩子為什麼哭?多半因為害怕,因為挫敗,因為委屈,或是別離……原因直接而單純,並且這種純粹的悲傷可以在一瞬間淹沒一個小孩,讓他啥也不顧了(小朋友哭起來總是自帶“撕心裂肺”的氣勢)。

於是,小孩的哭戲,是專注哭泣本身的;對於演員來說,是外放的演法。這種戲碼對成人是很煽情的。

比如,《我和我的祖國》裡《奪冠》一章,扮演東東的韓昊霖可謂哭到全國人民的心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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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的小朋友,聽到導演徐崢喊道“你再也見不到小美了,你的磁帶沒辦法給她了”,漸漸喘起了壓抑著哭腔的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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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見到小美最後一面,東東奔向爸爸時嚎啕大哭,五官皺在一起,只有嘴巴咧開上氣不接下氣——這是小孩子不顧一切、全心宣洩的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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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戲外的徐崢被他深深打動,竟也露出了一樣的孩子式的悲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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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戲骨”張子楓,在《我的父親是板凳》裡演王寶強的閨女時也是10歲。在看到爸爸被壞人圍毆時,她先是恐懼、心疼地哭到眼淚鼻涕一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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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在父親的安慰下,漸漸的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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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冷靜下來的小姑娘仍在劇烈地喘氣、打嗝——張子楓演的是小孩子,小孩子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就是稍弱的。張子楓雖然小小年紀,細節還挺到位的。

青春的眼淚

青春期一直都少不了疼痛和眼淚。和爸爸鬧彆扭,被老媽狠批,和朋友吵架……這些大人眼中的小事兒,卻總能刺激到半大不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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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少年的內心,敏感又驕傲;所以他們的眼淚,會帶著孩子的率真,也會帶上成年人的剋制。在演法上,要開始“收著”點了;但大滴的眼淚又能表現出孩子們難以自持的激動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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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姐還拿張子楓舉例子。一則公益廣告裡,少女看到爸爸在掃大街,假裝陌生人匆匆走過。但她終於又忍不住回頭,結果看到爸爸也“不認識”自己,這時,好強的女孩無聲地留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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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朋友吵架後收到戒指的情景,張子楓的哭是有層次的。她先是繃不住掉了眼淚,然後想想又覺得很甜,又忍不住笑;但是心裡又還委屈著。

“哭—笑—哭—笑”的轉換之間,這種五味陳雜、反覆的情緒,對她來說竟也不難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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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煦在《小別離》裡演個叛逆的倔小子。好朋友要和他絕交,被他之前懟過的後媽來安慰他。

他只看著天花板,不讓後媽對上自己的眼睛;而且使勁睜著,不讓眼淚擠出來——這不就是每個人小時候忍不住哭、又好面子的人間真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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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孩》裡,胡先煦沒了媽媽,搬來和沒打過幾次照面的爸爸一起住。劉燁演的爸爸一言不合嗆了孩子幾句。

胡先煦一邊吃著這個“討厭男人”的面,一邊想到媽媽,忍不住鼻酸眼溼。但他沒等眼淚下來,就迅速擦掉,不讓人看見,繼續吃。這個動作設計很靈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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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很少再像小孩子一樣撕心裂肺地宣洩了,除了全身心崩潰的時候。

在《小歡喜》裡,李庚希完成了和喬英子的共情。對把自己管的密不透風、幾乎窒息的媽媽嘶喊出:“我已經34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我就是想要逃離你。”

這時,她把從角色身上體會到的絕望,一次性全部釋放。但同時,李庚希也在全身較勁——她明白,17歲的女孩子,就算釋放也有本能的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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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的眼淚

芭姐覺得,有時候小演員其實是在駕馭成人類的哭戲。成年人不再和小孩子一樣涕淚俱下的嘶吼;成人的淚,少,更多的會流進心裡;複雜,五味陳雜鬱結於心。當事人更壓抑,更堅強,更剋制。這類哭戲,要反著演。

何冰說,在生活中激動了、有情緒,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控制,而不是釋放。好的演員,要懂得控制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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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丹也說過,嚎啕大哭只是刺激,不是觸動,不是美,不能製造心靈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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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成人的眼淚最難演繹;而這些00後演員,卻可以駕馭超越他們年齡的角色,體會超越他們閱歷的情感。

劉北山的淚就很少。雖然他也就二十來歲,但他已經見慣了生死和苦難。眼淚,已經在鏡頭外的歲月裡流的幾近乾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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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烊千璽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總是很亮。那裡面盛著眼淚嗎?你不確定。但那裡面的飽含的情緒,好像不依憑著淚水,也能一樣湧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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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其實沒哭,但你看到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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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楓在《唐山大地震》裡才八九歲,但芭姐把她的淚算作成人的淚。當她說出“救弟弟”時,這背後隱藏的巨大的悲痛和決絕,其實已經不再屬於一個孩子。

雖然是人世間最大的悲苦——“死別”,但張子楓的哭戲是安靜的,因為她是情願的,接受的;但她的眼淚一直淌不停,直到髮際裡,耳朵裡,因為她又是絕望的,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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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早早學會了前輩大花們在哭戲中的審美品格:流淚睜眼睛會更有表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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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淇13歲時,完成了《嘉年華》和《血觀音》兩部金馬級別電影的表演。因為總能得心應手的塑造超齡角色,她被稱為天才少女。

《血觀音》的棠真,表面甜美聽話,內心卻在潰爛。醫院裡,她夠狠心的,對曾是閨蜜的情敵見死不救,但目睹之下卻也不禁有淚;她眼淚是溫熱的,但表情仍然是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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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淇彷彿復活了一個陰鷙的惡女,然後讓所有人看到她鱷魚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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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戲中的淚,因為承載了敘事和審美的意義,不再只是純粹的情緒表達,有些人會訴諸技巧。但演員演好角色,根本上還是認識角色,理解他,最終進入他,短暫成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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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的“和角色融為一體”,說的“把自己放進角色”,是像一個和你截然不同的人那樣去呼吸和喜怒,這總是很難的。但好的演員會拼命做到。

比如,易烊千璽會找一些情緒上和戲很近的文字,不斷地看那些文字,給自己建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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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張子楓在《你好,之華》裡,以之華的視角寫了一本回憶錄,把她的整個情緒變化捋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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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文淇在演《嘉年華》的服務員小米前,去廈門做了一個星期真正的服務員、清潔工。

可見了,“老天爺賞飯吃”的演員,也不是靠想當然就能拿出好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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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後的演員剛剛成年,或尚未成年,但他們已經見過不同的人生,經歷過高山低谷,識得演藝行業的艱辛和規則,最重要的是,他們對自己愛做什麼、在做什麼、要做什麼、怎麼做到,心裡有數,手上有勁,眼裡有光。

希望中國這樣的好演員,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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