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作者丨風吹沙 主播丨陌上花開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那是一片誘惑的土地,我們曾浮光掠影地走過,我們渴望瞭解,卻不曾領悟。

剛看完電影《岡仁波齊》,張揚導演。從首映時就想看,因院線排片1.6%,本地無而未能看上。終於還是在電腦上看了,普清,遺憾。就象當初看的《可可西里》,都不能在影院看到。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瞭解岡仁波齊是一座神山,原於多年前買的一本書,書名叫《陽光與荒原的誘惑》,那時候西藏在內地人心中還是農奴制點天燈和荒涼的代名詞。

從書中知道了孔雀河夕陽、古格的誘惑、象雄古城、可可西里、岡底斯朝聖,也知道了岡仁波齊,知道是西藏的四大神山之一。而轉山轉湖的朝聖之旅,在心中一直神秘。

《岡仁波齊》,故事很簡單,11位藏民,從芒康到拉薩再到岡仁波齊磕長頭朝聖,2500公里,一年時間,全部用身體丈量。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在網上有兩種討論,一種肯定信仰,一種認為消費信仰。

攝製組一年時間,跟隨原駐民,行程二千多公里的朝聖之路,以平實的鏡頭語言記載了磕頭,起身,搭帳篷,唸經,睡覺,早起,再磕頭,起身…… 的重複而單調的過程,這種單調在二千多公里的每一步裡,在4000米以上的高原上。

多為中遠鏡頭的身影,沒有過多詮釋,沒有我們眼中的318國道的十里畫廊美景,七十二道拐也只有一個俯瞰鏡頭,5000米以上的東達山只是平靜的提了一下,早睡吧,明天要過東達山。

有人說這是一部公路電影,現代文明象徵的公路,呼嘯而過的大卡車、小汽車與古老的宗教儀式並列反差,除視覺震撼力外,心靈的震撼超級強大。

滾滾車輪和緩慢而虔誠的長頭鐫刻著人類的步履,是追尋“文明”而又渴望“迴歸”的步履,震撼而撞擊靈魂。而在並行之外,文明沒有拖拽著信仰狂奔,文明在心之外馳騁。

這種結果,多少讓心安慰。總有什麼是不曾改變的,總有什麼是能夠堅守的,總有什麼是可以戰勝誘惑的。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也有說是記錄文藝片,冷靜的記述,不刻意觸碰淚點,有生、老、病、死,一切都那麼平靜,看不到大喜也看不到大悲。

不管什麼載體,在鏡頭裡,導演沒有故意張揚西藏美景,以美景觸賣點,這一點特別讓人感動。

影片告訴我們的,和我們平常對西藏的認知完全是兩極,我們認知的西藏是眼中的美景西藏,而朝聖者的西藏是心中的神聖西藏。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信仰是有和無的問題,還是多和少的問題。長久以來,信仰一直在我們心門之外,在距離不及,在扎不下根的土壤裡,不知如何觸及、生根、開花、結果,只有無限的悵罔。

從藏民送出村口,第一個等身長頭,我就一直疑問,二千多公里,非車非駕非走,一步一叩,這一路,除了身體的強壯,是什麼支撐著向那遙遠進發?當然是信仰!這誰都知道,但知道不能等同於悟道,更不能深刻的感受到。

一年時間啊?遇雨雪冰霜,風餐露宿、病痛飢寒,動搖無時不在,無刻不在,信仰要內生出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戰勝這一切。有人試著在布達拉宮外叩等身長頭,年輕的熱血,100個還行,200個很累,300個,整個身體、膝蓋、腰、胳膊簡直不能支撐,完全在要不要繼續的崩潰中,心中已想不到那麼遠,只是和自己在戰鬥。

朝聖,10萬長頭,還有那麼多的艱難困苦之路,那不是朝聖,那已是靈魂在飛昇,與蒼鷹同列。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如此強大的信仰內生力來自哪裡?遭遇生老病死的一切困難跨度,沒有猶疑、崩潰、停止、懷疑,所有的困苦都在沉默中消彌。

從電影開始,我一直在拷問。通過藏民的日常生活,似乎找到了答案,似乎還不完全。在苦寒簡單到沒有選擇的生活裡,當苦難足以膨脹到身軀無法承受,必有支撐心靈的力量才可安然度過,這時宗教信仰的力量強於一切,它超越肉體凡塵,超越生死,超越人的天然劣根性,在一切之巔,召喚引領。

《肖申克的救贖》裡,安迪逃出監獄,在大雨中張開雙臂時,信仰是自由、至堅的信念20年的高牆無法磨損。《勇敢的心》中,華萊士用生命高呼:freedom!那是信仰超越生命的呼喚。只有這種每根毛孔裡都盈滿的信念才能支撐超越一切苦海,渡困苦於凡塵。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抵達和在路上,都是信仰的自我完成。

有人問詢過藏人關於一路叩拜如何堅持,他們回答,那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如此樸實簡單的回答,一種溶血的生活方式。

在雪域高原,在極簡的生存方式裡,面對苦難和雪山,心是潔白的,沒有所謂的宗教、信念、理性等各種繁雜方程式纏繞的解,宗教帶來的信仰從出生起就溶入血液,共生共長。

等身長頭和朝聖,是更加堅定信仰的外化力量。手中的木板置於頭頂、胸前、腰下拍打,再置於地上進行滑行,叩首,起身,繼續,再繼續,一連串的動作快速而熟練,沒有遲疑和猶豫。在熟練的動作重複又重複裡,一種感動由然而生。

有時候,你百回千轉所做,還不如直接抵達。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靈魂在煉獄裡飛昇。楊培老人一輩子的願望是到岡仁波齊朝聖,在接近時,盍然長逝。走的無聲無息,然後被背上山岩,溶入雪山,親人們用瑪尼堆寄託了思念,然後繼續行程。

從藏人的平靜裡,體會到這一切的安靜和充滿,老人願望已實現,在一年的路途中,走過,承受過,本已堅定的信念在苦難的行程裡鑄成鋼硬。心已抵達,自我生命已完成。

心虔誠安寧,了無遺憾。親人沒有痛哭、後悔、懺悔,藏人們以沉默接受了這一切,因為,他們同樣在苦難行程裡讓信念鑄堅。

人生的路,就是無限抵達的過程,終點是目標,過程是自我涅槃。在翻山越嶺的一路旅程中,你所經歷的一切都融入生命的厚重,煉獄的洗禮,才有抵達彼岸時的浴火重生。

在終於到達岡仁波齊時,除了虔誠轉山,與山同在,已無需言語。岡仁波齊高貴莊嚴的沉默著,是那種神聖的不能觸碰的莊嚴,靈魂被撞了一下,一瞬淚目。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領略如浮雲,深入才悟道。幾年前,去納木措。幾年了,在心中不忘。我想,使人不能遺忘的東西,一定是生命中最本質,最有價值的東西。在納木措,這種價值就叫敬畏。有敬畏,才能虔誠,有虔誠,方能在追尋的路上,不被迷惑,找到方向。

在高海撥透不過氣的極寒裡,納木措以深藍的博大翻滾著浪花,而遠處的念青唐古拉山更以莊嚴的氣魄環繞著,山水皆無言,震撼無邊。面對高山大湖,寒風冽冽,語言、讚美、歡呼都顯蒼白,惟有摒氣凝神,莊嚴肅穆以對。敬畏天地、敬畏大自然,敬畏高山大湖。

我想生生世世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藏人們,千山萬水的尋來,面對,更能體會到山的莊嚴,水的神聖。從而對天地心生敬畏,謙卑在這自然的神聖裡,不去強求,不去侵佔,樸實地對待自然的饋贈,任世界千變萬化,獨守內心虔誠。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我們走失,我們在飢渴的尋找。

蒙田說:物質上的貧窮容易彌補,靈魂的貧窮無法補救。在丟棄靈魂的喧鬧世界裡,我們丟失的莊嚴和神聖已無法丈量,而拼命的尋找卻無所皈依。這是兩個世界,生存困苦而心靈安寧,環境安適而心靈空虛,用什麼來擺渡這一切?

時代精神的斷裂,沒有催生出新的精神力量,物質飛速發展,生存壓力巨大,無所皈依的心靈,宗教已被徹底打破,物質召搖在大地上,誘惑著無錨之靈魂,在左右搖擺的步履裡,互相踩踏。心靈雞湯大行其道,更證明了在這個躁動的世界,缺什麼才翻湧什麼。

信仰是不是濟世良藥?它能帶來什麼?人心總是不完滿,就象月球,被各種力量或自身的困頓砸出許多坑,修復和填滿尤為重要。信仰是我們的心靈避難所,可拯救我們溺海,可催生新的力量,可讓這個世界平衡和自我療傷。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在晴暖或風雪瀰漫的人生裡,我們在迫切尋找自己的岡仁波齊,讓心沉澱在大地,用朝聖者之心,追尋它,付以靈魂安暖,渡一切生之困厄。

拍攝這部電影用了一年時間,張楊說,這一年中,想明白了一點事,“你在做電影,就是奔著你心目中的方向,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就是要一步一步地做下去”。

對,沒什麼猶豫的,一步一步做下去,尋找心中的遠方,岡仁波齊就在一步步的丈量裡,終會抵達,那是我們靈魂歸去的方向!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岡仁波齊:我以飢渴之心,尋你之歸處

作者:風吹沙,自由創作人,以乾淨詩文書寫人生感悟,以悲憫情懷善待世間萬物,讓心靈淨化,讓詩歌飛翔!

主播:陌上花開,對播音主持和悠揚的音樂情有獨鍾!願我的聲音帶給你一絲安穩,觸動你的心絃,讓你不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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