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讀國家簡史」保加利亞(上):從東歐部落到巴爾幹強國

保加利亞共和國位於歐洲巴爾幹半島東南部,東臨黑海,北與羅馬尼亞相鄰,南與土耳其和希臘接壤,西部則是塞爾維亞、北馬其頓。是巴爾幹地區一個古老的國家。

如果講到保加利亞歷史,可以從兩個維度來講述:一個是可以以主體民族保加利亞人的發展歷史描述,第二則以今天保加利亞共和國所轄區域的歷史發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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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保加利亞共和國

關鍵地理名詞:默西亞、色雷斯、魯米利亞、馬其頓

默西亞:羅馬帝國行省,分上默西亞(今塞爾維亞中部、科索沃、北馬其頓)和下默西亞(多瑙河下游的右岸平原,巴爾幹山脈以北)

色雷斯:古希臘稱呼色薩利以北的古色雷斯人居住地,位於巴爾幹山脈以南,包括了拜占庭(君士坦丁堡)在內的巴爾幹東南部,因為今日被三個國家佔有分別稱呼為北色雷斯(保加利亞屬)、東色雷斯(土耳其屬)和西色雷斯(希臘屬)。

魯米利亞:意思是羅馬人的土地,奧斯曼帝國統治時期形成的地理名詞。指今保加利亞南部(東魯米利亞)、北馬其頓以及希臘中北部。

馬其頓:古希臘地理名詞,主要包括了今北馬其頓(前南斯拉夫馬其頓共和國)、愛琴馬其頓(希臘北部馬其頓地區)以及皮林馬其頓(保加利亞布拉格耶夫格勒州)。

保加利亞地區的統治軸

色雷斯人→波斯帝國→凱爾特人→羅馬帝國→南斯拉夫人→保加爾人→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拜占庭帝國→保加利亞第二帝國→奧斯曼帝國→保加利亞王國→保加利亞共和國

在保加爾人一支遷入到今天的保加利亞地區之前歷史,我們將講述歷史上在這裡生活或統治的故事,之後將正式以保加利亞人視角敘述。

古典時期的保加利亞

巴爾幹地區位於歐亞大陸相鄰的歐洲部分,自古就是多個文明的交匯處。這裡發現了距今160萬年的人類活動遺蹟,8000年前的人類居住遺址,還有歐洲最古老的城鎮索尼薩塔(Solnitsata),顯然保加利亞地區是歐洲人類最早出現的地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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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據色雷斯的阿契美尼德王朝

色雷斯人最早古希臘殖民者被提及是在公元前8世紀,那時色雷斯人已經廣泛分佈於色雷斯在內的巴爾幹地區,甚至是臨近的小亞細亞。512年被波斯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大流士大帝征服,保加利亞一直到公元前479年都被波斯人牢牢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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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里西亞王國

前480年,色雷斯人建立起了一個類似部落聯盟的王國——奧德里西亞王國,這個國家在成立後就遭遇到了希臘城邦馬其頓的不斷挑戰,自己內部伴隨著不斷分裂,勢力逐漸降低,並在不同時間臣服於馬其頓。保加利亞地區被色雷斯人和希臘人南北佔據,亞歷山大帝國期間色雷斯成為了希臘人的附庸,不過奧德里西亞王國一直維持到公元后46年了羅馬帝國正式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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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特人(藍色)入侵後的巴爾幹地區

前298年,凱爾特人的一支從北方遷入,並控制了巴爾幹山脈的部分地區,色雷斯人不斷與之鬥爭,終於在前212年基本恢復了對這些地區的統治。凱爾特人留下了塞爾迪的名字,正是塞爾迪卡(今索菲亞)的來源。

前188年羅馬軍隊第一次入侵保加利亞地區,一直到公元46年完全征服奧德里西亞王國,成立了色雷斯行省和默西亞行省。此後這裡的色雷斯人就被逐步羅馬化,成為了色雷斯·希臘·羅馬三種文明為主融合的新羅馬人,羅馬色雷斯人在後來的羅馬帝國曆史裡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例如伽列裡烏斯、君士坦丁大帝。

公元300年,戴克裡先大帝將色雷斯地區分為四部分,330年君士坦丁大帝將羅馬帝國首都東遷至色雷斯最東邊的拜占庭(君士坦丁堡)。即便是這樣,色雷斯-默西亞地區仍舊是羅馬東部核心區邊緣的農村地帶,發展和受重視程度遠不及附近的希臘愛琴海沿岸地區甚至小亞細亞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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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哥特人入侵羅馬帝國路線(250-251年)

3世紀中期開始,原本生活在黑海北岸的日耳曼人一支的西哥特人開始入侵保加利亞地區,他們給羅馬帝國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甚至大敗過羅馬東部皇帝瓦倫斯的主力,並將其燒死在柴房。

5世紀匈人帝國來到這裡並不斷燒殺搶掠,匈人皇帝阿提拉曾經多次橫掃保加利亞地區直取君士坦丁堡。他死後匈人帝國崩潰,東哥特人成為這裡勢力最大的蠻族,直到489年才遷往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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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諾尼亞阿瓦爾王國(567-822年)

6世紀末期,原來生活在裡海北部平原的阿瓦爾人受到西突厥的攻擊不得不西遷,來到多瑙河中游的潘諾尼亞,逐漸強大後不斷侵擾拜占庭帝國(東羅馬)的疆土的同時,將大量南斯拉夫人驅趕到多瑙河以南,斯拉夫人的湧入逐漸導致了羅馬在默西亞和色雷斯地區的民族結構變化,為後來的保加利亞人形成打下了一半的基礎(另一半是部分保加爾人遷入)

617年,阿瓦爾人攜一眾僕從部落(包括斯拉夫人和保加爾人)圍困了君士坦丁堡,雖然最終沒法攻破堅固的城牆,但他們仍舊洗劫了郊區並俘虜了拜占庭帝國27萬人。626年,阿瓦爾聯合薩珊波斯夾攻羅馬人,但最終遭遇希拉剋略大帝的挫敗,從此失去了東南歐的霸權。

從保加爾到保加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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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年的保加利亞(茶綠色)

在阿瓦爾人收縮至潘諾尼亞和南斯拉夫人南遷的同時,曾經臣服於他們的一支講突厥語部落,在黑海北岸的東歐大草原上形成了一個新的遊牧部落聯盟國家——大保加利亞(史稱舊大保加利亞),保加爾人是國家的主體民族,據說保加爾人族源來自於西遷的烏古斯十個西突厥部落。

庫布拉特是保加爾中的一名貴族,也是希拉剋略的好友,619年庫布拉特在君士坦丁堡接受洗禮,628年回到東歐草原著手建國。632年,庫布拉特汗整合了整個保加爾部落聯盟,實力逐漸趕上了保加爾人曾經的主人潘諾尼亞阿瓦爾人,並和拜占庭帝國結盟,一時間風頭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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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爾人(紅色)遭到可薩人攻擊(綠色)遷徙路線

665年庫布拉特汗死後,大保加利亞出現了內部分裂,且此時可薩人在高加索以北崛起,自670年左右保加爾人就不得不選擇離開東歐草原。其中一部分西遷到潘諾尼亞加入了阿瓦爾人;庫布拉特汗的長子巴彥帶領一部分百姓向東北遷往伏爾加河中游,建立起伏爾加保加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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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巴魯赫領導的保加爾人入侵拜占庭帝國

同樣是670年,庫布拉特幼子阿斯巴魯赫選擇帶領另外一部分保加爾人來到多瑙河下游,並聯合已經來到這裡的南斯拉夫人共同入侵拜占庭帝國,成功在多瑙河南岸的下默西亞地區紮根。

公元681年,整合了保加爾人和部分南斯拉夫人的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正式建立,阿斯巴魯赫為開國皇帝(汗),帝國首都定在默西亞中部城市普利斯卡

保加利亞第一帝國的巴爾幹霸權

保加利亞第一帝國建立後,就是以拜占庭帝國作為主要對手,此時的阿瓦爾人實力大不如前,而南斯拉夫人並未產生真正的文明國家不足為懼,阿斯巴魯赫很快就著手進攻拜占庭帝國,並屢有斬獲,與查士丁尼二世確認了巴爾幹山脈的邊界。不過700年,阿斯巴魯赫在同可薩人的戰爭中喪生,他的繼任者們繼承了他的衣缽繼續向南擴張。

從681年正式在默西亞立國開始,後面的一百餘年裡保加利亞和拜占庭雙方各有勝負,邊界基本維持在巴爾幹山脈附近,保加利亞方面不斷以威脅君士坦丁堡索要貢金和領土,拜占庭方面也取得了多次重要勝利,但一直無法徹底解除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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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姆汗

克魯姆汗開始(803-814年在位)此前的勢均力敵局面被打破,在加強了同斯拉夫人的聯盟後克魯姆汗先是北上佔據了阿瓦爾人在蒂薩河到德涅斯特河之間的土地,而後在809年揮師南下攻克了拜占庭在巴爾幹的重要城市塞爾迪卡(今索菲亞)。

雖然811年拜占庭皇帝尼基弗魯斯一世率領大軍攻陷了保加利亞人的首都普利斯卡,但在回師途中的夜晚遭遇了保加利亞的伏擊,全軍覆滅,尼基弗魯斯死後被砍下的頭顱被製成了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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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世紀保加利亞帝國的擴張

普利斯卡戰役後,國力大傷的兩國在815年簽訂了30年和平協議,但事實上和平只維持了8年。此後保加利亞仍舊處於上風並不斷開疆拓土,到9世紀末期已經佔領了北色雷斯西色雷斯大部分地區,以及馬其頓到科索沃的大片土地,就連拜占庭在愛琴海畔的中心城市薩洛尼亞也岌岌可危。885年,時任保加利亞大公鮑里斯一世將東正教定為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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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梅昂一世時期的保加利亞,橙色為其擴張所得領土

西美昂一世(893-927)的統治期是保加利亞第一帝國的極盛時期,他的國家控制了塞爾維亞人,遷都到了普利斯卡不遠的普雷斯拉夫,這時期拜占庭帝國節節敗退,保加利亞將邊界推到了距離君士坦丁堡僅僅一步之遙的色雷斯地區,就連伯羅奔尼撒半島和伊庇魯斯也被其囊括。913年,西美昂自命為沙皇,並自稱保加利亞和希臘人的皇帝,得到羅馬教宗承認。西美昂一世在位時期君士坦丁堡多次並保加利亞人直接威脅。

西美昂一世在927年病逝,之後的皇帝彼得一世並未繼續擴大戰果,而是對拜占庭帝國相對溫和,這給了羅馬人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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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年的保加利亞(綠)與拜占庭帝國(粉)

966年,拜占庭帝國停止進貢,雙方再度爆發戰爭,拜占庭聯合基輔羅斯南北夾攻保加利亞,羅斯人很快佔據了多瑙河以北的保加利亞領土,拜占庭則在971年攻克了死敵的首都普利斯拉夫,保加利亞不得不遷都到馬其頓地區的

斯科普里(後再次遷都到馬其頓南部奧赫裡德),下默西亞地區(今保加利亞北部)被羅馬人在時隔近300年後收復。

元氣大傷的保加利亞帝國此時只剩下上默西亞和馬其頓的部分領土,雖然後來保加利亞沙皇薩穆埃爾奪回了舊都附近的下默西亞,並試圖重新恢復色雷斯的統治,但被羅馬人成功阻擊,爾後舊都得而復失。1004年,臨時首都斯科普里被拜占庭皇帝巴西爾二世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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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末期與拜占庭的戰爭(976-1018)

1014年,保加利亞帝國的最後一支主力部隊在首都奧赫裡德以東不遠的克雷迪昂戰役(今保加利亞西南貝拉西卡,臨近希臘邊界)中慘敗,巴西爾二世下令投降的14000名保加利亞士兵被放回,但每99人都要挖去雙眼,第100人留一隻眼睛。巴西爾因此獲得了“保加利亞屠夫”的稱號。薩穆埃爾在看到自己部隊的慘狀後心髒病發作不久去世。他的兩名繼任者抵抗了四年後最終向拜占庭帝國投降,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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