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被綁架迷糊中,我成了殺害父親的幫凶

故事:被綁架迷糊中,我成了殺害父親的幫兇

序幕

2004年,九月十五日。

奶茶店裡的雜牌電視機里正在播出天氣預報,那個男主持人的聲調依舊是那麼一板一眼的,與今天這片死氣沉沉的天空格外相稱。

胡千鈞給自己點了支菸。或許是因為近來雨水不斷,慈城又正好是個以潮溼聞名的城市,他感覺自己指間夾著的香菸都被空氣打溼了。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吵得他有些心煩。

他看了看自己右腕上的手錶,現在是下午四點四十,還有十分鐘學校就應該放人了。到時候那些毛頭小鬼一窩蜂跑出來,人擠人傘擠傘,他恐怕還真找不著人。

如此想著,他匆匆把煙吸了兩大口後丟進了菸灰缸裡,而後抓過自己的黑傘便起身走出了這家奶茶店,走到門口時他聽見身後有女店員甜美地喊了聲“請慢走”。

胡千鈞撐起傘,將身子沒入茫茫雨幕之中。

2017年,七月中旬。

圈在食指上的鑰匙扣一甩一甩地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巫諾喜歡聽這串鑰匙扣發出的動靜。他得到過許多鑰匙扣,唯獨這一串的嘩啦聲他覺得最為動聽。

他剛剛徒步上了三層樓,在這種悶熱的天氣裡僅僅是六段臺階都會令人汗流浹背,而他卻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水並不僅僅是因為勞累。

腳底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飛舞翩躚,巫諾行走在這昏暗且毫無裝飾的水泥走廊裡。他觀察了很久才把地方決定在這裡,天時地利,這裡全都具備了。

他的腳步很穩重,直到走廊最深處才停了下來。

巫諾停在了一扇門前,這處水泥走廊裡唯一安了門的房間。

而後,他將鑰匙扣一甩,手掌穩穩地捏住了這上面唯一的一把銅製鑰匙。

他一邊開門,一邊輕輕地哼著歌:

“他們說抽菸對身體不是太好,可是不抽的時候,我的身體更難受……”

1

2017年,六月。

鄒娜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就算是柔軟舒適的沙發,長久地坐在上面也會感到身體不適。但現在工作還沒有結束,她也不希望過大的肢體動作會讓這個孩子感到困惑。

“其實我覺得我挺好的。”瘦削的年輕人將雙手支在兩隻膝蓋上,十指交錯,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地板,“可總有些人覺得我怪,這是我的錯嗎?”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鄒娜將自己強硬的態度摻在柔軟語氣中,“這也就是我建議你定時來這裡做心理輔導的原因。”

作為心理醫師,鄒娜認為自己是個足夠盡職盡責的人,在沒有確認病人完全治癒前,她是不會為短暫的好轉感到竊喜的,畢竟大多數紕漏的造成不就是因為這些百密一疏嗎?

對這位年輕的病人而言,鄒娜是他的第三任心理醫師了。聽前兩位醫生形容,這個孩子的的確確在精神上沒有什麼疾病,就算有也已經痊癒了,但他的父親卻執意要鄒娜繼續開導治療他:

“醫生,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覺得……這孩子看人的眼神不大對。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他看人的時候,總感覺帶著一股殺氣,搞得人怪不舒服的。”

鄒娜聽了這位父親的形容,隱隱感覺自己將會接手一個刺頭少年,那種像刺蝟一樣武裝全身的病人在溝通起來的確飛上困難,但她並不介意去慢慢與他接觸。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鄒娜還記得,那是兩年前的初春,窗外的世界佈滿和煦的陽光,就連她的治療室裡都被投下了一大塊燦爛的光斑。那個少年穿著乾淨的校服,靦腆地坐在她的面前。

“我叫巫諾。”少年用他略帶沙啞的青澀聲音說道,“姐姐,你就是我的新醫生嗎?”

他純粹又明亮的目光望著眼前的鄒娜,就像一頭迷路在森林裡的小鹿。

那時他十七歲。鄒娜疑惑地看著他,又看看手中的筆記本,那上面貼著巫諾的寸照,旁邊是關於他的病情描述。

照片上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望著鏡頭,眼神晦澀不明,就神情來看完全與眼前的巫諾判若兩人。而旁邊的一欄則寫著:

十一年前因目睹自己親生父親墜樓而留下嚴重的心理創傷,需配合醫生進行心理診療,適當時可使用藥物。

2

巫諾是被收養的孩子。收養他的男人叫胡千鈞,也就是聯繫鄒娜的人。但他卻對收養這件事沒有過多的提及,只是用“小諾是我朋友的孩子”淺淺帶過。

但鄒娜想知道關於巫諾父親墜樓這件事更多的信息,這對她的治療方案有很大的幫助。可是胡千鈞唯獨對這件事的態度不甚配合,如果要親口詢問巫諾,恐怕還需要接觸一段時間才行。

因此,鄒娜對巫諾一直保持著熱情,二人的關係比起醫患,倒更像一對姐弟。鄒娜不過多去探究巫諾的事,巫諾也從未對鄒娜有過多的防備與抗拒。兩個人甚至會在週末有空時相約燒烤攤,天南地北什麼都聊聊。

當時的巫諾正在慈城市一中讀高二,還沒到最忙的時候。幾乎每週的週末,鄒娜都會接到來自巫諾的信息,二人交流的內容雖然繁瑣卻帶著生活的平淡氣息,這是一件好事,對鄒娜來說,或許時機已經成熟了。

於是在某個週末的夜晚,二人坐在露天的燒烤攤座位上,在結束了關於某個食堂阿姨又剋扣了好幾塊肉的話題後,鄒娜用一種平淡的語調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欸,小諾,你爸為什麼要你一直去看心理醫師啊?”

她在漸漸地引入話題,此時對方的狀態很放鬆,這很容易就能一點點地將問題帶進核心區域。

果然,巫諾的眼皮都沒抬一下,隨口回答:“因為他覺得我有病唄。”

他的語氣很隨性,就像在闡述自己的一日三餐一樣,這說明他並沒有對鄒娜產生戒備。

“為什麼啊?”鄒娜的身子微微前傾,做出了聆聽者的姿態,她想要巫諾說出更多的關於他自己的事。

而巫諾大概是接受了她的暗示,淡淡地回答道:“我六歲的時候,親眼看著我親爸從樓上掉下去了。那時候我被關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就只有一個窗子能看見外頭。我就看著我爸,掉下去了。”

他的語氣和之前別無二致,卻聽得鄒娜有些汗毛直立,但這並非是因為害怕。

不過鄒娜也很快反應過來,她又問:“你被關在一間屋子裡?什麼屋子?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那裡頭?”

巫諾的眼皮終於動了動。他似乎在斟酌些什麼,最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姐姐,”他的聲音一下子壓低了許多,“如果我說,我爸是被人殺死的,你信嗎?”

3

慈城的夜景在國內都算得上是別有一番風味,就著清爽的江風,鄒娜覺得自己的大腦都清醒了不少。

她將身子趴在了欄杆上,望著遠處還在兩岸穿梭的過江纜車,才剛剛清明瞭一些的腦子立刻湧入了巫諾的聲音:

“姐姐,如果我說,我爸是被人殺死的,你信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鄒娜動了動自己的腦袋。巫諾是想說他的父親的死其實另有隱情嗎?而這個隱情,他是打算告訴自己嗎?而且仔細想想,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做什麼呢?報警?還是孤注一擲地自己去找兇手?

鄒娜將目光眺望得更遠,江對面的高樓上正上演著漂亮的燈光秀,不少外地遊客都為了一睹慈城的這份風采而風塵僕僕地遠道而來。

她回想起更後面的對話。

“小諾,既然你說你知道,為什麼當初不告訴警察叔叔們呢?”鄒娜用一種寬慰的語氣問道,就像一位慈愛的長輩。

“我……”巫諾猶豫了幾秒,接著說,“我的爸爸,是在一個下雨天墜樓身亡的。但是無論如何都抓不到兇手……”

他的話過於模稜兩可,鄒娜愈發疑惑。

“以前我還小,所以不明白。但現在我能感覺到,我的爸爸是被人謀殺的。”巫諾的臉色開始變得沉重,“那時候我才讀小學一年級,因為學校離家近,我一直是自己上下學。但是那一天,出現了一個男人,他自稱是我爸的同事,受我爸的囑託來接我回家。

那時候學校的防騙教育還沒有現在這麼高明,我看那個叔叔面向和善,就沒有起疑心……結果,我被帶到一條巷子裡之後,就被敲暈了。”

鄒娜沒想到巫諾幼時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但現在不是打斷他的時候。鄒娜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他的講述。

“等我再醒過來,就是在那間屋子裡。那裡面除了一些零食和幾瓶水外什麼都沒有,門也被鎖死了,唯一的一扇窗戶不僅推不開,還被貼上了厚報紙,外面的景象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從一些隱隱約約的光線判斷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也大聲呼救過,還想努力撞開門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敲暈的後遺症,那段時間我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我只能依靠著那些零食維持生命,並且祈禱爸爸媽媽能快點來救我。”

巫諾講到這裡,眼瞼微微下垂蓋住一大半的眼球,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這樣乾淨的男孩臉上,鄒娜能夠讀出許多歉意與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鄒娜輕聲安慰。

“如果我那時候能夠打起精神來,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麼糟糕了。”巫諾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鄒娜的安慰而好轉,“那時候我迷迷糊糊的……肚子也餓得不行,就只好靠睡覺恢復體力。我也不曉得過了多久,也不明白為什麼還沒人來救我,只知道屋子裡的零食快要吃完了,這樣下去我絕對會被困死的。

“一直到我零食吃完的那一天,那時候我正蜷縮在角落裡睡覺,卻突然被外面的一聲悶雷吵醒了。我抬頭去看,卻發現窗玻璃上貼著的報紙被雨水浸溼已經開始掉落了。

雖然只掉了上面的一小截,但我已經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了。那天的雨真的很大很大,嘩啦嘩啦的聲音根本沒有變小的跡象,我趴在窗口看,外面的天也是陰沉沉的,視線都被雨水模糊了。

但就算如此,我也看到了在我的對面還有一棟樓。但是看上去黑黢黢的,應該是沒人居住,所以就算我呼救也沒人聽到。

巫諾的聲音微微一頓,鄒娜知道他馬上要說到自己最痛苦的部分了。

“我就是在那時候,在那種情形下,目睹我父親的墜落的。”

四周的吵鬧聲似乎都不約而同地消失了,空氣裡也沒了燒烤的香氣,只剩下一種淡淡的傷痛氣息。巫諾將稱呼從“爸爸”換成了“父親”,其中更多了一層莊嚴感。

“我父親撐著雨傘,出現在了對面那棟樓的天台上。我認得拿把傘,是我最喜歡的彩虹色大傘,上面被我用油性筆畫了一個機器人,所以絕對不會錯的。”巫諾輕聲補充,“我一看見他,就沒命地叫,叫他快來救我……然後,我就看見……我就看見……”

他聲音裡的哭腔越發濃重,鄒娜知道他的剋制已經到了極限。

——他看到了自己父親從樓上墜下。

鄒娜無法想象那對一個六歲的孩童會是一種怎樣的衝擊,所以她組織不出什麼精煉又恰到好處的語言去安慰這個男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少年的肩膀,這樣或許能給他一些慰藉。

4

鄒娜行走在夜晚的濱江大道上,她的腳步很輕很慢,姿態就像T臺上走貓步的模特。

巫諾說,自己被綁架和父親墜樓會這麼巧合地出現在同一時間,一定是有人在預謀,他也是憑這點認為父親是被人謀殺的。那時候幼小的巫諾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嚎啕大哭,很快就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等他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後來他才知道,在他被誘拐的當天晚上,父親就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他抓到巫諾在零食店裡偷東西,並以“不想把事情鬧大”為由只讓巫諾父親一個人前往他說的地方。

而後,巫諾父親就一去不返,失去了消息。一直到巫諾失蹤的五天後,才又有人打電話報警稱聽到一棟樓上一直有小孩在喊救命,警察這才救出了已經昏迷的巫諾。

巫諾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守在他身邊的母親,爸爸在哪裡?他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然後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告訴媽媽:“爸爸從樓上掉下來了。”

直到他說這句話前,巫諾的母親都在安慰自己,她想自己的丈夫應該是與“意外”這種詞無緣的,但之後警方的搜查則告訴她:你的孩子沒有說錯。

一個接一個的打擊降臨於這個平凡的家庭,巫諾的母親很快就一蹶不振。在某次酗酒後,她甚至當著所有鄰居的面毆打了巫諾,痛斥他:“如果不是你這麼笨,我們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巫諾後來的養父胡千鈞告訴鄒娜,他當時也是這個場面的目擊者。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他確信巫諾需要另一個家庭給予溫暖,也需要有人去開導他、關愛他。因此在取得巫諾母親的同意後,胡千鈞領養了巫諾。

這些信息是鄒娜在接手巫諾時就已經知道了的。作為養父,胡千鈞對巫諾真的算很好了。吃穿不愁,學雜費也並不吝嗇,甚至還願意不菲的價錢帶養子看心理醫生。據她所知,胡千鈞也就是稍好一些的工薪階層,而且將近五十的年紀還沒娶妻生子,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巫諾了。

但鄒娜還是好奇,那種好奇心一旦生出了苗頭便很難會被制止了。

巫諾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誰綁架了他,也不知道是誰對他的父親下如此毒手。

但他把這件事告訴了鄒娜,這說明他信任她,願意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聲。面對這樣坦誠的對待,鄒娜無論如何也無法去敷衍了事。

因此,她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在幾聲簡短的嘟嘟聲後,電話被接通了。

“喂?龍隊長。”

5

龍嘉言匆匆趕到後,並沒有受到來自鄒娜感激涕零的目光。

“明明在電話裡就能說清的事幹嘛要專門見面說啊?”她的語調很冷淡,並非是因為她討厭面前這個男人,只是她對除自己病人外的所有異性都是這樣的態度。

要說為什麼的話,刑警隊長龍嘉言先生不是那種會坦白“就是想見你一面”的人,所以他只是清了清嗓子,用同樣冷靜的語氣回答:“因為有些事還是見面談比較能說清楚吧。”

鄒娜聳聳肩,意思是“隨你方便”。

於是鄒娜就以“閒暇時的談話”為理由詢問到了關於巫諾年幼時的遭遇相關的事。龍嘉言也算靠譜,提供的信息也很全面。

“不過有件事倒是蠻奇怪的。”龍隊長扶著下顎,他今天穿著一件駝色風衣,倒有幾分電視劇上那些民國特工的影子。

“什麼?”鄒娜問。

“資料上說那個小孩聲稱親眼看到父親墜樓。當時他被關在郊區的一棟無人爛尾樓的天台小屋裡,對面也是同開發商的爛尾大樓。按他的描述,他的父親應該是從正對著他那邊窗口的西面跳下,但事實上發現屍體的位置卻在東邊,也就是那棟樓的背後一側。”

“是嗎……”其實鄒娜不擅長區分東西南北,或者說生活在慈城的人都不太擅長這件事。

龍嘉言點點頭:“不過那時候孩子因為長期被監禁加上受到刺激有些精神恍惚,而且那扇窗戶被部分報紙的碎片遮擋,又是大雨天,看不真切也很正常,所以當時就不再過多追究這個了。”

“這樣倒也能理解為什麼警方當時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巫諾父親的屍體。”鄒娜抱胸而立,臉上出現的是思考的神情,“我明白了,謝謝你龍隊……”

“啊,都已經這個點了。”龍嘉言適時地出聲打斷了鄒娜接下來的禮貌致辭,剛被拉遠的距離感瞬間又回到了原位,“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夜宵?我請客。”

鄒娜冷靜地回應:“抱歉,我沒有這個習慣。”

“我也沒有。”像是為了和油膩的中年男人撇清關係般,龍嘉言瞬間做出表示,“都是為了案子。還有些細節我想和你說說,不過一直站在江邊太冷了。”他說完指了指鄒娜身上單薄的米色及踝長裙,飄逸的裙紗正迎著江風翩翩起舞。

他說得也有道理。

鄒娜撇了撇嘴,終於在龍嘉言期盼的目光下點了頭。

6

鄒娜對巫諾的治療已經持續了兩年了。關於巫諾的心理創傷,鄒娜認為自己已經在很溫柔地呵護了。這個少年已經順利從高中畢了業,考上了本地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學。他的一切都很正常,雖然次數少了很多,但他還是保持著和鄒娜的朋友關係——當然,醫者與病患是排在前位的。

而關於巫諾童年的那段經歷,已經成為了二人間儘量不去戳破的事。鄒娜不會主動提起它,巫諾也不會再向其他人訴說那件事。這並非是在迴避,而是對當事人的尊重。

在巫諾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的養父胡千鈞來到了鄒娜的診所。他微笑著向鄒娜道謝,說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會再露出那種駭人的眼神了。其實那時鄒娜才想起這個少年曾會展現出陰鷙的一面,在與他相處的時間裡,他臉上的負面表情只有落寞與悲痛罷了。

鄒娜覺得,是不是自己並沒有完全瞭解這個孩子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那時做出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鄒娜開始對自己的決定感到質疑。

——畢竟在一年前的那一天,她把自己對巫諾父親的死的推論,告訴了這個男孩。

7

“巫諾你聽我說。”冷清的診室裡響起了鄒娜的聲音。

“嗯,你講吧。”

巫諾同樣保持著冷靜。

“關於你父親的死,我這裡有一份推論。當然,也許不完全正確,而且我也僅僅是不希望你一直執著於這件事,所以才會告訴你這些話。”

巫諾輕微地點點頭,他的眼睛裡已經出現了一絲光亮。

鄒娜深吸一口氣。

“關於那個雨天裡發生的事,我想大概是這樣的——”鄒娜開始徐徐道來。

“你所看到的墜樓的父親,並非是你真正的父親。”(作品名:《錯位殺機》,作者:陸北言。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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