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历史学是一个四步进阶的过程.首先是去做侦探，然后去做裁判，然后去做设计师，最后是要做成领航者。而首先，我们就要像探案一样去感受真实的历史场景，并找到其和现实的联系。」
—— 李筠
罗马考察与西北考察之后，我们再次启程，邀请你与学者同行，再次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知识共生实验！
这一次，去哪里？聊什么？
/ 行程总路线
亚琛被誉为“欧洲文明的摇篮”。作为一座位于德法边界的小城，为什么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其实，德国、法国，和欧洲更多的土地，都曾经属于一个国家——法兰克王国，罗马覆灭之后，这是欧洲最大程度的统一。而亚琛，正是这个王国的首都。
我们将在亚琛这座小城中找到什么样的历史线索？法兰克王国的影响又潜藏在现代欧洲表象的何处？从亚琛开始，我们会带着问题走下去。
教皇没有大片的领土，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几百万人民为他创造财富，但在西方历史中，教皇却十分威风，甚至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在我们现在看来这可能是难以理解的。
中世纪时期，基督教渗透到了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从出生到死亡，从农耕的节令到休息日，人们指望着教会教导他们如何生活。教堂通常是村庄或城市的中心，是中世纪的普通人一生能见到的最美的艺术品。而科隆大教堂堪称整个欧洲范围内最为壮观的哥特式教堂。
漫步教堂中，我们将讨论，教会中的权贵拥有着怎样的政治权力？科隆大主教为何能成为左右一个帝国政局的选帝侯？
在今天提起布拉格，可能人们会更多与童话、浪漫联系起来。但如果问问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人印象中的布拉格，以及它所在的波西米亚地区，一定和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权力。
波西米亚王国曾在神圣罗马帝国三百多个诸侯国中居于首席地位。查理四世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波西米亚地区成为帝国核心，布拉格也被定为帝国首都。神圣罗马帝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两个法律《黄金诏书》和《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颁布，都和布拉格有关。
前者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要由选举产生，我们可以看到现代选举在中世纪的雏形。后者使神圣罗马帝国名存实亡，但却是确定国际关系的重要法律。著名的“布拉格掷出窗外事件”是使整个欧洲天翻地覆的三十年战争的导火索。
我们将会去看看这个“案发地点”，理解和评价让皇帝如此“憋屈”的选帝侯制度。法理学教授翟志勇老师将带领大家集中窥探法律在中世纪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
帝国早期，诸侯权力要大于皇帝，选帝侯们选举皇帝常常考虑的因素就是，皇帝是否会威胁到诸侯们自身的地位。但是在1438年后，一直到神罗灭亡，除了有一次例外，皇帝都属于哈布斯堡家族，可谓是真正的帝王之家。
而哈布斯堡家族巩固地位的一个著名的手段，就是通过婚姻，它曾经靠婚姻得到了西班牙王国，毫无争议地成为了欧洲最有权势的家族。神罗晚期，哈布斯堡在自己拥有的领地基础上建立了“奥地利帝国”。
欧洲的贵族政治到底是怎样的？各大家族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呢？哈布斯堡用了哪些手段，一步一步成为了欧洲最有权势的家族？又为何会败给后起之秀普鲁士？让我们漫步于哈布斯堡家族的中心，绝美帝都维也纳，边感受帝国的千年辉煌与沧桑，边探讨一国一家盛衰背后的奥秘。
现代德国的首都柏林，及其所属的勃兰登堡地区，也就是后来的普鲁士公国，在神圣罗马帝国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很边缘的位置。但是从18世纪开始，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诸侯国，却开始和帝国皇帝正面叫板，甚至某种程度上战胜了统治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家族。
普鲁士军队的出色和高效的管理机制早早地就扬名于整个欧洲。神圣罗马帝国灭亡后，普鲁士把哈布斯堡家族排挤出了德意志人的联邦，把曾经帝国的大小诸侯集合起来，统一成了如今的德国，而哈布斯堡家族则灰溜溜地缩回了它的领地，成为了“奥地利帝国”。
现代德国的好战，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普鲁士。我们将造访柏林，看看为了纪念普鲁士击败奥地利而建的勃兰登堡门，腓特烈大帝亲自参与设计的无忧宫，探讨普鲁士军国主义的成形、供养一支强大的常规军给国家各个层面带来的影响，和普鲁士文化留给现代德国的遗产。
很多西方国家内部，都有地区吵着要脱离出去，在英国，这个地区是苏格兰，在西班牙，这个地区是加泰罗尼亚，而在德国，这个地区就是巴伐利亚。慕尼黑，就是德国巴伐利亚州的首府。
真正走进德国，就会发现神圣罗马帝国无处不在的痕迹。我们提到过神圣罗马帝国在政治和法律领域，给德国乃至现代欧洲留下的影响。而曾经也是选帝侯封地之一的巴伐利亚“王国”，就是能让你最强烈地体会到神圣罗马帝国多样性在文化上的影响的地方。
多样性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一个诸侯限制中央权力的帝国，和一个皇帝能控制一切的帝国，孰优孰劣呢？让我们在德国最“叛逆”的地区，喝着啤酒，来探索答案。
在这次知识共生实验中
到底能收获什么？
历史学就是未来学。大观学术小组的历史学研究从未循规蹈矩，拘泥于书桌与笔墨，而是始终在探索全新的知识生产方式和传播方式。
我们请亲历了罗马考察的学者与考察员，聊了聊他们前往罗马“探案”的故事，看看他们在这场知识共生实验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全新的收获。
李筠
记得那时我们去探访古罗马遗址，那里有古罗马的集市、元老院、神庙，还有各种行政机构。我没有想到罗马竟原生于这样一个狭窄局促，又混乱的场景里。
整个废墟被两座凯旋门夹在中间；元老院和充满市井气的牙医馆、蔬菜铺子混杂在一起。此时，一个特别的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混合政体到底是怎样的？它是如何环环相扣、相互制衡的？
在波里比阿，这个历史上最著名的罗马史研究者写出《通史》之后，大家对罗马共和制的认识基本上就定型了。罗马凭什么成功？大家的回答不外乎是，因为制度。制度又好在哪儿？好在混合政体。
而当我和考察员们站在元老院的遗址旁，当我看到凯旋门上的各种柱子还有君士坦丁的神庙时，一种值得细细品味的全新的感觉出现在一行人心中。
何为混合政体？它并不是卖酱油的卖酱油，卖醋的卖醋，大家只要各自管好自己的一摊事儿就把混合政体给立起来了。实际上这种混合政体，包括我们所熟知的美式三权分立，都远远不是先分开，再来个相互制衡就万事大吉。它恰恰不是一个简明扼要到，只要把立法、行政、司法分得清清楚楚，就能彻底摆脱治乱循环的这样一个状态。
考察员们一边观察每个神殿、每个会堂挨着什么，我一边在脑补执政官、检察官、市政官、营造官、财务官都分别在什么地方办公，会在哪里碰头，大家在商议的时候谁会占主导地位。作为精英群体的代表，元老院是如何把这些官给捏合在一起的？这帮贵族达成共识了，又是如何一起去对付平民的？……
亲临现场，和大家一起讨论、配合出演各种角色，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反复脑补……这比自己窝在书房里用纸片对纸片的方式，去一一核对那些官员的名字和纸片，要有趣直观多了。学习本身就是一个多样、灵活且刺激的过程，让平生所学和真实场景实现有效的对接，诸如此类的感觉真是奇妙无比。
施展
共和转向帝制，一直都是罗马史上非常热门的话题。罗马由共和转向征战，由小而穷变成大而富了，原来的状况就被撑破了。这种状况下，这个国家将何去何从呢？那些残砖碎瓦就躺在那里，我们在其中发现了非常非常深邃的东西。
在考察完共和和帝制这两个历史场景之后，李筠老师突然开脑洞，我们在考察团里即兴搞了一场辩论，辩论的主题就是共和和帝制，你认为哪个好？你会支持谁？
于是，考察员们以各种方式提出自己的主张，努力地争取其他人来支持自己，站在自己的一边。我和李筠也通过猜拳的方式各选一方进行了一番陈词。
李筠本来是很喜欢凯撒的，但划拳结果没有如他所愿。于是，他就不得不站起身来，以西塞罗这样一个共和的捍卫者的身份，发表一通演讲。
李筠当时特别入戏，把自己感动得涕泪横流的，当他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他跟我说：“那一刻我终于理解西塞罗了！我以前从来不理解他，觉得他是一个逆历史潮流和时代大势而动的一个极为迂腐的人。但当我刚刚必须站在西塞罗的立场上，替他的共和精神辩护，搜肠刮肚地找证据说服大家接受共和的时候，我仿佛突然就明白当年的西塞罗为什么要如此执拗了。”
李筠激情四射的演讲也让我很快进入了状态。我不服地拍桌子站起来，以凯撒的身份来了一场即兴演讲。因为要想方设法争取到更多的人，所以我也会仔细设计我该怎么讲，这让我突然之间意识到：历史局中人在历史当中真实面临的一系列困境是什么？罗马从共和转向帝国时的一系列制度为什么会那么设计？
结束之后，我们俩突然意识到我们对于历史人物的理解都开始发生变化了。这是我们去之前，进行讨论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种全新的结论。
翟志勇
两位都讲到了知识共生，虽然我没有亲历这次罗马考察，但其实我认识李筠有二十多年了。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我、李筠和施展也一起开过无数次学术研讨会，也算亲眼见证过李筠和施展的知识共生关系，但有趣的是，我们大观小组内部以前都认为他们两个好基友明明就是“狼狈为奸”，现在他们把这种关系叫做知识共生了。
以前大观学术小组开会时，施展通常会慷慨激昂地讲了一大段，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很沉默，因为都没听懂施展到底在说什么。往往这时候李筠就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把施展刚才讲的一大段“翻译”出来。李筠说：“施展刚刚的那段鬼话翻译成人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们今年1月份去罗马考察，大观学术小组属于最早的一批观众，因为我们经常能在微信群聊里看到他们发的视频。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李筠肯定是给施展做翻译了。但当我们看到他们一起录制的纪录片《帝国议起来》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两个人竟然都开始“讲人话”了。于是我还跟他两开玩笑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次考察的推动下有了质的飞跃，从翻译关系变成学术二人转关系啦，大家可以想象，他们两位好基友的知识共生关系确实很厉害。
考察员的行后感
与我们同行吧！
此次考察员招募开始后，我们被咨询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什么人才能和你们同行？是不是一定要读过很多书才可以？
不是。老师们期望，参与这一过程的同行人，不一定要有相关领域的学养，但一定要有敏锐的常识感。学养带来知识，但知识是对世界的事实和意义的某种取舍，取舍自然就会带来特定的盲区。
您在相关学养上的“无”，也许恰恰能够洞见到发起人的“有”的盲区，只要您能提出好问题，对发起人和考察员形成思想上的激发，就能产生属于大家的新的“有”。新的知识就在这个过程中生长出来。冲击旧“有”，发现新“无”，共创新“有”，我们一起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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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顾问：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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