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史話——程顥興學和晉城書院

程顥辦學,對晉城的文化、教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自此,晉城文風大盛,聲名鵲起,成為“文獻名邦”。

程顥(1032-1085),字伯淳,世稱明道先生。北宋著名的哲學家、教育家,理學奠基人。他生長在世代官宦之家,自幼深受家學薰陶,勤奮好學,知識淵博,終成一代大儒。程顥25歲時得中進士,歷官鄠縣主簿、上元縣主簿、澤州晉城令、太子中允、監察御史等職。在程顥的從政生涯中,他秉持儒家仁者愛人、以民為本的政治理想,心懷蒼生,把儒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付諸吏治實踐,深得百姓愛戴。

晉城史話——程顥興學和晉城書院

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程顥調任澤州晉城縣令,時年34歲。當時晉城的經濟發達,所納商稅佔澤州6縣總額的三分之二,居山西前三名。但文化狀況卻不容樂觀,“其俗樸陋,民不知學”(朱熹《伊洛淵源錄》)。晉城本是“先王遺教”之地,民風甚好,但經過唐末五代長期動亂,民風驟變。正如陳廷敬所言:“當五季迭亂,金革創殘之餘,禮樂詩書弦誦之習,久而未興。”(《體仁書院記》)《風臺縣誌》亦云:“程明道來令晉城,以五代搶攘孑遺瘁苦,安定後,未識禮讓。”

“以興起斯文為己任”的程顥,認為要開啟民智,必須以教化為先,重教興學。他提出了“鄉必有校”的口號,在全縣範圍內掀起了興辦鄉學的熱潮。晉城原來的財富多用於修建寺廟,但在程顥發展教育的倡導下,好鋼用在刀刃上,轉向興修學校上。“澤人淳厚,尤服先生教命”(《明道行狀》),在短短3年內、晉城開設了鄉學72所、社學數十處,可知辦學力度之大。

在辦鄉學、社學的同時,在州城之北的附近辦了一處書院,這就是後來稱為“程顥書院”“明道書院”的古書院。它是晉城當時規模最大的一所書院,也是程顥講學的地方。《二程集》記載:“先生擇其秀異,為置學舍糧具,聚而教之。朝タ督學,誘進學者,風靡日甚。”這座書院就讀的學生,都是程顥從全縣各校中選取的高才生,作為重點培養對象。短短几年,“應書者至數百,登科者十餘人”(朱熹《(伊洛淵源錄》)。

程顥於政務閒暇時,常來書院講學,講授的內容以儒家傳統經典為主,亦著重從中發掘新的義理,而非死守舊說。程顥對學生悉心教導,十分愛護和關懷,師生結下深厚的感情。他的講課不僅生動、精闢,而且注重啟發誘導,寓教於樂,學子們恭敬聆聽,如沐春風。據《鳳風臺縣誌》記載,程顆“行縣時親為兒童正句讀。春風藹仁,所在向化。迄今人猶嚮往之。“

針對晉城人尚武的習俗,出於保境安民的需要、程顥還在書院中開設了武科,明萬曆《澤州志》載:“農隙講武事,一時義勇鹹為精兵可用。”朱樟《明道程先生柯堂記》雲:“集義勇較藝,可當一軍。”

晉城史話——程顥興學和晉城書院

為了教化百姓、啟迪民智,營造良好的社會風氣,不論在鄉間的小路上,還是在父老鄉親的家中,程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有事至縣者,(程顥)必告以孝弟(悌)忠信。入所以事其父兄,出所以事其長上"(《宋史・程顥列傳》)。由於程顥教化有方,使晉城民風為之大變。《明道行狀》記:“鄉民為社會,為立科條,旌則善惡,使有勸有恥。邑幾萬室,三年之間,無強盜及鬥死者。”甚至“行旅出於其途者,疾病皆有所養”(《宋史・程顥列傳》),儼然成為一個禮儀之邦。

在程顥的努力下,晉城人人好學,家家思進,“雖窮鄉曲巷,時聞弦誦聲”,甚至出現了“驅兒市上買書讀,寧使田間禾不薅”的動人景象。程顥辦學前,澤州“其民之不喜儒術、境內貢舉五六十年無一人登高第者”(李俊民《重修廟學記》),而在其辦學之後,“大儒輩出,經學尤甚,雖為決科文者,六經轉註,皆能成誦,耕夫販婦,亦知愧謠諑,道文理,帶經面鋤者,四野相望”(郝經《宋兩先生祠堂記》)。宋元豐八年(1085),河東提點刑獄黃廉來晉城視察,見晉城民眾研文習武,談經論道,蔚然成風,曾經寫下了這樣的詩句:“河東人物氣勁豪,澤州學者如牛毛。大家子弟弄文墨,其次復挎弓刀。去年校射九百人,五十八人同賜袍。今年兩科取進土,落釣連引十三鰲。“(《行縣詩》)生動地反映了晉城在程顥辦學以後出現的文風鼎盛、人才輩出的景象。

晉城史話——程顥興學和晉城書院

程顥的思想及其興學重教的功德,不僅為當地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名士大儒,對晉城後來的歷史發展產生了十分深遠的影響,而且直接影響了周邊地區。明朝官員張璡在《重修程子祠記》中稱:“熙寧、元豐間,應召者數百人,登科者數十人,達乎鄰邑高平,漸乎晉絳,被乎太原。所謂濟濟洋洋,有齊魯之風焉者是已。”《澤州府志》和《高平縣誌》中也記載。“宋程明道先生雖為晉城令,教化旁及(高平)士風,發生鉅變”,“多建以廟堂以祀之”。

北宋治平四年(1067),程顥在晉城任職期滿,調往京城開封任職。聽到他要走的消息以後,成千上萬的老百姓,扶老攜幼,前來送行。《鳳臺縣志》記載:”程縣令去之日,民哭聲振野,沿街設香案,擺供品,夾道相送,牽衣頓足者不計其數。”此情此景,讓人感動。程顥滿懷深情告別了這片熱土,回到朝中。後來城中建起明道先生祠,以“觀先生之容、誦先生之書,行先生之行”(賈魯《明道先生祠堂記》)。他用心血載植的教育之樹,在日後李俊民、郝天挺、晁會、晁國章、侯大中等一代代教育家的澆灌下,結出了豐碩的果實。

程顥創辦的書院留在晉城大地上。市區書院街以北,有處叫”古書院“的地方,後來逐漸形成村落,便名書院村。清嘉慶年間所刻的明道祠碑文中記載:“明道祠者,宋程明道先生講學地也。斯地舊無居人,因就教而遂家焉,故是村特以古書院為名。“

從宋元至明清,伴隨著變幻莫測的政治風雲,古書院的命運也幾經起伏。金貞祐二年(1214),蒙古騎兵大舉伐金。攻破澤州城,導致空前慘烈的浩劫。李俊民《重修廟學記》載:“貞祐甲戌春。天兵上大行。烈焰所焚,蕩然一空。”域中建築大多被摧毀,程顥所創辦的古書院很可能在這一時期遭到毀壞。明萬曆四十八年(1620),澤州知州王所用繼承程顥遺教、在書院原址重建“文昌書院”,讓詩韻書聲重傳於世。為解決書院經費,王所用還捐了24畝學田。崇禎末年,巡鹽御使楊鶚將“文昌書院”更名為”體仁書院”,又捐了33畝學田。清康熙三十ニ年(1693),澤州知州倫可大捐出自已的家財,並動員有錢人和百姓捐款捐物,大規模擴建體仁書院,範圍包括今古書院、前書院、後圪塔三個地方,使程顥書院達到規模上的巔峰。清代名相陳廷敬曾參觀書院並撰寫了《體仁書院記》。光緒初年(1875),體仁書院更名為“明道書院”。

除程顥書院之外,晉城歷史上的棣華堂、鶴鳴堂、尼山書院、望洛書院、海會別院、文化書院、它山書院、長平書院、正蒙社學、晉城書院、宗程書院、崇正書院、碧峰書院、鏡山書院、雲月書院、白巖書院、榼山書院等,都是著名的書院。這些書院,為晉城培養了大批人オ,是晉城歷史上一道獨特的人文風景。

程顥在晉城創建書院,興學重教,是對晉城文化的積極推動,成為晉城人輝煌的文化記憶,

它將作為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世代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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