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承德人在火车上的一次美丽邂逅

走在茫茫人海

总有一些擦肩与相遇

会在生命中留下清晰的印迹

今天文中的两个承德人

就因为在火车上的一次邂逅

而留下了一生的回忆

两个承德人在火车上的一次美丽邂逅

邂 逅

♡顾亚嫚

一九八二年的初春的一天,乍暖还寒,天空飘着碎碎的雪花,单位派我到省局办事。

那时,还没有开通承德直达石家庄的列车,去省局要在北京转车。到了省局,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于是,就在省局旁边的省军区招待所找了个房间住下了。同屋住的是位来部队探亲的大嫂,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因天气变化,孩子感冒了,夜间哭闹的厉害,我一会儿帮大嫂给孩子服药,一会儿帮大嫂给孩子喂水,一宿也没怎么睡觉。

第二天早晨,零零星星的雪依然有气无力的飘散着。我浑浑噩噩的登上了返程的列车,由于是临时买的票,没有座位,站了近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挨到了北京,又马不停蹄的上了回承德的火车,这时的我已经是又困又乏,疲倦的一塌糊涂。

回承德的火车是列硬座大慢车,要行驶七个小时。车上的人多的要命,那时,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车上大多是出门做生意的农民。车厢内人群熙攘、人声躁动,一番拥挤后,终于,找到了我的座位。这是一条三个人的座位,右面靠窗户的那位已经趴在小桌上睡着了,好像是位男士,左面是位农村老大爷,正在大口大口的吸着旱烟,中间的位置属于我。

广播里音乐轻悠伤感,正好呼应着外面阴霾的天气,疲惫不堪的我越加困顿。扭转头看着车窗外,雪已变成了雨丝,看雨丝斜织,像天空中被撒的一盘断了线的珍珠一一滑落下来,雨滴俏皮着舞动着身姿。

两个承德人在火车上的一次美丽邂逅

渐渐的我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嘿!我竟然是靠在临窗男士的肩上睡着了!推醒我的就是他。

哎呀,我立刻窘红了脸,更尴尬的是,我还流了人家衣服上一堆口水,羞愧的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马上连说对不起。他笑着说,“没关系的,出门在外,这是免不了的”。还问我,“你太累了吧”?我累述了我的遭遇,他把我让在他的座位上,说:“你靠在桌子上再睡一会吧”。

我不好意思的道了谢,就趴在小桌子上想再睡一会。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就和这位好心的先生攀谈起来。

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他和我的年龄相仿,瘦瘦的、高高的,一脸的书卷气。

聊了一会,我知道了,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城市,有着许多相同的经历。都曾是知青,都曾做过工农兵学员读过书 ,我还知道了他是个美术工作者,我们互通了姓名和工作单位,立刻觉得亲近了好多。

我们俩个人都拿了一本书在读,我拿的是《莎士比亚剧作选》,他拿的是《唐诗三百首》,那时的图书市场枯竭的很,这俩本书都是很难找到的,尤其是《唐诗三百首》,是我早就梦寐以求的,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便互相交换着看了起来。

两个承德人在火车上的一次美丽邂逅

呜呜……火车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车厢内开始喧闹起来,车上的旅客开始大张旗鼓地收拾和整理自己所携带的行李,沸沸扬扬的。

过份的吵闹很现实地打断了我对古老的诗歌的欣赏,我揉了揉疲倦惺忪的双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原来快到承德了。可我对手中的《唐诗三百首》依然恋恋不舍。书的主人大度的说,你拿去读吧,只是记得要还我。

这本书我读了好长时间,后来,通过邮局把书寄还了他。他收到书后,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用了“邂逅”两个字,惭愧的很,我那时还不认识这两个字,更不懂是什么意思。忙着查了字典,明白了念什么,什么意思。

从此,在家乡的小城里,我多了一个朋友,我们常常在路上相遇,会小谈一会儿。我也会去看他的画展,关注他获得的每一点成绩,不久,他去了中央美院进修,就很少看到他了。

后来,我还把这次邂逅的经历写了一篇小短文,登载在了一份报纸的副刊上。只是时间太久,我丢了那篇短文的底稿,很遗憾的。

时间过去了近二十年,一九九八年我和他再一次邂逅在知青征文集《归忆青春》的首发式上,我们都是这本书的作者,两双手又握在了一起,笑谈以往,共同感叹我们都老了。

这位先生叫腾雨峰,现在已经是承德市一位很有名的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品曾多次获得过国内大奖。尤其是在国内版画界很有影响!

人生中会有很多次邂逅,能深深记在内心深处的却寥寥无几。

两个承德人在火车上的一次美丽邂逅

后记:此文完成于2009年4月8日,曾在我的博客上发表过。因为这篇文章,在网络中,我又一次与腾先生邂逅,我们成了网络中的好友,我们经常在博客中交流。腾先生也看过这篇小文,他指出我的文章中所记忆的时间和事情的经过和他的记忆有差误,并还保留着证据,但我一直未做更改。后来,有了微信,我把博客的登录密码丢掉了,和腾先生也失去了联系。今天,把这篇小文重新拾捡出来,是把这份记忆更新一下,以免忘掉曾经的邂逅。我依然未做更改,因为,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定也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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