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首富盛宣懷後人日本開飯店:定下的這一特殊規矩讓國人很長臉

相比同為“紅頂商人”的胡雪巖,晚清首富盛宣懷在民間的名氣稍弱。但盛宣懷的成就和結局,卻都強於胡雪巖。

盛宣懷在晚清曾創下11項“中國第一”,其中包括:第一個民用股份制企業、第一條鐵路幹線京漢鐵路、第一所近代大學北洋大學堂、第一個中國紅十字會等等。

相比胡雪巖,盛宣懷背後站立的也是大官。但因盛宣懷真正掌管了洋務運動下的經濟命脈,即便他後來被養得肥碩無比,清政府也不敢對他下刀子“宰”他。

這樣的盛宣懷無疑是成功的極致,然而,在事業上創下奇蹟的他,在家庭管理上卻顯得相當失敗。這點,從盛宣懷“頤”字輩子女的各種敗家“偉績”便可見一斑。

盛宣懷共有兩房夫人、五個小妾,她們為他生下了八子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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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懷家族在日本

人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盛宣懷家裡也有難唸經,而且它還比一般人家裡的“難唸經”更難念。

或許是商海過於忙碌的緣故,又或許是家裡妻妾太多的緣故,盛宣懷的後院從來都未曾安生過。盛宣懷的妻妾們個個爭奇鬥豔,他的子女們也個個沒閒著:賭馬的賭馬,嫖娟的嫖娼,抽大煙的抽大煙.....

用“名門紈絝”形容盛宣懷的眾多子女,大約最合適不過了。

在“紈絝”方面表現最為出眾的要數盛宣懷大兒子盛昌頤了,他終日花天酒地,娶了六個女人還到處尋花問柳,終於,年40這年他就因揮霍無度“腰疼”匆匆辭世了。

可嘆盛宣懷臨老還上演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出,真真令人唏噓。

大兒子辭世後,盛宣懷痛定思痛,他深知:以這群子女的敗家速度,他日自己撒手人寰,盛家這百年基業,只怕都將散盡。

思來想去後,盛宣懷在逝世前立下遺囑:成立愚齋義莊基金會,遺產的一半分給各房子孫,另一半580萬兩銀子放在愚齋義莊,本金不許動用,利息用於慈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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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懷

很顯然,盛宣懷想用這個辦法長期保住盛氏家族的部分財產。

然而,盛宣懷去世僅僅12年後的1928年,盛家子孫便在吵吵鬧鬧中分掉了愚齋義莊的六成本金。為了不致受國民政府阻撓,他們一致同意將其餘本金捐給政府。自此,愚齋義莊正式壽終正寢。

“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三代”,雄霸晚清的大家族盛家也沒能逃過這種命運。

好在,盛家家產悉數被敗光後,大約物極必反罷,盛家的孫輩中竟出了兩個能延續盛家輝煌的人物,這兩人就是盛宣懷的孫子:盛毓度和盛毓郵。

所不同的是,盛毓度在日本起家並創下留園飯店最初憑藉的依舊是盛家這棵大樹,而盛毓郵在日本的成功創業卻完全始於白手起家。

盛毓郵在盛家子孫中名氣極大,其風頭大有蓋過盛家盛七小姐、百樂門創始人、宋子文愛人盛愛頤之勢。

晚清首富盛宣懷後人日本開飯店:定下的這一特殊規矩讓國人很長臉

盛家分割家產時,有一個年僅9歲的孫輩分得了一百一十六萬零五百八十六兩白銀的鉅款。

這其中包括三新公司、客利房產的合股,沁園房屋、泰吉里、鄭家木橋、東有恆路地塊的房地產,還有上海、南京、漢口、武昌等地的空地,以及中國通商銀行和揚子公司的股票若干。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這個孩子雖是老四盛恩頤的親生兒子,卻也同是盛家老三盛同頤的養子。這個孩子,正是後來撐起盛家門臉的本篇主人公盛毓郵。

1920年,在分得兩份家產後,9歲的盛毓郵成了盛家最富有的人之一。

前文講到:盛毓郵有個不成器的敗家子親爹盛恩頤,他是民國最負盛名的敗家子之一。普通敗家子頂多只敗敗爹媽,可他不同,他敗完爹媽的財產後,開始打起了兒子的主意。

盛恩頤敗兒子家產的方式那是相當老套,怎麼做呢?一個字:“哄”。

當時的盛恩頤只要一沒錢,便跑來請兒子吃飯,一吃飯就要借錢,一借錢就是千兩以上。

這種事情做多了之後,小小的盛毓郵竟被自己的親爹搞出心理陰影了。晚年的他曾坦言:平生最怕之事乃是“老爹請自己吃飯”和“老爹給自己做西裝”這兩樣。

老爹張口借錢又不好意思不給,借了又不好意思往回要,就這樣,每吃一頓飯就沒了一套房。久而久之,盛毓郵的那份資產也被他爹敗得差不多了。

雖然這份家產後來被親爹盛恩頤以“借”的名義揮霍了大部分,但畢竟盛毓郵所分得家產基數龐大,所以,到1940年他迎娶名門千金任芷芳時,他在上海灘仍屬富人。

別的不說,單就盛毓郵的婚禮而言,就足以震撼整個上海灘。

婚禮當天,盛家包下了整個舞廳,大門外有30名白俄維持秩序,來賓的車子將靜安寺一代(婚禮舉辦地點)圍得水洩不通。盛毓郵還在萬航渡路上的新房花園裡搭臺演戲,大戲一唱,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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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毓郵與妻子

解放後,盛家子孫的錢財都被敗得差不多了,盛毓郵雖也不如從前富有,但過小康生活依舊綽綽有餘。然而,為了響應政府的號召,盛家最後的富人盛毓郵竟決定:捐出家財成為真正的“無產者”。

一夜之間,伴隨著盛毓郵的成為“無產者”,曾經的晚清首富盛家徹底塵歸塵、土歸土了。

尋常的富家子弟,面對這樣跌宕的命運,多半會因不堪挫敗抑鬱而終了。可盛毓郵卻從不是對命運屈服的男子,面對變故,他在思考了一夜後將妻兒安頓在岳父後,隻身前去香港、新加坡等地闖蕩了。

這期間的盛毓郵打過工,也擔任過教師。兜兜轉轉數輪後,盛毓郵意識到:要想闖出一條路來,還非得和祖父盛宣懷一樣創業不可。

悟到這一層的這年是1960年,這年,盛毓郵年已50歲。

50歲,在中國人眼裡是“將近尋死路”的年月,按照百姓的說法:此時,人的半截身子已經埋進土裡了。

可盛毓郵不信邪,他在這一年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落腳日本,用這些年辛苦攢下的錢創業,將妻子和三個孩子也接來日本團聚。

盛毓郵的妻子任芷芳雖是名門之後,但在解放後的這近十年裡,搬出花園洋房獨自帶著三個孩子的她,早已在生活的磨礪下蛻變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子。

任芷芳在聽完丈夫的想法後,只說了一句話:不怕,我們一起來!

當晚,盛毓郵將自己的理想藍圖描繪給了妻子,兩人興奮得一晚未眠。就在當晚,“新亞飯店”四字被夫妻兩敲定為即將開辦飯店的名字。

創業從來是一條艱難的路,真正開始著手飯店運營後的盛毓郵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前期的籌劃,後期的運營,細節的部署,人員的調度,這些,事無鉅細通通是創業作需要考慮周全的點。

為了創辦真正地道中國特色的飯店,盛毓郵不遠萬里從上海請來了滬幫名廚吳國祥,他為新亞飯店帶來了醬豬蹄、紅燒划水、明蝦豆腐等地道特色中國菜。

晚清首富盛宣懷後人日本開飯店:定下的這一特殊規矩讓國人很長臉

最初,為了節省開支,夫妻兩日夜苦幹,累了困了時,他們就在工作間隙相互依偎著眯個眼。

50歲創業的盛毓郵雖辛苦卻快樂,看著來飯店吃飯的人越來越多,他和妻子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飯店慢慢上了正軌後的一日,盛毓郵看著妻子頭上的白髮哽咽著道:“讓你跟著我吃苦了!”

任芷芳聽後安慰丈夫道:

“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有盼頭了。”

被任芷芳稱作“盼頭”的新亞飯店果然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新亞飯店很快在東京成了名氣最大的中國飯店。短短几年後,新亞飯店開始擴充,這家最初的小店正茁壯成長成一流的飯店。

新亞飯店做大後,靠日本人吃飯的盛毓郵卻始終堅持著許多頗有點“新亞風味”的“習俗”,其中之一便是:他飯店的中國人不洗碗,洗碗全部“讓日本人去洗去”!

除此之外,對國人嚴重“偏袒”的盛毓郵還規定:中國留學生來飯店打工,每小時給一1000日元每小時的高薪,而日本人則低於800日薪每小時。

晚清首富盛宣懷後人日本開飯店:定下的這一特殊規矩讓國人很長臉

這個特殊小規定背後還有一個現在廣為流傳的小故事。

盛毓郵創業成功後的一日,在查看賬目時,他突然發現本月的人員薪金支出明顯變少了。於是,他便找來管事的中國人詢問。管事見怪不怪地說:

“這個月請了不少勤工儉學的中國留學生,他們的日薪比日本當地學生便宜多了。”

直到這天,盛毓郵才知道:原來中國留學生在日本打工所賺的錢數竟比日本學生低了200日元每小時。

得知真相後,老闆盛毓郵立馬跳了起來怒道:

“你是中國人嗎,人家這麼幹你也這麼幹,你配做中國人嗎?小鬼子欺負我們一百多年了,得到的好處還少嗎?你作為一箇中國人還幫小鬼子一起欺負中國人,這像話嘛?”

一席話,直把管事的中國人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罵完後,盛毓郵便規定,從即日起:所有來新亞飯店勤工儉學的中國留學生一律1000日元每小時,比日本學生高200日元每小時。

不僅如此,盛毓郵還規定,只要是店裡的髒活累活,通通不能派給中國留學生只能派給日本人。久而久之,新亞飯店為中國留學生開特例的事蹟便被傳揚出去了。一時間,前來新亞飯店打工的中國留學生越發多了起來。

每每遇到找上門來的中國留學生,即便飯店人手夠,盛毓郵也會欣然將這些留學生留下。

每到閒暇時,盛毓郵總愛和店裡的中國留學生交流,他對他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

“好好學習日本人的知識、技藝,將來咱超過他們,把過往的那口氣爭回來!”

為了鼓勵留學生好好讀書報效祖國,盛毓郵還經常給留學生資助。有一次,盛毓郵聽到店裡留學生喜歡打籃球后竟對他們說:

“你們組建個業餘籃球隊吧,開銷不用愁,我給你們買隊服。”

盛毓郵的善良激勵了無數中國留學生,這些學生歸國後都成了各個領域的優秀人才。

而昔日那個小小的新亞飯店,經過多年的發展也已經成為了一座有七層樓高的大飯店。它和盛毓郵弟弟盛毓郵所辦的日本留園飯店一起,續寫著晚清首富盛家的傳奇!

附:盛毓郵的創業故事,大抵詮釋了那句:只要有心,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

相關參考書目:

《盛宣懷與晚清招商局和電報局》

《盛宣懷與中國是一個第一》

《大清皇商盛宣懷》

《百年風流:文化名人後代回憶錄》

《晚清之後是民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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