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冤枉我,我把她揍了

大姑姐冤枉我,我把她揍了

01

到了下班的时间,盛晓楠坐在椅子上没动,她没有像往日那样,屁颠颠去找苏铭一起回家。

而苏铭,也没有主动过来找盛晓楠。他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拨通了盛晓楠的电话:还不出来,你不回家吗?

“不回了!我回我妈家有点事儿!”盛晓楠本来没有回娘家的打算,苏铭说话的口气,让她心里更加烦躁,她突然就不想和他一起回家了。

苏铭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电话。盛晓楠站在窗前,看到苏铭的车子驶向了大门口,车速很快,明显带着气,她的情绪随之也跌倒了谷底:他连一句软话也不愿意说,他把我丢下了!

在盛晓楠看来,鸡毛乱飞的日子,只要苏铭站在她的身后,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事儿,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而现在,很显然,苏铭和她有了罅隙。

郭启民让厂子损失了真金实银,苏铭如果不是受了他妈的蛊惑,他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蛀虫。

袁飞作为一个外人,他的精明和杀伐果断,把苏铭的愚钝和是非不分,一下子甩出去了好几条街。盛晓楠这样想着,心里越发堵得慌。

02

盛晓楠回到娘家,进了屋,把脚上的皮鞋一下子甩出去了老远,转过身,就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

“呦……尾巴让谁踩到了?”母亲看着女儿的脸色,戏谑道。

盛晓楠一肚子怨气,顿时就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极快的语速配合着形象的肢体语言,把苏铭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苏铭生气也能理解。你想啊,厂子受损失已经在他心头挖了一块肉,顾忌他妈的胡搅蛮缠,他又不能把表弟怎么样,这已经够他受了。你不安慰他不说,还向着别的男人,这不是打翻了醋坛子洒在了伤口上嘛……”母亲磕着瓜子,慢悠悠地劝盛晓楠说。

盛晓楠眉毛都竖起来了:我是你大路边捡的吧?苏铭是你亲儿子?你咋总替他说话!

母亲塞了一把瓜子给盛晓楠:你吃瓜子看电视,我跟你爸不吃晚饭也没做,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完了回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生气不能隔夜!

盛晓楠慢慢地嗑着瓜子,等嗑完,她心里也平复了不少。再来想母亲说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

在娘家吃完饭,盛晓楠还是决定回家。刚出电梯门,她就听到婆婆破锣一样的声音穿过门板传了出来:苏铭,你给我回来!遇到点儿事儿就喝酒,你算什么男人啊!启民就在我身边,他继续留在供销科,你要是再敢给他找茬……我跟你没完!

婆婆挂了电话,换了一种口气,低声跟郭启民说着什么。盛晓楠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了郭启民的怒号声:你凭什么说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回扣了……我在哪里都讨人嫌,我从小到大都不受人待见,我爸拿家里所有的钱给我哥买房子娶媳妇儿……到我谈对象娶媳妇儿了,他却拿不出一分钱了……我恨你,我恨你们!

“启民啊,我对不起你……”婆婆突然就抑制不住地嚎啕起来。

门呼啦一下被拉开了,郭启民看到盛晓楠,他怔了怔,狠狠地“哼”了一声,侧身从盛晓楠身边跨过去,用食指狠狠地戳电梯的按键。

婆婆伸手想拉郭启民的胳膊,却看到了盛晓楠,她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地问:你咋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

盛晓楠把涌在喉咙口的愤慨和疑惑往下压了压,她进屋换鞋,没接婆婆的话茬,心里忍不住在嘀咕:这个郭启民说他恨姑姑……婆婆这个做姑姑的,好像对侄子也充满了歉疚……为啥啊?

03

盛晓楠迷迷糊糊都睡醒一觉了,接到了苏铭的电话,电话那头,说话的却是个陌生人:你好,你是苏铭的妻子吧?他喝醉了,你赶快过来把他接回去!

是巡警打来的电话,盛晓楠叫了辆车赶过去时,巡警说:这多危险啊,大晚上睡在路边,被车碾了怎么办?

盛晓楠后背惊出了冷汗,为了郭启民这点破事儿,苏铭要是真出了什么不测,可真是犯不上!

盛晓楠把苏铭弄回家,婆婆躺在床上阴阳顿挫地呻吟:胸口闷,喘不过气来,都是被气得……

盛晓楠感觉她坚持的一些东西,突然就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郭启民的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他依然在供销科上班,扣工资的事情也没人再提。

盛晓楠和苏铭看起来,好像也和好如初。

袁飞为了校服的单子,整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好像和往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校服终于按时保质地交付了,苏铭张罗了一张酒席答谢客户,袁飞和盛晓楠都参加了,席间觥筹交错,看起来其乐融融。盛晓楠心里却明白,该发生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苏铭没出息地喝高了,第二天早上睡得跟猪一样,盛晓楠怎么也叫不醒。

盛晓楠只好独自去上班,她刚到办公室,袁飞就推门进来了。

“我正要找你,今天我们出去放松一下,我已经在网上定好了‘翡翠丽池’的票……你不会不赏脸吧?”盛晓楠晃着手机说。

城市的北郊有个泡汤的休闲中心,盛晓楠早就说要带袁飞这个南方人去体验一下,这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她整天忙忙碌碌也没顾得上。

04

盛晓楠挺着肚子,不方便泡温泉,她躺在汤池旁边的躺椅上刷手机,袁飞泡在汤池里,他微闭着眼睛,看起来特别享受。

袁飞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也就是十多分钟,他“哗啦”一下从汤池中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他抓起浴巾披在肩上,在盛晓楠身边的木椅上躺了下来。

“晓楠,我打算回一趟南方,我把手头上的工作交待一下就走!”袁飞说完,仰头“咕嘟咕嘟”把一杯水灌在了肚子里。

“好……几号走,我在手机上给你订机票!”盛晓楠头也不抬地说。

袁飞看了盛晓楠一眼:你也别多心……也不全是为了郭启民那点破事儿,厂子现在有固定的客源,非洲那边的需求也比较稳定……我在这边待着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我想回去考察一下布料的市场,我手里不是有点闲钱吗?再凑点,看能不能办个布料厂。

“在这待着不顺心,想回去就回去吧!你手里的钱……是姚青青给的吧?”盛晓楠探过头问道。

袁飞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噗通”一声跳进了游泳池。盛晓楠心里咝咝啦啦地酸了一下:这家伙……唉!

当年,盛晓楠和袁飞在一家小服装公司上班。有段时间,袁飞突然天天找盛晓楠,又是请吃饭又是送水果。盛晓楠一颗心像被小鹿撞了似的,乱的跳不成节奏……结果,袁飞却“吭吭哧哧”说:帮我给姚青青传个话呗!

姚青青和盛晓楠住在一间宿舍,两人好得恨不能连胸衣也换着穿。姚青青是南方人,个子娇小,吴侬软语,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糯米牙。袁飞这个傻大个儿,竟然被姚青青给迷住了。

袁飞如愿以偿和姚青青好上了,盛晓楠赌气似的也和一个客户谈起了恋爱。后来,盛晓楠觉得客户不靠谱,想分手,对方却死皮赖脸黏着她不放手,还放出话来威胁她。

姚青青让袁飞把客户揍了一顿,结果,三个人同时被老板给炒了鱿鱼。

重新找工作,三个人去了不同的公司。姚青青和袁飞很快结了婚,后来,袁飞凑了一笔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服装厂。没几年的功夫,他又生儿子有发财,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偶尔,三个人还会在一起聚聚,盛晓楠真心替他们高兴。

转眼,姚青青的儿子上了幼儿园。那年,姚青青开车和人发生了剐蹭,袁飞感到现场时,姚青青正被男司机推搡辱骂,袁飞脑子一热,一拳就打了过去。

男司机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时,脑袋磕在了马路牙子上,血流不止。被送到医院后,他昏迷了一周才醒过来,说是脑部受损,还留下了后遗症,袁飞被判了三年。

盛晓楠结婚,姚青青过来参加婚礼,她这才知道:袁飞出狱了,他出来后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姚青青离婚。厂子和孩子都给了姚青青,姚青青按照厂子的折算价,付给了袁飞一笔钱,两人一拍两散。

盛晓楠问离婚的原因,姚青青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管理厂子……我应付不来……和袁飞的合伙人好了。原本我没打算离婚,他老婆把我们的事儿捅给袁飞了,袁飞非要离……反正撕破脸闹腾开了,他跟老婆也离了,现在我们一起过!

感叹世事变化无常,穿着婚纱的盛晓楠,恍惚了好一阵子。

听说袁飞整天死气沉沉无事所所的,刚好厂子又需要他帮一把,盛晓楠就把袁飞给挖了过来。

05

盛晓楠太了解袁飞了,他之所以愿意大老远地过来帮她的忙,念及之前的情分不假。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离开南方调整一下自己。

袁飞绝对不甘心,在苏铭这个小服装厂待下去。袁飞最看不上郭启民那样扒拉小算盘的人,在处理他的问题上,他又和苏铭产生了分歧……盛晓楠知道,袁飞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把校服的单子跟到底,他肯定会离开。

明知道挽留不住,还不如痛快送他走!

袁飞从游泳池爬上来,给盛晓楠端了一杯水,他和她碰了一下杯子:以茶代酒,啥也不说,都在酒里了!

袁飞仰脖子把水喝下去了。盛晓楠看着袁飞,想说什么,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给了他一拳:好,够哥儿们!

盛晓楠往身旁的小桌子上放杯子的时候,随意瞟了一眼,却看到苏丽像只气鼓鼓地青蛙站在旁边。见盛晓楠看到她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郭启民说你俩勾勾搭搭来这里了,我还不信……盛晓楠,你大着肚子还勾/引男人,你对的起我弟弟吗?我脑子被驴踢了……让你给我牵线……

盛晓楠“唰”地站起来,想也没想就甩给苏丽一记响亮的耳光。苏丽捂着脸怔住了,盛晓楠也怔住了。

盛晓楠对袁飞的感情,就如一粒发了芽却没有顶出土壤的种子,没见天日就被自己掐死了。本来没人知晓,现在却被苏丽刨开土给挖了出来。

盛晓楠把自己的恼羞成闹,顺着耳光甩给了苏丽。回过神来,她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怎么打人啊?”袁飞把苏丽拉在自己身后,咄咄地质问盛晓楠。

盛晓楠顺着这个台阶就下来了,她悻悻地躺在椅子上,抓过浴巾裹住自己: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苏丽被袁飞这么一拉一护,抽抽涕涕哭得更厉害了。

袁飞把苏丽按在了椅子上:别哭了……我就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也怪你大嘴巴乱说话……我这不是要走吗,盛晓楠请我泡个温泉。你这一瞎咧咧,亮堂堂的事情也被你弄得变味了……

“你要走?为啥啊?啥时候走?”听说袁飞要走,苏丽从椅子上弹起来。得到袁飞的肯定回答后,她又软踏踏坐回椅子上,抹起了眼泪。

“将来说不定还回来呢……在这边开布料厂的话,各种成本要低很多!”袁飞看着盛晓楠说:到那时,少不了要请你这个土著帮忙!

盛晓楠给了袁飞一个白眼,没接他的话。她顺手拿起工作人员为客人准备的斗笠扣在脸上,合眼假寐。

苏丽没话找话和袁飞套近乎,袁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盛晓楠脑子里乱糟糟的,袁飞走后,失去了他这个顶梁柱,厂子里指不定要冒出多少麻烦事。那个郭启民,明明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婆婆也不是个糊涂的老太太,她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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