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彬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爸爸在他十歲的時候患了一場病死了，他媽媽靠收破爛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家境不好，他很自卑。
每天放學回家，他看著媽媽用怎麼洗也洗不乾淨的雙手做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知道媽媽很辛苦很可憐，家全靠她的雙手來支撐，可對比班裡的同學家的寬裕，又為自己的命運莫名地悲嘆。他是個高中生，可自己的成績也不是很好，估計考上理想中的大學沒什麼希望，即使考上了，他估計媽媽也攻不起自己。
又要開家長會了，他不想告訴媽媽，怕一身髒兮兮的媽媽去了同學們更加看不起他。
他的母親叫歐陽紅，個頭不高，長年累月地勞作，臉上佈滿了皺紋，頭髮也花白了，五十歲不到看上去像個老太婆。雖然兒子沒告訴她要開家長會，但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撂下了手中的活一定要去。她覺得這是做家長的責任。
為了給兒女們爭點面子，家長們個個都特意打扮了一下，特別是那些做母親的，有的穿著漂亮的裙子，有的染著時髦的頭髮，還有很多人開著小轎車去。歐陽紅只是換了件乾淨的衣服，挎著從不離身的裝零錢的小皮包，騎著破舊的電動車去的。
開家長會也就是老師和家長交流，歐陽紅不知該和老師說些什麼，坐在那裡聽，偶爾微笑一下。當老師問到孩子在家裡的表現時，她有些驚恐地站起來，說：“挺好挺好，我的孩子很聽話的，見我忙不過來會幫我收拾一下破爛，好比捆廢紙，搬塑料瓶。”看她的樣子，好像唯恐老師懷疑自己的孩子在家表現很差似的，家長們聽了偷著笑。
老師對孫小彬家的情況多少也瞭解一點，知道歐陽紅這位母親很不容易，說：“所有的家長辛辛苦苦，無不是希望自己的兒女將來有個好前途，我想，孩子們都能理解。”
“是是是，我的孩子很聽話，很懂事。”歐陽紅臉上露出了笑容。
家長會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散會後大家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教室。
在經過一個垃圾桶時，歐陽紅習慣性地探頭往裡看了一下，接著彎腰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礦泉水瓶。那兩個礦泉水瓶就是家長們丟進去的。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而且是自己孩子的同學的家長們的面撿垃圾，所有人都覺得不可理喻，這叫孩子怎麼在人前抬得起頭來？有的家長不忍心看，把扭向別的地方，裝作沒看見；有的家長則驚訝地張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家長在學校撿垃圾，這好像成了國際新聞，很快就傳到了孫小彬的耳朵裡。他聽了面紅耳赤，羞得無地自容。
回到家，他問媽媽：“媽，上次開家長會你偏要去，你去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撿垃圾，現在同學們都知道了，你叫我臉往哪兒擱？”
“是的，我撿了兩個礦泉水瓶。我覺得沒什麼呀，同學說你了？你怎麼會那種感覺？”歐陽紅很是不解。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他很是惱火。
歐陽紅沉默了。想不到撿了兩個礦泉水瓶，在兒子眼中就成了不要臉的母親，她心裡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後記：筆者見到路上有空礦泉水瓶也會撿，放在貯物間裡積少成多，然後拿去買。對於這位撿垃圾的母親，大家有什麼看法。
閱讀更多 焚琴煮酒醉成仙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