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鞏俐之《風月》,真正的愛情,是得不到就毀掉還是放手就好


張國榮鞏俐之《風月》,真正的愛情,是得不到就毀掉還是放手就好

《風月》張國榮,男版聶小倩,同是天涯淪落人,情斷此生魂飛散

張國榮鞏俐之《風月》,真正的愛情,是得不到就毀掉還是放手就好

英俊青年忠良(張國榮飾演)是上海黑幫大大門下“拆白黨”,勾引富家太太小姐之後勒索錢財為生。他少年時父母雙亡,曾投奔蘇州姐姐秀儀(何賽飛飾演)和姐夫龐家少爺,卻如僕從一般過活還要受他們侮辱調戲,忠良用鴉片毒廢姐夫後才逃到上海。

龐府老爺去世,秀儀的小姑子如意(鞏俐飾演)當家主事,家族收遠房親戚端午為如意的弟弟幫忙。拆白黨頭子大大命忠良回龐府引誘如意圖謀家產,不料二人相愛,忠良不忍欺騙獨自回上海。大大派人接如意到上海拆穿真相,但如意依然愛忠良,忠良拒絕。如意回家後接受了景家少爺求婚,忠良不捨如意出嫁,用鴉片毒廢如意,自己被大大派人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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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去,往事已矣,張國榮是風中的無腳鳥,飄零半生終於落地,留下《風繼續吹》的絕唱。回頭看他的每一部電影裡都有他本人的一部分影子,不是形象,而是心靈。亦真亦假,人生如戲,他終於下了決心離去,活著的人只能去影像和歌聲裡追尋那個寂寞而美麗的靈魂。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出自歐陽修的《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片名《風月》,改編自葉兆言的小說《花影》,“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出自張先的《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本片由陳凱歌執導,是民國時期的悲劇情感故事。

這部片子上映於1996年,以至於很多人可能都沒注意過,我也是最近半夜翻電影名錄偶然看到,為劇中的張國榮飾演的角色而唏噓,忠良的臺詞字字錐心滴血。

張國榮鞏俐之《風月》,真正的愛情,是得不到就毀掉還是放手就好

忠良回到龐府對如意說:“你知道這十年,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知道嗎?蘇俄革命、世界大戰、北伐、國共聯盟、列寧、孫文、打倒列強,自由戀愛、男女平權、年輕人流血不流淚,這些你都知道嗎?”接著他又說了北京的女學生是怎樣的,這對深宅大院裡的如意來說,無異於在古井裡投下炸彈,一瞬間,那暗黑壓抑的保守舊生活裡被撕開鮮亮的口子,萬丈金光撲進如意的眼睛和心靈。像被鴉片煙毒了半輩子似的忽然清醒了透亮了,知道了生命是怎麼一回事,是蝴蝶在春風裡扇動翅膀,是蜜蜂在花叢裡嗡嗡追尋,是嘰嘰喳喳的麻雀在枝葉間歌唱,是清晨的露水滾在碧綠的草葉上閃著奪目的光芒。

所以,如意愛上忠良是從這一刻開始的,之前在院子裡第一次“巧遇”,如意只是對忠良的外貌談吐有好感,有喜歡,但還沒有到愛的地步,自古嫦娥愛少年似的自然,但直到忠良說了這一席話,如意瞬間將外面的世界的新希望與忠良捆綁在了一起,她愛他,她愛他帶來的希望和悸動。

忠良回到龐府對姐姐說:“我不會再愛了”,他終於敢說不,敢說中壓抑在心中的苦楚,少年時父母雙亡投奔姐姐姐夫,卻淪為他們的變態玩物,所以他才終於不堪忍受,毒廢了姐夫,想逃去北京,卻陰差陽錯到了上海,他想奔向希望,卻終於奔向了絕望。忠良對如意描繪的北京是他理想中的北京,共和、平權,自由,他現實所處的環境卻是被大大控制的上海黑幫拆白黨,玩弄女人勒索金錢的不齒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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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未經世事,以為忠良愛女人不愛姑娘,為忠良先和端午發生關係,把自己從姑娘變成了女人。可是當她在上海被忠良拒絕之後,她立即轉頭拒絕了端午的索求,她終於明白了愛與身體在一起才是最美好的,脫離了愛的慾望像飲鳩止渴一般。這也徹底激怒了端午,他不再甘心做如意的跟班,上不了檯面的代替品,所以在回到蘇州龐府之後,當著與如意訂婚的景少爺,他說:“如意和我和忠良都睡過了。”,他要破壞,要報復,要歇斯底里的掙扎,最後他也真的做到了。

如果說大大的貪婪是他的身份和職業所必然的,那麼最初毀掉忠良的卻是他少年時不得不依賴的姐姐和姐夫,他們的玩弄羞辱奪去了他在人世間最後一點溫暖和信任,不得不逃去天涯海角。就算他長大後回去了,姐姐依然像附骨之蛆源源不斷的勒索他,試圖將他拉回那無望的深淵,愛慾與倫理扭曲下的深淵。何賽飛飾演的姐姐很像她在《大宅門》裡飾演的怨婦,變態而絕望得尖叫,在《大宅門》裡殺了一隻貓,在本片裡殺了一公一母兩條魚。

忠良曾是遊刃有餘的拆白黨,大大的得意門徒。他愛上如意,所以沒完成大大的任務。殺人誅心,大大想讓忠良死心,如意死心忠良才能死心,所以大大派人接如意來上海親眼看到忠良的拆白黨身份。有了愛情尊嚴和良心的忠良,真的無法繼續大大的事業,沈太太跳樓更給了忠良一桶涼水,徹底醒來。“忠良,其實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不在乎”如意說。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勇氣去接受如意的愛和寬容,他的拒絕徹底關上了曾經在如意麵前打開的那扇窗,關於愛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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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並非負氣要嫁景少爺,她只是絕望。同樣絕望的還有忠良,失去了愛的能力和勇氣,但依然阻擋不住愛的燃燒,於是他回去找她,他終於說我愛你。如意說,我不愛你了。在這一刻,他倆已經一起死去了。他照樣用鴉片毒廢了如意,也有心痛和後悔,但結果是不可逆轉的,他終於在碼頭被大大派人槍殺,大大說“忠良,廢了。”

得不到的就毀掉,何其陰暗扭曲,自私殘忍,但看完之後對他們都不得不滿懷同情。忠良就像女版聶小倩。忠良被大大控制,小倩被姥姥控制,大大要忠良搞來錢,姥姥要小倩搞定男人。忠良是人,小倩是鬼,無論人鬼,一樣混跡江湖身不由己,別樣悲涼,無處安生。

最後在面對愛情的時候,他們的心靈處於一種提壺灌頂的狀態,聶小倩被救是因為有個純愛的書生男友,忠良沉淪是因為有個離他而去的如意。

風月無痕,愛恨成空。若有來生,不必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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