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戰績不如衛青霍去病,為什麼後世詩人多在詩詞中懷念李廣而不怎麼推崇衛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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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對漢朝以及整個中國歷史的積極推動作用肯定是不如衛青和霍去病,他能夠成為中國古代詩人所推崇與懷念的將領,主要是因為他是一位充滿悲劇色彩的個人英雄。

國史君(國史通論)在之前文章中曾經提到,歷史上的英雄人物可以分為國家英雄和個人英雄。衛青、霍去病立功封侯,長途奔襲漢朝最大的敵人於萬里之外,洗雪了漢朝立國以來七十多年的恥辱,開創了“漠南無王庭”的局面,他們對漢朝以及整個中國歷史都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所以他們都是真正的國家英雄。

而李廣善射又有膽略,愛兵如子,在當時被譽為“李廣才氣,天下無雙”,他說自己自“結髮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是沙場上的英雄。同時,他的祖先以及子孫都是著名的將領。但是,他終生沒有被封侯,留下了“李廣難封”的遺憾,最終又因為自己剛強的性格,不甘心受刀筆吏的侮辱而選擇自殺。他的一生更具傳奇色彩,很多自認為懷才不遇的文人往往拿“李廣難封”來自喻,所以李廣的名氣就越來越大。

另外,司馬遷對李廣及李陵有著獨特的感情,他在《李將軍列傳》中傾注了大量的心血,讓這篇文章成為中國歷史上文學價值最高的人物傳記之一,成為讀史的必修課程,比起《衛將軍驃騎列傳》,熟悉《李將軍列傳》的人要更多一些。


國史通論


李廣的戰績不如衛青、霍去病,後人卻懷念稱讚的是李廣,而不是衛霍二人?

我總結有以下原因:

一、先解析衛青的第一場勝仗。

當時漢朝派四位將軍,分四路進攻匈奴。其中包括衛青、李廣率領的數千騎。

由於李廣被匈奴贊為飛將軍。人怕出名豬怕壯。匈奴的主力全部來圍殲李廣的數千騎。

衛青趁匈奴後防空虛,突襲匈奴老巢。俘虜匈奴單于的妻妾奴僕,大獲而歸。

另外兩位將軍也不救援李廣。而是負責皇帝小舅子左右翼的安全。

最終李廣軍全軍覆沒。如果沒有李廣吸引匈奴主力,衛青哪有機會直搗匈奴老巢?

事後衛青加官進爵,而李廣被判處死刑,花錢贖罪,貶為庶人。

衛青凱旋後,並未向天子說明。正因為李廣吸引了匈奴的主力,自己才能立下奇功。

二、李廣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在這一點上,衛青不如李廣。而霍去病更爛,對待士卒苛刻,不能與麾下同甘共苦。

三、如果說項羽神勇,千古無二。那李廣的箭法,則是古往今來第一人。梁山好漢之一的華榮因箭法好,被稱為‘小李廣。’

四、李廣的‘飛將軍’之名是匈奴給予的。正如遼國稱楊業是‘楊無敵’。

五、《史記》中文學造詣最高的有三篇,分別是李將軍列傳,項羽本紀,淮陰侯列傳。在這三篇中,李將軍列傳排第一。司馬遷給李廣做了一定的宣傳。

六、霍去病品行低劣。用卑鄙手段暗殺李廣之子李敢。最終霍去病莫名的早逝,其子也被漢武帝暗中毒殺。(漢武帝重用法家酷吏,把群臣和皇族屠戮殆盡。有兩人被殺,大快人心。一個是法家酷吏張湯,被另一個法家酷吏處死。一個是霍去病父子之死。)


楊朱學派


不說李廣的遭遇,今天特此糾正一個很多人都弄誤會的一個常識性錯誤!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中的飛將指的是誰?有說李廣的,有說衛青的,更有奇葩說是霍去病的,今天把個人意見說明一下,共同探討!

我個人認為指的就是衛青!

原因如下: 但使龍城飛將在,應該這樣讀:但使.龍城飛將.在, 意思是說龍城飛將是一體的。前綴龍城是為了襯托飛將。

都知道衛青初次出征就直接長途奔襲幾百裡偷襲了匈奴的祭天聖地龍城,據說是在現在的蒙古國的和碩柴達木湖附近!請注意一點,那個時候可沒有現在的交通工具,完全是靠馬來機動的,而衛青之前幾十年甚至數百年以來,匈奴對先秦和漢王朝都保持著絕對的機動優勢!匈奴絕對不可能想到衛青居然會深入他們的境內來往數百里,還能大勝而歸!在匈奴和漢朝雙方的印象裡,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就像是從天上飛過來一樣! 所以,後人稱呼衛青是龍城飛將,無論從歷史事實還是從個人感情上來講,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非要這樣讀,但使龍城.飛將在, 非要把龍城和飛將分開,還有什麼意義?李廣被稱作飛將軍,這個沒問題!但是龍城呢?單獨拉出來龍城有什麼意義? 即便作者想按龍城大捷來誇衛青,也不能單單寫龍城倆字啊!沒有任何指向性!

所以,不能因為李廣被稱作飛將軍,就把飛將當做是他!前面的龍城已經確定了歷史事件,這個時間和李廣一點關係都沒有! 甚至在這個大作戰當中,李廣還是戰敗的一隊!

至於霍去病,那就更不可能了。龍城大捷和他沒關係,至於飛將軍的稱號,也和他不沾邊! 拿飛將軍說事,呂布還被成為飛將軍呢,難道這裡還有呂布的事兒?

以上純屬純屬個人想法!





太上老君的葫蘆


李廣一生的戰績其實非常一般,官位也非常一般,最終連一個最起碼的侯爵都沒有得到,和衛青、霍去病遠遠不能比。但是他對後世的影響,則明顯地超過了衛青、霍去病。唐宋兩朝,都把他放在古代最重要的行列,詩人讚歎他的詩詞,那更是數不勝數。

(飛將軍李廣畫像)

那麼,李廣為什麼會在後世,尤其是在詩人中獲得那麼大的推崇懷念呢?

第一,詩人推崇李廣,是因為感同身受。

古代詩人,尤其是詩詞寫得好的詩人,大都是不得志的。有一句話叫做“愁苦之詞易巧,歡愉之詞難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古代詩人才華橫溢卻不得志,李廣武藝高強也是一生不得志,“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最終連一個侯爵都沒得到。這樣的境遇,讓古代優秀的詩人們感同身受,所以,經常會以寫李廣來“澆心中的塊壘”,抒發自己的鬱悶之情。選擇李廣,而不是選擇一生榮光無數的衛青霍去病來寫,就很容易讓人理解了。

同時,選擇李廣作為寫作對象,還有一個原因。中國古代從漢高祖那裡傳下來一個規矩,非同姓不封王,無戰功不封侯。封王完全是一種奢望,封侯倒是可以追求的一個人生理想。但是封侯必須要有戰功,所以班超“投筆從戎”開了一個先河,詩人們都想學班超,“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而李廣作為一名能力卓著的戰將,就算“從戎”了,就算立下了不少戰功,依然不能封侯。因此,這不能不讓人慨嘆。

(大將霍去病)

第二,李廣的“相對戰功”,絕不輸於衛霍

我這裡所說的“相對戰功”,是基於這個武將的身份,他所能帶動的兵力情況,以及他所參加的戰役情況進行的綜合考量。

衛青、霍去病因為是漢武帝的親戚,因為性格很好,又極力討好漢武帝,因而深得漢武帝寵愛。他們由此成為三軍統帥,所帶的兵力非常多。基於漢武帝時期軍隊整體的戰鬥力強大,他們所打的都是大戰役,獲得的都是大勝仗。雖說這個大勝仗並不一定就是他們打下來的,但他們作為軍隊的最高統治者,肯定獲得最多的獎勵。

李廣一生都只是個偏將軍,他指揮的軍隊數量非常有限。當他單獨出戰的時候,所帶的軍隊更少。雖然經常都能打勝仗,但是取勝的規模不是很大。當他作為大軍團中間的一個方面軍的時候,其戰功又會被埋沒。或者被安排去打戰略不是很好的那種戰爭。比如他幾次跟隨衛青作戰,衛青給他安排的路線都很糟糕。

不過就算這樣,相對於他殺死敵人的數量,他的“相對功勞”並不在衛青、霍去病之下,所以後世的詩人們非常地同情他推崇他。

(衛青)

第三,李廣具有強大的人格力量,這種人格力量折服後人。

李廣的人格力量體現在兩點:

一是英勇無畏。李廣被稱為“飛將軍”,就在於他不但武功高強,騎射一流,而且英勇無畏。他數次深入險境,但最後都能依靠他絕世的謀略和不屈的精神,從險境中走過來。這種英勇無畏,是一個軍人最重要的品格。李廣就具有這樣的品格。

二是不附權貴。李廣之所以一生沒有封侯,就是他不攀附權貴,因此也不像衛青霍去病那樣,受漢武帝的重用。而這種不附權貴的秉性,也就是他人格最閃光的地方。

李廣一個不得志的將軍,能夠在後世有那麼高的令名,絕不是偶然的。


張生全精彩歷史


這麼多回答的,可見這個問題很熱門,在此彭導也不敢妄言,只是從自身理解的角度說一下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首王昌齡的出塞在當初上學時候就已經被老師不斷提醒,裡面的飛將是李廣,後來做了導遊,行走在西北大地上也是這樣給客人講的。可隨著西北歷史接觸的多了,慢慢發現,這裡面不簡單!

第一,李廣並沒有到龍城,但李廣被稱為飛將軍,真正到龍城的是衛青,當時漢武帝派四路大軍征討匈奴,李廣面對兩倍以上的匈奴主力,另外兩路一路還沒出徵就回來了,一路沒有找到匈奴主力,還有一路就是衛青的部隊,由於匈奴單于並不瞭解衛青,繼而認為即使打敗衛青部也產生不了重大影響,而打敗了久負盛名,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李广部,則會產生巨大的戰略影響!於是集中兵力圍剿李廣,而衛青就成了無人問津的一路兵力!

恰恰是李廣無意中的鉗制,使得衛青能在草原上深入深入,不斷的深入,一直打到匈奴的後方,他們的聖地龍城,殺死,俘虜匈奴人以千記,以至於匈奴人以為衛青是從天上飛過來的,驚呼衛青為龍城飛將。

以上是龍城飛將的典故,可是一千四百年前的王昌齡並沒有寫清楚詩文中到底指的是李廣還是衛青,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學習並不是背書袋,而是學習這種精神!

第二點想說的是,之所以唐朝人推崇李廣,我認為有這麼幾點原因,

一是唐朝的國姓是李姓啊,更何況李世民也一直再說自己是西涼王李暠的後代,而在西涼時期(定都敦煌),李暠也宣稱自己是李廣的後代,今天敦煌買的杏皮水,李廣杏有可能就是這樣來的。這可能跟中國的每一任王朝統治者都願意給自己找個牛逼的祖上有關係。李世民推崇道家老子李耳就是出於這樣的原因。那麼這麼一來,李家漢朝名將李廣被推崇也就容易理解了。

另外一點,李廣難封已經隨著王勃的滕王閣序傳遍天下,可是這樣一個漢家名將,一輩子未被封侯,卻讓千百年後的後人始終念念不忘,原因就在於司馬遷的史記。我們似乎都忘了這一點,有時甚至容易將司馬遷的史記當成完美無瑕的史書,真實的情況是司馬遷儘量在史記中追求事實,但真實已經過去,留給我們的哪一樣歷史記載不或多或少的帶有主觀的意見和看法呢?

更何況,司馬遷是在受腐刑後才開始寫史記,是在為李陵求情惹毛了漢武帝才受得腐刑,而李陵是司馬遷的好友,更是李廣的孫子啊,還有就是李廣之子李敢當年在李廣拔劍自刎後找到過衛青理論並砍傷了衛青,衛青的外甥霍去病借打獵中的機會射殺了李敢!你想象一下,自己好朋友的親爹讓人家給殺了,在記錄的時候能寫的那麼客觀嗎?你和我現代人做不到,兩千多年前的司馬遷就能做到嗎?難!!

還有衛青,霍去病都是外戚,是影響朝局的一股很重要的勢力。看看司馬遷在史記中如何描述外戚勢力的就知道即使衛青霍去病有天大的功勞,司馬遷作為史官,更是作為個普通人是無法放下這種對外戚的偏見的。

我認為還有最後一點,自己琢磨的,那就是衛青在漢武帝時期跟低調,真正做到了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對匈奴作戰七戰七捷,但家人榮華富貴了,就有點飛揚跋扈,這一點在戾太子劉據事件中可以看出來,漢武帝在打壓衛氏一門,後面的漢朝歷史中衛氏的影響力遠遠不如霍氏!

而霍去病呢,23歲(一說24歲)就英年早逝了,他最大的影響力就在於他的異母兄弟霍光。除此之外,衛青,霍去病都是私生子,衛青的出身是平陽公主家的騎奴,若不是漢武帝看上了衛子夫,衛青的出身是不會改變的!

也就是說從出身來說,衛青,霍去病他們出身卑微,而李廣是名門之後,出身並不一定高貴,但一定是將門虎子,這也是司馬遷喜歡結交李陵這樣的朋友,而不喜歡衛家,霍家這樣的暴發戶的一部分原因。

以上這些理由,足以看出司馬遷在寫史記的時候是有偏頗的,這也就造成了後世只知李廣難封,飛將軍,卻忽略了衛青,霍去病的功勞!

打字不易,以上全部是自己的一家之言,歡迎交流,不喜勿噴!同時歡迎大家來到西北大地,實際的看一眼千年古戰場,才能感受到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的邊塞風光。

我是西北彭導,歡迎大家來西北旅遊


彭導帶團遊西北


我們看國共戰爭片,一定會發現國民黨軍隊有個大問題。凡是蔣介石的嫡系部隊,全部美式裝備,各種補給都很充足。至於那些雜牌軍,不光待遇差、裝備差,往往還要充當炮灰。

其實,漢武帝治下,情況有些類似。

衛青、霍去病是漢武帝的近臣嫡系,漢帝國最精銳的士兵、戰馬任憑他們調度。李廣是邊境行伍出身的猛將,沒有外戚的身份,相當於漢帝國的雜牌軍。所以,李廣所部,待遇、裝備都比較差,出征匈奴時,還要承擔最苦、最難出成績的任務,自然付出傷亡多,看上去收效少。

要深入討論這個問題,就需要梳理一下漢代的騎兵戰法。我們會發現,衛青、霍去病突擊戰法的成功,需要大量支線部隊的輔助。這些支線部隊,由點及線,切割草原的活動空間,這樣漢庭才能把我匈奴主力方向,由衛霍率領精銳,給予致命打擊。至於那些支線部隊,兵力、裝備有限,他們的生死成敗,對於漢帝國來說無關痛癢——對漢武帝來說,作為炮灰的李陵就應該死在那裡。


稍稍展開的話,最近李碩有一本新書叫《南北戰爭三百年》,對兩漢至於南北朝的軍事技術有比較深入的討論。

作者指出衛青、霍去病的主力,其實是手持長槍的槍騎兵,這和長於騎射的匈奴騎兵有很大不同。概言之,匈奴人自幼騎馬,騎馬射箭是其長處;如果要和匈奴人拼騎射,那正好就撞到對方槍口上了。所以衛青霍去病發明出了一種新戰術,就是拿著長槍往前衝,然後在白刃戰中硬碰硬。在雙方都沒有馬蹬的情況下,漢軍在鐵製兵器方面有天然的優勢,長槍長戟是匈奴所不具備的,這樣一來,衛青、霍去病軍就可以揚長避短,取得佳績。這一看法非常精彩,作者進一步列舉漢代畫像石等出土文物,為讀者呈現出漢代槍騎兵的面貌,這裡就不劇透了。

但作者對李廣的分析就比較薄弱了。

他認為,李廣在戰法上保守落後,基本上還在走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老路。所以,作者講:“當衛青、霍去病已經做出表率、幾乎所有漢軍騎兵都接受了……衝鋒肉搏戰時,李廣仍迷戀著他已經藝術化的騎射本領。”(Kindle版:loc 728)在他看來,既然衛青、霍去病開發出了槍騎兵衝鋒肉搏的戰法,全軍就應該紛紛效仿;李廣覺得自己了不起,硬是要和匈奴比騎射,他行他上了,可是他手下人不行啊,這樣打能不輸掉麼?這樣一來,他認為李廣拒絕先進的、適合漢軍的作戰方式,走上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歧途。

我個人不太認同。我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像對國軍雜牌軍說,你看,人家張靈甫的74師,可以快速突擊,集中火力猛攻,你們怎麼還在和共軍瞎周旋,運動戰你能打過共軍?(當然,這裡有一些不貼切的地方,張靈甫的74師也完蛋了……)

面對以騎射見長的匈奴,槍騎兵有優勢,但劣勢也很明顯:畢竟戈矛槍戟這樣的兵器,最多不過2米多,箭怎麼也可以射幾十米。大家速度差不多快,於是問題就來了:我們一隊槍騎兵衝鋒尋求肉搏,對方騎射手機動後撤,一邊撤一邊射箭——速度一樣的情況下,永遠追不上的……同時,長途奔襲,衝鋒突擊,對馬匹的消耗很大。東亞戰馬本來身材較小,耐力有限,一旦馬匹大批死亡,刀筆吏就要來興師問罪了……

所以實戰中,要實現騎兵衝鋒的戰法,有一些前提條件。戰役準備上,需要有大量馬匹,供主將任意使用。戰術上要選擇狹長地形(作者已經注意到)。更重要的是,在戰略上,就需要攻其必救,打擊其王庭、後方族帳。所以元朔五年(前124年),衛青需要,直接打擊右賢王所部後方,最後俘虜“男女五千餘人,畜數千百萬。”這裡,俘獲人口牲畜的數字值得注意,這意味著漢軍掌握了匈奴右賢王本部的動向,避開其外圍遊騎,直接向其男女老弱、牛馬資產發起攻擊。這樣一來,匈奴弓騎不得不回師救援,由此才能迫使匈奴放棄“追逐騎射”,陷入“短兵肉搏”。(Kindle版:loc 666)

攻其必救的戰略目標,不是一支軍隊可以實現的。這多個戰鬥單位共同推進。這個時候,誰能獲得更多的戰馬、補給?誰能第一時間獲得匈奴動向?在掌握有關情報以後,誰可以攻擊匈奴薄弱的輜重,獲得豐厚戰利品?誰必須牽制匈奴精銳騎兵,甚至與其展開苦戰?

司馬遷告訴我們:這些軍事決策背後,是殘酷的政治現實。誰能獲得皇帝的寵信,誰就能在戰場上獲得主動;相反,缺少堅實的政治背景,縱然有一身的武藝,也不過是大漠中的孤軍,刀筆吏面前的敗將。



在野武將




答:原因很簡單,李廣是個悲劇英雄。

悲劇的東西具有永久的震撼力,時間越久越堪回味,越回味越覺魅力無窮,欲罷不能。

偏偏,李廣又是個近乎完美的人物:胸襟磊落,做事果敢,快意恩仇,有仇必報,而且身懷神射絕學,膽略過人,有擒龍射虎的本事,個人能力無敵,有過多姿多彩的戰鬥經歷,宦海沉浮,慷慨悲歌,極富傳奇色彩。

太史公筆力矯健如龍,他本人又因涉及李陵事被處以腐刑,悲憤滿懷,故在寫李廣傳時,以獅子搏兔之力來行文,形神兼具、栩栩如生,又灌注了一腔悲憤,帶血帶淚之筆時隱時現,讓人目眩神搖,低迴嘆息。

後人評史記,說有三大名篇,排第一即為李廣列傳,其次為項羽本紀,再次為淮陰侯韓信列傳。

實際上,李廣與衛霍相比,不過一悍將、勇將、猛將,乃是一時之將,只能爭一時一地之長短、勝負;而衛霍才是一國之將、天下之將,可以安邦國、定乾坤。

以前的腐儒沒有給予衛霍應有的定位,明顯是被太史公帶偏了。

太史公作衛霍列傳,內容乾巴巴,對二人的蓋世奇功只是機械式地進行羅列,給人印象不深。

最最主要的是,還明顯流露出種種鄙夷、不屑的情緒。

在《史記•佞幸列傳》裡,司馬遷就直言:“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說衛霍是靠裙帶關係發跡的。

注意,這裡的“幸”字,很多人熟讀王維《老將行》詩中那一句“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已經適應以為尋常語,但敏感一點的人,會產生出許多聯想。

要知道,在《史記•佞幸列傳》裡,“貴”和“幸”組成詞語一共出現了三次,除了衛霍這一次,另一次是“至漢興,高祖至暴抗也,然籍孺以佞幸;孝惠時有閎孺。此兩人非有材能,徒以婉佞貴幸,與上臥起”、“延年佩二千石印,號協聲律。與上臥起,甚貴幸,埒如韓嫣也。”

不難看出,除了衛霍這次,其他兩個“貴幸”都和“與上臥起”有關。

顯而易見,太史公這個“幸”字,表達的就是“寵幸”的意思,嗯,沒有錯,和皇帝寵幸妃子的意思是一樣一樣的。

“幸”這個字,用在女性身上沒有什麼,用在男性身上,就非常噁心了。

太史公可能還怕表達得太隱晦,大家看不懂,再在《史記•衛青霍去病傳》裡強調:“是歲也,大將軍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為天子侍中。”

漢武帝是否真的“寵幸”過衛霍,不好說。

但經太史公這麼一宣揚、這麼一作賤,不是真的也變成真的,再值得崇敬的蓋世名將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從而產生鄙視心理。

蘇東坡在《東坡志林》就公然說“若青奴才,雅宜舐痔”,說衛青這樣的奴才,只配給人舔屁股上的痔瘡。

那麼,衛霍不被後世推崇是必然的了。


覃仕勇說史


首先,在記錄李廣和衛霍的第一手官方資料中,已經存在了一種揚李貶衛霍的微妙情緒。


這份資料,就是二十四史當頭第一部的《史記》。宋代人黃震在《史記評林》中已經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凡看衛霍傳,須合李廣看。衛霍深入二千里,聲振華夷,今看其傳,不值一錢。李廣每戰輒北,困躓終身,今看其傳,英風如在。史氏抑揚予奪之妙,豈常手可望哉?”——黃震

那麼,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發生呢?這一切,要追溯到《史記》的原作者,我國第一位紀傳體史學家——司馬遷。

提起司馬遷,凡是寫過高考作文的中國人想必都知道:他是一個閹人,他被漢武帝實施了宮刑,但是並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堅持努力,寫出了史記。


好了,問題來了,你們知道漢武帝沒事為什麼要切了司馬遷嗎?


這是因為:馬遷在漢武帝氣頭上的時候,出面為投降匈奴的漢軍將領李陵辯解。此前,李陵率領五千士兵在匈奴境內遭遇其數萬主力,李陵堅持數日後,因為弓箭用盡,不得已而投降。此事令漢武帝非常憤怒,在盛怒之下,漢武帝想要殺掉李陵的一家老小。司馬遷對於李陵的遭遇非常同情,於是在漢武帝面前慷慨陳詞,指出李陵投降是不得已,殺了他的家人只能令他徹底倒向匈奴。盛怒的漢武帝並沒有被他勸服,而是直接要將他作為李陵同黨處死。死刑在當時可以通過兩種方式減免,一種是付出大量的金錢,另一種,就是宮刑。司馬遷貧寒,選擇了宮刑。

司馬遷選擇宮刑,原因是為了能夠活著完成《史記》,但是他也是一個凡人,對於施加給他宮刑的漢武帝,要說沒有一點怨懟那是不可能的,而衛青和霍去病,之所以能夠擁有展現才華的機會,不能不說依靠了一點裙帶關係,在司馬遷的眼中,衛霍二人是漢武帝的家人,司馬遷自然對其有情緒。第二點,司馬遷個人與李家的關係更好,李陵本身就是李廣的長孫,司馬遷能夠不顧個人安危為他辯解,可見他對於將門李家,是擁有很強的好感的。在這種情緒下,司馬遷在創作中將李廣塑造成了一位失意的英雄,單獨成一傳。而衛青和霍去病兩人合作一傳。

不過,作為有良知的史學家,司馬遷並沒有掩蓋衛霍二人的功績,只要仔細對比閱讀李廣與衛霍的傳記,孰優屬劣還是能夠辨明的

“太史公以孤憤之故,敘廣不啻出口,而傳衛青若不值一錢,然隨文讀之,廣與青之優劣終不掩。”(明·黃淳耀)

讀著這種記載的文人,自然產生了對於李廣“失意英雄”的印象。而且,喜歡寫作的文人大都懷才不遇,落魄失意,這種情況下,他們很難以“封狼居胥”的衛霍自比,此時,這個英勇而“失意”的李廣,正是最好的歌頌對象。這才有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等千古典故。

另外,同樣作為軍事家,李廣要明顯比衛霍二人更加“接地氣”。

衛青是什麼人?馬奴出身,被皇帝賞識,領兵出征,第一戰就千里奔襲匈奴聖地龍城。霍去病17歲領兵,率領精銳鐵騎在沙漠草原縱橫捭闔,封狼居胥。二人生平未嘗一敗,這份履歷,別說是普通人,就是放在全世界的精英人群中,有幾個能比的?他們的成績太耀眼了,用他們做目標,你得從自己還是一個精細胞的時候就開始努力。

而李廣卻不一樣,他更符合普通人的生活軌跡,具有一定的才能(或者很多人自認為具有一定的才能),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無法施展抱負,要麼風沙太大迷路了,要麼難以被重用......李廣的軌跡,就是大部分失意文人的生活寫照。要知道,失意文人才寫詩,成功的文人都“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去了。


扣毛


衛青,霍去病的戰功遠遠大於李廣,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為什麼李廣在後世的傳頌程度更廣呢?我覺得原因有以下幾點。

一 太史公的《史記》最早為李廣做了個人形象推廣

不可否認,太史公在寫史記時,雖然極大程度上秉承客觀公允的原則,但仍然夾雜了一些個人感情偏好。或許李廣一生鬱郁不得志的人生經歷引起了司馬遷的共鳴,或許遭受宮刑之恥後,司馬遷對英雄男兒形象更加嚮往,又或者因為李陵事件後,司馬遷對李家的遭遇充滿同情,總之,在《李將軍列傳》中,太史公對李廣勇猛善射的個人英雄形象極盡褒揚之詞,使得飛將軍李廣的形象深入人心。唐代詩人盧綸根據史記中記載的李廣射石為虎的事件,寫出了著名的《和張僕射塞下曲.其二》: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更是使得無數人對這位天生神力的飛將軍為之傾倒。


二 《滕王閣序》一出,李廣已經成為失意之人的代表符號

公元675年,大唐天才少年王勃在一次宴會上,應主人翁閻公的邀請,寫下了名傳千古的《滕王閣序》,其中一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為李廣難以封侯的境遇籠罩上了一層深深的宿命感,引起了無數文人墨客的共鳴,從此,李廣難封成為詩史上一個經典符號。廟堂之上,江湖之中,無數人用李廣的典故來舒達自己懷才不遇,失意落魄。與其說詩人們傳唱李廣,不如說是在傳唱王勃的這首經典之作。



三 衛、霍作為殿堂級的軍神,常人難以企及,李廣的形象反而更接地氣

衛青,霍去病的功績,已經使他們同白起,韓信,李靖等一流名將一起,成為帝國的軍事符號。後世的人,有點自知之明的,都不會把自己比做衛,霍。但是李廣不同,史記裡大多記錄了李廣的個人勇武形象,但是對李廣在與匈奴戰爭中的斬獲卻少有提及,換句話說,李廣是在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重大戰績。個人勇猛,卻多打敗仗,終其一生,難以封侯的李廣形象,更加接地氣,也更加具有文學色彩,故後人多以李廣自比。


你覺得還有什麼原因呢,歡迎留言探討。


一卷青史



我是前哥,我來回答。

李廣,可以說是古代名將中的“偶像派”, 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氣之大,甚至超過了衛青和霍去病。記得上小學時,第一次從連環畫上知道這位“飛將軍”,簡直崇拜得不要不要的。後世對李廣的讚美和歌頌,比上班高峰時堵在路上的汽車還要多。王昌齡名詩“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幾乎將李廣推上了神壇;王勃一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更讓李廣贏得了無數的同情。然而,李廣真的是神勇無敵嗎?李廣終生不能封侯,真的是時運不濟,或者是受到了不公正對待嗎?


非也。歷史上真實的李廣,可能讓人大跌眼鏡。他有勇無謀,治軍散漫,軍事指揮才能平庸,並非大將之才。李廣出擊匈奴,屢戰屢敗,鮮有勝績,這才是他終生未獲封侯的根本原因。



李廣和匈奴的四次大戰,無一勝績



李廣的軍事生涯將近半個世紀,橫跨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三個時期,妥妥的三朝老將。李廣年輕時勇猛無比,曾經和猛虎搏鬥過,連漢文帝都稱讚他“如果生在高祖(劉邦)時代,封個萬戶侯都不算個事兒!”漢景帝時,李廣跟隨周亞夫平定“七王之亂”, 曾奪取叛軍軍旗立下大功。但由於缺乏政治眼光,李廣私自接受了梁王授予的將軍印章,因此沒有得到封賞。


此後,李廣長期擔任邊郡太守,和匈奴作戰四十多年,大小戰鬥七十多次。司馬遷用大量的筆墨,生動地描寫了李廣百騎退千敵、被俘後逃回、草叢射石虎三大經典故事,讓人感覺李廣猶如是戰神下凡,匈奴剋星再現。但事實上,李廣對匈奴的四次大戰,戰績都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第一戰:元光六年(前129年),漢武帝派驍騎將軍李廣、車騎將軍衛青、騎將軍公孫敖、輕車將軍公孫賀,各領一萬精騎,兵分四路出擊匈奴。李廣從雁門出擊,結果全軍覆沒,本人被俘。李廣逃回漢朝後按律當斬,交錢後“贖為庶人”。

第二戰:元朔六年(公前123年),跟隨大將軍衛青,從定襄出擊匈奴。李廣擔任後將軍,無戰功。

第三戰: 元狩二年( 前 121 年),李廣率四千騎出右北平,與張騫合擊匈奴, 結果被匈奴左賢王四萬騎包圍。《漢書》記載“(李)廣殺匈奴三千餘人,盡亡其軍四千人,獨身脫還”。雖然殺敵三千,但全軍覆沒,功過相抵後無封賞。

第四戰:元狩四年( 前119 年),跟隨大將軍衛青參加漠北之戰,衛青命前將軍李廣和右將軍趙食其兩軍合併,從右翼進行包抄。結果李廣和趙食其在沙漠中迷路,會師失敗。戰後,衛青派人帶著乾糧和酒,詢問李廣和趙食其迷路經過,李廣拒不回答。衛青再派人命令李廣到幕府當面問詢,李廣憤而自殺。



總結一下,李廣參加的四次漢匈會戰,兩次全軍覆沒(其中一次主帥被俘),一次無功而返,一次因迷路未參加戰鬥。也就是說,沒有獲得過一次像樣的勝利。四次大戰中,除了第三戰以四千騎迎擊四萬騎屬於寡不敵眾外,其他三次都是白白浪費了立功機會。這樣糟糕的戰績,即使放在今天也拿不出手,何況是在以軍功來封爵的漢朝?王維說“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將衛青的成功、李廣的失敗都歸因於運氣,顯然無法令人信服。


後起之秀衛青 PK 三朝老將李廣,到底誰更優秀?數據最能說明問題。李廣對匈奴的四次會戰中,衛青參與或指揮了三次(第一、二、四次),戰績如下:


第一戰(前129年),漢朝四路大軍出擊匈奴,李廣被俘,公孫敖戰敗,公孫賀無功而返,只有首次領兵作戰的衛青一路獲勝,橫掃了匈奴祭天聖地龍城,“斬首虜七百”,取得了漢朝對匈奴的第一場勝利,衛青也因功“賜爵關內侯”。王昌齡的名篇《出塞》:“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流傳千古。很多人都以為這首詩讚頌的是李廣。錯了。李廣終生都沒有到過龍城,而且戰績這麼差,怎麼能稱為“龍城飛將”?真正的龍城飛將,是戰神衛青。衛青在龍城首戰告捷,奪得匈奴祭天金人,並從此拉開了大漢帝國痛揍匈奴的偉大序幕。十年之後漠北之戰,使“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廷”,這才是真正的“不教胡馬度陰山”。


第二戰(前123年),已晉升大將軍的衛青作為總指揮,從定襄兩次出擊,“斬首虜萬餘人”。


第四戰( 前 119 年,漠北之戰),衛青作為左路軍總指揮,在李廣和趙食其兩軍因迷路而未能會師的情況下,孤軍與匈奴單于率領的主力決戰,獲得大勝,“凡斬捕首虜萬九千級”。


如果再算上其它三次作戰,衛青在進攻匈奴的七次大戰中保持全勝,斬俘總計五萬餘人。而霍去病參加或指揮的六次大戰,也獲得全勝,斬俘總數達到了十一萬人,並接受匈奴渾邪王部數萬人投降。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從數據來看,衛、霍的戰績,遠遠超過了李廣,兩位戰神也因功被封萬戶侯。漢武帝興奮之下,甚至將衛青三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兒子——衛伉、衛不疑、衛登全部封侯。衛、霍的部下,也分別有九人、六人封侯。



按照漢代的封爵制度,李廣到底能不能封侯?



漢承秦制,無論是封官,還是賜爵,都取決於功勞大小。《史記》記載,漢代的功勞由高到低,分為勳、勞、功、閥、閱五等,“以德立宗廟定社稷曰勳,以言曰勞,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閥),積日曰閱”。簡單地講,“勞”就是文治,“功”就是軍功,“閥”就是集小功為大功,“閱”就是資歷或工齡。除了“勳”屬於極高的特殊功勞外,功、勞、閥、閱往往並稱,但在多數情況下,“功”在“勞”之上。


漢代的封爵共分為二十級,最高級為列侯(徹侯),次級稱關內侯,都是隻有食邑,沒有封國。侯爵獲封的食邑差別很大,最少的僅有數百戶,最多者可達上萬戶。衛青、霍去病由於軍功顯赫,食邑分別達到了一萬五千七百戶、一萬五千一百戶。



漢代,軍功是獲得爵位的首要方式。那麼軍功如何評定呢?主要是看斬首級數和掠獲多少,“書其斬首之功於一尺之板”,然後再結合部隊傷亡比例,由縣、郡按照軍功大小,賜爵、賜田宅或給予其它賞賜。漢代對於軍功進爵的管理非常嚴格,冒領軍功者會受到嚴厲處罰。《史記·馮唐列傳》記載:雲中太守魏尚因為斬首數多報了六級,就被削去爵位、罰做勞役,“魏尚坐上功首虜差六級,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罰坐之”。


《史記》中對各位將領的戰功均有詳細記載,但司馬遷最推崇的李廣,卻偏偏沒有斬首級數的記錄。《漢書》記錄李廣殺敵最多的一次,是前 121 年“(李)廣殺匈奴三千餘人”,但是自己部下四千餘人全部戰死。這說明,雖然李廣資格很老,作戰次數很多,但是要麼斬首級數不多,要麼部隊傷亡過大,勞苦功不高,所以總是夠不上封侯的標準。


漢朝有功必賞的另一面,是有過必罰。凡是軍隊傷亡巨大、被俘、未能按期會師,按律都是斬首,但允許繳納贖金免死,貶為平民,稱為“贖為庶人”。 同樣是身經百戰,公孫敖的人生比李廣還慘,兩次被貶為平民,最後因“巫蠱案”牽連,被腰斬於市。前129年,騎將軍公孫敖率一萬騎兵出擊匈奴,陣亡七千人,“當斬,贖為庶人”。前121 年,公孫敖隨霍去病參加河西之戰,因迷路導致會師失敗,再次“贖為庶人”。另一位 將領蘇建,也有過類似的遭遇。 前123年,蘇建與趙信領三千名騎兵出擊,與匈奴單于主力遭遇,激戰一天全軍覆沒,趙信投降匈奴。蘇建隻身逃回漢朝後,“失軍當斬,贖為庶人”。



漢武帝沒給李廣機會嗎?



如果說漢武帝對李廣一直心存偏見,這不是事實。漢武帝曾三次重用李廣。第一次是漢武帝剛即位時,因左右都說李廣是名將,漢武帝就任命李廣為未央宮衛尉(警衛團長官)。同時擔任長樂宮衛尉的,是另一位名將程不識。李廣、程不識都是邊將出身,現在調入中央任職,顯然是重用。

前129年,漢朝兵分四路進攻匈奴。李廣率1萬騎兵從雁門出擊,結果全軍覆沒,主帥李廣也被俘。李廣逃回漢朝後,贖為庶人。沒過多久,因“匈奴入殺遼西太守,敗韓將軍”,漢武帝任命李廣為右北平太守。這是第二次重用李廣。


但李廣到任後,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出擊匈奴,也不是加強防守,而是把之前吵過架的霸陵尉召來,當場斬首。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李廣被貶平民後,有一天出城找朋友喝酒,深夜才回城。守城的霸陵尉喝醉了,就訓斥李廣。有人告訴他,這人以前是將軍,霸陵尉聽後很不屑:“即使是現在的將軍,也不能違規夜行,何況是以前的將軍!”李廣和朋友無奈,只好在城下睡了一夜。霸陵尉阻止李廣進城的行為,屬於正常履行公務,即使出言不遜,也不到判死刑的標準。而李廣擅殺霸陵尉明顯是公報私仇,暴露出李廣器量狹小的一面。事後李廣上書請罪,但漢武帝並沒有因此怪罪他,說明漢武帝此時仍然很器重李廣。



十年後(前 119 年),李廣已經六十多歲了。漢武帝動用傾國之力,由衛青、霍去病各領騎兵五萬,步兵數十萬,馬十四萬匹,發動了漠北之戰。最初的參戰名單中沒有李廣,但李廣覺得這是最後一次封侯機會,多次向漢武帝請戰。 漢武帝起初覺得李廣年邁,沒答應,後來經不住其反覆請求,最終同意李廣參戰,“天子以為老,弗許;良久乃許之,以為前將軍”。 結果李廣在沙漠中迷路,會師失敗,憤而自殺。



漠北之戰,是關係到漢朝政權興衰成敗的一場戰略決戰,意義重大,影響深遠。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為了大漢帝國的利益,為了戰役的勝利,考慮到李廣不但年過花甲,而且既往戰績不佳,運氣也不好,所以不願啟用他,後來勉強啟用後又密令衛青把李廣從主攻部隊調離,這都是合乎情理的舉動,漢武帝並沒有做錯什麼。


其實,李廣即使沒有迷路,如期和衛青會師,也註定無法封侯。《史記》記載,漠北之戰漢軍大獲全勝,衛青“斬捕首虜萬九千級”,但是衛青以及部下沒有一人獲封,“而大將軍(衛青)不得益封,軍吏卒皆無封侯者”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霍去病“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執滷獲醜七萬有四百四十三級”,漢武帝增加霍去病食邑5800戶,霍去病部下三人(路博德、復陸支、伊即靬)獲封列侯,李廣的兒子李敢也因奪得匈奴軍旗,賜爵關內侯,食邑二百戶。



那麼問題來了,漢武帝為何厚霍薄衛? 從表面看,是衛青斬俘數量不如霍去病,部隊傷亡比例也大於對方,但實際上是漢武帝平衡權力的結果。戰前,經漢武帝一手提拔起來的衛青,已經完成了從奴隸到大司馬、大將軍的華麗逆襲,功高震主,位極人臣,姐姐是皇后,外甥是太子,一門五侯(衛青、三個兒子、霍去病),下屬九人封侯,衛氏集團已經成為國內最大的一股軍事政治勢力。依漢武帝的性格,決不允許出現一個足以威脅皇權的人物,因此必須再扶持一股勢力來制衡衛青。而當下,有能力制衡衛青的最佳人選就是霍去病。所以,從李廣跟隨衛青出征漠北的那一刻起,無論李廣戰績如何,都註定是勞而無功。



與李廣自殺有關的衛青,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根據《史記》、《漢書》、《資治通鑑》的描述,衛青雖然功高蓋世,位及人臣,但從不擅權自專,反而溫和恭謹,待人有禮,謹慎低調。有三件事足以說明衛青的處事風格:


第一件,不擅殺敗軍之將。元朔六年(前123年),衛青從定襄出擊匈奴。右將軍蘇建帶領三千人出發,與匈奴單于主力遭遇,激戰一天後全軍覆沒,蘇建單騎逃回。有人建議衛青殺掉蘇建立威,衛青拒絕了:“使臣職雖當斬將,以臣之尊寵而不敢自擅專誅於境外,而具歸天子,天子自裁之”,於是將蘇建押送回京,交皇帝處治。漢武帝放了蘇建,贖為庶人。蘇建後來有個著名的外交官兒子,被匈奴扣押十九年依然不變氣節,他就是蘇武。


第二件,被李敢打傷也不報復。李廣自殺後,李廣的兒子李敢處於對父親之死的氣憤,打傷了衛青。依衛青的地位和權勢,分分鐘可以殺掉李敢。但衛青一直沒有對外聲張,也沒有處罰李敢。霍去病偶然得知消息後,卻在甘泉宮狩獵時當場將李敢射殺。


第三件,不為虛名養門客。當時的丞相、太尉等高官都喜歡蓄養門客,來獲取好名聲。蘇建曾勸衛青養士,但衛青認為這會招致皇帝忌諱,以前竇嬰和田蚡厚待賓客,就常讓漢武帝咬牙切齒,作為臣子只需要奉法遵職即可,因此拒絕養士。


從衛青的日常為人來看,沒有跡象顯示衛青會故意逼死李廣。那麼,李廣為什麼自殺呢?前119 年,大軍出發,衛青按照漢武帝密令,將李廣從前鋒位置調到助攻的趙食其部,李廣當時就很生氣,“廣不謝大將軍而起行,意甚慍怒而就部”。隨後,李廣和趙食其迷路,未能按期會師,“軍亡導,或失道,後大將軍” 。衛青獨自率部打敗匈奴單于主力後,在回師途中才遇到李廣和趙食其。衛青派長史帶著乾糧和酒,詢問李、趙迷路經過,李廣因為生氣拒不回答,衛青再派長史責令李廣到幕府當面問詢。李廣說:“諸校尉無罪,乃我自失道”,獨自到衛青幕府後,對軍士說:“廣結髮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幸從大將軍出接單于兵,而大將軍又徙广部行回遠,而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矣,終不能復對刀筆之吏。”然後引刀自殺。


如果推測李廣自殺前的心情,一定是既憤怒又絕望。憤怒的是,自己戎馬一生,花甲之年卻還要忍受年輕小吏的訊問,這無疑是一種恥辱。絕望的是,由於這次迷路導致會師失敗,戰後追責起來,不但不能實現封侯的夙願,還要再次被貶為平民。此前的公孫敖、蘇建等將領,也都曾因迷路而“當斬,贖為庶人”。自己與匈奴作戰四十多年,大小七十餘戰,卻一無所獲,這難道不是上天要亡我嗎?


客觀地講,李廣一生戰績不佳,最終自殺身亡,雖然有權力爭鬥、獎懲制度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因素還在於李廣的性格與治軍方法存在明顯缺陷。




李廣的缺點和優點一樣突出



李廣的身上,有三個明顯的優點。一,箭術高超。這是李廣的看家本領。唐代盧綸的一首《

塞下曲》,將李廣的箭術刻畫得淋漓盡致:“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二,善待士卒。李廣帶兵,“乏絕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不盡餐,不嘗食;寬緩不苛,士以此愛樂為用” 。這一點,李廣做得比霍去病要好。霍去病因為少年得志,不太體恤士卒,“少而侍中,貴,不省士”,跟隨他出徵的士兵經常餓肚子,“重車餘棄粱肉,而士有飢者”。三,為將清廉。李廣歷任七郡太守四十餘年,卻幾乎沒有積蓄,“ 家無餘財,終不言生產事。“得賞賜,輒分其戲下,飲食與士卒共之”。


但是,李廣身上同時也存在兩個致命的缺點。


第一,行為衝動,有勇無謀,常常將自身及全軍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比如,例如李廣在兩軍對壘之際,為了追殺區區三個匈奴射鵰手,置全軍安危於不顧,僅帶百餘騎就深入險境,雖然解鞍縱臥,意氣自如,僥倖迷惑了上千敵軍,然而一旦被敵識破,唯一的結局就是全軍覆沒。


李廣為了顯示自己過人的箭術,常常對潛在危險視而不見。弓箭本來是遠距離攻擊武器,可李廣揚短避長,硬生生把它變成了短刀來使用,“其射,見敵,非在數十步之內,度不中不發,發即應弦而倒”。這種近似肉搏的打法,雖然可以提高命中率,但己方傷亡必然更大,“用此,其將數困辱,及射猛獸,亦數為所傷雲”。對於一名高級將領來講,只有匹夫之勇,而缺乏應有的謀略,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第二,治軍散漫,防備鬆懈,幾乎每次作戰都傷亡慘重。李廣帶兵出征,怎麼舒服怎麼來,安營紮寨後,部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既不派出偵察兵,也不設置刀鬥巡邏。而同時期另一位名將程不識的做法,就和李廣截然相反。程不識治軍嚴謹,行軍、紮營都是按照操作規範來,偵查、防禦、巡邏一個都不能少,因此從沒打過敗仗,人稱“不敗將軍”。 程不識認為李廣的治軍方法並不足取,士卒雖然得以休息,樂意跟隨李廣,“其士卒亦佚樂,鹹樂為之死”,但是一旦敵軍來襲,將無法抵擋,“李廣軍極簡易,然虜卒犯之,無以禁”。


戰爭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消滅敵人,但前提是先保存自己。己方如果全部陣亡,談何消滅敵人?從表面上看,李廣是為了體恤士卒,但實際上,卻有大量士兵為此戰死疆場。李廣這種過於散漫的治軍方式,導致軍隊經常被優勢敵軍包圍,要麼傷亡慘重,要麼全部戰死。李廣與匈奴大戰四次,其中兩次全軍覆沒,並非都是因為運氣不好,而是李廣的治軍方法存在著致命缺陷。


總體來看,李廣帶兵勇猛有餘,謀略不足,並非大將之才。他既不能大量殺傷敵人,也無法有效保護部下生命,在戰爭中經常處於被動局面。即使李廣如願封侯,也必定會因為一次次的敗績被削去爵位。那麼問題來了,《史記》中為何把李廣寫得神勇無敵?



李廣的真實功績為什麼被誇大?



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司馬遷為李陵辯解而受宮刑,在情感上更為李家打抱不平。前99年,李廣之孫李陵兵敗投降匈奴後,群臣紛紛痛罵李陵。只有司馬遷仗義執言,對漢武帝說李陵只帶五千步兵,被單于大軍包圍後依然殺敵萬餘,雖敗猶榮,他之所以不死,是想立功贖罪以報效朝廷。漢武帝聽後,派公孫敖帶兵深入匈奴境內迎接李陵,公孫敖卻誣告李陵在為匈奴練兵並準備進攻漢朝。漢武帝震怒之下,將李陵全家滅族。而司馬遷也因此被定為“誣罔罪”,按律當斬,以腐刑贖死。司馬遷懷著滿腔悲憤,在《史記》這部史學鉅著中,高度讚頌“李廣才氣, 天下無雙”,“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並用華麗流暢的文筆,引人入勝的情節,將李廣的英雄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但對衛青、霍去病卻多有不屑之語。



第二個原因,李廣一家三代的悲慘境遇,贏得了世人的同情。李廣一家,三代為將。李廣自殺時,長子李當戶、次子李椒都已去世。次年,三子李敢認為衛青是導致父親自殺的罪魁禍首,出手打傷了衛青,但衛青並未對外聲張。霍去病偶然得知後,在甘泉宮狩獵時射殺了李敢。在這件事上的處理上,漢武帝偏袒了霍去病,未對他做任何處罰。



李家第三代——李陵,是李廣長子李當戶的遺腹子,遺傳了祖父擅長騎射的基因。前99年,李陵自告奮勇,率領五千步兵出擊匈奴,被匈奴單于八萬騎兵包圍於浚稽山(位於今蒙古國境內,圖拉河、鄂爾渾河之間),激戰八天,殺敵萬餘,矢盡糧絕後投降匈奴。漢武帝將其全家滅族後,李陵拒絕歸漢,最終老死在匈奴。匈奴且鞮侯單于很器重李陵,不但讓他做了右賢王,還把女兒嫁給了他。唐貞觀二十二年(648年),有個居住在葉尼塞河 流域的遊牧部落黠戛斯,自稱是“李陵的後人”,曾向唐太宗認親。10世紀後,黠戛斯人移居天山西部,與當地居民融合後,形成中亞的吉爾吉斯人和我國境內的柯爾克孜族。



結語



馮唐有心人易老,李廣無功候難封。李廣抗擊匈奴四十餘年,為保衛邊疆做出了貢獻,李家三代的不幸遭遇也令人同情。但是必須指出的是,李廣並非大將之才,他的身上存在著有勇無謀、治軍散漫的致命缺陷,進而和匈奴作戰時屢遭敗績,這才是其終生不能封侯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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