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散文: 別有風情丫頭山

遊記散文: 別有風情丫頭山

遊記散文: 別有風情丫頭山

遊記散文: 別有風情丫頭山

遊記散文: 別有風情丫頭山

別有風情丫頭山

● 決決流冰

去年大約這個時候,我寫了一組關於歧亭的文章,其中在《歧亭山脈記》中,有一段文字提到了丫頭山,因為歧亭八景有一句詩說“丫頭不同老人眠”。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它真正的含義,但相信丫頭山是有傳說的。最近有一篇《痴漢等丫頭》的帖子在微信圈很是紅火,瀏覽了一下,原來再不是“痴漢等丫頭”了,而是“丫頭在等痴漢”。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晚唐詩人溫庭筠有一首《望江南》的詞,讓我彷彿看到那痴丫頭了,委身於歧亭一個寂靜的角落,溫情脈脈。於是,就有我們一群“痴漢”,結伴而來。

深冬時節,陽光很是吝嗇,在這個霾充斥的潮流中,這一天雖然煙消雲散,但絕不是明碧。空氣中徜徉著我們肉眼見不到的微塵,是那樣若有若無,擋著我們的視線。這種感覺其實不是文字可以形容出來的,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受。我曾經以為冬天僅僅是寒山瘦水,現在要加上“淡煙”。也許不是“淡煙”,而是“薄霾”。“薄霾”,即使是在沉寂的鄉村也未能倖免,真是時代的大不幸。當然這些,絲毫也沒有衝談眼前丫頭山的“別有風情”。

歧亭任何的一個村落於我都不是陌生的。我曾經在這個地方工作了二十多年,幾乎走遍了它的山山水水,丫頭山也不例外。記憶中的丫頭山,像李密《陳情表》中說的“門衰祚薄”、“煢煢孑立”那樣。這意思或許不好理解和有些大不敬,但我就是這種感受,因為在歧亭22個村(聽說最近合了一些)中,論人口塊頭,丫頭山是最小的;論交通,從前也是道路最泥濘的;論經濟發達程度,大約也是算差的。不是那裡的人不勤勞,也不是那裡的人不聰慧,大約是因為地域和交通制約的原因。有一則不知真假但曾經流傳坊間的傳聞:十多年以前,做任何事時興請客,大到修一條路,建一個村部,維修一下小學,小到一個生產隊的小隊長兒子結婚、姑娘出嫁、媳婦生伢都要送禮。丫頭山村麻雀雖小,但這些禮數是不能少的,少了就讓人看不起。某一年,某大廈落成,按例是要收幾個份子錢填窟窿的。強勢的領導要求每個單位至少要送多少份子錢,大點的村還好說,像丫頭山這不足三百五十人的小村的確是手長袖子短。據說那時任的某某書記在犟過一陣後還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只好去找私人借,才完成這項艱鉅任務。所以,反四風其實應該更早更猛烈一些。我相信這傳聞的可合理性。那年頭,請客送禮的情況不可枚數。多年來基層各級政府的虧欠,除了管理不善以外,與請客送禮大吃大喝大手大腳大搞形式主義密不可分。丫頭山村曾經的尷尬,只是一個縮影。

但願這情景一去不復返!

話題似乎扯遠了。還是說它的“別有風情”吧。

出歧亭西行,從浮橋河送水渠穿出,經過鰱魚壩水庫大壩,逶迤一兩里路,就到了丫頭山村了。從前的黃泥巴路現在已經變成了水泥路,並且經過了再次加寬,有些地方明顯可以看到山緣削過的痕跡。到了丫頭山,的確是大變樣了,一棵有些年代的楓樹,一棵移栽的雌老鼠刺,映入眼簾,浮來古樸的風味。說起來,我第一次到這個村來的時候應該是2000年前,那時和人去調查一個非體制內的鄉村醫生非法行醫的事。走進那位老先生家裡,看到的是家徒四壁,地上都是雞屎。我記得他房子隔壁就是一個牛欄,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牛糞從牛欄中燻出了一陣又一陣氣味。我們站了幾分鐘就離開了,從此再沒有提起這個話題。2011年春,聽說這裡有古村落要開發,和幾個朋友專程到了這裡。我後來是這樣記錄的:

我們沿著一條塘坎走去,好像走過了村部,地上衛生很乾淨。見到了一些民房,有些古樸的風味,飛簷或是有雕花的那種,全是一色的大塊青磚,好像新近有些改造。這古村落的規模與想像中有些距離,只有幾家,不是成片成片的。我們雖然小有失望,但想到在這交通並不發達的地方還有這些舊房,在當年修建時也是很了不起。不是大戶人家是不可能有這個實力的。這一次造訪,讓我對丫頭山貧困落後的印象有一個大改觀……

現在,大變樣的丫頭山已經非2011年時可比了:從整體來看,這些古樸的民宅背靠丫頭山,一眼望去,丫頭凸起的“雙峰”很是形象和耀眼。村前是兩口池塘,池塘從前長滿荒蕪的水草,現在水草已經全部清理掉了。池水雖然談不上明碧清澈,但還算乾淨。兩塘之間的塘埂,建了一座木質的風雨長廊,謂之曰:痴漢長廊。山如“U”形,將村落環繞其中,經過打磨和妝扮,這些民房“古香古色”的餘韻顯現了出來。外牆全都是石條砌基,青磚到頂,有些青磚還長滿了綠皚皚的苔蘚,山牆為人字形,有些兩疊或三疊連在一起,飛簷翹角,燕尾凌空。黴牆上的枯草、屋中的天井、相鄰屋子之間一色的青石板路,彰顯了古樸風味。這些老房子的門簷前,有的還刻有毛主席閃光的畫像和毛主席語錄,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遺痕一覽無餘。房子的前面也進行了統一規劃,曾經光禿的院牆上,現在都裝點了一排排灰黑的老瓦。門前的空地,也因地制宜圍成了一塊塊不規則的竹柵攔,裡面種著花草。其間,放著一副石磨和石碾,多少增添了村落的滄桑。我們沿著一條條窄巷穿行,咣咣噹當走在青石路上,像是回訪一段段歲月留下的斑駁和蒼涼。

歲月靜好,時光安然。紫陌紅塵中,總有一朵花點亮流年!

在村中間一處向陽的白色牆壁上,記錄著《痴漢等丫頭》的故事。故事大意是:古時候,這裡住著一袁姓富戶,膝下僅一女名喚袁媚,聰明伶俐,心地善良。袁媚與一龔姓僕人青梅竹馬,私定終身。到了婚嫁年齡,其父將其許配宋埠一項姓大族,袁媚告訴乃父已有心上之人,死活不從。後二人雙雙殉情,化作兩座大山世世代代相互凝望,深情相守……於是就有了丫頭山,於是就有了丫頭山龔姓大家。

《痴漢等丫頭》的故事,我是今年才聽到的,或許從前沒留心過。我翻了翻去年的一段文字,我是這樣記載丫頭山傳說的:相傳遠古時候有一富翁,膝下只一女,生得貌美如花,卻看上了家裡的一位僕人。富翁千般阻止,那女就是不回心轉意,富翁偷偷為其定下親事,眼看日子臨近,那女只好深夜潛逃,歷盡千難萬險,逃到了這個叫“寨山”的地方,看這裡山戀起伏、清靜雅幽就住了下來,過著孤苦而平淡的生活。在女子的內心,希望心上人早一點找上門來,可一等十三等,終是未見,不禁抑鬱而死。鄉民憐其鍾愛,為其收殮,在出棺當日路過寨山時,突然下起鵝毛大雪,頃刻間將丫頭的棺木掩蓋得嚴嚴實實,再也無法搬走,只好下葬於此。是夜,那下葬的地方突起兩座小山峰,活脫脫是一個女人的雙乳。後來那僕人找來此地,可惜陰陽兩隔,悲痛之中撞石而盡,就埋在她對面的山上。這故事還沒完,到了大宋時代,蘇子瞻訪問陳季常,登九騾山聽季常先生一番指點後,調侃說:何不梳妝嫁去休,免將人喚作丫頭。只因不聽良媒勸,耽擱千秋與萬秋。蘇公題詩以後,邑人就將此山名為“丫頭山”……

兩個故事大同小異,結局都很淒涼,或許還有其它版本。這有些淒涼的愛情故事如今再配上這滄桑的青磚舊瓦、斗拱飛簷,更加激起了人們欲窺它過往的念想。但於我的感覺,石灰牆上謄寫的《痴漢等丫頭》的故事,字跡大小不一,版面設計簡單鮮豔,字體也不渾圓,完全沒有古典的餘韻,與整個村落追求的古樸風格非常不協調,有些不倫不類。不知他人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我聽說歧亭的有關部門,為打造這古村落,這一年花費了很多人力物力,期望將它與杏花村旅遊連成一片,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以我從前對丫頭山的印象,現在變化真是太大了,不得不為有關部分作出的巨大努力而點贊!當然,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建設秀美鄉村是當下一個非常時髦、非常響亮的口號。現在的丫頭山,完全可以羅列在秀美之中。曾經的輝煌,曾經的落寞,曾經歲月流淌中熠射或湮滅的光芒,已被這個時代擦亮。有理由相信:它將不只是當做當地政府一個形象工程、面子工程而展示,深層次的建設,會讓它變得越來越好,也能為當地老百姓帶來更多的福祉!

我因為對歧亭多少有些感情,回來後就寫了這一篇文字,當成遊記或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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