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的婚事(上)

幺妹的婚事(上)

陈翔的妹妹叫幺妹,文化低,见识少,脸蛋却出奇地白嫩,不高不矮的个头,窈窕丰满,尤其是她常低头,目光羞涩,或咧开薄唇,轻轻地一笑,十个男儿九个都觉得美得不得了。

死了老婆的马老板见了幺妹后托人做媒,说只要幺妹答应,吃香的喝辣的,票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幺妹的哥哥陈翔在马老板手下作部门经理,晓得马老板的意思后考虑很久,觉得这也不失一条改变穷困的捷径,就叫妻子金铃出面给幺妹讲。

幺妹听完嫂子话后始终一语不发地呆呆地望着地面,乖巧的鼻子冒出细密的汗珠,好像做错事的小学生接受老师的批评。

“你说呀,闷脑壳,到底干不干啦!”性急的金铃见她煮不粑炖不熟的样子,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背的大腰包扔在桌上。

幺妹惊慌地抬起头来,神情惊颤,目光躲闪,手抓衣襟搅来揉去,一会点头,一会儿摇头。陈翔知道情况后说别管她,没见过世面,看不清世道,小孩一个。我们可要为她一辈子负责。他叫金铃安排马老板和幺妹见面。母亲那头他去做工作。

金铃万万没想到是,幺妹这个弱女人胆子竟然比天大,就在与马老板见面前,她吃了半瓶泻药,屙得四眼落框,全身无力,连屋都走不出去,不得不打120送医院抢救。金铃捶胸顿足地道,犟拐拐幺妹子,你这不是要自己命呀!大哥和母亲到医院看幺妹,见一个高个头小伙坐在幺妹床边,亲昵度不是一般朋友。

幺妹的婚事(上)

大哥对幺妹说,你嫂子说的事你不同意就明说,用得着这样折磨自己么?

幺妹轻声细语道:“哥,我知道你和嫂子都是为我好,你们是有文化见过大世面的人,脑壳想得宽,你们说的有理,可我心的想法也有理,就是不知道你们说的理和我想的理哪个理大,哪个理对。”她接过小伙递过来的开水,喝了两口继续说:“弄得我头昏眼花,实在拿不定主意,哪有心思去见马老板!”

大哥又要讲宏篇大论,被母亲拍胳膊制止了,心细的母亲问女儿:“你是不是心上有人了!”

幺妹拉过母亲皱巴巴的手臂,扑在了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哥很吃惊,皱眉搓手。

母亲对幺妹说:“你讲,妈给你做主。”

幺妹摆手示意,小伙子走过来,站在屋中间,幺妹说:“妈,他叫小白,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回家走夜路被恶狗咬那一次,小白为了救我被狗追咬滚下山坡,胸膛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他一直对我很好。”

大哥这才细看站在面前的小伙子,高个儿,约瘦,方脸盘,浓眉大眼,一件深蓝色的八成新便装套在身上露出蓬勃英气。和矮胖粗腰皱纹多的马老板比,从人才上讲不在一个档次。“哪…..幺妹,你从来就没说起过这事。”

“不想说,也不敢说。哥,妈…..我也怕。小白家太穷了,父母亲逝世,他还有个兄弟,两人都没正式工作。”

幺妹的婚事(上)

“哦…...”大哥语塞了。

母亲说:“工作都没得,耍啥朋友,吃饭的嘴往哪撂?”

小白说:“我去打工,挣很多钱让幺妹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大哥还要说什么,看了看小白,望了望幺妹,把话咽回肚里。然而深夜人走完后,大哥握着妈的手说:“幺妹图小白漂亮,抱着感恩想法和小白结婚,离开现实,很危险,妈,幺妹听你的,你一定要硬起来,不能看到她睁起眼睛跳岩,把她婚姻大事的主作了,将来她懂事了还会感激你的。”

咣当一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幺妹这时推开房门进来,大哥见她表情吃了一惊,神情极不自在。幺妹气恼地盯着陈翔说:“哥,你是管理人员,懂理多,我尊重你。还有,嫂子也跟我讲过贫贱夫妻百事衰,我不是木脑壳,这些理我晓得。你们有什么话当作我说,吵我骂我都该,谁叫你是我哥,金玲是我嫂。只是求你们别让妈着急怄气好不好。妈身体本来就差。”

“给你明说,我不同意你和小白在一起。将来你穷了,苦了,我看着心痛,趁现在饭还没煮熟,瓜还没落地,你们分手吧!”陈翔大声地道出心里话。

母亲细声道:“幺妹,哥可是为你好哇,你别好话坏话都听不出来。”话后脸色发白虚汗直冒,气喘吁吁,手脚发冷。幺妹走到妈身边,拉住妈的手一阵哆嗦,她在妈胸口上来回抹搓,眼泪涌了出来,轻声道:“妈,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你放心,我听你的,听哥的就是了!”

兄妹把母亲安放在床上睡着后,幺妹把陈翔拉到门外的大树下,细声地说:“说哥哥求求你,给我和小白一次机会,我们都是年轻人,都不愿贫穷,让我们去试一试,闯一闯。路是人走出来的,实在走不通了,就认命。”

陈翔一拳砸在树干上,树叶哗哗地落了一地,树边的一只黄毛狗吓得扭头就跑,他说:“幺,你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摔残废不知疼,妈怎样生你这样一个犟幺女,以后看得到的。”说后转身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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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两口子的经历不幸被大哥言中,她和小白裸婚后,不到三个月幺妹所在单位倒闭,她和本来就无固定职业的小白投入到四处求职中。人倒霉了喝水都遭呛:幺妹到纺织厂干挡车工,不到半年耳朵根子被强烈的噪音震得充血,小白抱住她求她不要再去上班了,既然不适应纺织厂工作就不要去拼命。钱是别人的,命可是我们自己的呀。

幺妹改作超市营业员,小偷见她孱弱专们偷她柜里商品,防不胜防,幺妹多次被老板骂吵得哭兮兮的;幺妹给人做保姆,男主人第一天晚上就把老婆支开要留她过夜,企图非礼她;读初中的女同学唐丝丝劝幺妹珍惜自身资源,去美容店三陪,她最矛盾痛苦时,穿着轻浮的衣裙走进了美容店按摩室,昏暗的灯光下,门口进来个露包谷牙齿的醉汉,见面就伸出两手往她身上摸,她推开醉鬼哭着跑出门……

一次次求职的失败,打击着幺妹细嫩的心,好在细心的小白非常体谅她,理解她的苦闷,从不和她顶嘴,什么事都依着她,如果说是小白打工休班日,幺妹准是睡到太阳出来的自然醒才睁开眼,人还没起床牛奶、鸡蛋已放在床边,幺妹穿的衣裤袜子,小白从来没来让她亲自动手洗过,都是他抢着帮助她洗,就这一点,哥嫂说幺妹是穷人的公主,福气享尽了。

享福的人不一定顺心,幺妹常望着小白常莫名其妙地厌烦,借故发火,一天她见小白脱下来扔在平柜上的衬衫包里掉出支香烟,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抓过衬衫甩在地上用脚踩,你挣到好多钱?抽起烟来了,好的不学?

小白解释说别人发的结婚喜烟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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