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文|皮皮諾

從《幸福額度》北上內地後,到《101次求婚》、《催眠大師》和《重返20歲》一步步扎穩腳跟,成為臺灣到內地發展最成功的導演,也是當下華語最好的商業類型片導演之一,他就是通過《盛夏光年》聲名鵲起的80後青年導演陳正道。

今年,在華語片整體勢微,且在春節檔之後呈萎靡姿態時,陳正道的新作《記憶大師》自然就被業內寄予了厚望,而依據他前幾部作品的質量和市場表現,觀眾也對這部新作倍加期待。影片即將於4月28日全國上映,這部電影也被業內稱為是4月“最受期待的國產片”,有望為上半年疲軟的國產片市場打上一劑“強心針”。娛樂獨角獸日前也採訪到了陳正道,聽他講述自己和創作這部電影的故事。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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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大師》是陳正道獨立執導的第七部劇情長片,講述一個發生在未來關於“記憶存取”的故事,涉及的主題則是“家暴”,而表現方式是類似於《盜夢空間》層層夢境的形式,導演對此就先提醒大家,觀影時一定不要走神,不然會被“幾重記憶”搞暈。陳正道說他要在《記憶大師》中用到這樣的方式也完全是受《盜夢空間》啟迪,諾蘭在如此複雜的夢境設計中還能自如穿插進去人物的情感,還能感動到每一個觀眾,這是陳正道覺得影片最震撼的地方,他認為《記憶大師》雖然是有科幻元素,但他畢竟不是物理學家,無法用辯證的原理去解釋每一個細節,只能通過情感去和觀眾交流,讓觀眾認可。

從進入內地拍攝的《幸福額度》開始,直到《記憶大師》,他始終在嘗試不同的類型,從文藝小清新,到浪漫愛情,再到燒腦懸疑,他幾乎沒有對一種類型的反覆重複,他自己對“類型片”也心懷嚮往,認為華語片,尤其是內地的影片類型太少,在觀眾的閱片量與日俱增,電影意識不斷增高,需求也更多元時,單一和缺乏的類型,對觀眾和市場都不公平。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即使陳正道自己也很鍾愛《盛夏光年》,他也認為不可能一直拍這樣文藝的片子,因此來到內地後,縱然拿到的劇本會和自己想要的故事或表達有所衝突,但為了拓寬自己的視野,也鍛鍊自己的能力,他還是會竭盡全力去嘗試新的故事。

陳正道說自己其實是一個二流的創作者,一流的影迷,他在學生時代就很喜歡看電影,閱片量很大,正是這樣,才導致他對“類型”追求的孜孜不倦和耿耿於懷,拿《記憶大師》為例,他說《搏擊俱樂部》和《暖暖內含光》對他在創作這部電影中有很大的影響。他在創作中,也會有一個普通影迷的習慣,在腦海中翻閱大量曾經看過影片的類似場景或畫面,所以在最後的作品中,也許就會出現似曾相識的一個設定。

他認為這對類型片導演的創作來講,是很正常的事,因為類型片不是作者電影,有極具個人化的視聽語言和私人的故事及情緒表達,類型片有一直延續下來的套路或是模式,所有該類型的影片都會參照這樣的模式去創作,拍攝,似曾相識也在所難免,他調侃道“我說這部影片是原創,說不定哪一天一個豆瓣的影迷就找出一部匈牙利影片,和它(《記憶大師》)很像了”。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但陳正道也並不是會拿所有相似的影片來參考,或是借鑑,他會把經典的類型片拿來分析,時常自問“為什麼它就很經典?”他在創作《催眠大師》時,就把馬丁·斯科塞斯的《禁閉島》拿來研究,他覺得自己拍不出這樣的影片,主要原因不是工業的差距,導演能力差距,而是《禁閉島》能在如此精妙的懸疑推理類型中,還能將人性與犯罪關係探討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這帶給了他更多思考,“導演在創作時,不要只追求在類型上的創新和突破,也需要認識到電影的本質是在故事上,要用一個能打動觀眾的設定去嫁接到這樣的類型上,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陳正道說。

鑑於在《催眠大師》結尾處過多的解釋,被許多人批評畫蛇添足,這一次陳正道就沒有在影片中設置“解釋”的橋段,他還調侃“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後悔當初批評了《催眠大師》”。為了幫助觀眾更好的理解劇情,他給了六個關鍵詞:開車門、說話、板凳、尿褲子、性別、年齡,他說這六個詞就是《記憶大師》所有的線索,也是故事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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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軟科幻”:“有史以來最痛苦的一次”

熟悉陳正道影片的觀眾會發現,無論是《催眠大師》、《重返20歲》,還是《盛夏光年》,都有一些復古的元素,包括這部《記憶大師》,他就簡單地一句話“因為我喜歡復古”。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這不是說陳正道就是一個很懷舊的人,他覺得人類所有對未來美好的希望和企盼,都是來自於在過往生活中的感知和思考,他用《催眠大師》和《記憶大師》說,就是軟科幻在華人電影圈涉及地還比較少,這類科幻不像硬科幻有完整的科學記載和證實,或是天馬行空的異想,軟科幻的根基其實是人們不滿於與既定生活中的所有設定和元素,進而會對未來的渴望,所以用復古元素也正是想把核心立於此。

對這兩部影片的創作初衷除了上面所講,陳正道還補充道他是一個很喜歡對既有事物思考的人,“像是第一支手機,諾基亞,當年的人們都不會想到未來的手機會成這樣”,他有著所有男生對機械的摯愛,諸如鐘錶,他會常常思考這已經存在在世百年的物品,“為何會是這樣”的哲學問題,所以如“催眠”、“記憶”這些人們生活中也一直存在,但似乎不會被人們單獨拿來思考研究的東西,就會使他感興趣去用到作品中。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他透露當初《催眠大師》的市場反饋和票房成績都是超過他的預期的,也正是這樣,他才認可自己在華語軟科幻上的這種嘗試,進而有勇氣和決心將更難的《記憶大師》拍出來,而且《催眠大師》的成功,也讓他有了更多的資金在創作中,因此這部《記憶大師》的風格和類型,也都是《催眠大師》的延續和升級,同樣會加入更多陳正道對過往生活的思考,對未來的嚮往,以及大閱片量下來自經典電影的啟發。

不過他也感慨到華語電影在做這類軟科幻上的艱辛,就像在拍《記憶大師》是他有史以來最“痛苦”的一次,因為華語片沒有這樣的先例可供參考和借鑑,只能根據自己過去的看片經歷去一步步摸索,與中國觀眾的習慣及文化結合,而且有許多條並行的敘事線,需要鋪墊很多線索和細節,這是相當考驗人的。而且他還直言,“這是我第一次猜不到觀眾會給予怎樣評價的一次,對我而言,拍這部片拿出了非常多的勇氣,希望這樣新類型的嘗試會得到觀眾的好評”。

談到下一部作品時,他表示還會繼續“大師”系列,新作品名為《心靈大師》,將聚焦“校園霸凌”這個熱門話題。他覺得通過這七部影片,想嘗試的類型也都做了,起初不敢拍的故事也實現了,到了現在一切都成熟的時候,他決定把自己真正想拍的故事拿出來了,而這部《心靈大師》也將是他直面自己內心和真實經歷的一部影片。

《記憶大師》能否“逆襲”?陳正道:這是史上最痛苦的一次創作

陳正道認同外界對其“類型片導演”的稱呼,是對他目前所有嘗試的一種認可,他認為類型片導演要做的,就是給觀眾一個“夢”,去實現一切想達到的渴望和夢想。他現在正在探索類型片的路上,但他也沒有給自己一個限定說“只拍商業類型片”,他說“去年的《路邊野餐》和《七月與安生》讓我又想回去拍文藝片了”。

無論怎樣,作為臺灣導演的陳正道,如今已完全融入到內地的大環境中,他的作品有臺灣人的文藝、純情和執著,也有內地人的深刻和思考,在中國電影如今良好的形勢下,像他這樣敢於去冒險,也志在為華語電影做更多探索實踐的導演,是中國電影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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