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書架上有神明 這份大師級的書單值得收藏

我書架上的神明,初次看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心中不禁一凜,生出敬畏之感。莎士比亞說“書是全世界的營養品”,說的是閱讀能給人滋養;高爾基說,“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說的是讀書能讓人提升自己;劉向說,“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是說讀書能讓人擺脫矇昧。而說書是神明,大概是因為書能在冥冥中給你指引吧。

你的書架上有神明 這份大師級的書單值得收藏

這本《我書架上的神明:72位學者談影響他們人生的書》,是72位學者、教授應《南方週末》的邀請,介紹對自己影響深遠的書,最後集結而成的。文章最先發表在《南方週末》閱讀版“秘密書架”專欄上,在集結出版時,發現“秘密書架”的名字已經被佔用了,最後就用了“書架上的神明”這個說法。——我個人更喜歡這個名字,神聖莊嚴,不落俗套。鑑於學者們推薦的書的深度以及影響,確實擔得起“神明”這兩個字。

你的書架上有神明 這份大師級的書單值得收藏

談及“秘密書架”專欄設立的初衷,編者在前言裡面交代比較清楚:

“中國傳統學問,講究“辨章學術,考鏡源流”,很重視目錄之學,有深厚的積累;社會科學是新興事物,請一些過來人,為初學者做個嚮導,很有必要。”

欄目的設定也受到《哈佛書架:100位哈佛大學教授推薦的最有影響的書》這本書的影響,這本書對哈佛大學的教授們提出了兩個問題:哪些書對你的思想有過影響?為什麼?“秘密書架”專欄借鑑了這兩個問題,向專家學者們發出推薦書的邀請。

所以,這本書實際上是72位專家、學者的命題作文集,他們是國內自然科學,以及人文學界的大拿,在業界享有盛譽,其中包括劉慈欣、劉瑜、吳思、艾曉明等人。

這本書彙集的是對學者們有影響的書,所以有些書學術性、專業性比較強,略顯高深晦澀,但整體還比較具有普適性,作為非專業人士,可以從書裡面學到很多東西。比如,學者的讀書方法、名家獨到的觀點。除此外,有些書經過大師們的闡釋,會讓你有新的感悟,書中大師們對讀書的痴迷,非常打動人心。最後,讀完本書,你還能pick到適合自己的書單,72名學者,幾百本書,總有適合你的。

大師的讀書方法get

大師們都博學多識,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閱讀術。

我印象深刻的是香港作家西西,她在醫院做乳房切除手術,帶了四本《包法利夫人》研讀:一本法文原著,一本英譯,兩本中文譯本,通讀這四本書後,她發現法文原著中有百來個斜體字,意在轉換敘述者的角色,英譯本完全忽略這些斜體字,中譯甲本用引號來處理斜體字,但只處理了部分,中譯乙本則將所有的斜體字在字底加標點,拉丁文用原文,再另外附上註解。這種細緻的閱讀,這樣嚴謹的學習態度,真讓人肅然起敬。

研究科學史的劉兵教授認為,讀書時,不要給自己預設陣營,或者被某種觀念和立場禁錮住,從而排斥不同觀點的作品。這樣自己很難有長進。——確實如此,閱讀的時候,只有低調謙虛,保持空杯心態,容納和接受新觀點,才能讓自己獲得更多真知灼見。

中文教授艾曉明非常推崇納博科夫的《文學講稿》,這本書裡面講到納博科夫的讀書方法。他認為,

“要做一個優秀讀者,並不是一定要參加一個讀書會,或者與書中主人公認同,或者是自己也寫東西,而是:1. 須有想象力。2. 須有記性。3. 手頭應有一本字典。4. 須有一定的藝術感。”

大師的經驗之談,趕緊拿小本本記下來吧。

文學研究者孫歌有獨特的讀書法——將書作為他者來讀,

“當主體產生自我更新需求的時候,內在的否定性動力會促使他把他者引入自身,並通過他者建立自我的新結構。”

簡單來說,就是當人遭遇困境的時候,會進行自我否定,繼而尋求辦法來脫離困境,這時候,就會分辨和吸收他人的觀點,來完善提升自我。我們的困惑在自己狹小的圈子裡,未必能夠得到解答,讀書正好能提供這樣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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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趣橫生的觀點

書裡面有許多精妙的觀點,讓人覺得妙不可言。比如,納博科夫在《文學講稿》裡面說,

聰明的讀者在欣賞一部天才之作的時候,為了領略其中的藝術魅力,他不只是用心靈,也不全是用腦筋,‘而是用脊椎骨去讀的’。

為什麼呢?因為脊椎骨裡面有神經,而神經能夠感知愉悅。“用脊椎骨去讀書”,是不是很妙?

主攻文學和思想史的劉慧儒,在文革爆發的年代入學,那個年代書籍非常匱乏,流落到手裡的書經常是殘篇,於是他練就了開腦洞補讀、鍛鍊想象力的本領。後來有機會讀完以前未竟的書,居然意外地發現,那些真正的結尾有點拙劣,大失所望。他由此意識到,

“讀者和文本的關係,是可以超越作者的。人們常說,優秀作品的視域大於作者的視域。這意味著,讀者可以比作者看得更為廣遠。”

我是贊同這個觀點的,畢竟一百個讀者,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現在紅學研究盛行,眾多紅學專家對《紅樓夢》都有自己獨特的解讀,這些解讀未必就是曹公的原意,所以說,讀者和文本的關係,可以超越作者。

哲學教授陳家琪對“開卷有益”有自己的領悟,他認為“開卷有益”不僅是說看新書、或者沒看過的書會有新收穫,它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重讀某些舊書的時候,會獲得某些新的體會或者益處。

他描述了個場景,也是我經常會遇到的:有時候寫文章,會突然記起來某本書裡的某句話,正好可以作為佐證或者案例,於是努力去翻找,我甚至都能記住這段話在上方還是下方,可翻半天就是徒勞無功,在這個翻閱的過程中,又會有新的發現。這種也算是“開卷有益”,蘇軾不是說了嘛,“故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

作家劉瑜說,在年少缺乏自信的時候,如果讀不懂經典的好,常會覺得羞愧,認為是自己的過錯。其實,“世上本沒有經典,裝得人多了,也就有了經典。”在讀書之前,要搞清楚自己的關注點,閱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不要用功利心、虛榮心玷汙它。

對這個觀點我深以為然,在我看來,讀書是一種樂趣,也是非常個人化的體驗,不是為了炫耀。能享受閱讀的樂趣,藉助讀書解決自己的現實困惑,或者對自己有所助益最好,實在沒必要為虛榮心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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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讀書的痴迷

很多文學大師對閱讀都非常痴迷。大家熟知的博爾赫斯,曾經說過,“我心裡一直都在暗暗設想,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他在失明後繼續孜孜不倦地買書,家裡有書就會讓他倍感幸福。

普魯斯特喜歡英國作家,在讀《弗羅斯河上的磨房》時,剛讀兩頁就會淚流滿面。

卡夫卡說自己要從頭到尾朗誦福樓拜的《情感教育》,並要求自己的愛人也讀讀福樓拜。

大師們對於知識和真理的探求,讓人感動。而書中的學者們,也有各自難忘的讀書時光。

經濟學人何帆在中學的時候,把午飯錢省下來去買書,他看瘋子尼采的書,看完後情緒激動,無法自已,在房間裡面轉圈圈,跟發瘋了似的。

法學教授馮象對《史記》情有獨鍾,因為在文革時期,他的父親被批鬥,在“牛棚”裡面,經常默誦《報任安書》用來激勵自己。

文學教授藍英年在文革時期,經常揣著《唐宋名家詞選》,後來挨批鬥,他站在隊伍最後面,心裡卻在默誦張元乾的《賀新郎》。

有些歷史雖然距離我們比較遠,但前輩對知識的渴求,對讀書的痴迷,今日讀來都讓人感動不已。毛姆說,“培養閱讀的習慣能夠為你築造一座避難所,讓你逃脫幾乎人世間的所有悲哀。”無疑,閱讀為這些大師築起了避難所,讓他們的精神能有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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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經典的新視角

看大師們對讀書時光的追憶,有些能引起我的共鳴,有些則讓我讀書有了新視角。

法學教授何兵認為《聊齋志異》非常簡練,“增損一字都難”,可以作為修煉文字的工具。比如《妖術》一文,開篇是:“於公者,少任俠,喜拳勇,力能持高壺作旋風舞。”寥寥數語,活畫出古代俠客的風采,極傳神。

我的書架上正好有本《聊齋志異》,之前都是當故事書看,經過何教授這麼說,讀的時候會特別注意其精煉的語言。

何教授研究的是法學,很多案頭書卻是文學作品,他是這麼解釋的,

這些作品不僅滋養我的心靈,更是將人生的苦難與悲哀,激情與無奈,一頁頁打開給你看。讓你感受人性的善良與殘忍,讓你認識“人”,而這是法律人的基本功。

這段話說的太好了,法理不外乎人情,認清人性,能更好地貫徹法理。

專攻科學史的教授江曉原,痴迷《西廂記》,認為《西廂記》不僅僅是一部元雜劇,還是中國古典文學非常獨特的切入點,從中可以瞭解唐傳奇、唐詩、宋詞和元雜劇。——之前從未想過從這個角度看《西廂記》,江教授的點撥讓我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在書中,類似這樣的內容非常多,我邊看邊結合自身,重新審視那些讀過的書,以及還沒來得及讀的書,感覺讀書多出來很多新視角,非常受益。

在讀書的過程中,我還種草了不少書和作家。比如,歷史教授李劍鳴評價孫犁,古文功底深厚,擅長寫詩詞,文字看似平淡,卻包含深意,清新雅緻,又簡潔明快。這正是我喜歡並且想學習的風格,所以後續會好好研讀下孫犁的作品。

這本書裡面還有很趣聞軼事,讀來非常長知識。比如納博科夫的趣事,黃仁宇《萬曆十五年》的寫作背景,《史記》真實性的考據,等等,都值得細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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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我書架上的神明》在豆瓣的評分不太高,只有7.1分,大概正好說明,讀書是非常私人的行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就我個人來看,從這本書中收穫很多,每次重新翻看,都會發現之前遺漏的東西,整體來看,這本書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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