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摯愛的男人,卻在婚禮當天,親手將她送進牢獄裡

鬱家大宅,主樓。曲婉雪挽著鬱時年的手臂走進來,遠遠地就看見老夫人正在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長得實在是粉雕玉砌,就好似是洋娃娃一樣漂亮。

“睿睿,你看這個,是什麼呀?”鬱老夫人難得的有耐心,將沙發上的早教卡片一張一張的翻過去。

可那小男孩,一雙靈動的眼睛左看看右看,嘴唇動了動,嗚哇了一聲。

鬱老夫人嘆了一聲,把卡片放在了一邊,“清怡,把睿睿抱走吧。”

羅姨上前把睿睿抱了起來,“來,小少爺。”睿睿伸手摟住了羅姨的脖子。

曲婉雪伸手來接,“來讓我抱吧。”沒等曲婉雪的手伸過去,睿睿就忽然大哭了起來。

羅姨笑著:“少奶奶,您沒有帶過孩子,還是讓我喂小少爺吃東西吧。”

曲婉雪臉上堆笑,可心裡卻恨不得把那個小畜生給罵死。一點不長進!笨的要死!她心裡罵的小畜生,卻是鬱家人捧在手心的小祖宗。

鬱老夫人說:“過了年,睿睿就三歲了,也該找一個家庭教師專門來教孩子了。”

鬱時年點了點頭,“嗯,我去辦。”

“我已經讓清怡去找了,這事兒你們不用急。”鬱老夫人落在在餐桌旁,“去樓上叫老爺下來吧。”

鬱時年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鬱少,大事不好了!”

鬱時年眉心皺了起來,“怎麼?”“那個關在監獄裡的寧溪……逃獄了!”

他是她摯愛的男人,卻在婚禮當天,親手將她送進牢獄裡

寧溪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就聽見有兩個和她的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傭在說話。

“你不知道剛才少爺忽然就跑了出去!我從來都沒見過少爺那麼急躁的模樣,他一直是矜貴禁慾的。”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上次見少爺這麼急匆匆的模樣,還是三年前呢……”

“噓!”一個女傭急忙在唇邊比了一根手指,朝著寧溪的方向瞥了一眼,“別亂說話,有外人在!”崔小桃有恃無恐的盯著寧溪看了一眼。

“呵,在我們自己的房間裡,還不興說話了?”她走到寧溪面前,“喂,新來的,你叫什麼?”張嫂照顧到寧溪的手,把寧溪安排在下鋪的位置。

寧溪聽見有人問她話,忽然受驚,低著頭攥著自己的粗布衣角,囁嚅著:“我、我叫李娟。”崔小桃朝上翻了個白眼,“真土。”

她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佩佩,過來看劇。”

蘇佩佩和崔小桃兩人靠坐在牆邊,兩人共用一個耳機看手機,還不時地說說悄悄話,嘻嘻的笑上一陣。

寧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靠在床邊,抱著膝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房間不算大,左右兩邊各兩個床鋪,分上下鋪。聽張嫂說,隔壁還有兩個傭人房。

這才只是鬱家大少住的樓,主樓是鬱老夫人和老爺子住的,還有兩個別墅分別是住著在國外留學的二少和正在唸大學住校的小妹。鬱家還真的是家大業大。寧溪默默地低垂了眼瞼。

夜深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溪已經昏昏沉沉的快睡著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嘈雜而刺耳。在監獄裡三年時間,她已經養成了淺眠的習慣。

她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著房門從外面打開了,張嫂急匆匆的說:“你們過來一個人去少奶奶前面伺候著,來廚房端夜宵。”說完,她就蹬蹬蹬的跑走了。

還在看劇的崔小桃和蘇佩佩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崔小桃朝著寧溪的床喝了一聲:“別裝睡!叫你去!”寧溪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清亮黑白分明的沒有絲毫睡意。轉瞬,她就低下了頭,怯懦的說:“我、我才剛來。”

“剛來就不用幹活了?你以為在豪門裡面幹活就是來享福的麼?趕緊去,要不然一會兒少奶奶怪罪下來,都是你的錯。”寧溪起來穿上了外套,低著頭,駝著揹走了出去。

蘇佩佩說:“她肯定會被罵的。”

“管我們什麼事兒,”崔小桃說,“來,我們接著看電視。”

寧溪來到了廚房,張嫂一看是她,“怎麼是你?她們兩個……”

現在很明顯曲婉雪正在氣頭上,誰過去都是觸黴頭的,崔小桃和蘇佩佩兩人肯定是吃過苦頭了,就讓什麼都還不懂的寧溪過來頂包。

她嘆了一聲,“算了,我送過去吧,你回去睡吧。”

寧溪卻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張嫂面前。“張嫂,我都已經來了,遲早都要去前面伺候的。”她單手從張嫂的手中接過了托盤,穩穩地託著,轉身朝著樓梯上走去。

張嫂急忙叫住了她,“少奶奶現在心情不好,你別多說話,送了東西就出來。”寧溪十分感激的點了點頭,“好。”

曲婉雪氣的發狂。又是三年前的那個女人。也只有涉及到那個女人的事情,才會讓鬱時年這樣的失控,飯都沒有吃就出去了。身後門響了一聲,“誰?”

寧溪低著頭抖了抖,“張嫂讓我給您送夜宵了。”

“我叫夜宵都過去了多久了?你們現在也越來越磨蹭了!有這麼一會兒,外賣都該到了!”寧溪不敢答話,有點哆嗦的走過來,將托盤放在小茶几上。

裡面是一杯熱牛奶,一小碟精緻的點心,還有一小碗水果沙拉。

曲婉雪看見站在一旁的是寧溪,皺了皺眉,“傭人裡沒能用的人了,讓你一個殘廢過來送東西?”寧溪低著頭站在牆邊,一聲不響。

曲婉雪吃了一小塊點心,“你是叫李什麼來著?”“李娟。”

曲婉雪又皺了皺眉,“你們老家都是這種名兒?”

寧溪低頭道:“我爹媽都沒什麼文化……”

“聽管家說你爸媽都死了?”曲婉雪挑高了狹長的眉眼。

“我爸出來打工出了車禍,我媽聽了就喝農藥自殺了,就留下我一個……”曲婉雪一怔,眼波微動。

她擺了擺手,“行了,這兒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寧溪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她安然回到了房間裡,崔小桃吃了一驚。

“你沒事兒?”寧溪走到床邊,衣服也沒脫,直接躺在了床上,側身向裡面。

崔小桃哼了一聲,“拽什麼拽,土包子。”

不過,都知道曲婉雪最討厭的就是兩種人,一種是土裡土氣狗肉上不了桌的,一種是濃妝豔抹漂亮的。這個土包子也不知道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此時,女子監獄外。鬱時年臉色陰沉的監控室內,看著就在當日被人做了手腳漆黑一片的監控,眼眸陰冷的眯了起來。“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

“已經找了三四天了,沒有音訊。”“廢物!”沒人敢吭聲,都低著頭。

後面靠在牆面上有一個黑影,熄滅了手指間的雪茄,走過來,“行了,你們都繼續下去找,找不到的話你們的飯碗也都不用要了。”

“是,是。”幾個人立即腳底抹油的離開了。

霍敬靠在桌邊,“你先彆氣,你不覺得蹊蹺的很麼,這個寧溪判刑三年,算上刑期裡表現良好的減刑,怎麼也快該出獄了,就這麼逃獄了?”

“呵,”鬱時年冷笑道,“你以為我會讓她出來?”

霍敬倒是被噎了一下。他順手把抽了一半的雪茄丟進垃圾桶裡,“也對,殺死了寧菲菲的女人,你怎麼也得讓她把牢底坐穿。”

他是她摯愛的男人,卻在婚禮當天,親手將她送進牢獄裡

聽見寧菲菲的名字,鬱時年眼底流露出複雜的情感。繼而對寧溪更加恨之入骨。已經過去了快三年,那種恨意因為自己的障礙更加怒火中燒。

可就是這個該把牢底坐穿的女人,竟然就好似是憑空蒸發了似的,監獄長撒出去的人手無功而返,就連鬱時年派出去的人,石沉大海。

書房。鬱時年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一雙眼睛越發的陰沉森冷。他握著手機,“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切斷手機,他把手機重重的丟在桌上。他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正對著的小花園裡。

有一個婦人正在修剪花草。這人身上穿著普通的傭人服,右手吊著石膏,背影有點佝僂,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個髮髻,用左手不太靈便的修剪雜枝。

咚咚咚。身後書房門敲響了。

曲婉雪轉動門把進來,“時年,監獄裡的事兒……怎麼樣了?”

寧溪逃獄,這件事情鬧的風風雨雨的,就算是曲婉雪再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還沒找到。”曲婉雪覷著鬱時年的臉色,“也是個不省心的,當時故意殺人,就該直接判死刑的,留著她幹什麼,現在又叫她給逃了。”

鬱時年冷嗤了一聲,“死刑?一顆子彈送她死,死的太容易了。”這樣陰測測的聲音,讓曲婉雪打了一個冷噤。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要難過的多了,”鬱時年掃了一眼曲婉雪,“太太沒聽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句話麼?”

曲婉雪愣了片刻,晃過神來,“當然聽過了,這種罪大惡極的殺人犯,就要把十大酷刑都加在她的身上!”

鬱時年看了她幾秒鐘,忽然爽朗的大笑了起來,“你倒是狠。”

曲婉雪笑著貼上他的胸膛,抬頭嬌笑著蹭著他,手指在他的心口畫圈,“敢動鬱少的心上人,怎麼弄死弄活的都不為過。”

鬱時年分明是心情好了一些,“就你會說話。”

曲婉雪的手撫著鬱時年的喉結,“那我可要跟老公討一點獎勵了。”她的手向下,解開了鬱時年襯衫的第一顆釦子。鬱時年低眸注視著曲婉雪的唇。他怎麼能不知道曲婉雪的想法。只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興致。

“我晚上還有個飯局。”他抬手擋住了曲婉雪的手,順手拿起西裝外套穿上,抬步朝外走去,“不用等我用晚飯。”

寧溪在小花園裡修剪過花草,拿著工具放在花房裡面,便打算回別墅。經過修剪齊整的四季青,她看見了從別墅之中走出來的男人。鬱時年身上是挺括的黑色西裝外套,脊背筆挺,矜冷禁慾。旁邊好多女傭眼裡都流露出愛慕崇拜眼光來。

無疑他是所有少女眼裡的男神。卻不是她的。寧溪握緊了拳頭。她的手裡,握著一把修剪枝葉的剪刀。鋒利的寒光,在霞光下反射出一道光芒。殺了他!寧溪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

想想你在監獄裡受到的非人的折辱!你已經被他給誣陷成了殺人犯,去殺了他,一了百了!寧溪嚯的抬起了頭,她抬步走了過去。

他是她摯愛的男人,卻在婚禮當天,親手將她送進牢獄裡

踩在鵝卵石的小路上,石頭有點割腳。腳底心被圓滑的鵝卵石按壓著,帶來一股隱秘的疼痛感。寧溪腦海裡,不斷的盤桓著三個字——殺了他。

她緊緊地握著剪刀,由於過度用力手指帶動手掌細微的顫抖著。忽然斜前方伸出來一根木棍來。寧溪被一下絆倒了,摔倒在地上,剪刀摔的很遠,撞擊在地面上發出鏗的聲響。“哈哈!”後面傳來崔小桃的譏笑。

“不長眼,摔了吧!叫你眼珠子黏在少爺身上,你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是讓少奶奶知道了,剝掉你一層皮!”

蘇佩佩也附和:“簡直自不量力。”兩人嘲諷夠了,繞過寧溪朝著別墅走去。

寧溪趴在地上,沒有動。不知道趴了多久,直到她衝動發熱的腦子,徹底冷卻了下來。

“小娟,你怎麼……”張嫂在外面買菜回來,遠遠地就看見趴在地上的寧溪,急忙跑過來,把菜籃子放在一邊扶寧溪起來。

寧溪扯了扯嘴角,“沒事的,不小心摔了一跤。”

張嫂絮絮叨叨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寧溪跟著張嫂,看見了在別墅後面的兩個黑影。她眼珠輕輕一轉,忽的扯住了張嫂的衣袖,驚恐慌張的囁嚅:“張嫂,那是……”

張嫂被嚇了一跳,“什麼?”她順著寧溪手指的方向,看見了兩個黑衣的壯漢。

“哦,你說他們那些黑衣人啊。”寧溪眼神驚惶不定的點了點頭。

“那是保鏢,在鬱家大宅裡面,裡裡外外有好幾十個保鏢呢,老爺夫人少爺外出的時候,也都會有保鏢隨行的。”

寧溪沒想到,驚愕的瞪圓了眼睛。“那……我怎麼沒看見?”

“有些保鏢是明的,有些是隱藏暗中保護,”張嫂以為寧溪是怕的,安撫著,“他們只管保護少爺的人身安全,你不用害怕。”寧溪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進了別墅,她就以手臂疼痛要換藥回了房。剛才在小花園裡,她難以想象,如果不是崔小桃把她給絆倒的話,她握著剪刀衝了出去的話……她不僅殺不掉鬱時年,反而是暴露了自己!

寧溪心慌的厲害,心臟一聲一聲的敲擊著自己的心臟壁,心臟一陣一陣的緊縮,她猛地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疼痛才終於拉回了一絲神志。

驚惶的眼神,緩緩地平靜下來,再度成為一汪波瀾不驚的死水。她匆忙從自己的衣櫃下面,翻到了一個布包。打開粗布布包,露出裡面的一張珍存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臉上帶著燦爛的笑。

她把照片捂在胸口,心裡的陰霾也終於被驅散了。

“哼,肖萍狂什麼狂,不就她是主樓那邊的人麼,也不過是個傭人……現在?過兩天吧,我抽時間出去,我們……”崔小桃推開門,拿著手機正在抱怨著,忽然頓住了。

她吃驚的呆在原地。“你、你的胳膊……好了?”

寧溪腦中閃過一道驚電。她竟然忘了自己還“骨折”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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