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實”連累了塗鬆巖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去年,韓雪獲得了《我就是演員》總冠軍的同時,還有一個人也獲得了巨大的肯定,他就是《我就是演員》的亞軍——

塗松巖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應該說,塗松巖老師完全不屬於流量型的藝人,所以很多人也並不熟悉他,作為實力型選手,在過往的評論區也幾乎沒有人提出過希望寫他。

但是前幾天《聲臨其境》第二季第一集播出了,我發現塗松巖老師作為梁朝偉先生過去的國語配音演員,也參加了節目。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並且在節目現場了他為了給角色配好音,自己掐自己喉嚨直接導致了咳嗽、咽喉不適等情形。

這一期表現最出彩是秦昊自不用言(想看秦昊的評論區舉手),但是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準備在這一篇裡先著重講解一下塗松巖老師的表演。

到底為什麼塗松巖作為一名實力派,卻始終沒能在影視作品中有真正極為亮眼的表現呢?

當然,本文也僅作為拋磚引玉,僅僅給各位作為啟發之用,如果說錯了,歡迎大家批評指正。


在塗松巖參加《我不是演員》之前,我其實對他很不熟悉。從他的資料來看,他的主要表演經歷是:

科班出身,以表演電視劇為主。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以電視劇表演經驗為主,意味著什麼呢?

這裡我也先進行一個簡單的科普,是這樣的:大家可以觀察到,我們觀眾在看電視和看電影的時候,電視屏幕/電影銀幕與我們觀看主體之間的距離是不一樣的。

簡單地說,電視機體積的大小與我們人體大小往往差不大多,所以雖然它在物理距離上離觀眾更近,但是受限於電視機的屏幕大小,所以實際上我們看電視劇的時候,對於演員表演細節的觀察會沒有那麼敏銳和精細。

而電影因為必須在電影院裡進行放映,其畫布大小往往是觀眾個體大小的十幾倍,並且限制在黑暗的環境中進行,所以它雖然與觀眾的物理距離更遠,但實際上對觀眾來說是更要求你集中注意力的,它造成的心靈衝擊一定更大,演員在表演上的疏漏和尷尬也更加容易察覺。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從這個角度來說,演電影的難度的確是比演電視劇要大得多的(但是對僅擅長一類角色的類型演員來說需要進一步討論,這裡不贅述)。

瞭解了這一點,我們接下來來看一下《我就是演員》中塗松巖飽受好評的第一場戲:

即他與演員齊溪一起創造的舞臺版《歲月神偷》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歲月神偷》的故事是在香港有對貧寒的夫妻,丈夫以做鞋為生,他們的家裡有兩個孩子,其中小兒子得了白血病,在一個颱風日裡去世了,這家人悲痛欲絕,但是最後他們還是不得不繼續咬著牙活著。

齊溪飾演故事中的妻子,塗松巖飾演故事中的丈夫。

首先我要說,她們這組表演水平是很高的,故事線索、人物邏輯都非常清楚。從最終呈現的故事上,這組表演可以分為幾個模塊進行逐個分析,但這裡我們主要分析該片段的前兩分鐘即“妻子回家,丈夫送鞋”的部分。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這個片段是非常溫暖的。齊溪與塗松巖都作為小市民而存在,他們的生活雖然困苦,但是又充滿了愛。但是在這一設定下,他們分別是怎樣演的呢?

首先是背景交代:

新聞裡說颱風貝蒂將以時速1790海里正面吹襲香港。

緊接著齊溪用衣服蓋著自己的頭躲著雨跑進屋裡,邊跑邊說:

“老羅,快點把外面那個柱子綁綁好,哎呀,好大的風。”

這一段戲舞臺上是沒有雨水的,但是齊溪用自己豐富的肢體動作(包括奔跑、整理衣服、擦手等)和急促的呼吸方式,明確交代了當時物理環境並拉開了這一場戲的幕布。

緊接著塗松巖是怎麼回應的呢?

他在屋子的一角淡定地繼續做鞋,並沒有抬起頭看自己剛淋了雨的妻子一眼,冷靜地回應道:

“我看過了,頂得住。”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這裡的表演看起來是沒有問題的,塗松巖的淡定其實是他對丈夫人物性格的一種理解:

丈夫是一個周到的人,在妻子回來之前已經把她擔心的事處理好了。

但是這樣的處理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對於“淋雨”的妻子,其實並沒有做出任何關心的反應。

換句話說,我相信不論在當時那個舞臺上表演妻子的女演員是不是齊溪、不論她怎麼去演出那個“淋雨”了的狀態,塗松巖的表演也不會有變化。

為什麼呢?

因為雖然絕大多數人不易察覺這個事實,但是實際上,他的表演很多很多時候,都是在演自己的,並且這個“演自己的”不是說他不用心,而是說他在給自己不斷安排動作、然後完成動作,卻在事實上與自己的對手戲缺乏真正的主動交流的意識,這就導致了他的表演缺乏生命力。

別急,我們接著往下看。

作為鞋匠,塗松巖給自己的妻子做了一雙鞋,他說:

“做了大半輩子的鞋了,也沒給你們做雙像樣的。這幾天刮颱風也沒生意,給你們仨一人做一雙。”

收到這雙鞋呢,齊溪首先是拒絕丈夫送自己這雙鞋、然後看著丈夫替自己穿鞋、然後又很謹慎地拎起褲腿走了幾步試試鞋: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最後擺了一個pose表示丈夫手藝好:“七天做的鞋就是不一樣。”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她的表演極為生動,僅僅是在《歲月神偷》這個17分鐘的作品裡的前兩分鐘,她就做了無數的細節鋪墊,而且每一個都毫不多餘。

並且讓我感到特別可貴的是,齊溪在準確地完成表演任務的時候,還把自己的人物做得很複雜——

這個複雜,就是我們說的層次感

大家也看到了,收到鞋之後,齊溪在塗松巖給她穿好了鞋之後的反應都是很喜悅的,這個喜悅可以說“溢於言表”;但是在塗松巖給她穿鞋的時候,她看著自己丈夫的眼神,又是有很多內容的,很深。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是啊,家裡一個孩子病了,另一個孩子還在上學,丈夫收入又低又固執,自己又好像什麼忙都幫不上,她的內心裡,其實是憂慮的。

但是她不能把這份憂慮傳達給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壓力更大的丈夫,因此她的處理就有了很自然的差異。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時場上有三個人:

齊溪、塗松巖、以及他倆身患重病在床上躺著的孩子。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齊溪的表演裡,有這個孩子。

她既演出了“妻子”,又演出了“母親”。可見這個女演員,她的功夫,都是內功啊。

相反,當我們再把目光挪回到塗松巖身上時,就會發現他的情緒其實一直是很單一。

或欣慰: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或開心: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作為一個心裡有妻子的丈夫,他這樣做固然沒有錯,但是如果去掉齊溪的表演,僅從塗松巖的表演來看的話,你能感受到他們的生活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嗎?或許這只是一個普通貧窮鞋匠家裡普通的一天吧?

你能感受到舞臺上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嗎?

此刻你能從塗松巖“送鞋”的事件裡感受到他對妻子的“愛”,但是如果這份愛真的是深沉的、無微不至的、由心而生、並且已經準備了好些天的,那麼為什麼前面妻子“淋雨”回來,他的反應又那麼淡漠呢?

用他的話說他從來沒有送過妻子這樣的鞋子哦,“從來”的時間線起碼也是孩子的年齡吧,大兒子都上小學了,也就是說他們在一起十幾年了都沒有送過這樣一個禮物,那麼送之前他不緊張、不忐忑嗎?

為什麼這些“前戲”我們統統看不到呢?

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塗松巖還贏了齊溪?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雖然我給大家只分析了兩分鐘的戲,但是順著這個思路,其實你們是可以自己完成接下來的分析的。

同一場戲中,兩個演員到底誰更優秀,是不需要看完一整場戲才能做出判斷的。因為所謂的“內功”,就是時時刻刻地體現出來的。

上面這場戲是塗松巖在《我就是演員》中口碑最好的一場(《雷鋒離開的日子》他的表演還不如這場),但是我們依然可以看到他在表演上所暴露出來的很要命的問題,比如說——

並不建立真實交流,並不真正進入人物等。

這些問題都是非常致命的。

在這種表演慣性下,當他遇到了一個極為出色的演員時,對方會給他很好的刺激,他還是可以完成表演任務;但是一旦遇到了一個比較拙劣的對手,他的問題也會更加致命(當然,所有演員都是這樣的)。

但是以上還不是他問題的最根本。

我們接著再來看一下他《聲臨其境2》的表演。

塗老師配了兩段,一個是《我的團長我的團》,一個是《繡春刀》

因為《繡春刀》他配的是金士傑老師的部分,所以我們來簡單講一下這一段。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開場:

“總旗大人,摘了我這顆腦袋,你們回去交不了差啊。”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朋友們,金士傑扮演的魏忠賢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們覺得他是想幹嘛?

答:他想保命。

那麼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會需要說這樣的話去保命呢?

答:將死之人。

所以你們看金士傑的眼睛,因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又不服氣,所以他是有求生欲的,他也是恐懼的,但是他要隱藏、要試圖翻盤,因此又要冷靜(這個冷靜裡又包含了他整個前半生的官海沉浮和性格色彩),所以這裡他的情感是非常複雜的。

但你們也看到塗松巖老師的眼神了。

不僅是眼神,他整個配魏忠賢的片段,其實只有一個狀態,那就是狡黠奸猾。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不論是從聲音上,還是從他的配音狀態上,我都沒有辦法感受到他作為一個曾經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的格局和氣度。

更遑論那份死亡所壓迫出來的危險感。

反而我的感受是他鉚足了勁兒在音色和語調上進行模仿。

還是那句話,朋友們。當我們在談表演中的“臺詞”這一個部分的時候,我們依然是在談“表演”。

臺詞、形體、聲樂等等,這所有表演之內的學科都是被表演囊括的,而一個人如果在一檔臺詞節目裡,他的臺詞以“像”前一個創作者而被記住(實際上塗松巖的配音也不像金士傑啦),那麼其實是很可悲的,因為所謂“創作”是,你是你的孩子的親生父母,而不是繼父繼母,這裡面差別可太大了。

是不是?

所以從這個角度切入,其實我們很容易理解為什麼塗松巖老師缺乏自己真正的代表作——

因為他或許缺乏一個能當他作為演員時,仍然足夠獨特和強烈的“自我”。

他是很努力地去“表演”的,他很踏實地在工作,但是我很確定,他還沒有把自己真正挖出來。

我想這才是他作為一個基本功沒有問題的演員的瓶頸所在。好角色的魅力,必然是脫胎於好演員自己的。


“務實”連累了塗松巖


限於篇幅,很多關於塗松巖老師的表演細節,我也沒有辦法一一給大家進行分析,但是我認為前面的分析也可以說明一定的問題:就我所看到的部分來說,塗松巖其實是一個表演上很被動的人。

他的被動無時無刻不體現在他總是流連在“告訴自己要去做什麼”和“告訴自己什麼是對的”這些事情(的表演)上。

相反,(從表演上看)他是很少主動深入思考“真正的眾生是如何活著的”、“他們的生活裡每天都在發生什麼樣的情感遷徙”、“我與萬物的生命之別究竟何在”諸如此類“務虛”的問題的。

這些思考,對於丈夫、對於父親這樣的角色來說,也許是太不務實了,但是對於一個生命力足夠蓬勃的“人”來說,它是必要的:它是一種本能,是一種需求,也是一種快樂與享受——

而又只有當你真正享受生命中的某些無用之事,你才會感受到生命深層的那種原動力的呼喚,進而一點點覺醒,一點點進行回應。

生命正是這樣變成生活的;生活亦是這樣形成生命的。

人正是這樣成為演員的;演員亦是這樣走進人心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回事。


——————————————————————————————

有提問歡迎來微博找我,搜:宋雯婷sweety

公號後臺發送電影關鍵字如《我不是藥神》獲得相關電影評論、發送明星關鍵字如“周冬雨”“趙麗穎”獲得演技或其他相關評論。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