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19)

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19)

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黃平把這幾天他和章柳以及小飛調查的情況,向周金庫局長彙報後,周局長也認為雷輝與楊珂基本上可以從嫌疑人中排除。但還是應該找禹中談一下,畢竟都是警察,都能理解。

幾天來,黃平和偵查員小飛、章柳走訪了二十多個認識皇甫英的人,明偵暗訪涉嫌者的行蹤,但都一無所獲。涉嫌者不是沒有明顯的作案動機,就是沒有作案的時間,或者乾脆就沒有作案的可能,一個一個全被排除。謀殺大案,如果沒有確鑿、過硬的證據,輕易不能進入內圍調查。

那天早上,黃平剛到辦公室,就接到禹中的電話。應該說,那時黃平基本已經排除了禹中的嫌疑,但有幾個細節想找禹中核實,剛好他主動來電話,黃平決定跟禹中見面談。

禹中約黃平在文峰園內的相思亭見面。文峰園是都勻市內三大公園之一,另外兩大公園是西山公園和東山公園。文峰園背靠建於明朝萬曆年間的都勻名勝之一文峰塔,劍江溫柔地將她抱在懷中,園內綠草如茵、花團錦簇,景色迷人。

大約是上午九點左右,黃平接到禹中的電話只過了十多分鐘,就趕到了文峰園。他把車停在河濱路邊,快步走過文峰橋,遠遠看見禹中正站在相思亭外面向他招手。

“黃哥!對不起!你那麼忙,我還找你出來!”禹中年約二十四五歲,高挑身材,濃黑眉毛下,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有點暗淡,臉色也失去了往常的紅潤。剛見面,沒來得及握手,他就先向黃平道歉。

“沒事!本來我也想找你談談!”黃平掏出煙,先遞一支給禹中。

“謝謝,黃哥。我已經戒了!”禹中沒有接黃平遞給他的煙。

“戒了好啊!我就是戒不掉!都不知被老婆罵過多少次了。”黃平邊點菸邊說。

“黃哥,你有福氣啊!有個那麼好的老婆!又能幹又賢惠!”禹中由衷地表達羨慕。

“你呢,對象定下來沒有?合適就行了,不要挑來挑去挑花了眼!”黃平隱約聽說禹中因為對象的事,一直在跟家裡鬧彆扭。

“怎麼定呢?八字還沒有一撇!”禹中的眼裡像是蒙上了層霧,稍微露出一點迷茫。

“過去的事就別想那麼多了,誰都不可能那麼順!”黃平勸他說。

“有些事情不是說別想了就能忘記的!黃哥!你肯定已經知道,我以前跟皇甫英相愛過,就是現在也沒有完全忘記她!”禹中邊說邊看了黃平一眼,見黃平沒有什麼反應,他接著說,“我也是警察,我知道在皇甫英遇害這個案件中我應該也算一個嫌疑人。黃哥!你先別說話,讓我說完!我完全清楚辦案的規矩和程序,也完全理解你們對我的調查。換作是我,你是嫌疑人,我也一樣會調查你!我和皇甫英曾經相愛,又一直是朋友,從沒斷過交往,說一點嫌疑也沒有肯定是假的。但我用一個人民警察的名譽保證,我確確實實跟皇甫英遇害的事情沒有任何一點關係。這一點請黃哥你絕對放心!不是說兄弟我有多純潔多高尚,而是我真正是愛皇甫英,在這個世界上,我能殺任何人,也不會殺她!”一口氣說出多日來憋在心裡的話,禹中明顯輕鬆了許多。

“禹中!坦白跟你說,我們的確按規矩調查過你。不過不僅我相信你不會幹那種事,周局和左局也都相信你不會幹。所以,才遲遲沒有找你。但有幾個問題,你得坦誠地跟我說。你也清楚,我們這些人辦案都得把所有的來龍去脈搞明白,對上對下都要有個清清楚楚的說法。”黃平也對禹中敞開心扉。

“你問吧,黃哥!是哪幾個問題?”禹中坐到小亭中的石凳子上。

“好吧,那我一個個說!”黃平又點上一支菸,看了禹中一眼說:“一、4月1日晚上,也就是皇甫英遇害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二、你和封躬民在堯林溶洞為什麼打架?三、聽說你給皇甫英買過一些‘安乃定’,有沒有這回事,為什麼要給她買?”

“黃哥!你的確是個好刑警!連我跟朋友的這些私事都瞭解得這麼清楚!”禹中不由得對黃平既欽佩又有點無奈。

“或許是真的有第六感吧,4月1日那天晚上,本來我早早就上床睡覺,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眼皮老跳,總覺得那天晚上不見一下皇甫英心裡就不踏實。十一點多鐘時,我起床騎摩托車去‘天一’歌廳找皇甫英。聽人說皇甫英剛剛離開不久,我騎車到她住的地方。屋裡黑著燈,我敲門,沒人應,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心裡開始著急,就騎車在大街小巷轉。可是,轉來轉去,一直轉到凌晨兩三點鐘也沒找到她。我為什麼不早點去找她呢?我要是早一點去找她她就沒事了。”禹中既懊悔又難過。

“凌晨兩點鐘左右時,你是不是在黔南飯店附近見到巡警大隊的尹小鵬?你還問他有沒有看見過一個瓜子臉、身高大約一米五十五左右的女孩子?”黃平不想讓禹中繼續沉湎悲痛之中。

“!連這你也知道!”禹中驚訝地說。

“有了這個情節,實際上已經排除了你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嫌疑。皇甫英如果是你殺的,你不可能當天晚上就騎著摩托車滿市亂轉,到處找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黃平說道。

“我怎麼會殺她呢!”禹中苦笑著說,“雖然封躬民跟她處,我不可能再去爭什麼。朋友妻,不可欺!但對皇甫英,我一直感到有一種內疚,也有一種責任!”禹中抬頭看看遠處的文峰塔,接著說,“本來我跟皇甫英很好,已經好到快要結婚了。可是我家裡人堅決反對,說皇甫英太愛打扮,追求享受,不會是一個好妻子。她賭氣,在很長一段時不理睬我,後來又和封躬民好上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情緒不會那麼消沉,也不會沾上毒癮。然後,又為了賺錢吸毒去做歌廳的坐檯小姐!看到她不僅賣笑陪別人喝酒,還經出臺賣身,我恨不得打自己一頓!黃哥!你說,作為一個男子漢,我能丟下她不管嗎?”

“皇甫英吸毒,應該說她自己也有責任,不能全怪你!”黃平安慰禹中說。

“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總是感到難受。我罵過她,也因此和封躬民打過架。不過,說真的,封躬民其實也很愛皇甫英,我們倆打架,說穿了,也是一種發洩,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禹中喘了口氣,說,“我強拉著皇甫英去醬油廠集中戒毒。開始時,效果還不錯。可是出來不久,她又吸上了。我本來不想再理她,但看到她毒癮發作時的難受樣,實在硬不起心腸,不得不給她買一些‘安乃定”代替毒品。我知道,作為一個警察,這樣做,的確是一種瀆職行為,我願接受應得的處分。”

愛,有時的確是沉重的!一時間,禹中陷入沉默,黃平也不知說什麼安慰他好。

“黃哥!我有個請求,不知該不該說!”許久,禹中看著黃平,說道。

“什麼事,你說吧,只要我能辦,一定幫你辦!”黃平裡很同情禹中。

“我現在的最大心願,就是想親手逮住殺害皇甫英的兇手!黃哥!你能不能去跟周局長說,讓我也參加專案組!給!黃哥!這是我專門為檢驗留的精斑。我已經聽說兇手殺害皇甫英前先強姦了她。她的屍體一定會留有精斑。拿我的精斑去對比檢驗,就能完全確定我決不是嫌疑人,我就有資格參加專案組!不親手逮住那個傢伙,我覺得自己對不起慘死的皇甫英!”禹中把一塊沾有自己遺留物的白毛巾遞給黃平,眼神中有乞求,有憤怒,也有期盼。

“禹中!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你知道,像你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參加專案組。那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按規矩你必須迴避,辦案一定不能帶有個人的情緒!你應該相信我們一定能夠逮住那個傢伙!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黃平嚴肅地說。

專案組雖然沒有失去信心,但可以說那時所有有一點價值的線索都斷了,涉嫌者的嫌疑基本都已排除。一時,調查陷入了僵局。由於都勻市一段時間內連續發生強姦殺人的惡性案件,引起了省、州、市有關領導的重視。貴州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總隊長陳興渝、副總隊長襲一兵,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公安局的局長楊成興、副局長梁建等多次過問案件偵破的具體情況,當時都勻市的市委書記餘學強、市長周建琨分別在市公安局的情況通報上批示:“組織精幹力量,嚴密控制發案勢頭,努力在最短時間內抓獲罪犯”,“希望公安局全力以赴偵查破案,確保都勻市的社會穩定”

無疑,領導對專案組沒能及時偵破系列強姦殺人案,已經感到不滿意,不耐煩。那一段時間,對專案組來說,上下下的壓力都非常之大。

周金庫發現,專案組的刑警們在那段時間因為找不到調查連續強姦殺人案的切入點而產生了急躁情緒,就專門召集專案組開了一次交心懇談會。

會上,周金庫對刑警們說:“弟兄們!你們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你們急,我比你們還要著急!你們有壓力,可我的壓力要比你們的壓力大得多!不過,我們還是不能著急,不能浮躁。雖然現在埋怨我們、罵我們的人比較多,但我們不能因此而失去信心,不能以為我們不行!你們想想,我們破無頭怪屍案’,破‘女教師被殺案’,尤其是剛剛破獲的那起‘連續投毒殺人案’,多漂亮!多精彩!這就是我們真正的能力,真正的本事!現在我們跟連續強姦殺人案的罪犯較量,就看誰更堅韌、更頑強,誰更沉得住氣。我相信這是一段很關鍵的重要時期,只要我們堅持不懈,發揚連續作戰的優良戰鬥作風,那傢伙一定會露出破綻。我不相信,他能挖地二尺隱藏起來!”

經過這次懇談交心、專案組的刑警們,在很大的程度上剋制住了急躁情緒,定下心神,像狩獵的獵人,耐心等待獵物的出現。

實上,罪犯一直蠢蠢欲動,並沒讓他們等很長的時間。

2000年11月初的一天,黃平在壩固派出所擔任副所長時認識的一個聯防隊員吳寧給他打電話,吳寧對黃平說:“黃隊長,我昨天聽說一件事,當時沒在意,回家後想了想覺得應該跟你彙報,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價值。”

“什麼事?你說吧!”黃平了解吳寧的性格,知道他平時話做事雖然有點粘粘乎乎,但喜歡動腦子琢磨事情,決不會無是生非打這樣的電話,就鼓勵他說。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去理髮,跟理髮的小姑娘聊天時,她對我說,她認識的一個熟人,好像叫什麼小月前幾天差點被人殺了,好在她跑得快。”吳寧說話的確過於嘮叨。

“在哪兒?你問了嗎?”黃平聽說有個女孩差點被人殺死,立即敏感地想到了系列強姦殺人案的罪犯可能又開始行動了,趕緊問道。

“好像是在火車站後山那一帶。”

“你在哪兒?”

“在環東路呀!”

“你不要走開,就在那兒等我,我馬上去接你!”

黃平一聽說“火車站後山”,知道準是那個傢伙又出現了,不由得一陣興奮。當即帶上章柳匆匆開車去環東路接吳寧。

吳寧是在一家名叫“阿嬌”的理髮店理的發,理髮的小姐名字就叫阿嬌,她也是店主。

阿嬌看到吳寧從公安局帶來兩個便衣,開始時有點緊張:“我跟小月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在麻將館一起玩過幾次麻將,我們玩的都是一塊錢兩塊錢那種小麻將,輸贏不過十塊錢。”

“在麻將館玩麻將是一種正常的娛樂,我們不管你們玩麻將的事,你不要緊張!”黃平安慰她說。

“小月的全名叫什麼?她住哪兒?大概多大年紀,幹什麼工作?”

“我只知道她叫小月,好像有二十六七歲了。她幹什麼我就不大清楚了。她經常大白天都去玩麻將,可能沒有工作吧。”

或許因為黃平問話的語氣過於急切,阿嬌明顯又感到了一種緊張。

黃平見阿嬌有點猶豫,似乎還想隱瞞什麼,就儘量先平靜一下自己過於迫切的心情,才說道:“阿嬌!實話跟你說,我們找小月,對她沒有任何惡意!她可能是一宗謀殺案的受害人,差點就被人殺死了。現在仍然有危險。我們找她是想幫助她,保護她!關於她的情況,你知道多少,全都得告訴我們。那樣,我們才能儘快找到她,將她保護起來。”

“我跟她的確不是很熟悉,只是聽別人說她好像是晚出去找生意做的那種女孩。”阿嬌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你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嗎?”黃平滿懷希望地問道。

“她跟我說過一次,我記不大清楚了,好像是火車站后街那。”

“她哪天跟你說她差點就被人殺死了?當時是怎麼回事,她都跟你說了嗎?”直到這時,黃平才問阿嬌這個問題。

“好像是大前天吧,我們在‘閒了來’麻將館碰見了,她約我一起玩麻將,我說下午還有點事,可能玩不了一會,她說老幹活有什麼勁,能玩就多玩一會兒!要不,說不定哪一天命就沒有了,想玩也玩不成了!我覺得那天她說話有點怪,就問她怎麼啦,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她說她最近一直都走背運,玩麻將手風不順,老是輸錢,前兩天還差點被人殺了。我聽到她這樣說,又緊張又好奇,忙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說那天晚上,她從‘閒了來’麻將館出來後,碰上一個見過一兩次面的男人,那個男人說要教她玩麻將,把她騙到火車站後山。他強姦她後要殺她,她東拉西扯,跟那個男人說了一會兒話,趁那個男人不注意,才從山坡上滾下去,邊喊救命邊跑。她跑到山腳下時看到有幾個人在那兒打檯球,她跟那些人說有人要殺她,那些人以為她吹牛,都沒有理她。”阿嬌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通話。

黃平聽完後,覺得跟自己對系列強姦殺人案罪犯的分析和判斷十分相符,小月遭遇的一切,極像那個惡魔一貫的作案手法。尋找到合適的作案對象後,將她誘騙到偏僻的地方,先強姦再殘殺。現在有了個從魔爪中逃出來的女孩,不僅有了一個當事人、活見證,而且可以為破案提供第一手的線索。真是天公作美,色魔的末日就要到來了。當然,重要的是必須儘快找到小月。

黃平感到一陣激動和興奮,忙問道:“小月長得什麼樣子,你們一般在什麼地方玩麻將?”

“她個子不高,挺秀氣的。圓臉,說話帶一點三都口音。我和她好幾次都是在‘閒了來’麻將館玩的麻將。跟她玩麻將很爽,她出牌、付錢都非常痛快,從不膩膩歪歪嬌肯定是一個麻將迷,說到麻將時特別有精神。”

“對小月,還知道什麼嗎?”這時,黃平的呼機響起來,他看見是周金庫局長在呼他。

“我知道的都說了。黃隊長!小月不會有什麼事吧?”阿嬌關心地問道。

“只要我們找到她,她就沒有事了!阿嬌,謝謝你!這兩天,你要是見到小月,就叫她給我打電話,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能夠找到小月!”黃平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阿嬌。

那個人真的就是郭龍海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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