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故事

人生的很多决定并不是照着自己的意愿,内心不管你怎么的呼喊的,结果都还是一样的。家中的独子,在那个还算封闭的年代,任何好的事情都是独子先来,女儿捡捡剩下的,亦或空无所取。老大是个女儿,从出生后就与药打上了交到,“药罐子”伴随着她的终生。

“有后悔过吗?”这个问题很多听过她故事的人问过她。

“有。”每次她都是用一个微笑去回答。

“弟弟很棒。”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的更开心。

山腰上有一个用竹子和木头搭起来的小亭子,上面的油漆早已掉了个精光,木凳也已不完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去就塌了。这个亭子好像已经被村民们遗忘了很久,除了她好像真的没有来了。每周的一到五她都会抽出点时间,来这个破旧的亭子里待会。

父母亲从来没有问过她,也舍不得去问她,每次她出门,二老都不愿抬头望去。

“雨伞拿上。”“天冷,把围巾披上。”“太阳大,帽子戴上。”等等,这些从二老嘴里说出来的,二老永远的低着个头或转去另一边。

连绵的细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了,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是个大晴天,昨天夜里还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呢。早早的就在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天色还有些黑,躺在被窝里用耳朵倾听着屋外的声音,找寻着雨滴的声音。外面除了那鸟儿的喳喳声,偶尔几声的狗吠声,公鸡的打鸣声,寂静的很。

“看来雨真的停了。”心中欣喜道。

用旧衣服拼接成的窗帘,用着很好的阻挡阳光的效果,屋里黑黑的一片,可能是真的睡不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约起,缓缓的升空,阳光照着这片亭山小镇,照向亭山山下的这一个小村庄,穿过那片拼接的窗帘,房间里顿时变成的由灰黑变成了暗黄。她的双眼依然闭着,眼角有些开,嘴角露出了丝丝笑容,口水从那嘴角旁滑到了枕头上。

一束阳光透过窗帘上的一条缝,直照她的眼睑,皱了皱眉头,忽的坐了起来。

“妈呀,天都亮了。”以最快的速度批了外套,跑到床旁,拉来窗帘。房间里一下有暗黄变得明亮,推开窗户,大口的呼吸着这带着温度的空气。

“好舒服呀。”这张缺少血气的脸在阳光的抚摸下,渐渐地多了学红润。伸了伸懒腰,双手叉在腰间,挺了挺胸,想让阳光尽量多的将自己包埋进去。一个月的湿冷不适,在这时都散了去,浑身上下灵活了许多,真的好想出去跑跑。

“阿燕,把衣服穿好。”母亲站在院子里,一手镰刀、一手篮子,刚踏出门回头的时候看见站在床旁的大女儿,心中惊了一下。

“今天虽比昨天暖和,还是有风,别感冒了,要不然就要去医院了。”对于这个女儿,母亲是日日挂念她的身体,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衣着。

“好咧。”母亲笑着回应道。

毛衣、毛衣、围巾、绿色棉袄,棉裤、绿色外裤,厚袜子、解放鞋,梳理那两条马尾辫,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前前后后的照了个遍。桌上的那个绿色的绿色的单肩书包,是弟弟阿浩送给她的。那是阿浩初中时的书包,颜色已经褪了些,但包还算完整,这个弟弟一直很爱惜学习的东西。高中开学的时候,父亲给他买了个更大的书包,希望他的学校里成绩会越来越好。阿浩一直都知道姐姐很喜欢这个,临走前特意趁姐姐去亭子时候,放到她房间里。

书包里放着一本笔记本和一直笔,这是弟弟留给自己的。平时闲的时候就会到弟弟的房间里,翻阅阿浩初中时的课本,想象着自己就坐在教室里学习。母亲割菜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阿燕背着包正要出门,望着女儿这身装束适才想起,今天是儿子回家的儿子。

“都一个月了呀。”母亲边往里屋进边说着。“阿浩上高中都一个月了,过的好快呀,不知道学校里吃的怎样?”

“阿燕,你去接弟弟的路过三婆那里,买点香烛回来。”母亲喊了刚踏出房门的阿燕。

“好的,妈。”阿燕快步往外走去。路上的水潭少了许多、浅了许多,蜻蜓趁着它未干之前在上面点过,泛起小小的涟漪,偶尔还能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河边三三两两的妇女们挤在一起清洗着衣服,已经有一个月这条河没有这么热闹了。

村子通往镇上只有一座桥,村民们都叫它坝桥,桥下不远处就有一座堤坝,雨季的时候就会打开。每年堤坝开启的时候,姐弟两都会站在桥上看,阿浩还会用笔画下来。兴许是走的有些快了,太阳照着背上都有些汗了,阿燕放慢些了脚步。隔着围墙上的栏杆,后面是学校的食堂,食堂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挂钟,上面的时间是九点十分。

“还早、还早。”阿燕望着时钟,心里嘀咕着。

一阵狗叫声从学校的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紧随其后。

“别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一条黄色土狗从巷子里窜了出来,后买一个拿着木棍的男人追着它,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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