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為魔,我便是舍了神格,與他一道墮魔又何妨”“很好,很好

長淵無生,亦無死,真正算是這世道的一個誤入者。

天大地廣,卻沒有一處是他的歸屬。

司命腦海中突然響起許久之前,長淵望著回龍谷中的龍柱,對爾笙輕言道:“爾笙,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東西了。”

原來,那時他說的這句話竟是這樣的意思。想來,長淵也定是那時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那時的他,到底又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的悲傷,無助,心底暗藏的萬年寂寞誰人能解……

“他若為魔,我便是舍了神格,與他一道墮魔又何妨”“很好,很好

天帝涼涼道:“如此一個魔孽,遲早有一日當毀了天地,你與他在一起可是想清楚了?”

數百名天兵已被盡數斬殺,長淵怒紅的眼更像因為哀傷而紅了的眼眶。一鱗劍殺氣騰騰的握在手中,長淵沒有看司命,只定定的向天帝那方而去。或許他不是不想看司命,只是心中藏了些許自卑,些許害怕罷了。生怕看了一眼,便在她眼中看出對她自己的驚怕與嫌惡。

其實司命一直都知道長淵不是無所顧忌的霸道男子,他心底也是那麼害怕被拋下的孤獨,他其實一直像個孩子那樣……

脆弱。

“帝君,或許你不曾知道,近日來司命經歷了些許事又憶起起了些許事。此前我一直認為天命可恨,定人生死,限人自由,但是在現在看來卻不盡然。天地蒼茫,眾生渺渺,所謂天命,不過只是我們在某些轉折的關頭自己做的一些或對或錯的選擇罷了,每個選擇皆是由心而生,說到底,決定我們命運的不過都是自己。”

“且不論長淵在未來的某一天是否會毀了天地,至少在現在,他在我的眼中善良並且對天地萬物懷有好奇於珍惜之情,他尚未滅世,你們便以滅世為由要將他永生囚禁,這不是天命,這不過只是天帝你的命令罷了。”

天帝面色陰沉,森森的盯著司命。

“你們打著拯救蒼生的名義,舉著防範未然的旗號,派十萬天兵、諸天神佛來誅一個無罪之人……”司命頓了頓,揚聲道,“若這便是你所謂的神仙之道,那我司命,在此立誓,從今往後,生生世世萬劫再不復仙!”

“他若為魔,我便是舍了神格,與他一道墮魔又何妨”“很好,很好

膽敢與天帝叫板的她還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但是眾神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她說的話沒什麼錯。

天帝默了許久,才冷聲道:“千年修道,卻將你修成瞭如今這般叛逆的脾性……”

“我覺得我如今這般脾性挺好,我便是逆了天道也不過是跟隨自己的心做的選擇罷了。”司命彎唇一笑,眼神柔軟的落在長淵身上,她眼中的陽光像是被揉碎了一般閃著極溫暖的光:“我是爾笙之時長淵從未因我入魔而棄我對不顧,這世間有一個人甘願自己痛也不想讓我苦,甘用永生寂寞祭奠我一世身死。如此深情我怎麼報答,怎麼愛戀也不為過。”

原來,她還記得,她都知道……

長淵愣愣的望向她,心底仿似被毛絨絨的狗尾巴草撓過,癢癢的要將盛滿心房的暖意溢出來。

“他若為魔,我便是舍了神格,與他一道墮魔又何妨。”

圍攻長淵的天兵天將們也都住了手,面面相覷,最後目光落在了天帝身上。“很好,很好。”天帝怒極而笑,“既然你已存了捨去神格墮神成魔的心思,我今日便成全了你,散了你的神魂罷!”

話音一落,他掌心收緊,司命額上的咒印倏地加深。

她面色一變,極力忍耐著疼痛,雙唇卻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帝君在這上位者的位置坐久了,倒顯得越發無情卑鄙……”

長淵見此景,心中暴怒,眾神只聽一聲震天龍嘯,竟是長淵化了真身,徑直向天帝撲去。

天兵們見狀欲護天帝安危,不想撲上前去的神將被龍尾氣息一掃登時被打散了魂魄,身體化為齏粉,消失於世間。

“他若為魔,我便是舍了神格,與他一道墮魔又何妨”“很好,很好

諸天神佛無人不驚,如此蠻橫的神力以後若真是為魔道所用,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見長淵一路向自己衝來,天帝也不急,他一邊慢慢收緊的掌心,讓司命在下方疼得滿地打滾,一邊加強了周身結界,他這層結界乃是歷代天帝流傳下來的護體仙罩,長淵力量再是蠻橫,若想一舉攻破此罩也是不可能的。

龍爪抓上結界外層,激盪的氣流讓深處結界之內的天帝也不好受,片刻之後只聽“喀拉”一聲,外層結界竟然裂出了一條長縫,天帝眉頭緊皺,他沒想到上古神龍此時竟真有逆天之力。

位於天帝身後的鶴仙見此狀,大驚失色,喚更多的神將出列,在長淵身後各施仙法,意圖分散他的注意力解救天帝。哪想長淵動也不動,一雙燈籠大的龍眼直勾勾的瞪著天帝:“解咒,否則我今日定讓你天界無一人活著回去。”

做到如此地步,天帝豈能退縮,他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忽聽上界遙遙傳來一個女聲的怒喝:“鬥,鬥你妹!天界後院起火被魔界攻了上來,你身為天帝卻在此應吃醋鬥毆!”

這樣遣詞用句的方式眾神與在場的神將都很熟悉,正是戰神陌溪的妻子三生。只見她頭髮散亂,一路急急駕雲而來還有些氣喘:“魔界大舉入侵,戰神有令,十萬天兵速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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