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炻番外:怎样才能不爱你?

东方炻番外:怎样才能不爱你?

东方炻番外:怎样才能不爱你?

东方炻番外:怎样才能不爱你?

东方炻初听到不弃在宫里失踪只是笑了笑。

他在外祖家长大,自小受的教育就是如何为帝。真正进了望京城坐在金殿那把龙椅上后,每天流水帐似的政务军务把白天的时间几乎全部占完。但是酉时过后,他就会觉得皇宫太空。江南没定下来之前,他也没有心思充实后宫。

宫里除了前朝留下来的老宫人外,只有随他一起生活的人,如瑾姑姑。他想,后宫现在空着,给不弃做游戏场也好。

于是,他并没有亲自去寻不弃。想着后宫里的宫人大概也闲得烦了,让他们找找也好。暗中让黑凤守好了宫墙,禁卫军不得参与进去。

他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瑾姑姑气极败坏的劝他要好好教训不弃。听总管太监惶恐的声称人没有找到云云。

一天没找到很正常。谁叫皇宫大呢。有东西六宫主殿,有太监宫婢所居的永巷,有偏僻的冷宫所在。有浣衣局,膳食局。有御花园,珍禽园,骑射场。东方炻自己掐指一算,也能数出这么多地方来。

不过,他也不想让不弃太好过,下令将东西六宫之间的宫门封闭。又令人守在了永巷通往后宫的门。他不想让不弃混在太监宫婢里头,甚至爬粪桶泔水缸真的就逃出去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混进膳食局里去。打打杂,顺便填饱肚子。”东方炻想起不弃贼兮兮的去偷吃的,就乐了。

他正想得开心,瑾姑姑在旁边咬着牙道:“我吩咐膳食局的人每天早中晚点三次名册,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弄吃的去!”

东方炻突然来了兴趣。如果不弃被瑾姑姑堵得找不到吃的,自己偷偷给她呢?一种能和不弃同时捉弄瑾姑姑,拥有共同秘密的心思让他想想就觉得温馨。

“皇上!”瑾姑姑瞧见东方炻的笑容,忍不住嗔怪的喊了他一声,“皇上莫怪老身唠叨。她是皇上中意的女子,但这是在皇宫大内。将来皇上难道废了六宫只顾她一人?”

“有什么不可以?”

瑾姑姑矜持的笑了,恢复了惯常的端庄稳重:“帝王心术讲究的是平衡之道。后宫女人也一样。独宠会持宠生娇,皇上没有女人和她较劲,久了,她更不会把皇上放在心上。”

东方炻苦笑:“姑姑,她的心压根儿就不在我身上。要她为我拈酸吃醋,当心没给酸着,直接乐翻天才是。那一套对她不管用。我包管她知道了会放炮仗请我去别的女人那里生情去。”

瑾姑姑的嘴巴变渐渐的张大,不敢置信的说道:“她不喜欢公子?!”

东方炻听到这声公子,知道吓怪瑾姑姑了。他拢住瑾姑姑的肩半撒娇的说道:“姑姑心里阿炻是天下无敌。也只有姑姑把我当宝贝!我不也被那丫头堵得心浮气燥?江山都能打下来,得到一个小丫头的心岂会比打仗更难?”

“皇上,找到她,就交给老身调教了!包管治得她服服帖帖的!”瑾姑姑心疼的拍了拍东方炻的手,浑身散发出斗志。

就这样,东方炻晚上便独自跑到膳食局蹲点守候。盼着能瞧到不弃偷偷摸摸来寻吃的。

三天过去,没动静。

三天没动静?东方炻觉得不对劲了。

他冷着脸终于对内务总管太监支了招。用的还是莫若菲曾经说过的坚壁清野。像狩猎一样,一圈圈缩小包围,总能把猎物从藏身处逼出来吧?

只要不弃在宫里,他就放心。东方炻一直不肯放下身段亲自去寻。刚开始是想任由不弃闹腾。紧接着是觉得后宫再大也有个范围。

等到第十天时,他好奇又恼火想,这丫头难不成上天入地了?

正巧江南传来了一个消息。杭州城破,江南打下来了。康明帝自尽,陈煜在阵前失踪。大魏国总算又统一了,康明帝死了也就算了。但是陈煜的失踪让东方炻沉不住气了。

他是不会明着杀陈煜的。陈煜代表着先朝皇族的归顺,这对东方炻很重要。

那家伙如果回到望京,他还要给他记功加封。

东方炻想到不弃居然能够在后宫明着失踪十天,就生气。找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要花这么久的时间,陈煜自小在宫里长大,他要混进来呢?

正巧举国欢庆,大宴群臣之后沐休。东方炻便带着人亲自进了后宫。

每一处宫殿外搜完后都有人看守。不弃要是躲在里面,十天,早饿着投降了。东方炻没有在这些空荡荡的宫殿里停留。

但是她晚上睡哪儿?她吃什么?东方炻百思不得其解。

见总管太监擦着汗着哭丧脸站在一旁,他心中一动:“找着痕迹了?”

总管太监马上回道:“有六七处地方,都有烧过火堆的痕迹。”

“没别的?”

“没有啊,看起来就像是烧火取暖。”

东方炻忍不住骂道:“望京的秋天用得着晚上烧火取暖?当然是烤东西吃!”

说完他便笑了:“珍禽园里有什么异常?”

总管太监张着嘴半天没回答上来。举国上下紧张江南的战况,后宫又没有嫔妃。不外是每天打扫清洁。珍禽园里养着些不会伤人的鸟儿小鹿,每天有宫婢撒些谷类便罢。先朝管理珍禽园的太监死了。没有人知道里面有多少动物。

东方炻想了想道:“珍禽园外暗中布下眼线。御花园再给我搜一遍,守好了,不准人进出。”

他想,这两处地方就应该是不弃食物的来源。可是她会住在哪里呢?东方炻想着把守森严的六宫主殿,毫不迟疑的去了冷宫方向。

冷宫搜了几遍,却没有人把守。

不弃正乐呵呵的支着头躺在枯黄的草地上晒太阳。枯草在十一月软绵绵的像毯子。风吹过冷宫里的破窗户会发出呜呜的怪叫声。外面的院门是锁着的。她在里面找到了破棉被破衣裳,蜷里面睡的时候,总能让她想起小时候和九叔睡桥洞的事情。

十天,不容易啊。不弃挺自豪的。反正留在芙蓉阁里每天也是吃吃喝喝。和宫婢太监们捉迷藏也算乐事。

她悠然自得的想东方炻气得爆跳如雷的模样,又想象着瑾姑姑压抑着再也不敢教训她的脸。

东方炻翻墙而入。不弃独自乐呵的时候,他就坐在屋顶上看她。找到人后,他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秋阳温暖,冷宫里安静的连风声都听不到。他学着不弃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没有政务压着,没有人在耳边鸹噪,真好。

不弃躺够了,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她像猫一样跑到院门处张望了下,见外面没有动静,又施施然走回自己选的旮旯。

东方炻看到她从井边拎起一只水桶,忍不住好奇的看下去。

不弃从桶里掏出一尾金色的鲤鱼,喃喃说道:“最后一条鱼了,今晚还得出去。”

东方炻一下子笑了。他本想跳下去把鱼抢了。听她的打算今晚她要出去,他就改了主意打算跟着不弃。

不弃洗干净鱼,珍惜的看了看嘀咕道:“可惜风声紧,烧火有烟。”她走到墙角,从墙角边抠了一堆墙粉便往鱼身上抹。

东方炻大吃一惊,她往鱼身上抹什么?见不弃抹均了直接下口开咬,他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放下!”

不弃吓得一抖,手里的鱼便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着东方炻神情严肃的从屋顶跳下来。不弃后退了两步,腿还在发颤,脸上笑容已像春花般灿烂:“东方炻!你太笨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呀!捉迷藏好玩不?”

这个笑容纯真无邪,就像她真的是在和他捉迷藏玩。可是她的头发乱莲蓬的,那身宫婢的宫装污七八糟。脸洗得倒是干净,只不过却比初来时瘦了。

他本来是看不过她吃生鱼,鱼上面还抹着墙粉。但看到不弃的瞬间,东方炻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臂自然揽开将不弃紧紧抱在了怀里。

“哎哎,我身上很脏!”不弃被搂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闷声闷声的喊道。

东方炻抬起了她的脸,他第一次觉得他看清了那双晶亮眸子里隐藏着的东西。她灿烂的笑容背其实是在害怕吧?她和他打赌后开溜。她让后宫乱成一团。她心底深处害怕自己找她算帐。他的手指揩去她脸颊上一抹尘灰,微微一笑说道:“这十天你过得不错。还没被饿死,也没生病。”

他什么意思?他是正常说话,还是怒极开笑?不弃心头惴惴,嘿嘿干笑了声道:“其实我过得不好。这几天查得紧,我都不敢生火只能吃生鱼了。再多一天,我保准自投罗网。”

东方炻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吗?不是有人给你送吃的?我不信你一个人能在巴掌大的宫里独自过十天!你是不是已经发现我来了?以为我会和你分享鱼,所以故意在鱼身上抹脏东西?”

他对不弃阴阴笑着。不弃看到他磨了磨牙。赶紧指着墙角说道:“没盐啊,我嘴淡。就挖了些墙角的碱面加点味道。”

墙基石是青石条垒成的,下面靠近泥土的地方结了层灰白色的东西。有根针轻轻刺进了东方炻的心。不弃在戈壁摊上摘沙棘果,陈煜说她吃老鼠,她没盐吃就挖墙角的碱粉。他想宠爱的女人,能吃苦吃到这份上。不就是被瑾姑姑打了记屁股?她能吃苦,却不能忍受半点苛责。他压抑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翻了个白眼道:“你哄我?”

不弃叹了口气道:“你是少爷,自小锦衣玉食。连吃的菜都认不全,自然不知道这个的。冷宫里这些房子不知道建了多少年,潮的地方就起碱的。不是所有人都有钱买得起盐吃的。”

“要想我信你。我就亲眼看看你怎么避开宫里的人去捉鱼!真当我宫里的人都是睁眼瞎子?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在找你?后宫宫婢与内侍加起来超过八百人!要是你不能证明,新帐旧帐咱们一起算!”东方炻冷笑一声,扬手就把那条鱼扔了。

不弃望着那条鱼划成一道弧线飞开,眼里的不舍被东方炻瞧得一清二楚。

一条被扔在地上才巴掌大的鱼罢了。他真想让御厨做上一二百道菜,让她吃个够。脸却板着冷声道:“别想骗我!”

“好啊,你手脚轻点。晚上跟着我!别拖我后腿就成!让你好生瞧瞧姑娘我的本事!”不弃赌气的回道。

东方炻半带好奇半是想体验一回不弃过的日子。等到天暗下来。不弃走到冷宫一处墙边道:“你有轻功,我这会儿饿了不想翻墙,你带我出去吧。”

东方炻搂住她的腰轻轻掠过院墙。

“噤声!你看到人自己找地方藏。”不弃猫着腰顺着墙根,轻车熟路的走向流经宫内的水道。

东方炻默不作声的跟着她一路来到处宫殿。

不弃瞟了他一眼道:“在这里等我。”

她不理会东方炻,下了水渠,游了进去。东方炻知道那处宫内有湖,里面养着鲤鱼。他吃惊的发现不弃嘴里衔着根芦管,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也不会发现漆黑的水面上会有异样。

他抱臂看着不弃游进院墙。身形一动便越过了墙头。他很好奇不弃在漆黑的水里怎么捉鱼。宫门外有人看守,宫里却没有人。

湖水泛起涟漪,不多时就平静了。不弃自水平上探出了头,又潜回了水里。

东方炻赶紧跃出宫墙,隔了一柱香的时间,不弃就上了岸,她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还在挣扎。看得出是条肥鱼。她对他灿烂一笑,贼贼的说:“回去。”

回了冷宫,不弃叹了口气道:“你还要我生火烤鱼吗?”

“为什么不?”

不弃打了个喷嚏,麻溜的生了火,把鱼串在树枝上烤。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没事人的翻着鱼笑道:“我知道墙角那东西你不会吃。这条鱼肥,吃生烤的也一样好吃。”

东方炻解开外袍,接过鱼道:“去换了。”

不弃耸了耸肩,皇帝想玩偷东西吃,随他高兴。她抹了把脸,换上了东方炻的宽袍,笑嘻嘻的跑回火堆:“宫里的人是不是很笨?还是你最聪明了,一找一个准。”

“我不会烤鱼。”

“我来!”

不弃熟练的翻着鱼,数落着这几天她都吃了些什么。火光照在她脸上,东方炻没有放过她每一个神情。如果不是想吃一口她亲手烤的鱼,他早带她走了。让她吃顿好的,让她晚上不必再睡在那堆破布里。他更想抱抱她,想得心口都在发痛,却伸不出手去。

“好了,吃吧。”不弃举起鱼,小心又急切的用手指撕下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东方炻接过串着鱼的树枝,大喊了声:“来人!”

冷宫的院门霍然打开,涌进无数的人来。“带她回芙蓉阁,把通向湖边的角门封了,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

不弃惊得跳了起来:“你,你说过一笔勾销的!”

“哼,我只说过如果是你自己弄吃的,我就相信你。我可没有说不罚你!”

东方炻背转了身,听到不弃被人拖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皇上,夜深了。”

“都下去吧。”

等到人声消失,东方炻在墙角站了会儿,终于伸手抠下一点碱粉。他抹在鱼上,撕下来吃了。一股淡淡的苦咸味在嘴里蔓延。

“还真有咸味。”东方炻慢吞吞的吃完整条鱼,满足的把火灭了。

他拍了拍手走出冷宫。外面的内侍提着灯笼一直在等。东方炻回头看了看,挥手道:“摆驾回官。”

步辇被抬了过来。内侍给他披上了外袍。他坐在步辇上半眯着眼睛。后宫内有灯笼照着的地方是亮堂的,没有灯火的地方一片漆黑。而耳边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

不弃的笑脸,清亮的眼眸,撕鱼吃时舌头在娇嫩的唇上舔过。东方炻撑着头轻声对随步辇走的内侍道:“让瑾姑姑离开芙蓉阁。让御厨房做几道味道好的菜。还有,让太医开两剂发热的药煎好送去。她游了水会受凉。”

内侍一一记下,小跑步开。

路经芙蓉阁的时候,东方炻让步辇停了下来。他望着里面怔怔出神,轻声低语道:“我不是想关着你。只是这两天宫里会有人来。你还是不见的好。”

不弃回到芙蓉阁就不气了。瑾姑姑对她行了礼便走了。没有人再拿朱红板子打她屁股了。在外面睡了十天,也够了。能过好日子为什么不过?在这里禁足和在留在皇宫里又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觉得奇怪。

东方炻给了她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拥抱,他看她的眼神,他突然翻脸。

说他是生气发怒吧,又不像。

说他没生气吧,他又让人关着她。

该来的会来,反正她现在都在皇宫里了。不弃吃完送来的美食,打了个饱嗝。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疲倦的睡了。

迷糊中,她听到一声叹息。不弃想睁开眼晴,却倦得抬不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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