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野狼張三:七、試牛刀,北跤場勇勝矮東洋

故事 野狼張三:七、試牛刀,北跤場勇勝矮東洋

張學禮剛要跟著馬四明動身去跤場,忽然想起剛才被二禿子摔傷的那個小夥子,忙說,“別的都先等會兒吧,得先給這位兄弟治傷啊。”

馬四明說,“對了,我爹認識個治療黑紅傷的大夫,他給很多人治過病,人也很善良,跤場上的人都知道他,不如咱們找他去吧。”

張學禮這才叫幾個年輕人再次扶起那個摔傷的青年,跟著馬四明沿著北大壕的土壩往北大廟走去。

眼下的北大廟已經殘破得沒剩多少東西了。院落沒了,三大殿也沒了,只有孤零零的一間沒有門的正殿矗在那裡,裡面只剩下兩三個簡陋的天地牌,前面的破香爐裡殘留了些許香灰。跟大殿相比,倒是門前的操場被人們打掃得乾乾淨淨,一些閒人常來這裡逗留。就因為這裡是佳木斯最像樣的跤場,每天都能看見跤王們切磋競技。

張學禮他們來到北大廟的跤場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操場的西南角和西北角各有一個草蓆掛頂的棚子,是給跤王出場前休息用的,兩方人馬已經開始熱身了。佳木斯的跤場比較正規,上場都穿上褡褳,燈籠褲,登上灑鞋。主要摔的是蒙古跤,偶爾也有朝鮮跤或赫哲族的角力。比賽規則是三跤兩勝制,一般沒有什麼獎勵,就是取個名頭。

張學禮他們還沒找好地方,馬四明他爹鑼聲一響,跤王就上場了。南角上來的是車馬行的劉金闊。北角上來的是鐵工所的白福才,他是擂主。劉金闊長得虎背熊腰的,玩的是粗胳膊跤,講究一力降十會。白福才身輕如燕,玩細胳膊跤,也就是快跤,講的是一巧破千斤。倆人出場一溜架子,就顯示出了他們不同的風格,白福才溜小架,步伐形同靈貓巡夜;劉金闊溜的是黃瓜架,氣勢如同泰山壓頂。溜完了場子,兩人你來我往纏在一處。白福才不愧是擂主,三下五除二就贏了一局。第二局劉金闊穩紮穩打,儘量加大上把功夫,叫白福才不得施展快攻,抽冷子贏了第二局,第三局他們各自施展絕活,進招,破解,扣扣連環,精彩不斷,把隔壁些看熱鬧的人看得前仰後合,比自己上場還賣力氣。

正當倆人比劃得難分難解的時候,一個日本浪人大模大樣地走進了場子,他趾高氣揚地一指白福才:“你,我們倆來一場!”不容分說,上去一把就把劉金闊給推開了。召集人老馬一看,哪有這樣的規矩啊,就把鑼錘兒交到左手,騰出右手去抓他。可是,老馬的手剛剛碰到這小子的肩膀,就見他一轉身一伸腿,老馬“噔噔噔”倒退了十來步,咣噹一聲,銅鑼撒手落到了地上,身子也隨聲倒了下去。場上頓時一陣喧譁,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白福才看得清楚,這個日本浪人用的是天津衛“猛龍小撲跌”,也叫“沾衣十八跌”,是快中快的上乘功夫。就明白他點名跟自己過招的目的了,他這是要砸場子啊!張學禮也看明白了,這個日本浪人是想以快制快,擒賊擒王,來攪局的!

張學禮一看這個日本浪人,仇恨就像點著了的乾柴似的,“呼呼”地往上冒,他不顧馬四明的阻攔,“噌”地一下竄到浪人身邊,瞪著他,用半通不通的日本話說:“你的,褡褳地穿上,明白?贏不了我,就沒資格叫擂主教你咋摔中國跤!明白?”就這句話,不僅使看熱鬧的出乎意料,就連白福才本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素不相識的小夥子是幹什麼的啊?他怎麼會出手來給自己解圍頂缸,他行不行啊?

驕橫慣了的日本浪人側臉輕蔑的看了張學禮一眼,伸手接過了褡褳。張學禮也活動了一下雙肩,穿戴整齊,做好了摔跤的準備。原來,張學禮在草原上跟浩庫塔學摔跤的時候,學過一招以靜制動的“順水推舟”,是對付快跤手百試百靈的招術。

銅鑼一響,日本浪人急不可耐地衝了上來,想用一個粘踢放倒張學禮。只見張學禮四平馬一紮,渾圓樁一杵,不搖不動,無論對方怎麼拉扭磕絆,紋絲不動。明明看見有幾個絕好的破綻,似乎可以把對手一擊摔倒,他也無動於衷,就是不出手。那一邊,劉金闊、白福才一起給他加油支招,急得直跺腳。就這麼的,日本浪人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也沒能摔倒張學禮,早已經汗水淋漓,銳氣盡失了。張學禮只是稍稍動了兩個小步。他腦袋裡閃過的是黑狼的身影,“勇敢、機智、頑強、耐心”,以最把握的方式向日本鬼子復仇。

機會終於來了。日本浪人一個挑勾夾絆踢過來,張學禮明顯感覺到他的力氣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穩如泰山的他突然像發瘋的猛虎擒羊一般,閃電似地繞到浪人身後,左手扣住大帶,右手伸到他的胯下,雙手合力,來了個“獅子滾繡球”,把浪人整個拎起,翻滾著拋上半空。這還不算完,他雙腳一跺高高躍起,跟上去又來了個“彩雲追月”,給半空中翻滾的浪人升高了三尺。這時候,全場的圍觀者一起吶喊起來,為張學禮的絕招喝彩。再看跌落下來的日本浪人,摔得是皮開肉綻骨斷筋折。別說挑戰擂主,就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北大廟跤場上一片歡騰,馬四明他爹、白福才、劉金闊還有一干跤友都圍攏過來,向張學禮親切問候,感謝他見義勇為,給跤場和擂主保住了面子。一聽說張學禮在草原上跟高手過過招,這些老跤友更是把他當成老朋友看待了。白福才拍著胸脯說保薦他去鐵工所幹活;劉金闊也說,如果去他們車馬行,保證吃喝不愁。張學禮不急,他要先找個大夫給那位受傷的兄弟治治傷。這時候,白福才才看見張學禮身邊有個傷號,還是個學生。一問,他叫顧陵,家住大來崗,是個很有血性的青年。今天就是為了解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不受壞人欺辱,冒著危險跟歹徒搏鬥,才受了重傷。張學禮很敬佩他,一論年齡,剛剛小他半年,卻是屬兔的,於是便很高興地跟他以兄弟相稱。

大凡練武的、撂跤的,磕磕碰碰是常事,他們跟黑紅傷的大夫經常打交道。這裡面最受他們崇信的中醫大夫是個家住草帽頂子的王先生。跤友們紛紛向張學禮推薦王中醫,誇他不僅醫道高明還古道熱腸,誰的傷號交給他,那是一百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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