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決絕的話,僅提及一人姓名,竟使得她“端坐而逝”

馬湘蘭,又名馬守真,字月嫡,金陵名妓,其秉性靈秀,才華橫溢,詩畫俱精。馬湘蘭因其才華和氣質名動江南,與鄭妥、趙今燕、朱泰玉並稱“秦淮四美人”;又與明末顧橫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門、柳如是、陳圓圓等七人並稱“秦淮八豔”。

史上最決絕的話,僅提及一人姓名,竟使得她“端坐而逝”

在明末時期,名妓與名士的交遊,尤為盛行。秉性靈秀,能詩善畫的馬湘蘭相貌雖不出眾,但“神情開滌,濯濯如春柳早鶯,吐辭流盼,巧伺人意”,與文人雅士自然多有往來唱和。

王樨登,字百轂,號半偈主人,廣長庵主等。王樨登才學出眾,四歲能作對,六歲善寫大字,十歲能吟詩作賦,且長相俊逸挺拔。王樨登一生曾兩度入京應試,但都未能如願,後布衣終老。嘉靖四十三年甲子 (1564),王樨登入太學,在閣試中以“色借相君袍上紫,香分太極殿中煙”的牡丹詩名揚京師。但是應試期間,王樨登適逢父喪,因奔喪還家而使應試無果。隆慶元年(1567)王樨登第二次赴京應試又因得罪權貴失敗告終。於是王樨登返回江南,來到金陵。

王樨登的才氣和大名在江南名妓中早已是如雷貫耳,當得知他來到金陵後,早與王樨登相識並與馬湘蘭交好的名妓林雪、吳娟娟,王蕊梅便向馬湘蘭推薦認識王樨登,誰知這一相識,竟會讓馬湘蘭孤獨終生。初見才氣俱佳,相貌俊朗的王樨登,馬湘蘭便頓生好感。為了給王樨登接風,四位名妓還創作了現仍藏與無錫市博物館的《花卉圖》為禮物送給王樨登。畫中馬湘蘭畫蘭花,林雪做菊花,王蕊梅畫梅花,吳娟娟畫水仙,四段各自獨立,而又氣脈相連,堪稱佳品。王樨登甚為感動,併為此題跋。

史上最決絕的話,僅提及一人姓名,竟使得她“端坐而逝”

但馬湘蘭雖豔名遠揚,但因名妓身份偶或為人所辱。萬曆元年癸酉(1573),曾有小吏以索債為由敲詐馬湘蘭。就在馬湘蘭陷入困境而無計可施之際,王樨登主動出面進行斡旋,於是馬湘蘭得以脫困。“患難之時見真情”。馬湘蘭與王樨登初識後只是有好感,並無過多交往,但經過解困之事後,馬湘蘭與王樨登之間的感情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改變。因此事,馬湘蘭感念王樨登之恩情,於是 “郎既有心於妾,妾惟委身於郎”欲以身相許。但王樨登卻藉口說不成,意思是我像趁人之危想佔你便宜似的!如是幾次三番,馬湘玉只好作罷。這一年馬湘玉25歲,王樨登40歲。

但馬湘蘭與王樨登互相傾慕是基於對彼此的欣賞,故而二人日常相見常談詩論畫,王樨登親自教馬湘蘭畫蘭。在對藝術的探討中,二人情意逐漸加深。馬湘蘭畫蘭,王樨登題跋,郎情妾意好不令人稱羨。不久,王樨登離開金陵被召進京編史。離開前,王樨登與馬湘蘭訂好“吳門煙月”之期,從此,馬湘蘭的全部心思都寄託在他那裡。

在與王樨登“描蘭寫竹常相向”的日子中,馬湘蘭對王百轂的情意是日益深厚,對於馬湘玉來說,既然愛了,那就是一輩子了。王樨登離開後,二人是書信、禮物不斷往來,馬湘玉給王百轂寫信:“別後,妾頃刻在懷,即寤寐未忘知己。遙憶故人,再續舊好,恨天各一涯,不能朝夕相見。又兼秋水盈窗,何日既見君子,了卻相思冤債,作人世間未見之歡乎”,可見其對王百轂痴情至極。

然王樨登書信往來卻不是“一往情深”,他隻字不提談情愛,好似他與馬湘玉的情緣是“過眼雲煙”,就此時光一晃過了16年,在這16年間,二人是從未見面。直到萬曆十八年,王樨登因官運不如意又回到老家蘇州。聽聞王樨登回到蘇州後,馬湘蘭是風雨兼程,那一段時間經常往返蘇州和金陵之間,她以為她16年的痴情或終會換回真情,但王樨登對她依舊如此,只談風月不談情,二人相處之間只是“朋友”。相見不如想念,自此後,再也未見,就這樣又過了16年。這16年中,馬湘玉多次拒絕鍾情於她的達官貴人,痴情的她只願為她的“百轂”痴守終生。

史上最決絕的話,僅提及一人姓名,竟使得她“端坐而逝”

萬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王樨登七十大壽,與馬湘玉已16年未見的他突然想起30年前與馬湘玉的“吳門之約”來:“餘與姬有吳門煙月之期,幾三十年未償”,於是寫信給馬湘玉:“春以為期,行雲東來,無負然諾”。接到王樨登書信,時年已五十七歲的馬湘蘭,以為自己一生痴情等待終守得“雲開日出”,於是決心完成將近三十年未曾兌現的吳門煙月之期,並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想著想著,馬湘玉竟有一些及不可待:“身未啟程,神已馳君左右亦”。

那天,她“買樓船,載嬋娟十五,客飛絮園,置酒為壽。絕纓投轄,履舄繽紛滿四座,丙夜歌舞達旦。殘脂剩粉,香溢錦帆,涇水彌,月朦朧,自夫差以來所未有。吳兒嘖嘖誇盛事,傾動一時。” 王樨登看著一別數年的馬湘蘭依舊風韻猶存,雖然美人遲暮,但是駐顏有術,依舊容顏瀲灩,烏髮如雲,不遜少女。這時的她,容光煥發,眼神明亮,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她拼盡全部的氣力,為意中人做一次華美的綻放,這個盛典,可謂是隆重到極致。

此時的馬湘玉,雖已年近60,但卻像初戀中的少女一樣,滿眼都是情,心蜜成糖。看著馬湘蘭深情的眼神,旁邊的友人打趣道:“山人情深啊”。然王樨登卻笑著對馬湘蘭曰:“卿雞皮三少若夏姬,惜餘不能為申公巫臣耳!”

言下之意是說馬湘蘭你雖然保養得很好,到現在還是青春靚麗,就像傳說中的夏姬,可惜很抱歉,我不能做她的情夫申公巫臣啊!這一瞬間,馬湘玉從甜蜜中一下掉入冰窟,她沒想到自己在等候30年的情郎眼中,只是那傳說中淫蕩的“夏姬”。

史上最決絕的話,僅提及一人姓名,竟使得她“端坐而逝”

她的心從欣喜變為愕然,愕然轉為悲痛,悲痛化為平靜………。受傷後的馬湘玉,默默的回到金陵。第二日,她便:“燃燈禮佛,沐浴更衣,端坐而逝”。她為愛人做了最後一次轟轟烈烈的華麗綻放後,便悄然離去。

時隔8年後,得知馬湘玉早已去世的王樨登,為她賦詩一首:

歌舞當年第一流,姓名贏得滿青樓。多情為了身先死,化作芙蓉也並頭。

字裡行間,仍是“只談風月,不談情”,將自己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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