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自己。——“喜歡做事",人們這麼說,但是事實上這是通過一件事來喜歡自己。
謙虛者。——對個人謙虛的人格外強烈地表示出他對事(城市、國家、社會、時代、人類)的狂妄。這是他的報復。
最正派的偽君子。——完全不談論自己,這是一種非常正派的的偽善。
煩惱。——煩惱是一種身體疾病,絕不是消除了煩惱的起因就可以解除煩惱的。
真理的代表。——不是在說出真理是很危險的時候,而是在這樣做很無聊的時候,才很難找到真理的代表。
比敵人還要麻煩。——有些人對人表示同情的態度並不十分讓我們相信,在某個理由(比如感激)使我們不得不從我們這方面誠實地接受無條件同情的外表時,他們對我們的想象力的折磨遠甚於我們的敵人。
開放的自然。——我們非常喜歡在開放的自然中,因為它對我們是沒有意見的。
每個人都在一事上有優勢。——在文明的境遇中,每個人都感到至少在一件事情上比任何別人有優勢:一般的好意均以此為基礎,在這方面,每個人都是一個有時能幫助人的人,因此也是可以問心無愧地讓人幫助自己的人。
忠實於信念的人。——有許多事情要做的人幾乎不變地保持他的一般觀點和立場。服務於一種思想的人也一樣:他將不再檢驗這個思想,他沒有更多時間這樣做;甚至把它看成是可以討論的這一點都違揹他的興趣。
《吹肥皂泡的少年》
巴蒂斯特·西蒙·夏爾丹(法)
道德與數量。——一個人的道德相比之下高於另一個人的道德,往往高就高在從數量上看目標更偉大。在狹小的圈子裡忙於小事,這就使後者底下。
作為生活收益的生活。——人可以儘可能地用知識來擴張自己,儘可能地使自己顯得很客觀:最終除了他自己的傳記,什麼也得不到。
偉大意味著指出方向。——沒有一條河流是由於自身而偉大豐富的,而是由於它接受了許多支流,繼續前進,這使它偉大而豐富。所有精神上的偉大也是這樣。只是這取決於一個人得指出那麼多支流必須遵循的方向;不取決於他是否從一開始就很有天賦。
要求被愛。——被愛的要求是最大的狂妄。
對人的蔑視。——對人蔑視的最不模稜兩可的標誌是你承認每個人都是你實現目的的手段,或者根本不承認。
對立出知己。——誰讓人對自己發火,誰也始終有人站在自己一邊。
忘卻經驗。——誰思考很多,而且實事求是地思考,誰就很容易忘記他自己的經驗,但是不會忘記由經驗喚起的思想。
堅持一種主張。——一個人堅持自己的主張是因為他很自負地認為是他自己形成了這個主張;另一個人堅持自己的主張是因為他努力瞭解了這個主張,為領會了它而感到驕傲;也就是說,兩者都是出於虛榮。
見不得陽光。——好事像壞事一樣害怕見陽光:後者害怕曝光以後痛苦(如懲罰)會隨之而來,前者怕曝光以後會興趣闕如(也就是那種純粹的自我興趣,一旦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它就馬上停止了)。
太偉大的目標。——有些人公開給自己規定了偉大的目標,然後又私下裡明白,自己對此是力不從心的,但是他們通常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公開回收那些目標,於是就不可避免地變成了偽君子。
《穿藍裝的小孩》
托馬斯·庚斯博羅(英)
洪流中。——強大的水流捲走了許多岩石和樹木,強大的智者捲走了許多愚昧糊塗的頭腦。
精神的體現。——如果一個人有很多聰明的思考,那麼不僅他的面孔,而且他的身體也會獲得一個聰明的外觀。
失明失聰。——視力差的人越來越看不見;聽力差的人總是聽到一些話外的東西。
格外虛榮。——通常自我滿足的人在身體有病的時候格外虛榮,愛好榮譽和恭維。他越喪失自我,就必然越尋求從外部用陌生觀點來贏回自我。
有才智的人。——追求才智的人沒有才智。
感激的繩索。——有些奴隸的靈魂對別人的善舉感激到如此地步,以致用感激的繩索勒死了自己。
預言家的竅門。——為了預先猜出常人的行為方式,你必須假定他們總是以最少量的精神開支來使自己擺脫令人不快的形勢。
一知半解。——說不了多少外語的人比外語說得好的人更樂意說外語。一知半解者總是很有興致。
勤奮和認真。——勤奮和認真經常是對手,因為勤奮要從書上摘取酸果子,而認真卻讓它們過久地懸掛在樹上,直到它們掉下來,砸個稀巴爛。
沒有朋友。——可以把沒有朋友歸因於嫉妒和傲慢。有些人只是把他之所以有朋友的原因說成是因為他具備幸運的條件,即他沒有嫉妒的理由。
《盲女》
約翰·埃·密萊 (英)
本文來源:以上內容摘自《尼采全集》(第二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楊恆達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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