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政協委員、著名導演趙寶剛 中國藝術報記者趙志偉 攝
都市青年題材電視劇創作
成長比成功更重要
——專訪全國政協委員、著名導演趙寶剛
中國藝術報記者 趙志偉
從電視劇《渴望》《編輯部的故事》到《永不瞑目》，再到《奮鬥》《我的青春誰做主》《北京青年》《青年醫生》《深海利劍》，全國政協委員、著名導演趙寶剛參與創作的一部接一部的現實題材電視劇作品曾在不同年代引起很大反響。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又一部即將播出的現實題材電視劇《青春鬥》讓趙寶剛一邊忙於參政議政，一邊在工作之餘進一步打磨修改。在其百忙之際，圍繞現實題材電視劇創作等相關話題，中國藝術報記者對其進行了專訪。
記者： 趙導您好，能否先談談您對現實題材創作的一些看法？
趙寶剛：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拍現實題材的電視劇，主要關注都市青年群體以及他們的青春成長過程，主要展現他們身上的一種時代精神。就現在而言，要正視我們國家以及全民確實得到了改革開放40年來所產生的紅利，但在這個過程中，也不能忽視存在的一些問題，特別是在思想意識上對人們的影響。比如說，人們對於生活真正的美好、真正的快樂是什麼的思考。可能在以往人們過於注重凸顯名譽、地位，對生活幸福的標準好像是獲得更多物質上的滿足，那麼現在看來，已經暴露了這些影響對人們的成長，特別是對青年的成長產生的負面作用。暴露這些問題和解決這些問題，或者說面對這些問題，也不能說完全解決，可能是目前我們現實題材電視劇創作中需要著重表達的。因為你只有正視這些問題，才有可能去解決。
電視劇《青春鬥》劇照
實際上，我個人的觀點是以往可能人們過多地關注成功所帶來的快樂，沒有學會在生活當中承受苦難的能力，其實生活可能給人帶來更多的是如何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但人們往往去追求和享受成功的快樂，而實際上成功對青年來講，是比較不太現實的一件事情，特別是在青春期這個年齡段。一般而言，青年人不可能做到或取得多大的成就，可是人們好像習慣於那種期盼，就覺得一定要成功啊，但是成功沒來的時候可能給你帶來的那種心理壓力，青年人是不是能承受得了？其實在生活當中，青年人更多面對的可能是工作上的不如意、工資沒漲上去、失戀等問題。所以，當前的現實題材影視劇創作應該面對這其中存在的問題，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講成長。過去的概念可能強調成功，現在的要求是表現成長，我們一點點進步就好，關鍵是在這個過程中，要讓青年人明白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快樂是什麼。
記者：可以說，您創作的幾乎每一部電視劇作品推出後，都能獲得不同程度的好評。您在創作上有什麼成功秘訣？
趙寶剛：首先，可能需要一點點全球觀。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尤其是在我們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可能會存在一些特定的思想意識問題。比如，所謂人對於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什麼？這一點，作為導演要先明確。然後，你再要了解中國具體的國情，以及人的訴求是什麼？他們的精神訴求是什麼？你要有這麼一點獨立思考。這些東西必須接觸生活、接觸人民，你才可能瞭解到。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養成一個習慣，就是不一定必須要拿出一段時間來刻意去接觸生活，其實我們平常都是可以做到，就是你的眼睛盯在哪裡、你的嘴巴問的是什麼，你自己要有這種觀察生活的意識。其實這就是說，每天我們的生活都是跟人民在一起的，只要你有意識去接觸、去了解。
再者，我們看一些東西時，別人或許更願意看看畫面本身，可能那個比較直觀，而我就更願意看看畫面之外的文字的東西。比如，看一本時尚雜誌，人們可能看到的都是那些光鮮亮麗的圖片，而我可能不但看圖片還要看一點內容，對於某一個領域你稍微看點內容，然後再稍微做一點點小的研究，你就會深入進去。像這樣日積月累，你對社會就有更多的瞭解。那麼，在此基礎上，你還要做思考，就是說拿全球都在追求的一種美好和今天我們所處的現實社會做一個比較，它有可能達到一個什麼程度？然後，再往電視劇裡注入這些東西，可能就是人們未來追求的一種方向。當然，這個東西在我過去的作品裡表現得相對比較膚淺，但起碼有這種意識了。
記者：那在具體創作、角色選擇等方面，一般您都是怎麼考慮的，或有什麼要求？
趙寶剛：當然希望有寬裕的創作時間，藝術創作不是一件趕急的事，需要一個創作過程。但是，現在這種狀態下比較難實現，尤其是前一段時間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說拍攝週期很短等。可能每一個人都會有一些要求，雖然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講價值都非常大，但是我覺得可能真正的價值是提高你自己。只有你自己能不斷地提高，你才會有價值。所以，你不能用時間去消耗你的價值。就是說你不用時間去消耗你的價值，而是用時間去填充你的價值，這是未來人們的一種追求。我覺得，搞藝術創作應該用時間來豐富你的價值。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就不惜力，包括對演員的選擇，以及在整個製作過程當中都要有這種意識，才可能創作出好的作品。即便是這樣，都不見得出好作品。你要不這樣，就更不好說了。
記者：目前演員片酬有所下降，您怎麼看？
趙寶剛：現在演員片酬下降，可能會對影視劇的創作有一些影響。雖然看起來製作成本有所下降，但實際上因為其他方面的原因，再加上購買力的下降，這個相對成本還是在提高。演員片酬的下降與之產生的影響是不是能成正比關係，目前還處於觀察階段。但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重新修整一下，然後再去重新考慮一下、重新梳理一下原來影視行業的那種價值觀，我覺得對未來影視的整體發展是有好處的。
記者：能否透露一下您即將播出的電視劇大概是什麼情況？
趙寶剛：是一部片名為《青春鬥》的電視劇，3月24日起在北京衛視、東方衛視和芒果TV播出。
記者：這段時間以來科幻電影《流浪地球》大熱，不知是不是會有科幻類電視劇跟進？您是否有意這類題材？
趙寶剛：做這類題材的電視劇，需要有一些先決條件，需要一些想象力。而且，要對科學技術包括電腦技術等做比較長期的研究，我做的可能性不大。這樣的電影能出來，也不是一個偶然現象，它是創作者經過長年的積累和研究才可能實現的，不是說誰有這個想法就馬上能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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