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裡,有鞏俐最柔軟的樣子,也有一列火車串起來的愛情

人們都對張愛玲對紅玫瑰白玫瑰描述十分熟悉:選了紅玫瑰,白玫瑰就變成了領口的飯黏子;選了白玫瑰,紅玫瑰也就成了牆壁上刺眼的蚊子血。這樣對於情感糾葛的描述,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和對愛情的嚮往。那麼,如果一列火車,始發站裡有一位心愛自己,充滿著生活煙火氣的男子;而火車的終點,是浪漫到為自己作了一整本詩集的理想愛人。那麼,你會選擇去哪一站?這部《周漁的火車》,為我們講述了一個令人兩難的故事。

這部電影裡,有鞏俐最柔軟的樣子,也有一列火車串起來的愛情

《周漁的火車》改編自知名作家北村的小說《周漁的叫喊》,也許是因為小說的名字太過於歇斯底里,不適合充滿濃濃文藝感的電影風格, 所以改成了電影中連接周漁生活中兩個情感節點的火車,倒也合了題意。通過描寫周漁在面對理想和現實兩種歸宿時的糾結,表現了在人生中這樣的選擇總是會令人兩難。一個是在圖書館裡咬文嚼字,寫得出《仙湖》這樣優美詩歌的文藝青年;另一個是退能給母豬配種,進能為周漁人工打造出一汪仙湖的務實的男人。這樣的兩難,周漁會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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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俐飾演的周漁美麗,靈動。她的工作是在那些乾乾淨淨的瓷器上畫一些小而精緻的畫,看起來有些小資的工作,使周漁看待人生的眼光充滿了對美好的渴求。所以當陌生的陳清匆匆忙忙將寫著小詩的卡片送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是激動的,是雀躍的,就像是流浪多年的旅人找到了歸宿,所以她一頭扎進了陳清的愛裡。而梁家輝飾演的陳清,倒也真的像是食露水的文青,眼裡除了文青慣有的憧憬,還有拿不出真心的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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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部影片只看周漁和陳清,那麼就會變成一曲故作呻吟的陳詞濫調,看得久了就沒了味道。所以孫紅雷飾演的張強,是清粥旁臥著的一小碟糖蒜,既調了口味,又和整部電影不產生衝突。他可以安安靜靜的跟在周漁身後,保護著她去尋找那個根本看不到的仙湖;也可以一擲千金,實實在在的為周漁將那個心心念唸的仙湖做出來;更能鑽進村民的豬圈裡,為豬的配種操碎了心。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張強都是適合周漁的,是她最應該選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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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感情這東西,不能看適合,也不能看應該。在周漁的心裡,只要陳清在,那麼張強就永遠“閒人免進”。而周漁和陳清的感情,其實也來得匆忙。周漁是瓷器廠裡為瓷器上色畫畫的,那些潔白素雅的瓷器到了周漁的手裡,不一會兒便多了幾叢蘭草,幾隻仙鶴,也多了幾分人間的味道。周漁是小資的,她認為自己像是為瓷器點睛的神,只有經過她手的瓷器,才算活了,才能拿的出去買個好價錢。她的愛好是在休息的時候坐在火車上,拿著自己畫好的瓷器,來回的往返。就像一個尋找目的地的旅人,不知道方向,卻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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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的出現打亂了周漁的生活。初見面時,陳清就和車廂裡冷漠的互相掃一眼,就又馬上轉移視線的陌生人。直到穿著白色襯衫,提著方方正正,看著有些呆的陳清,將一張寫著詩句的卡片塞進周漁的手中,再匆匆忙忙走開。這張卡片上,寫著讚美周漁的詩句。陳清優美的詩句和真摯的讚美,擊中了周漁文藝的心,那張卡片就像是一張火車票,開進了周漁的心裡。於是這個小資的女人,踏上了尋找陳清的火車。

周漁和陳清的第二次相見,是在陳清毫無準備下見到的。當時的陳清正在圖書館的辦公室裡提著兩大摞書,穿著鬆鬆垮垮的背心。他見到周漁驚慌失措的樣子引起了周漁的笑,周漁問他在幹嘛,陳清把書放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說:“在鍛鍊。”陳清的單純老實讓周漁很放心,他的文采和詩意也勾動著周漁的心。他們走在陳清住處附近的火車道上,兩人互相說笑,就像老朋友一樣。然後,才開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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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從周漁住所在城市到陳清所在城市的火車軌道,就成了連接周漁和陳清感情的橋樑。每個星期周漁都會坐著火車,前往陳清的辦公室,去兩次。陳清的辦公室很大,也很冷清,他們在這裡談情說愛,說理想,說詩。也在這裡接吻,做那些情侶們都會做的事。這樣的生活雖然需要來回奔波,但周漁感覺非常安穩。張強的出現是一出意外,在上火車時,張強不小心碰到了周漁要拿給陳清看的瓷碗,這讓周漁很不滿。而車上的張強又看中了這個素婉中帶著幾分驕傲的女子,前去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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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人,又如何接納新的人?周漁的冷淡讓張強吃了癟。不巧碰傷陳清的工作調動,張強順帶著得了好處,能多陪周漁一些時間。他得知陳清給周漁寫了一首《仙湖》,讓周漁念念不忘。於是他出錢,在仙湖站真的造出了一個仙湖給周漁。這是張強表達自己最好的方式,也是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方式。張強的緊追不捨和陳清的日漸遠離,讓周漁在兩人中犯了難。在陳清遠赴支教和周漁道別之後,周漁在這種平衡中找不到自我了。面對張強的苦苦挽留,周漁毅然的踏上了尋找陳清的路途。可在周漁的心中,期待的既不是陳清的迴歸,也不是張強的痴情,也許,她想要的只是那個看不見摸不到的仙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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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部文藝風十足的電影,既考驗導演的統籌能力,也考驗演員們的表達能力。如果統籌能力不夠,那麼故事便不緊湊,會呈現一種散漫的狀態,令人看後生厭。而演員的表現不夠,則會使形和神都難以形象的表現出來,呈現出一種不倫不類的尷尬。很顯然《周漁的火車》完美的找到了這種平衡,並在這條難走的獨木橋上,為我們講述了一個令人心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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