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周星馳和吳孟達這兩個名字又一次頻繁出現在影迷的視野中,身處的卻不再是同一部電影。星爺導演的《新喜劇之王》口碑和票房雙雙失利,達叔參演的《流浪地球》以黑馬之姿成為大贏家。春節檔不是他們的戰場,他們之間也不存在戰場,影迷們把他們放在一起,只不過是始終懷念著他們共同馳騁電影界時的那些光影。
吳孟達這個名字一直都是伴隨著周星馳出現的,一個是喜劇之王,一個是黃金配角。以前周星馳是星仔,吳孟達是達叔,如今周星馳已經成了星爺,吳孟達依舊還是那個達叔。
周星馳老了,老搭檔吳孟達也老了,只是兩人之間沒了搭檔。達叔吳孟達把他和周星馳比作一道故鄉名菜——薑母鴨,鴨是主菜,姜是輔材。鴨好吃,姜同樣好吃。
吳孟達這顆“姜”,再老還是那麼“辣”。在《流浪星球》中,吳孟達的戲份不是很多,但也足足拍了100天,還是帶病上陣。猶記得《流浪星球》拍攝記錄片有這樣的一幕,達叔因為身穿宇航服吊威亞拍攝,導致缺氧,導演喊停。工作人員把達叔放下後,他拿起氧氣罩吸了一口,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幹嘛不拍啊”。這是一個老演員根深蒂固的敬業,對拍好每一個鏡頭的執念。
作為電影界的金牌綠葉,吳孟達坦言過很多導演會寵著他。比如吳孟達拍完一條鏡頭,其實自己並不滿意,但是導演卻會直接採納使用。達叔就會自己要求重拍一條,因為他知道自己拍的並不好,也知道劇組捧著他。
對自己的表演負責,已經成為了達叔的信條,他說表演必須有誠意。這個誠意是演員的自我修養,也是對觀眾最起碼的負責。
在成為老戲骨之前,達叔也曾迷失過。
吳孟達比周星馳早成名近十年,1997年因為參演《楚留香傳奇》一炮而紅。頹廢憂鬱的浪子胡鐵花是許多女孩心中的夢中情人,當時吳孟達的人氣,比之現在的小鮮肉不遑多讓。
隨著直衝天際的人氣飆升,吳孟達也飄了。香車美女,喝酒享樂,不亦樂乎。人生最容易讓人墮落的莫過於粘上了黃賭毒,事業如日中天的吳孟達迷上了賭。好景不長,第二年吳孟達就破產了,欠下賭資30萬港幣。禍不單行,劣跡曝光的吳孟達從此被無線雪藏。
醉生夢死數年,終究逃不過身敗名裂。最好的朋友杜琪峰罵他是爛泥,他也覺得自己是爛泥,再沒有上牆的機會了。看著家邊的池塘,恨不得縱身一跳,一了百了。
慶幸的是,吳孟達還是挺過了艱難歲月。至於如何挺過,我們無從得知,或許是不甘心吧。浪子回頭金不換,經歷過世事沉浮的吳孟達演技卻變得更加老練純熟。幾年沉寂之後,憑藉梁朝偉、劉青雲等領銜主演的時裝警匪劇《新紮師兄》,重新走入觀眾視野,從此一路高歌猛進。
吳孟達至今只獲得過一次獎項,那就是憑藉電影《天若有情》,獲得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在我看來,如果不是香港電影曾經對“無厘頭”喜劇的低俗誤解,達叔的獎盃絕不止這一座。
和周星馳合作的時期,是吳孟達電影事業的巔峰。兩人一共合作了近30部電影,創造《賭聖》、《少林足球》等票房傳奇。在這些喜劇中,我們時常能看到達叔的身影,被他不顧形象的演繹逗笑,被他遊刃有餘的演技折服。
我們記得他的每個角色,又好像模糊了他的角色,因為他不搶主角光芒,卻也不弱自己的出彩,這正是一個配角最需要的。達叔和周星馳一樣,是那些喜劇電影中的烙印,早已是一體的,不可或缺。
從不和到冰釋前嫌,再到老死不相往來,老了的吳孟達和周星馳其實有許多相像的地方。他們對電影依舊有著同樣的熱情,對觀眾依舊帶著滿滿的誠意,也同樣在害怕著,擔憂著。他們演過太多的角色,卻有著共同的憂慮,就是創造力大不如前。
越來越害怕,還能夠拍什麼給觀眾看。吳孟達在一次訪談中,恰好遇到了一位影迷在現場從頭看到尾,說好多年沒有在電影院看到他了。達叔答道:我老了,沒辦法了。夾雜著遲暮的苦澀和無奈,不禁令人淚目。曾經付出一生的事業,如今卻已然無能為力,怎麼能不叫人唏噓。
66歲的達叔早已活的通徹透亮,常掛在嘴邊的是“安樂”二字,能吃個安樂飯就夠了,其他也沒什麼了。就像普通的老年人一樣,希望身邊人吃飽飯,健健康康,自己也健健康康。
在祝福達叔安度往年的同時,不免又希望達叔能夠和星爺再次攜手,讓我們能夠在熒幕裡看到他們同框。
達叔和星爺都老了,但是他們的光影早已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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