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而活?”。前一段時間,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希望我能作出回答。
這個問題極不易回答,涉及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定然智仁各見,難以協同。這是好事,思維差異本身暗含進步因素,是任何思維改善必經之途。儘管如此,還是應該稍作集成,以使其明。
人為什麼而活?一般來說,什麼是我們最需要的,什麼是最有價值的,就應該是我們的生命取向。什麼最能激起你的長久價值感,你應該為它而活。但這個一般原則有其限制條件。它首先涉及生命本向。由無數原子構成的人之生命體,最根本的取向,就是自我保存。由此,衍生出通過發展得以保障的生存。因此,生存與發展是人的生命本向。
結合具體條件,形成符合生命本向的生命趨勢。生命趨勢,是生命指向,即生命活動的具體走向。因為人的神經結構不同,神經活動方向各不相同,有的人更在乎自己,有的人更在乎大家的協同共利。這種來自神經結構的行動本能,確實是存在的,也對社會結構中人們的各異行為取捨奠定基礎。除了神經結構的推動之外,在社會中,生命趨勢具體化為多數正道與極少數邪道。所謂多數正道,就是指符合大多數人利益需要的行為模式。極少數邪道,指極少數人利益需要侵蝕多數人正道的行為模式。
邪道不可為,不應該成為大多數人在確立人生價值觀時的基本考量。首先,邪道因為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而被大多數人嫉恨。因此,邪道人身邊總是有反對者。如果在走邪道的同時還行些正道,則其生命還可能因其生活智慧而得以善終;一旦深陷邪道,則必然身邊人都會引起無道而反對他,因此而被身邊近體人和身外遠體人相互合作而被剷除。從這個意義上,邪道就是培養潛在反對者的負面模式。生活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之中,其生命價值的滿足度可想而知。其次,邪道人會心處困境。如果邪道人還有一點人的良心,則其必然會因邪惡行為而被煎熬。外在唾罵也會時時浸染其心,使其無法安然處之,進而心處漩渦而無法長久續存。而如果其人沒有任何人都良心,則其生命價值必然喪失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支撐。其內心的恐懼會刻刻相逼,直至其滅亡。算計別人的同時,他們要防著被別人算計,心中總是片刻難安。總之,邪道人會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再次,邪惡多發必然啟動正道恢復。邪惡空間的存在,確實為極少數人確立邪惡價值觀提供支撐。但其支撐力相當有限。沒有多數人的勞動和暫時的客觀容忍,邪道人不可能長期走邪道。邪道人超過一定數量,就會因為沒有社會支撐而不能涵納,從而產生自我裂解,必然會重啟正道恢復機制。
因此,符合大多數人利益要求的行為模式才是我們應該有的生命趨勢。大多數人的利益要求,就是符合社會發展趨勢的基本要求。生命本向要符合社會趨勢,才能成為正道的生命趨勢。由此暗含一個前提,即要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就必須弄懂社會發展規律,弄清楚社會的基本走向,即要弄清楚唯物史觀的基本內容。這是其方法支持,此不贅述。
符合社會趨勢,又有兩種基本方式。一是按照正道需要各安其位。如我們在正道社會延續期間,按照自己的職位要求,兢兢業業把本位工作做好,這就已經是走正道了。這樣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基本價值要求。這也是大多數人即普通人的追求。二是正道需要的捨己為人。正道需要的捨己為人又包括兩種:守衛正道與恢復正道。即使在穩態社會階段,正道也需要有人作出適度的捨己為人,去具體守衛正道。在需要恢復正道的時候,如改朝換代和社會革命時期,就需要大批優秀兒女捨棄自己,進行鬥爭,如劉胡蘭等。選擇哪一種,則要根據自己的神經結構,按照正道要求而具體取捨。
由上分析,我們要做符合社會趨勢的生命行為,是為正道。但正道以外,總有邪道侵害。特別是在資源稀缺因而無法支撐正道長續的階段,邪道空間會具體化生成。邪道中人,就是社會的削弱因素。一個成為社會削弱因素的人,是沒有價值反而有害的。從邪大利,是邪道追隨的基本邏輯,但因其反抗大多數,終究不是應該追求的價值。
在符合社會發展趨勢要求的正道範圍內,按照自己的神經結構催生的行為趨勢,進行自我保存和發展,是我們應該為此而活的基本價值所在,即應該為正道而活。正道空間存續的階段,力行正道。邪道濃重時,打擊邪道就是生命價值的最大價值所在。總之,勵行正道,打擊邪道,是我們應該具有的價值取向。勵行正道,是創造社會結構穩定的基本需要。而打擊邪道,則構成勵行正道保證社會穩定存續的客觀保障。與邪惡進行的鬥爭,包括結構內近鬥與結構外鬥兩種。前者如狄仁傑辦案清除奸佞,後者如組織社會力量進行革命,推翻邪惡政權。
在此抽象價值之外,追求價值層次越高,目標越大人的生命就越有價值感。社會影響度往往決定價值感。價值觀提升從何而來?核心判準就是對社會的客觀影響度。通過生命活力展現,社會影響幅度大小,是其生命價值的真正所在。社會影響度,而非從社會中獲得多少利益,是真實的價值所在。如果因為你的存在和活動,無數的人將因此獲益,那你的生命價值將無限放大。所以,那些生命價值感比較高的人,還是以社會影響度作為其基本價值追求所在。
當然,也不能空泛談論自己的所謂價值,而應該找到具體的路徑承載,否則價值長期空泛就會失去其基本含義。最好的,是做符合社會趨勢的同時又能使自己得以保障的事情。但這樣的區間,只能在社會穩定時期獲得。如果能,則兩全其美,如果不能,則舍小利取大義。如果事態迫切需要有人要為社會結構的穩定良化捨己奉獻,這時最有價值的就是做安定社會的事業,即定國安邦。
總結而言,按照正道的具體要求,遵循持久的個人興趣,是我們應該有的生命追求。在正道範圍內,神經結構達到什麼層次,就應該為什麼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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