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侖:心離錢越遠,錢離口袋越近

馮侖:心離錢越遠,錢離口袋越近

無論做企業還是做生意,我們的目的肯定都是為了把企業做好,讓人生更加豐富多彩,不辜負未來的時光。

大部分人都能看得見,但看得見不等於看得清,看得清不等於看明白。

從看不見到看明白,基本上都是平面的。

所謂覺者,再加個悟,實際上就叫看透。

本來是個害,但是我既堅持了原則,又講了人情,利和害之間有轉換,既幫了別人,也幫了自己,這就叫覺者。

看透人非常困難,老話講“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在中國做企業、做生意,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人情世故,你要知道別人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背後意味著什麼。

在中國做企業難就難在這兒,而且中國人很害羞,很多觀點都不直說。

我有一次去越南,看到KTV裡唱的歌,歌名就叫做《你愛我的樣子很中國》。

我想這是啥意思?

歌詞是說:你愛我,但是你磨嘰;又想說,又不想說;想動手,又不敢抄傢伙。

中國人因為表達自己的觀點不直接,給我們帶來很多錯覺,甚至是幻覺。

所以在中國做生意,對人情世故的瞭解就變得要求特別高。否則,就很難做成事兒。

而人生要想覺,要看透,並不是在自由狀態下能覺的,一定是經過了磨難,從而體會人世間的一些道理。

人世間的道理,總結下來,最重要的無外乎這六件事:利害、苦樂、生死。

賺多少錢?有多少幸福和痛苦?能活多久?這些是困擾我們最大的問題。

算不準天天算,說不明白天天說,想不清楚天天想,世界上誰把這個事弄明白了呢?

只有一類人弄明白了,是宗教,宗教特別簡單,通通劃等號,多等於少,少等於多,有等於無,無等於有,苦等於樂,樂等於苦,生等於死,死等於生。

所以你要想覺,功課都在等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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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利 害

人世間每天琢磨的事,最算不清、天天算的事,就是利害這件事情。

1.爭和讓

利害就是錢,我們做生意最主要是錢多錢少。

做一個判斷,這個項目對自己有利不利,另外這件事情對公司有利不利,對家人有利不利,也就是說我們是追求一個所謂利益。

利益的一個表現就是貨幣,這叫錢,這是我們每天要做的。

可是生活當中,我們會怎麼處理利害呢?我們就叫爭,斤斤計較

比如說我賣一瓶水給你,我能掙十塊錢,九塊九我都不同意。

這就是把兩件事對立起來,多和少看得很絕對,很多做生意的人是這樣的,

但是做大生意做得好的都叫讓。

讓就是一個瞬間的多和少不把它絕對起來,把它相對起來,這樣的話你就能夠很快達成交易。

這叫做利潤之後的利潤和成本之前的成本。

所謂利潤之後的利潤,比如說我能掙十塊錢,合理合法,但是我就賺八塊。

因為要賺十塊錢,可能要談兩個禮拜,最後能談成,這兩個禮拜你的成本八塊錢就出去了,內心的不愉快值一塊錢,其實一塊五都沒了,就賺了五毛錢。

還導致別人很煩你,覺得你這個人很雞賊,他第二次再也不來找你了。

但是我讓他兩塊錢,他有成就感,覺得佔我便宜了,那我的機會就多了好幾倍,我就可以選擇了,以後一旦有機會第一時間就找我。

這樣的話,我就加五毛錢給你更好的服務,多賺一點也是可以的。

如此一來,慢慢地、我們就積攢了好的口碑。哪怕在金融危機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怕。

所以,我們注重的是交易的頻次、交易的感覺,而不注重交易的絕對利潤,我們叫做利潤之後的利潤。

那成本之前的成本是什麼呢?就是高看人一眼,給人面子

按魯迅的原話,面子是中國人的精神綱領,抓住了面子,就像抓住了辮子,人就過去了;當你給別人面子的時候,在中國交易就達成了。

亞里士多德說:“中國是一個戲劇化的民族。”

這是亞里士多德說的,所以中國人都叫下不了臺,因為從領導到我們自己,每天都在臺上表演,說的都是臺詞。這就叫給面子。

美國人對於“面子”的解釋,就是你的行為使對方倍感尊榮。

比如我做一個事情,讓王總感覺到受尊重,這就叫給面子。

所以,你注重成本之前的成本,就一定會尊重別人;而你很好地尊重別人,別人就願意跟你做生意,就這麼簡單。

在中國,要把面子這個功課學會,建議大家先搞清楚“面子”這件事。

中國人有時候為面子生存,為虛榮心存在,這是我們民族的一種文化。

我在錢的問題上,一般都遵循一個“讓”字,每次跟別人談生意,都談得比較順,因為不計較。

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告訴我,如果讓對手不舒服,其實會損害你的信譽。

在商場上能夠做生意,還能成為朋友,其實不容易,關鍵的就是你對於利害的看法,你是讓還是爭。

爭的人是絕對化的,當下很有成就感,但是事後路會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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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在生意上,最後在利害上的差別都是對錢的看法,也就是價值觀。

比如,同樣是炸油餅,一種人認為錢很重要,把錢看得很絕對,斤斤計較,就會把面弄少一點、油差一點,只要賺到錢就可以。

但另一種人認為讓人吃了,身體健康最重要,就用最好品質的油,用好的面,同時在給人拿油餅的這張紙上面寫兩個字,提醒注意燙。

一個人心中有別人,大家慢慢都會意識這點,排隊來賣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天下的事就是這樣,馬雲每次講使命、願景、價值觀,講來講去就是講這件事情,就是心究竟在哪兒?

心在錢上,在錢前邊,還是在錢後邊?

好的企業心都在錢的後邊,就是願景和使命都不是錢,他說“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他沒說“要做最多利潤的生意”。這是馬雲的使命。

但你發現,這都跟利潤沒關係,說的都是前瞻、很遠的事。

這些人就叫做有使命感的人,而這些人他按照使命去做,做成了。

馬雲說“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天下人都給你小費,中國14億人,一人給你一塊錢,就相當於每天賺14億多。

因為你心裡想的是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你是幫別人解決問題,而不是去掙別人的錢。

所以在利害這個問題上,一個是不能把它對立起來,不能絕對地認為多就是多,少就是少;再有一個,心要在錢前邊。

心正好在錢上不行,這個錢像收藏一樣裝到自己口袋裡更不行,一定要有使命在錢前邊,你去問你掙錢這個生意是為什麼。

你把這件事做好,你發現你錢都掙著了。

其實,覺和不覺,就差在這一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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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賺錢類別

1)貨幣收藏家

在賺錢上分這幾種人,一種叫貨幣收藏家。

他們不消費,甚至連車都是那些廠家來自己試駕的,自己不用出錢。

比如你是首富,就會讓你試駕,一年後再換一輛。

他們也不穿什麼特別講究的衣服,也不吃什麼山珍海味,住很大的房子,掛的都是去旅遊買的東西,藝術品、字畫都沒有。

但他們每天都兢兢業業地算賬,每天要把全世界的賬號上的錢捋一遍才能睡得著。

收藏家是什麼呢?

收藏了自己高興,偶爾給朋友看一下,但是絕不送給別人,決不付出型的。

對於這樣的朋友,大家都不願意跟他合作。

為什麼?鐵公雞,這種收藏家你想賺他錢太難了,跟他談生意就更別提了。

但我們多數人是貨幣愛好者,我們喜歡錢,並且喜歡拿錢給別人分享,用錢來滿足自己的需要,所以留不住錢。

2)貨幣的盜竊者

貨幣的盜竊者,指違法亂紀的犯罪者

就是不經過交易,把別人的錢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的人。

他看的利害關係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絕不是你的。

我們說約等於,那也就是說我的是我的,但是有一部分可以是你的。

所以,我經常說,心離錢越遠,錢離口袋越近。

所以,我們對利害、對錢的多少的理解,永遠都是你的價值觀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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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苦樂,即幸福和痛苦

人世間一生到底有多少幸福和痛苦,算不清楚,可是我們每天都糾結這個問題。

那幸福和痛苦兩者之間如何轉換呢?

特別簡單,價值觀清晰、有信仰的人,痛苦就變成了幸福。

比如人肉炸彈,我們覺得炸彈把人炸得身首異處,血肉橫飛,這多痛苦啊!

但他怎麼不覺得痛苦呢?

他覺得是幸福,因為他有信仰。

有信仰、有價值觀的人就可以轉化,沒有信仰、沒有價值觀的人,就覺得痛苦。

蘇軾講過一句話:士有堅韌不拔之志,才有堅韌不拔之力。

怎麼才能有堅韌不拔之力呢?得有堅韌不拔之志,這就是價值觀。

王石爬山時,本來計劃第二天凌晨要登頂的,但爬著爬著天氣變了,登不了了。

可是他不死心,就拿著冰鎬鑿冰壁,弄了幾個楔子,把自己裝在睡袋裡掛在冰壁上,一不留神就會掉下來。

就這樣,他忍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凌晨繼續登頂。

在我們看來,這個過程實在是痛苦,又嚇人。

但別忘了,王石18歲就當汽車兵,在新疆一個人在戈壁灘上孤獨地開車,所以他忍受孤獨,他有信仰、有毅力、有志向,他一生都在做別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不覺得痛苦。

你看,可能我們認為是痛苦的事情,他都認為是快樂的。

就因為他信這件事情,所以他對自己的價值觀有著堅定的信仰,能堅持下去不放棄。

在他的世界裡,任何時候都是樂觀的。

細想一下,他的價值觀是原則第一、使命第一,價值觀、使命大於口袋裡的錢。

所以他做出了很多別人做不了的事。

我五十歲時,7月份去臺灣環島騎行,九天騎了1100公里,覺得自己很厲害。

但騎的時候看到了有一箇中年婦女,綁了一個礦泉水瓶,一路走一路磕頭。

我停下來問及原因,得知她是磕頭環島,用“拜”的方式,她有信仰,有是非觀,所以她不覺得痛苦。

所以痛苦和快樂不是說絕對的熱、冷、癢,不是感覺,是精神來的,不是肉體的。

我覺得我騎自行車是樂趣,但是我沒覺得磕頭環島是樂趣,我的價值觀跟她就是不一樣的。

我覺得騎自行車就可以了,讓我這麼磕頭走過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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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世界上的事,痛苦不痛苦,只要人的生命呼吸才存在,肌膚上的痛苦是相對的,而價值觀帶來的痛苦是絕對的。

比如我們創業、做生意,只要是自己喜歡的、覺得對的事情,就不覺得痛苦,但這個不痛苦是精神上的,肉體上都是痛苦的。

所以,人的幸福感既來源於自己的主觀認定,也來源於外部的評價,這兩件事情很重要。

主觀認定來源於價值觀(叫自我認知:喜歡、認為它是對的),以及別人對你的鼓勵,即社會的認知。

這兩個認知吻合了就特別好。

但如果你認為是對的,所有人都罵你是錯的,罵多了你也懷疑,開始轉入迷茫和痛苦。

為什麼很多人曬幸福的、曬娃?都是想讓人多點幾個贊。

如果曬完娃以後,下面一大堆點贊,今天肯定特幸福;曬了以後沒人搭理你,就會失落一點。

每個人都會這樣,需要做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興趣、喜歡。

第二件事情通過價值認定,確定這件事情是對的、正義的。

第三件事情是別人的肯定。

我前兩天去韓國覺得特別有意思,到首爾居然所有人都說喜歡我,很是詫異。

最後才明白,原來他們從沒見過中國的企業家衣服穿得這麼好,其實就是商務正式。

就這麼一個表揚、激勵,我也感覺到小小的幸福。

所以一個人其實有三張臉,這三張臉統一了你就幸福了。

分別是自我,就是自己看自己這張臉。

他我,別人看我是什麼樣的。

欲我,我希望我未來是什麼樣的。

所以,作為企業家、創業者,要想能夠快樂,就要有非常強烈的自信,對自己從事的事情是對的這件事情,要反覆暗示自己。

越反覆暗示,越反覆地去唸,越反覆地強調,你就能夠抵抗外邊所有對你的批評,你就能快樂。

現在真正的成功人士,都是非常堅定的,對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這件事情。

他是非常強烈的認知和暗示自己,讓自己一直能夠堅持下去,所以才有堅韌不拔之志,最後就有了堅韌不拔之力。

所以毅力這件事情,是在痛苦中找快樂,而且用時間函數來標誌,一生都是這樣就叫傳奇。

我一年飛一百六七十次,都飛了二十年了,多數人都覺得神經病,但是我沒覺得痛苦,我還很高興。

人因為無知而迷惑,無解而痛苦。

所以我們在痛苦和幸福之間的轉換,除了我們自我的價值肯定自己,很多時候還要知道規律,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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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生 死

生和死這件事,不是一個絕對過程,為什麼有人拿炸藥包呢?

有的人就認為肉體的死不叫死,精神價值的活比肉體更重要,精神也是一種生命。

所以很多人會為了追求精神的生命而放棄肉體,肉體的生死和精神的生死是不一樣的,精神的確可以很長久地存在。

比如孔子的《論語》,你們都讀了這麼多年了,孔子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的肉體不存在了,但精神還存在。

一個人追求有意義的生命,很大程度上是靠做自己喜歡和認為對的事情,用這些事情的存在來延長自己的生命。

而那些什麼事都不做的人,他會把生死停留在肉體上,這個人就會很痛苦,很害怕死亡。

當你會通過事情和價值精神來延長你的生命的時候,其實你對肉體的死亡就不會那麼恐懼。

這也是宗教。所有的人慷慨赴死、從容就義,和志士仁人從容就義的一個原因。

但活著的時候,生命的輕重你是沒感覺的,只有快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

我在1995年的時候被誤診為癌症。

當時小腿長了一個紅腫疙瘩,到醫院去看,結果醫生就說是癌症,要把腿鋸掉。

我就開車讓司機帶著我,圍著北京長安街、二環、三環轉。我突然感覺生命就在往下沉,所有的事都是飄忽的。

那時候我就覺得,事兒都不重要,生命最重要。

最後給我打完麻藥推到手術室,結果醒來一摸腿還在,我就突然有點懵。

最後他們告訴我,因為推進去以後發現炎症太厲害,不能做手術。所以把我推回來消炎,消了炎繼續鋸。

結果回來一消炎,全給消好了。當然這是醫院的事,後來也一直不了了之。

但是一活過來之後,又發現事兒都挺重要,生命又不重要了,忘了生命這個事。

你會發現,生死之間也能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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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快死的時候你還清醒,你會覺得生命很重要,那件事不重要;但是當你活著的時候,你會覺得那件事很重要,生命很輕。

所以人生的生死,各種宗教給你講生等於死,其實無非就是在講肉體的死怎麼轉化為靈魂的生,無非也是肉體和精神力的轉換。

另外生等於死,無非就是說你活著沒有意義。

如果你活著對他人沒有意義,你只是個肉體,哲學家就說你活著等於死了。

那麼這些說來道去,無非就是講一個社會價值、精神價值和肉體價值之間的轉換。

轉換的學說有很多,宗教是一種,哲學是一種,還有很多轉換。

那你無非就是選一個說法,讓你自己能轉換,求個解釋。

以上無非就是講利害、苦樂、生死這六件事。

那麼我們怎麼樣成為覺者呢?就是找到轉換它的辦法。

要麼是通過價值觀的選擇來轉換,要麼通過了解它的規律,要麼掌握一些技術。

只要這三個方面你能夠靈活地、得心應手地去運用、去處置,其實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很開心了,任何的時候你都能夠快樂。

創業也好、做學問也好、做官也好、做普通人也好,你都會求得一個快樂。

而這種快樂才是一個不同於簡單的器官上的快樂,而是身心的一種平衡,一種真正的愉悅。

來源:筆記俠(ID:Note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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