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蓮屯那些事兒:呂八一偷了村裡的木頭,如何處理他倒是一個難題

孫才山又跑出去把忙著往廟裡運料的劉繼東找了回來,馬玉福暫時沒找著,四個人盤腿坐在空蕩蕩的大屋子裡,圍坐在成一圈算是臨時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商討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法。

這事兒看起來很簡單,大不了把這渾不吝的傢伙捆綁起來扭送給政府,也讓這個狂傲的東西吃點苦頭,殺殺銳氣,同時還能殺雞給猴看,讓其他人不敢再打歪主意。

這個想法每個人起先都想到了,但都沒有說出來——幾年歷練,幾個人都成熟了不少,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那麼做,呂八一算是名聲掃地,也許還要被政府關起來,那麼呂八一年老的雙親就沒有人照顧,好不容易得上的一個媳婦也肯定保不住了——誰不知道在農村娶一個媳婦的難處呢?此外,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農村人講究有啥醜事打掉牙往肚子裡吞,要真把這事兒捅到鄉里,那馬蓮屯多少年“文明村”的名聲也就完了。當然儘管私底下人們還會把這些醜事兒傳出去,但那也僅僅是“傳出去”而已,要是在鄉里一公開,那就算是板上釘釘子,實實在在了。這件醜事也會大公於天下了。

孫才山“叭嗒、叭嗒”抽著旱菸,抬起頭掃了大家一眼,“我是個粗人,也沒啥心眼兒,你們說咋弄我就咋弄。要捆人我回家取繩子去,二話不說就能把人送來。”一邊說一邊還象徵性地擼了擼袖子,一幅煞有介事的樣子。

大家沉悶的心情一下子被他的舉動一掃而盡。黃盛文笑著遞給每人一根紙菸,說道:“我事兒我看不能急,遠科也不在,咱們更是得慎重一點,好好琢磨琢磨。要真是捆起來那麼簡單的事兒,咱就好辦了。要是處理不好,那影響就太大了。”

他等於給這件事兒定了一個基調——不能把它搞大了。其他人也是聰明無比的人,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盛文說的沒錯兒。我們是不能太急了。”劉繼東點著煙後猛吸了幾口,吐了幾個菸圈後悠悠地說道,“現在事兒是明擺著的,呂八一確實幹不光彩的事情,偷的木頭數目也不少,得有十幾根吧?”邊說邊轉頭問坐在旁邊的馮會計。

“十根椽子,八根大梁。”馮會計是個精細人,掏出口袋裡的小本子看了看說道。

“是不是,你看,數目確實不少!”劉繼東接著說道,“要是不處理,村子裡交待不過去。要處理呢,咱不好把這傢伙送鄉上去。。。。。。”他顯得很為難的樣子,抬頭看看門口,不說話了。

這時候馬玉福風塵僕僕地從外面進來了,抖落著身上的土:“我聽李祥成說你們找我呢?我猜就在這裡,城隍廟裡頭太亂了,那個舊推土機拉出來了,得找一地方放著,不能老放那裡。今年過年就得開廟了,要有人來上香啥的也太礙事了。”

原來他是去拾掇城隍廟了,怪不得半天沒露面兒。城隍廟裡堆放著大隊的東西,尤其是當年“農業學大寨時從縣裡拉過來的推土機,幾乎佔了整個殿的一半地方,幾個人都頭痛這事兒呢,馬玉福從早上起就帶著幾個人收拾,一直到現在。

黃盛文趕緊招呼他坐下,簡明扼要地把呂八一的事兒給馬玉福說了一下。

“我的意思剛才說了一半,雖然說不能把他送到政府去,但也不能撒胡椒麵似的不痛不癢說說就完了,那根本不頂事兒,以後該啥樣還是啥樣兒。”劉繼東接著被打斷的話題說道,“你扛一根,我偷一根,那以後陰山那點樹還不得讓人弄光了?”

大家也基本同意劉繼東的說法,可又不知道具體採取啥方式,就紛紛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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